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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力撑起身体,一阵摇晃之后勉强站稳脚步,深吸了口气,调息呼吸,更让自己思绪清明。
因为疲累,身体变得沉重,因为疲累,手上本已沉重的魔剑,更如有千斤之重,感受着四周隐而未现的敌意,奥丁凝聚体内仅存的力量,干裂的嘴唇微颤不做回答,仅以坚定执意的眼神,做出心中最后的回答。
“既然如此,那么老夫就以毕生最强的一剑,来回应你这任性却可敬的对手!”明白多说无意,西门无恨祭出一直立于背后的原罪,当原罪邪芒再现,杀神怨气瞬间充斥每寸空间。
“你的用心,我能明白,只是我有不能退的理由!为回应你最强一剑,再来的这式,是我打算用来对付雅典娜的魔剑最终奥义!”
虽然原罪逼命气息袭面而来,却也同时感受到西门无恨不说出口的无奈,为回应西门无恨的最强之剑,奥丁决意施展魔剑式中最强之式。
随着目光一转锐利,奥丁强提体内仅余力量,再化修罗。
怒扬的白发下,原本流露脸上的表情瞬间抽离,冷漠如冰的脸上,妖瞳闪动红芒,同时,低垂的太月再释浓烈魔气,快速在奥丁上头化作黑色龙形,同时四周突响锁链异声,元素气息分离卷化成形,赫然是当日曾答应卡不拉得不再施展的元素锁链。
看着奥丁身上气息明显的变化,加上浓烈的元素气息,惹得手上原罪不住颤动,淡淡注视奥丁周身不停舞动的元素锁链,以及魔气之中渐露锋芒的魔剑太月,西门无恨脸上忍不住动容。
他赞赏说:“看你前几式,本以为把神魔之能交替运用随心,不见冲突互斥,已是魔剑式极限,没想到原来神魔之能竟能融而为一,而且除了神魔之能,竟还蕴藏一股奇特的力量。”
话毕,西门无恨左手剑指按上原罪剑脊,全身散发出蓝色且冰寒的气芒,乍看之下,竟如一柄笔直插入大地的巨剑。
同是极招相对,不管是身上魔气化作龙形的奥丁,还是全身气芒聚化剑形的西门无恨,三目对视不带任何情感,不管是执意还是无奈,所有心思念头全都抛之脑后,两人此时此刻只有相同的想法,用自己最强之式,为这魔剑之战划下最后的句点。
注视这一战的四方人马,不一而同感受到,空前未有过的强大压力压迫而来,眼前所见不再是相互对峙的两人,而是一头巨大的魔龙,与一把湛蓝晶莹的巨剑,蓄势对立。
没来由的紧张,带起莫名的恐惧萦绕心头,且这感觉,更随着时间的缓慢流逝,而渐趋浓烈。
突然,与魔靥之原紧接的黑雾迷林爆出一道强光,随着强光爆出,从黑雾迷林吹向魔靥之原的强风,乍然一止,这时不动的巨剑,拔地而起直取魔龙而去。
毕生的最强之剑,西门无恨剑式一出,瞬间升华的剑意,让这看似简单送出的一剑,再不平凡。
剑下,冷冽的剑气瞬间凝结一切,只看被激起的砂石停在半空中,四周流动的风,霎时停止流动,就连奥丁身上原本不断舞动的元素锁链,也因为这剑,像冻结般瞬间僵停。
过去舍情入剑、追求剑道的极致,百年剑决之后,不再持剑的西门无恨,深信剑道极致乃是剑无所不在,不管是有体无形的水,还是无形体的风,只要心中有剑,万物皆能成剑。
虽然当日曾破例持剑杀败剑叟,然而,当时也只不过是对于过去好友的一种情感表现,一直到与阿兹撒克的一战,落败的滋味与路西弗的话,让西门无恨赫然领悟更深层的剑意--
原来,过去追求的无剑之剑,说穿了,不过是另一种型态的剑。
以意念化成的剑,虽多变且不受限制,然而就算再怎样修炼,要维持驾驭意念之剑,还是得分化心神。
虽然最后可以凭借修炼,逐渐成为无意识的自然动作,可是一当碰上实力相当的对手,心神的分化,反就成了落败的最致命关键,这一点,西门无恨在与阿兹撒克一战之后,深深领悟到。
如今升华的剑意,是西门无恨落败之后,再领悟出的有剑之剑。
有剑,指的是一把可以运转随心、足以完全让自己尽展毕生所学的剑,最后的剑,是指人剑一体,意念相同、生命相系,也就是身为剑者耳熟能详的一句话:“剑在人在,剑断人亡!”
