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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里此时已经瘫成了一团,双膝跪在了地上。
“尼洛!带着他们出来吧!”玛尔科夫大声地喊道,帐篷外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很快,一群全副武装的艾科洛战士在近卫队长尼洛的带领下走进了玛尔科夫的营房内,他们是玛尔科夫的近卫亲兵。
第171章 殁(4)()
玛尔科夫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布里,对一旁的尼洛说道,“把他关押起来,明早在行军前,我会当着全军的面宣判他的罪行。”
“我没想到有一天会杀了你。”玛尔科夫对布里冷声说道。
两名近卫兵朝跪在地上的布里走去,布里抬起了头,玛尔科夫发现他的脸上忽然划过了一道诡异的笑容。
布里忽然站了起来,朝后退了两步,躲过了近卫士兵伸向他的手,随后用力地将手中酒杯摔在了地上。随着琉璃破碎的声音,殷红的葡萄酒汁洒了一地。
几道破空的声响忽然传来,离布里最近的两位士兵身体同时一震,玛尔科夫再定睛望去,发现有两根弓箭精准的插入了他们的太阳穴当中。
两位全副重甲的近卫兵轰然倒地,而包括玛尔科夫在内的所有近卫亲兵都呆立在原地。
又是一阵布匹被撕烂的声音,玛尔科夫中军大帐的毡布忽然破碎,从一个个破洞中冲出了同样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由金色头发的格尔曼人和红色头发的凯卢特人组成。
“围成一圈!”近卫队长尼洛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向还在发呆的近卫士兵们下达了命令,那群士兵听命后,迅速拿出了盾牌,抽出了短剑,以玛尔科夫为圆心站成了很小的一圈。
玛尔科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反包围了,布里一定在很早之前就布好了伏兵,那么,他刚才所做的一切都是伪装,凯卢特的王子先自己一步设下了埋伏!而玛尔科夫本人还自以为是地认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透过人群,玛尔科夫目光复杂的望向了布里,那个红发的中年人此时眼中已经没有谦卑,也没有了刚才的胆怯,有的只是恶狠狠的杀意,他变成了一个玛尔科夫完全不认识的人。
冲进来的伏兵数倍于玛尔科夫的近卫军,双方很快就发生了激烈的接触,借助盾墙的帮助,伏兵发起的第一轮冲锋并未将近卫军冲散,还被盾牌间隙的刺出的短剑杀死了数人。
但伏兵们很快就改变了攻击的策略,后排出现了一圈拿着长弓的凯卢特弓箭手,他们是北方军团中最精锐的远程部队。弓箭手们几乎同一时间拉开了弓,随着弓弦蹦跳的声音,大片的箭矢如雨点般落在了近卫军团的阵型当中。
不少箭矢透过了盾牌间的缝隙,由长弓射出的箭矢威力极大,又加上双方的距离并不远,玛尔科夫只觉得自己眼前飘过了一团团血雾,箭矢穿透了近卫兵的铠甲,他们惨叫着倒在了地上,玛尔科夫的面前瞬时出现了一片空档。
趁着这个间隙,伏兵中的近战士兵再次发动了冲锋,围绕着玛尔科夫的阵型瞬间被撕开。玛尔科夫也不及多想,拔出了手里的短剑,迎着冲来的敌人砍了出去。
他手中的短剑砍进了一位凯卢特士兵的胸膛处,那士兵发出了一声惨叫,玛尔科夫想要将短剑拔出来,却发现那剑好像卡在了那凯卢特人的肋骨之中,玛尔科夫费了极大的力气都无法将其拔出,那士兵不断地惨叫着,最终昏死了过去。
