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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场雪并非下在天宫三山内,而是下在以天宫为圆心的范围外,任何通往天宫的路径皆在暴风雪的势力之下,雪势之大,原本在往常冬日必须积雪数月才能达成的雪量,一夜之间就将天宫外的地域全都覆盖住,光是她所驻军的天马郡邻郡外,半月之内就因山顶雪量过多而发生了三次雪崩,而这日夜不停肆虐的风雪,亦让北域大军处于前所未见的酷寒之中。
她曾想过,就顶着风雪强行驱军入山,可任何一条通往天宫的路径上,不是雪深足以埋人,就是因结冰的湿滑冰面无法行人,更糟的是,天宫似铁了心要彻底断绝外敌入侵,围绕在天宫四周的每一座山头上,皆积满了随时可造成雪崩的大量厚雪,无论她再怎么另辟路径,皆无法避开那在顷刻间就足以让她损失惨重的山顶厚雪。
在这片银白的雪色世界中,无论是湖泊或是河川,甚至连山林与城郡都遭冰封,来得太过措手不及的严寒,使得天宫外的各小城郡家畜与山林间的动物大量冻毙,军中因此病倒的军员更是不计其数,本应是足以供应大军的粮草,也为因应天候,被迫以数倍的速度不断消耗着,令她不得不赶在大军因这场大雪造成更多的损失前,下令大军往温暖的南方撤退,屯兵于远离雪势的北域内,以避这场来得太早也过于异常的冬雪。
她承认,事前她是太过低估那名天宫的云神了。
在堡内没找到她,就猜想她可能又跑到外头来了,夜半不睡的喜天紧拉着身上的大氅,手提灯笼在雪深及膝的路上走了一阵后,再次在堡外找到了她。
身上都已覆着一层雪花的夜色,头也不回地问。
“你可有法子停止这场风雪?”冬日才刚开始,若是那个叫云笈的还想再这么玩下去,那么她至少可再操弄这场风雪三月之久,或者违反四季法则更久。
“无。”喜天边说边伸手替她挥去一身的雪花,“云神乃三神女中神力最高者,我的巫力敌不过她。”或许就算集中了帝国四大巫女,面对这场风雪,她们四人恐都无能为力。
面部已被冷意吹冻得麻痹的夜色,颇为不甘地看着这场人为的大雪。
若是天宫不祭出这等怪力乱神的招数,堂堂正正地派出三山大军与她面对面地一较高下,或许她根本就不必在这耗上那么久,更不必因此而损失军员和粮草,在这天候冻得只要用力深吸口气,肺部恐就将因此而冻伤的情况下,纵使她的武艺再高竿、麾下的北域大军再善战,在上天的四季法力面前,全无半点用武之地,深知不敌于她的天宫城主们,利用云神的这一招,的确是高竿又省事。
“主子,你打算怎么办?”受不了寒意的喜天抖了抖身子,始终觉得这一战得等到春日来临,才有可能如她所愿地真正开打。
“等。”夜色定定地凝视着远方被纷飞的雪花蒙去视线的山头,忍让地把这话说出口。
提在喜天手上的灯笼,在下一波风雪强劲地袭来时,笼中的灯焰霎时熄灭。
但丝毫不受大雪影响的天宫三山,织女城城内却是灯火通明宛如白昼,只是聚集在这座城内的人们脸上,丝毫不因将夜色挡拒在三山外而见半点欣喜,侥幸逃过一劫的他们,在这夜深之际,并未待在温暖的城内就寝,反而大多都到了城内的神庙内为风破晓祈祷。
自在天马郡与夜色一战后,被天涯救回织女城的风破晓,就因过重的伤势从未苏醒过,夜色给他的那几刀,尤其是在胸腹间那足以致命的两刀,就令为此集合至织女城的大夫们给急白了发,使出了浑身解数,只求能保住风破晓一命的大夫们,就算是日夜不分地轮班亲自看顾着风破晓,仍是害怕风破晓会在他们稍不注意时,就遭阎王拖走,整日守在外头的长老们因此而哭红了眼,尤其是一手将风破晓带大的奶娘,更是哭晕了好几回。
