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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击不中,双方迅速小范围的扯开,然后调转马头,再一次开始朝着对方奔去。
刚才第一次对击的时候,陈骞明显感到了力不从心:倒不是体力问题,双方都是七十多岁的老人,谁也好不到哪里去。真要论体力,在战场上一直潜伏的陈骞,比起这几天一直在指挥作战的姜维还要占上不少便宜。他的力不从心,是来自于战马。
自己的战马已经是优中选优了,可是比起姜维胯下的战马仍然矮了不少。矮了不少就不说了,关键是力气也不如对方。当双方带着战马奔驰的惯性对撞之后,要不是脚下的马镫,说不得自己就从马背上摔下来了。
而且此时的陈骞,刚刚从北向南冲,所以这时候他的视线里是能够看到南面不远处的战场的:他分明看到,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汉军的骑兵已经发现了这里的异常,一支骑兵队已经在开始转向了。
没有时间了!想到这里陈骞把牙一咬,扭转马头后看着姜维刺来的长枪,根本不做任何闪避,硬生生的用自己右侧的胸膛接下了这一枪。
“噗嗤~”枪刃顺利的穿透了鱼鳞甲,然后刺破了陈骞的右肺。不过陈骞右手的长枪,也准确的刺中了姜维的下腹部。
可惜,到底是陈休渊先中枪,而且是身体右侧中枪。所以,他的右手刺出去的时候力道不自觉的减弱了。而且,姜维的身上现在穿的是板甲!
“哧拉~!”长枪枪刃无力的从姜维身上的板甲上划过,终究是无法破甲。
“哎,维占了盔甲、战马之利,真是胜之不武。不过姜维职责在身,却是不能和休渊兄公平一战的。抱歉了……嗯?”
“咳咳……”右肺已经被刺穿了,大量的血泡从陈骞的嘴里不停的咳出。此时的陈骞,其右手的长枪已经被丢在了地上。现在,他的右手已经牢牢的抓住了扎进自己身体的长枪。
非但如此,他的左手,迅速的从自己身体的侧后方摸出来了一根铁质短棒,然后电光火石之间,用尽平生所有力气,朝着姜维持枪的左手狠命一砸!
“咔擦!”虽然腕部也有精钢打造的护腕。但是面对这钝力打击,姜维的左腕还是彻底断掉了。
“唔~”强忍疼痛,轻哼一声的同时。姜维的右手迅速弃枪,也非常迅速的拉出佩剑,然后精准的插进了陈骞的颈项。
“呼~~”两个老人同时发出一声叹息。一边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一边是短暂的放松。
“大汉大将军姜维,阵斩……”
“大将军小心!”
“匹夫!无耻!”
就在姜维从陈骞的颈项处抽出佩剑,准备高喊一声的时候。两个少年的声音在他的侧后方响起。待得姜维注意到这两个声音的时候,另一个细小的声音也由远而近:这是一支羽箭的破空声!
“噗!”不偏不倚的羽箭飞驰而来,正好命中全身刚刚松弛下来的姜维的面门!
“哈哈哈哈~~姜维匹夫,你逼死我叔父的时候可曾想到今日?你为了招揽文鸯那个叛贼放掉我的时候,可曾想到今日?哈哈哈哈哈~~安定胡渊,阵斩……啊~~!!”
射出羽箭的,乃是胡烈之子,胡奋之侄,安定胡家年青一代中武力最高者,胡渊胡世元。
作为一个愣头青,他是真的以为不灭季汉,就无法拿回祖居的中二热血青年……这一次十死无生的偷袭,陈骞一开始根本没有叫他,是他自己偷偷溜出来强行跟上的。
不过,他的得意也就持续了那么一小会。一开始遵照姜维的命令,稍稍跑开了一点的关复和北宫纯,已经出离的愤怒。一个十三岁、一个十一岁,两个未成年的少年浑然忘记了自己的身躯还未长成,此时上战场还显得过早的问题。奋力催动自己的战马,风驰电掣般的冲向了胡渊。
在奔驰的过程中,关复首先把手里的短刀给抛了出去。毫无防备的胡渊手臂中刀,发出一声惨叫的同时,到底是没有把阵斩姜维的话给吼出来。就在他回过神来,准备也纵马杀过来的时候。北宫纯已经到了他的身前,闪电般的抽出了一根铜锤!