玛尔科夫踩着那士兵的身子,使出了全身的劲儿,才勉强将剑拔了出来,此时,他已经气喘吁吁了。
仅仅是一击,便几乎耗尽玛尔科夫所有的体力,他的大脑开始变得缺氧,视线内的物体也模糊了起来。
他这才想起,自从担任北方军团的总指挥官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亲临过战场,也没有训练过个人战斗技法了,以至于自己战斗力退化至此。从坐在北方军团总指挥的位置时,他就坚定地认为,只有靠头脑谋略才能取得胜利,磨炼战斗技法只不过是浪费时间,但那时的他显然没有预料到今天会发生的事情。
眼前的场景变得虚晃起来,士兵们的惨叫声在他听来也变得不再真实,敌人的伏兵出现了重影,玛尔科夫喘着气,冲他们胡乱地挥着剑,自己的喘息声,和胸膛咚咚的心跳,这是他听到最真切的声音。
玛尔科夫感到自己的左腿一阵麻木,他再想向前迈一步,却没来由地跌倒在了地上,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大腿处被利器砍中,暗红色的血水正从撕裂的伤口中不断涌出。可是玛尔科夫感受不到疼痛。
越来越多的人倒在了地上,或惨叫,或悄声死去,他们中大多数都是玛尔科夫的近卫士兵,玛尔科夫迷糊地侧过头,发现了尼洛,他的近卫队长只有一颗脑袋了,他那残缺的身子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当他再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了布里,那个谦卑谨慎的凯卢特王子正低着头俯视着他,十几分钟前,情势还是相反的,现在,跪倒在地的人变成了玛尔科夫。
布里看向了伏兵中的某位格尔曼人,向他问道,“那个士兵已经返回家乡了吗?”
“当然,布里将军。”格尔曼士兵回答道。
什么士兵……为什么要返回家乡……玛尔科夫仍然感到一阵模糊,我这是怎么了?是在做梦吗?
玛尔科夫的头被强硬的提了起来,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了他的喉咙处,布里的脸凑了过来,那张熟悉的面孔离玛尔科夫是如此之近。
“听着,你不是问我是否知道凯卢特人的历史吗?作为凯卢特的王室,我们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历史,特别是二百年之前的历史,二百年前一直到今天,我们都屈辱地活在艾科洛人的淫威之下,我的先王们发过誓,总有一天,要向艾科洛人复仇,而我,就是那个拿起复仇之剑的人。听着,玛尔科夫,你很爱自己的祖国是吗,就像我热爱自己的故土一样是吗,那么好,我告诉你,我不会占领你的国家,我只会彻底毁灭她,我会让艾科洛共和国从此不复存在!”在玛尔科夫的眼中,布里的面孔是如此的狰狞,他将自己隐藏多年的仇恨在这一刻完全宣泄了出来,那是从他的先祖一直遗留到现在的仇恨。
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
“可是……你的妻子是艾科洛人,你女儿的身上也流着一半艾科洛人的血。”玛尔科夫可以清晰地感到自己喉咙处的寒冷,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些话,是因为恐惧,是想求饶吗?
“他们只不过是我复仇道路下的两颗微不足道的石子。”布里恨恨地说道。
“石子吗……”
“很可惜,你无法看到自己国家的毁灭了。”布里忽然放缓了自己的声音。
玛尔科夫看到了布里右手的残影,那把匕首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上面粘着一片红色的液体。
这是谁的血?