刚从天垒城赶来的霓裳,在去安慰过天宫的长老们,也命人带他们去歇息后,在海角的陪伴下,她踏进了风破晓的病房,看着天涯这阵子来总是坐在房内守着风破晓的身影,她有些鼻酸。
也知道他可能又是连着好几日没合眼的海角,将一碗热茶递至天涯的面前,天涯无言地接过,双目却没离开始终在生死之间徘徊的好友身上。
“云神还能撑多久?”喝过茶暖了身子,并提振了精神些许后,他侧首问着负责打点三山一切,和通报神宫消息的霓裳。
她叹了口气,“不知道——”
听说,海道的风神面对六器所派之军足足撑了三个月,而神宫内的人们也告诉她,神力高出飞帘一截的云笈定能撑得更久,可她却还是感到不安,因不常布法的云笈从没有这么长期的布法过,更不曾一布法就使出全力,她担心,就算云笈能暂时保住天宫,一旦等到云笈力竭,天宫恐将会失去神女。
天涯再次看了病床上风破晓毫无血色的脸庞一会,蓦然起身一把提起那柄风破晓的佩剑。
“你想去哪?”霓裳在他面无表情地想往外走时忙拦住他。
他冷冷开口:“找那个叫夜色的女人算账。”
“你想去送死吗?”她没好气地瞪着他,“那日的情景你也看到了,无论是你或是破晓哥哥,能自她手底下生还,就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况且石中玉也说过普天之下无人能败她,石中玉不能,其他的四域将军也不能,你若自认及得上任何一名四域将军的话,我不拦你。”
输给一个女人的挫折感,以及好友恐将死去的恐惧感,令什么也不能做的天涯,在不能反驳她之余,只能发泄性地转身一拳重击在墙面上。
“城主,这不是你的错。”看着他那自责的脸庞,海角拿走他手中的剑,“就算那日我也在场,情况恐怕依然会是如此。”
天涯看了他一眼,很明白他说的都是事实,在那个叫夜色的女人面前,天宫找不到任何一个与她旗鼓相当的对手,只是一想到天宫长久以来,都是因那女人不攻打而安然无事,他就有满腹忍不住的火气,因那日在夜色的脸上,他看见了施舍。
是她施舍他们天宫一命,因这些年来她无心要拿下天宫,故天宫才能安然存在着,假若她懒得再守在她的北域,或是心血来潮想要北进拿下天宫的话,或许天宫,早已不存在。
跟着霓裳他们来此看情况的凤凰,在安慰过长老们后,走进房内来到床畔,低首看着还是毫无起色的风破晓。
“千万别告诉我,这时你还想要我们把你交出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霓裳,很怕他在这当头又恢复了先前那副德行。
“我不会的。”凤凰在床畔坐下,执起风破晓冰冷的掌心,“只要有我在,云神或许能撑到他醒来的。”
“破晓哥哥醒来就能败夜色吗?”霓裳疑惑地问。
“不,眼下三道中,无人能败夜色。”他遗憾地向她摇首,同时也给了她一份希望,“但只要他能醒来,一切就都有转机。”
“转机?”转眼间室内灰心丧气的三人脸上,又因他而抹上了一份期待。
“嗯。”凤凰用力握紧风破晓的掌心,像是要给他一点力量。
“城主,马秋堂到了。”童飞敲了敲门扇,站在门外禀报。
总算等到这名贵客的天涯顿时精神一振,“快请。”
远自地藏赶来,来到天宫外头后,透过天宫之人的带路,这才安全进入天宫的马秋堂。才踏入织女城,即明显地感受到城内士气低落的气氛,而在进入城内来这见着了天涯那张沮丧的脸时,他更是觉得眼前这一室的人们,似乎都跟天涯一样,在脸上写着坐困愁城这四字。
在天涯的示意下,直接走至床畔的马秋堂,低首看着床上那名奄奄一息的男子,很难相信天宫最强的织女城城主,竟会伤重至此。
他忍不住想问清楚:“这真的是风破晓?”