剑是为杀神而生的魔剑“原罪”,式则是晚年所创的七情剑诀最终式,比起当日杀败剑叟的那一剑,如今这剑,因为升华的剑意,加上原罪无可抵挡的锋芒,更添无可抵挡的锐气。
奥丁眼中没有犹豫、没有半丝惧意,冷冽的目光,眨也不眨直盯迎面而来的最强之剑,当剑气袭身,切肤的痛楚清楚传来,奥丁猛然怒喝,受西门无恨剑意所制的七条元素锁链,同时瞬动,刺射西门无恨而去。
七条属性截然相异的元素锁链,犹如七条各负极端力量的巨龙,同时张牙直噬而出,更似七把相互呼应配合的链形长剑,不同过去以往的是,这七条元素锁链,不再是过去单纯由元素所聚化的实体锁链,而是融合了元素与魔气达到新境界的神魔之链。
火是尽焚万物,就连灵魂也无可幸免的魔焰;风是尽摧天地,就算铁石也瞬间粉碎的气压;水是吞噬一切,连日月也要给淹没的海啸;电是制裁三界,包括神也难逃制裁的狂雷;土是吞掩万物,就算无尽黑洞也要给填平的石流;冰是冻化一切,尽管是地狱火焰的冻霜;最后,暗则是腐朽所有包括意识智慧的死息。
以链为媒介,结合了神魔之力,同起的锁链,是超脱过去元素锁链的神魔之链,神能魔气,本是排斥的力量,此时竟相融为一,构筑七道锁链的力量,分不清该属于神或魔,而发动锁链的人与剑,人是内提神能的白发奥丁,剑则是散发魔气的魔剑太月。
神魔七链攻势一起,奥丁同时身动,手上魔剑,式接七力神能魔龙噬,魔剑式中最强的一式,也是奥丁最巅峰之式。
剑引七情至绝的西门无恨,看神魔七链同袭而来,脚不停,手上剑锋不动,左手指引剑气快速点上,欲以指上剑气迫开神魔七链。
谁知剑气虽利,一触及神魔七链,竟是难敌神魔之威瞬间碎断!
西门无恨见状,脸上微一动容,手腕一翻,原罪邪芒立化万千血芒劲射而出,只见异常锐利的血色利锋所到之处,神魔七链难撄其锋,火链、风链、水链当场寸断!
一剑断去三条神魔之链,西门无恨看准空隙,脚一点,穿过雷链、土链与冰链,这时,第七道神魔暗链迎面而来。
神魔暗链上,黑色的死息纠结着化之不去的鬼气,西门无恨目凝神锁,看准直射面门的链锥,手上之剑快速刺出。
原罪锋芒下,暗链无声给从中剖开,然而腐朽之息却也缠上原罪之上,就看布满裂痕的原罪剑刃,开始一块一块剥落。
尽管剑崩裂在即,西门无恨却仍执意完成未完的剑式,递出的原罪剑劲再吐,血芒剑气绞卷而出,瞬间把神魔暗链全然绞碎。
这时,奥丁已然冲至面前,手上太月横斩而起,与西门无恨刺出的剑,瞬间交锋而过。
最后的一剑过后,两人动作乍然一止,面对面的两人,脸上表情,一人快慰、一人黯然,随着风倏然一止,大地静寂,只余鲜血滴落尘埃的声音,异世魔剑之战,如今胜负已分。
一人,手上再抓不住的剑无声插入大地,残缺的剑刃上,魔气已然散尽,脚步颠惶退了好几步,不理会左胸上刺穿战龙骑铠,已经没入左胸的半截血刃,神色黯然的看着眼前名符其实的天下第一剑。
一人,快慰的脸上,双眼没有胜者的骄傲,反是对于眼前对手投以衷心的赞许,手上的剑虽已经断成半截,却始终紧握不曾放开。
突然断剑开始风化,与剑同生共存的他,血衣下的躯体也开始变得透明。
“最后能有这一战,老夫此生已经无悔无恨,你这一剑取名为何?”