玛尔科夫想要问出这句话,但他发现自己怎么也发不出声响,哦,对了,刚才那柄匕首割断了他的喉咙。他眼中的世界变得更加模糊了,一股气也堵在了他的胸口,迟迟无法进入肺部。
玛尔科夫快速地思考着,他幡然醒悟,从越过众神山脉到现在,他犯下了太多的错误,哪怕是今天对布里的伏击,也没有考虑周全,这也许就是他最终被杀的原因吧。
但至少,在生命结束之前,他做对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给拉肯瑠斯写的那封信。
黑暗渐渐吞噬了他,玛尔科夫想要哭泣,为他的国家,为他可悲的命运,可是,他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奥卢斯的字迹一行行的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波利比乌斯,迦太基曾经享尽荣华,然而现在,我们却站在这一帝国灭亡的伟大瞬间。此刻,充满我内心的不是胜利者的喜悦,而是悲哀。我在想,我们的国家或许也会迎来这样的时刻吧。
第172章 秋尽(1)()
当那群伏兵忽然从席雷亚平原低矮的山地间出现时,赫克托确实陷入了短暂的恐惧,南方军团的伏兵们吆喝着,呈半圆的形状将赫克托所率领的近卫军团士兵包围在了其中。
但滚滚的尘土散去,真切的看到那些南方军团士兵模样之后,赫克托反而松了一口气。那群伏兵的数量虽然多于赫克托手下的近卫军团,但他们每个人身上的铠甲和手里的武器都显得十分老旧,而且那些南方佬看起来精神涣散,眼中也写着恐惧。这哪里像是来打仗的士兵啊?
其实说来也正常,相较于长期面临北方格尔曼人和匈靼人的北方军团以及多年处在东方珀息帝国压力下的东方军团,南方军团要显得悠闲得多。南方军团的设立原本是为了稳住人数众多的伊吉特人,但在共和国多年的统治之下,原本就温顺的伊吉特人几乎没有任何起义,而南方军团的士兵们除了偶尔松散的训练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分散在伊吉特地区各个城市,协助当地的治安活动。
赫克托很清楚南方军团士兵的成分,于是他下令所有的士兵们稳住阵脚,不可贸然行动。他要等待那群伏兵率先发动进攻,这样,当他们的进攻受挫之后,就会自乱阵脚,那时候赫克托只用带领骑兵部队收割战场即可。
果然,南方军团的伏兵们看到赫克托的军队不慌不忙地停了下来之后,他们率先沉不住气,朝着被包围近卫军团的方向阵型混乱地涌了过来。赫克托看到对面阵中一排弓箭手推搡着周围的长矛兵和盾剑兵,磕磕碰碰地挤到了队伍的最前列,极为吃力地拉开了手中的弓。
赫克托摆了摆手势,随后己方阵型中此起彼伏地响起了百夫长的命令声,“龟甲阵!”
随着“刷”的一声,近卫军团的士兵们有序地列好了阵型,重甲步兵来到了队伍的最前列,第一排士兵半蹲,将圆形大盾立在了地上,后排的重甲步兵依次将盾牌举起,这样一来,整个阵型的外围是密不透风的盾墙,保护着内侧的骑兵和弓箭手们。
但没过多久,赫克托就发现自己所布的龟甲阵其实是多余的。对面南方军团的指挥官们杂乱地发布着射击的命令,早就拉弓拉得青筋暴起的弓手们如获得解脱了一般松开了弓弦,漫天的弓箭如苍蝇一般在空中划着歪七扭八的轨迹,许多弓箭撞在了一起,有气无力地跌落在了地面。最终,只有极少数弓箭撞在了龟甲阵的盾牌上,发出了稀落的响声,大部分箭矢在近卫军团身前二十米开外的地方或横躺或斜插。
赫克托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弓箭手是最难训练的兵种之一,而一支军队的强弱常常可以用军队中弓箭手的素质来衡量。
赫克托收起了笑容,再次摆了摆手,队伍有序的变换着,原本在阵心的弓箭手部队此顶在了前排,取箭,拉弓,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随着各百夫长们整齐划一的命令,一排箭雨密密麻麻地飞向了南方军团的阵中,那群可怜的南方军团弓箭手还未来得及撤退,瞬时死伤一片。
对面又是一阵慌乱,当那群灰头土脸的弓箭手们再次挤过人群回到后排之后,伏兵的几个方阵中同时涌出了一圈骑兵。
“长枪阵。”赫克托看了一眼对面的骑兵,马匹瘦弱,坐骑上的骑兵看起来更是没有接受过长期训练,他估摸着仅凭长枪兵组成阵型就可战胜他们,所以并未派出己方骑兵迎战。近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