“嗯。wenXuemi。Com”天涯抹了抹脸,音调低哑地应着。
他责怪地瞪向天涯,“我不是警告过你别对夜色掉以轻心吗?”
“谁晓得那女人那么本事?”天涯自责地搔着发,半晌,他期待地问:“若你出马,能胜她吗?”
马秋堂诚实地泼了他一盆冷水,“不能。”
“你不是有神器?”原以为把他找来,就能击退夜色的天涯,听了不禁大大挂下了脸。
他不以为然地摇首,“纵有神器,我也没把握能胜孔雀,若我胜不了孔雀,那就更别想胜夜色。”就算他已快迎头追上孔雀了,可他知道,在帝国第一武将面前,那相距甚远的差距,并不是才得到冥斧没多久的他可以赶上的。
“那你岂不是白跑一趟?”枉他还特地把这个拥有神器的马秋堂找来,到头来,对于那个棘手的夜色,还是没有任何可对付她的办法。
“不,今日我来,主要是为与天宫结盟。”
天涯重重叹了口气,“天宫都不知能不能保住,还谈什么结盟?”
马秋堂比他乐观多了,“目前段重楼已在地藏集结兵力,天宫的云神若撑不住时,只要天宫求援,地藏两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派兵赶至天宫。”
“你们不怕孔雀乘机偷袭地藏?”虽然很感激他的好意,但天涯不得不提醒他,在他们地藏那边,也有个虎视眈眈的大敌。
“因此我待会就要回地藏。”不敢离开地藏太久的马秋堂,边说边看向那个坐在床畔,一身文人气息的陌生男子,“他就是天孙?”
“嗯。”天涯朝他点点头。
“你可知女娲在哪?”此次他前来天宫,除了结盟一事外,最主要的是想代段重楼打听一下,他们地藏的灵魂人物目前身在何处。
凤凰耸耸肩,“我不知道。”
早就想到有此可能的马秋堂,并不为此而感到失望,只是找女娲已找了好一段日子的段重楼,恐就对这个天孙抱了太大的期待。
“不过我知道,女娲现下就在地藏里,而女娲迟早会出现在你们面前。”凤凰在他转身欲走时,想了想,对着他的背影透露。
马秋堂随即转过身,眼中盛满了诧异,“何时?”
说不出个确切答案的凤凰摊了摊两掌。
“这就得问女娲了。”
“他是故意的吧?”愈想愈觉得不对的金刚,策马骑至力士的身旁问。
“不然呢?”顶着大风大雪再次重返迷海,心情已经够恶劣的力士赏他一记白眼。
“你就不能劝劝他吗?”金刚小声地低叫。
他晾着冷笑,“王爷那脾气听得人劝吗?”劝过破浪的人,下场通常都很让人难忘,他才不要倒霉的去领教一回。
边骑边回首看着那辆载着破浪与飞帘的马车,金刚不禁有些同情里头那个原本抵死不肯前来,却被破浪用扛的给扛上车的飞帘。
“就算是他故意得罪六器好了,他有没有为飞帘想想?这是帝国要攻打海道,可不是什么戏班子在演大戏,他居然还带飞帘来看?”眼睁睁地看着敌人攻打自己的家乡,平常人哪能接受?破浪近来不是待飞帘很好吗?怎么突然之间又铆起性子,对她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力士沉思地抚着下颌,“我想,他今日八成就是为了那个飞帘才会跑来这凑热闹,而非六器。”“啊?”
“到了。”不等金刚回过神,力士扬手示意后头的马车停下,再扯过马缰,“我去通知王爷。”
天方破晓,呼啸的风声中,夹杂着震耳的鼓声,自马车中被破浪强行拉至山崖顶端观战的飞帘,从没想过,再次重回海道,竟会是在这种景况下。
远望着眼前从未看过的景象,纷飞的大雪中,一艘艘在船头雕有海神造型的船舰,遍布蓝色的海面上,船帆顶端所插的旗帜,分属都灵岛与玄武岛,琉璃岛岛主并未出战,但浩荡的船队,仍是占满了海面。而在已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