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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自动自发地想自尽,这家伙不烦,他这负责救人的都快被烦死了。
将他拖至山崖远处的一棵大树下后,拖人拖得热出一身汗的封诰才坐下来想喘口气,被他砸晕的廉贞却在此时张眼坐起,封诰慢条斯理地瞥他一眼,在见他还是那副梦游似的神情时,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而后赶在廉贞默不作声地拔出腰际的大刀,准备往自己的心窝用力捅下前,动作快速地抢过他手中的大刀,并用刀柄再敲他脑袋一记。
“已经三次了,你给我克制点!”将手中的大刀扔至远处,并顺道替他搜身搜过一回,将他身上具有危险性的东西全都扔光了后,救人救得满肚怒焰的封诰指着他的鼻尖对他警告。在他又想起身时,撩起两袖的封诰,火气旺旺地再痛快揍他一拳。
目光始终飘无定根,模样看起来似在神游天外天的廉贞,在封诰自竹篓里取出一瓶水打湿了汗巾,并将它覆上他的头顶时,终于回神地眨了眨双眼。浑然不知发生何事的他,在两眼能够看清眼前的东西时,他疑惑地皱着眉,一头雾水地看着就近在咫尺,脸上表情看来似乎很毛火的救命恩人。
“封诰?”他抚着作疼的脑际问,“你怎会在这?”都已经数个月不见了,而他又刻意隐瞒行踪,这家伙是怎么找到他的?
“还能做什么?来救你呀。”封诰自鼻孔中用力喷出口气,“认识你这死性坚强的顽固老头子,算我倒了八辈子的霉!”
“我做了什么?”脑海里纷乱成一团的廉贞,只记得他上回清醒时,他原本还安分地待在他的宅子里,可醒来后就在这了。
“你这回想试试跳崖。”他凉凉地指向崖边,“比起你上回拿刀子把自己捅个十洞八洞,这回算我走运了。”上次他玩的花样,可把阿尔泰给忙得人仰马翻,被他气得五脏六腑都走了位的阿尔泰,事后还发狠撂下话说往后再也不救他了——啧,救人居然救到还得排值每年互轮?这种事说出去绝对不会有人信。
“反正我又不会死。”廉贞抬手摸了摸肿起来的头顶,而后深感多此一举的他取下头上的汗巾。
“是不会死,但会断手断脚!你想扮鬼出门吓人吗?”封诰一手扳回他的脸庞,再将那条汗巾敷回原位,“要不是今年是我运气不好轮到我,我才懒得理你!”
神志全部回笼的廉贞清醒了些后,他先是低首看着完整无缺的自己,再看向前方陌生的山崖,而后努力地回想着他究竟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寻死的。
“还想再来一回吗?”封诰一手撑着下颌问。
面上表情恢复一贯冷然的廉贞,只是不语地看着远处的山崖。
“我说——”深怕死性不改的他又再来一次,封诰用力转过他的脸庞朝他大嚷,“你可不可以戒掉每年时间一到就想死的老毛病?你就体贴我们一下成不成?救人也是很累的好吗?”
“我说过我不知自己在做什么,还有,你们每年干吗要这么白费工夫?”廉贞挥开他的手,脸上的神情是半分感激也无。
每回他都这么说,每回也都这么不知感恩——瞪着眼前这个每年时间一到就主动失忆的男人,封诰不禁再次在心底大叹交朋友前千万要张大眼睛,因眼前就有个麻烦的典范,谁交了他谁倒霉,可偏偏又不能赖掉装作不认识!
“我要走了。”弯身收拾好被封诰扔掉的东西后,他转头就想离开。
“慢着。”封诰忙拉住他,去背己的竹篓后跟在他的身旁,“我要进城,一道去吧。”
“我不想去。”早已习惯独来独往,也不喜到人们聚集的地方,只想回宅的廉贞立即回拒。
“不想去也得去。”放心不下的封诰紧拉住他一绺白发,“反正这七日内你得待在我看得见的范围内,我若是没看紧你,万一在这七日过完前你又跑去玩那套怎么办?”