黯然看着西门无恨烟消,奥丁强振起精神回答说:“这一剑名为神魔无间!”
“神魔无间!神魔无间!好,好个神魔之式,好个无间之剑!”
默念着让自己陨命的剑式,由衷的赞言再无半点无奈遗恨,变得透明消失的西门无恨,随着风再吹起,魔靥之原上,纵横云梦剑界两百年的人族第一人--西门无恨,终于随烟消散。
而在这时身受重创、精疲力尽的奥丁,也再撑不住的仰头倒落。
“奥丁!”快速上前扶住奥丁,月舞天一脸担忧的检视奥丁左胸上,那支只要偏上分毫就会致命的半截血刃。
“怎会这样!西门无恨手上的原罪不是粉碎掉了?为什么这半截剑刃却依然存在?”
飘身上前的休葛拉,看了奥丁胸口半截原罪一眼,沉吟好一会后,开口解释说:“如果剑刃再偏分毫,奥丁必死无疑,只是虽然剑未刺上要害,却重创心脉,若贸然拔出,奥丁仍难逃一死。
“西门无恨最后一剑不但故意留手,更贯入剑气,让这半截剑刃不至于跟原罪同毁共灭。”
随后跟上本要取出魔法牌治疗、却遍寻不着的魔术师杨,接着抱怨叫:“西门老头也真是的,明明就无意取主人性命,还一副咄咄逼人模样,搞成现在这样自己升天,而主人也重伤濒死……”
对于魔术师杨的抱怨,休葛拉一脸不以为然,很不客气答说:“其实真正任性的是奥丁吧!
“若是他听西门无恨之劝离开,事情也不至于演变至此,我想西门无恨应该是在最后剑刺出瞬间,看出要是手上之剑刺准,最后结果定是两败俱亡,所以最后偏转手上之剑,留奥丁一命!”
“老休,你到底怎了,好像主人的生死对你无关紧要似的。”
“主人?少天真了你们,难道你们真认为,我噬灵魔剑会真的认一个不成熟的傻小子为主人!”
没想到休葛拉转变如此之快,魔术师杨难掩错愕:“这……那过去老休你……”
“你们都以为特亚修抓住了我的弱点,其实当时不过是我顺水推舟罢了,要是我真认真起来,特亚修未必能胜得了我!”
“老休,那你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嘿,小丑,你又何必如此咬牙切齿呢,说穿了,你不也是跟我一样,同样有目的的接近他,差别只在于你是听令于雅典娜,而我则是神所指派,负责监视上古魔道拥有者的监督者,一旦发现对神有异心,便立杀当场,绝不宽贷!”
表明了自己的真正身分,月舞天一听,双眼目光一寒,冷然问:“喔,那你现在就是要杀奥丁啰1
“嘿,如果我要出手,早在他与西门无恨胜败分出瞬间,便已出手,你们之间根本没人有能力阻止得了我,之所以说这么多,只想提醒你们,就算你们救得回他,他最后也难逃被神制裁的下场,聪明点,就丢下他快快离去,再晚点就走不了了。”
听出休葛拉话中有话,魔术师杨连忙说:“等等,老休,你说你是神特地派来监视主人,可是主人的所作所为,既无危及到神,而且还是要帮神消灭魔族跟雅典娜,更何况,阿波罗似乎也与主人有着私下的协议!这样,你是不是该留下来想办法,帮主人脱离险境!”
“小丑,你自己应该清楚得很,在他心中所认定的敌人中,同样包括了神,再说,不管他真与阿波罗有过任何私下协议,如今阿波罗已遭雅典娜封印,所有约定自然作罢,不再算数!”
休葛拉的话,让魔术师杨完全无法反驳,随即再继续说:“希望你跟我还有再见面的一天。”话说完后,休葛拉飘忽的灰色灵体,逐渐变得透明,不一会便消失在当场。
在休葛拉离去后,魔术师杨苦着一张脸,无力的瘫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