“呯~~!”
铜锤不偏不倚正好击中胡渊的脑袋,高头大马的强大惯性,以及未来第一强兵出离愤怒之下的全力一击,其力道是何等的惊人!这颗脑袋就如同西瓜一般,整个的炸裂开了。
看到胡渊授首,两个少年来不及欢呼。北宫纯仍然立于马上,警惕的看着周围,而关复则迅速下马,奔向了姜维。
“大将军!叔祖大人!大将军!呜呜呜~~~”
额头下方中箭的姜维,此时中箭的那块皮肤已经变黑,毫无疑问,这是一支毒箭。
“檀奴儿,不要哭。”
“嗯……呜呜呜……”
“不要哭,赶紧取下我的头盔,戴起来,掌好大旗。”
“喏……”
“为将者死于沙场,苍天厚爱也。没什么好悲伤的,赶紧起来,替叔祖稳定全军。”
“喏……呜呜~~”
说完这句话,姜维再也没有其他的言语,两眼一闭,就此气绝!
汉大将军姜维,生于汉建安七年(202),汉建兴六年(228)出仕于汉。之后凡四十六年,为汉之复兴鞠躬尽瘁、竭尽忠诚。汉归元三年(274)元月,汉军与晋军决战于大陆泽,晋将陈骞行擒王策,姜维阵斩陈骞之后,被胡渊偷袭,阵亡!
第四七三章 洛阳是雒阳(一)()
“嘶~~啪~~嘣~~”
西元274年二月初五,介休,汉军大营。关彝神色肃穆的穿上了丧服。
一月三十日,姜维阵亡的消息传来,全军悲恸不已。关彝传令:三军将士,除姜素服斩衰之外,其余具服齐衰。到了二月初五这一天,孝服全部制作完毕。全军顿时一片素缟。
头缠孝带,身披齐衰,率领全军将领在临时设置的灵堂为姜维上香、致哀后。关彝面色严肃的转过身来,面对着堂下跪伏在地,痛哭不已的两个少年。
“关复、北宫纯,你二人可知罪?”
“孩儿……属下知罪。”
“可知所犯何罪?”
“属下等身为大将军侍卫,未能保护好大将军,罪莫大焉。”
叹息了一声,摇摇头,关彝轻叹道:“非此罪也,说到底,你二人不过仍是孩童,如何保护大将军?你二人之罪,在于身在战阵之上,居然没有想到为了战胜,理当无所不用其极。那胡渊偷袭大将军之前,你们在做什么?怎么不知道偷袭陈休渊?若是觉得自己武艺不够,害怕偷袭不成,为何不紧盯战场上一举一动?四只眼睛只晓得傻傻的看两位老将军单挑?嘿!养你们何用?”
“这……”
“是否觉得这非常无耻?极不道义?”
看着两个默不作声,但却觉得关彝刚才说的很对的两个孩子。大司马气不打一处来:“若要讲道义,那何必还要数十万大军辛苦征战?陛下直接向司马安世下战书,找个地方两人单挑决定两国归属不就好了么?为父,不,本官在战前、战中,政治、经济、军事、情报,诸多方面,无所不用其极,又是为了什么?”
“属下等知罪。”
到底是少年人啊,这社会的残酷,今天只是刚刚开始。终究有一天,你们会明白的,对敌人无耻残忍,就是对本**民的仁爱。对敌人讲道义,那就是对朋友的残忍。
“方伯,此二人具体罪名是什么?该当如何处罚?”