“我不会。”他随口敷衍着。
“骗死人不偿命的老头子,你敢说你不会?你自己算算这十几年来我们总共救了你几回?你要是不会才有鬼!”有过太多教训的封诰在他耳畔拉大了嗓门,轰得他一耳嗡嗡作响。
“封诰——”廉贞掏掏耳,才想打发这缠人的家伙时,冷不防地被他不怀好意的目光瞪得头皮发麻。
“还是说,你又想让我把你打晕整整七天?”冷冷咧笑的封诰,不客气地朝他扳了扳两掌,“相信我,我会非常乐意成全你的。”晕七天,省事七天,他也不需在这七天内救人救到又再一次忙翻天。
回想起前年封诰将他打得七天下不了床的往事,不想再体会那种惨烈经验一回的廉贞,一手抚着自己这颗迟早有天会被封诰打爆的脑袋瓜,再看向眼中全无讨价还价余地的封诰,过了许久,他不得不忍让地退一步。
“我跟你去就是了。”
可就在与封诰双双踏入这座位在地藏一带,属于迷陀域的小城后,廉贞很快就为此而感到后悔。
一头雪白有若银丝的长发,搭衬着一张年轻的脸庞,任人怎么看就怎么觉得古怪。大街上行走的人们,与街两旁各式摆摊的小贩,在廉贞一出现后,诧异与不解的目光,纷纷朝他集中投射而去,引人注目的他,只是木着一张脸,一脸不痛快地陪着封诰朝市集中心走去。
封诰在他脸色愈来愈难看,也因此愈来愈吸引了更多好奇的目光时,没好气地伸手推他一把。
“甭摆着一张臭脸了,那些人不是在看你,他们是因我生得俊长得俏,所以通通在瞧我行吗?”招招摇摇地逛街又怎样?反正又不会少块皮肉,他又何必总是那么介意?
“你的脸皮愈来愈厚了。”廉贞瞥他一眼,在注意到他身后背的竹篓后,有些纳闷地问,“你今日卖柴?”他记得这小子上上回是在靠近天宫的迷陀域里开馆为人看相,上回则看他在路边代人书信,而现下他又成了卖柴的?他怎么老是换工作换得乐此不疲?
“我对任何行业都有兴趣嘛。”封诰随口应着,接着突然凑近他的身旁,一脸神秘地对他压低了音量,“喂,想不想听个消息?”
“不想。”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的廉贞,在四周盯着他瞧的人愈来愈多时,径自迈开长腿将封诰扔在身后。
“我找到她了,现下她就在迷陀域里。”封诰不疾不徐地在他身后劈下一记响雷。
当下在人群中紧急止步的廉贞,满面诧愕地回首看向封诰,半晌,他以疾快的速度奔回封诰的面前,一手拎起他的后领,飞快地将他往一旁的小巷里拖。
“等、等等——”压根就敌不过他力道的封诰,只能像个行李般地被人大咧咧地拎走。
“你肯定?”一将他拖进无人的小巷内,廉贞随即面色凝重地将他抵按在墙上。
“没人能比我更肯定了。”没料到他反应会这么大的封诰,没好气地挥开他的手,自顾自地整理着衣裳。
一手悬在空中的廉贞,怔怔地收回掌心,原本静如死水的心房,因封诰的这句话而泛起阵阵的涟漪,他努力试着回想起记忆中的秋菊与别离,和那张在经历了岁月的冲刷后,惟一还留在他记忆中的容颜,他不禁回想起,他曾在多少个秋日里,忆起那双等待他归来的眼眸,和那张总是埋藏着千言万语,却从不对他说出口的脸庞——
一直以来,她就像个浅浅的印子,无论时光如何变迁,依旧丝毫未改地浮印在他的心坎上,从不曾离开,也不曾被覆盖在过去的尘埃下。但在这日之前,早已习惯了不对这人世怀抱任何期待的他,从没指望能够再见她一面,也从不曾想象过,他们会有再聚之日——
“你还好吧?”封诰担心地问。
他深吸了口气,“她是谁?”该来的总是会来,现下,就等着看总是与他作对的众神,当年究竟对她做了何事。
“鬼伯国王女,段天都。”封诰边说边奉上自己的谏言,“我的建议是,你还是别贸贸然找上她较好,若是可以的话,永不见她会更好。”
廉贞拢紧两眉,“为何?”
“你搞清楚众神对她下了什么诅咒了吗?”封诰朝他伸出一指,一脸成竹在胸地看着他。
“还是不清楚。”他两手环着胸,“你查出她被诅咒了什么?”
花了好些年才查清楚来龙去脉的封诰,朝他勾勾指要他附耳过去,廉贞配合地凑上前,在听了一会后,霎时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瞳,然而早已接受这事实的封诰只是朝他颔首。
他迟疑地拉长了音调:“你——能解这个咒吗?”
“能,但得花点时间先查清楚。”
“那就好。”稍微放下心的廉贞,一手抚着胸口,沉沉地吐出一口大气。
封诰搔搔发,“我是觉得,与其指望我能不能破解这个诅咒,还不如你别接近她比较妥当。”
他也这么认为,“我尽量。”
“除此之外,我之所以不要你去见她,还有另一个理由。”封诰清了清嗓子,极为慎重地朝他点点头,“我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
他朝天翻了记白眼,“我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安危这两字。”反正横竖都死不了,他还能为他的性命烦恼些什么?
“慢。”封诰在他欲转身就走前一掌按在他的肩上,“你可知道她是从事哪行的?”
“哪行?”廉贞侧首看着他,为他脸上难得一见的严肃神情不禁感到有些好奇。
封诰微笑地拍拍他的脑袋,“猎人头的。”
解决完手边聂向阳这件生意所带来的部分琐事后,知道自己已揽上麻烦的天都,还来不及去解决这件生意所带来另一部分的棘手处,在她方返回她位在迷陀域的别业时,她就发现,可为她解决困境的下一单生意,已主动找上门坐在她家的厅内。
“我想请你替我杀个人。”大咧咧地闯进他人宅里的陌生男子,在天都一踏进厅里时,即坐在桌畔对她微笑。
天都淡淡瞥了这个顶着一头乱发,浓眉大眼粗胡的男子一眼,默然想了一会后,她缓缓在他对面坐下。
“人子或神子?”没有询问来者底细的她,眼下只对能让这男人找上门的目标感兴趣。
“人子。”没想到她竟肯谈这笔生意,原有被拒准备的他忙再道出,“他叫廉贞。”
她有些好奇,“为何要杀他?”没听过的人名,在她记忆里,这名字也跟地藏搭不上半点关系。“因他的生辰到了,这是我赠他的生辰贺礼。”
“贺礼?”她不解地挑高黛眉。
他笑眯眯地解释:“他是个很想死的人,但总死不了,所以我才找人成全他的心愿。”
踏入这行以来,各种稀奇古怪的生意,各式各样的杀人缘由她皆听过,但就是没听过像这款这么怪的,对于他这独特的杀人原因,天都不得不承认,她还是头一回领教到这么与众不同的友情。
“听说你生意做得不错,你不会失手吧?”靠近地藏一带的迷陀域里,就属她这什么生意都接,连杀人这事也肯办的鬼伯国王女名声最是响亮,听人说,她接不接生意得看心情,心情若好,她可只取连塞牙缝都不够的小钱,心情若不好,她所开出的天价可以吓跑一堆子人,只是纵使她的性子难以捉摸,她却是迷陀域里最好的一名猎人。
“看情况。”天都想了想,一手撑着面颊问,“这个廉贞是何人?”她是不介意接些古怪的生意,但她很介意,方才他话里那很想死,但总死不了这几句话。
他挑高朗眉,“你有打听生意目标的习惯?”
“我喜欢把事情弄清楚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才招惹完一个麻烦而已,要是又没想清楚,贸贸然地就接下生意,只怕她的日子会继续热闹下去。
“这个廉贞嘛——”他挤眉皱脸地沉思了好一会,“近来在靠近地藏一带的迷陀域出没,年约三十,生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