“回禀大司马,此二人未能恪尽职守,属于失职。应当除去官爵,再脊杖二十。”
“关复、北宫纯,你二人可愿认罚?”
“属下等认罚。”
“那就除去你二人的权军侯职务,再杖责二十,下去领罚吧。”
“喏!”
很快大门外就传来了啪啪的行刑声和两个少年强忍但又忍不住的低吼。
听着外面的声音,虽然知道手下的士兵肯定会因为自己的关系手下留情。但是作为父亲,关彝心里还是很痛。
可是没办法啊,大将军到底是阵亡了,那个时间段就这两个小子在旁边。不追责当然也可以,但是关彝自己心里过不去。
而且这种崇尚单挑的风气,绝不能涨,出现苗头就必须打压下去!十二三岁年纪的小孩子喜欢单挑实属正常,但一样得挨打。若是那天是两个二十多岁的侍卫站在一旁看姜维单挑,大司马那是真的要杀人的。
屋外的惨叫声越来越小了,两个小子最终昏死了过去。虽然心里很是着急和痛心,但身为大司马,有的时候不得不斩断亲情。
收拾一下心情,关彝尽可能的摆出一个和蔼的面部表情,对着霍在道:“现在冀州那边是谁负责领兵?”
“冀州军诸多将领公推伯治(赵统)暂领全军。”
“善,伯治跟随大将军北伐已愈三十年,深孚众望。他来领军,应当能压制冀州军的情绪,让他们不要杀人泄愤。这样吧,我们这边马上出一道大司马令,暂命伯治为权镇东大将军,统摄我大汉在幽冀的部队,之后请陛下追认。”
“下官领命,待会吏员草拟后请大司马用印。”
“现在冀州那边情况如何?”
“我军在杨氏、大陆泽两战,一共阵亡一万七千余人,重伤八千余人。全军上下,还有七万多的战力。晋军十二万,先后阵亡近五万人。剩余七万和随军民夫全部投降。敌将胡烈被次骞斩于战阵之上,王浑、杨肇、蒋班、焦彝等主要大将,亦全部阵亡。”
哼,这些大将全都是阵亡那才真是见鬼了。不过在这个事情上,关彝也不准备再追究了:总得要让悲愤欲绝的将士们稍稍发泄一下。不然这些家伙就要去祸害百姓了。
“根据司闻曹的奏报,最近晋军在太岳山上的部队调动频繁。以本官之见,杜元凯这是要撤了。绵上聚防线交错纵横,极为复杂。所以我军就不要追击了。等晋军全部退走后,我们进驻太岳山。下一仗,应该是对晋国的最后一仗了。”
“喏,大司马,伯治发来的书信中还提到,现在冀州、青州诸郡国的地方官纷纷主动请降,他和军中诸将均不善处理政务,所以,还请大司马尽快命令有司调动人员接手两州政务。”
“岂止冀州、青州,便是幽州、平州、并州这三州也一样差人啊。不过到了现在,确实应该将这五州纳入我大汉的有效统治范围了。这样吧,关一,马上给陛下写信,就说本官推荐承祚(陈寿)、超宗(杜轸)、叔龙(李骧)、孟明(毛炅)、宁国(杨稷)分别担任五州刺史。另外,刚好龙首原学院的四年级学生全部毕业。这些人,全部到令先(郤正,主管人事)那里报到,由令先考核、挑选其中优秀者,到关东各郡县出任官职。”
“喏,属下领命。”
“另外,给长安的无双、令先写信,就说本次关东五州官员安排,各州至少要留出一半的太守和县令的官职给本地世家。晋国还有河南三州在手,此时河北五州的纳入,不应过度激进。”
“喏!”
“伯治那边,让他留下两万骑兵交给孟导、仲远,我大汉的官员到位之时,这两万人负责保护他们上任!然后让他率领剩下的五万人整备行装。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话,我们与晋国的最后一战,是在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