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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似楚霸王那般直抒胸臆!打仗便打仗,喝酒便喝酒,回乡定要衣锦还乡!这,才是真正的英雄气度!
“大司马,我等可是要回府?”典韦在一旁拱手问道。“不,先去河南尹的官署,去见王隗最后一面!”吕布长叹一声说道。“大司马,可否通知昭懿夫人一声儿?让府中做好准备?”典韦又问道。“去吧!不过,如我所料不差的话,此时此刻,她应该在河南尹官署了。”
吕布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容。古人语,知夫莫若妻,反过来,自然也是一样的。
河南尹的府邸之中,王隗已经到了灯尽油枯的地步。他躺在一张宽阔的病榻之上,紧闭着双眼,枯瘦的身躯埋在硕大的棉被之中。只有那若有若无的呼吸和不断起复着的胸膛才能证明他仍然活着。床榻东边儿,是一扇巨大的玻璃窗,窗外,暖洋洋的太阳正在冉冉升起。
这是一间宽大的卧室,布设着名贵的实木家具,在重重帷幔之中,充斥着一种药草的味道儿,还有病人身上的味道儿,这些味道儿和墙壁之中发散出来的洋洋暖意汇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极其奇怪的味道儿。再加上熏笼之中发散出来的缕缕清香,使人生出恍如隔世之感。
王凌沉默地跪坐在王隗病榻西侧,他满脸愁云,双眼早已通红,就好使在瞬间老了十年一般。他刚刚复起,而且在常山国打了一个大胜仗,本来应该是兴高采烈。谁知世事无常,噩耗接连传来,先是三叔王允全家罹难,紧接着便是祖父王述撒手人寰,如今,竟然轮到了父亲!得信之后,王凌立即启程,快马加鞭,几乎是一路未眠,昼夜兼程赶到了洛阳城。
他来不及休息,只是略略盥洗了一下,换下了满是汗渍的衣服,马上来到了父亲的病榻之前,可是,父亲已经陷入昏迷之中了。“二公子,刚刚接到鹰信,片刻之后,大司马就要赶到这里了,您看??????”河南尹府邸的府令轻轻走进来,把嘴巴凑到王凌耳边轻声说道。
府令的话,王凌立刻就听明白了。老父之所以久久不肯闭上眼睛,为的就是要见大司马最后一面。府令所说的,便是用一剂猛药,使得家主有片刻的功夫儿,能够交代一下后事儿。唉!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王凌久经宦海,并不是一个迂腐之人,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儿。
片刻之后,太医左令张仲景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小药碗儿走了进来,用银筷轻轻地撬开了王隗的嘴巴,徐徐将那一碗浓浓的药汁儿灌了下去。然后,他收起牙筷和药碗,对着在座的众人轻轻一揖,倒退着走了出去。王凌的右手轻轻一挥,示意王隗的侍妾们悄悄退下去。
张仲景的汤药果真神奇,一刻钟之后,王隗就缓缓睁开了双眼。他侧过头来,看了一眼病榻之前的众人,目光终于停留在王凌和王晋的身上了。这一刻,他知道自己最后的时刻终于到来了。“都??????出去,王晋??????留下。”王隗轻轻挥挥手低声说道。
一听这话儿,王凌立刻猛地打了一个冷颤儿,莫非,这家主之位要传给王晋不成?刹那之间,万种滋味儿一齐涌上心头,是离愁,是悲伤,还是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说不清楚。可是,老父的话儿他不能不听,只好呆若木鸡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儿的走出了房门。
王隗和王晋的对话似乎只进行了短短的几个刹那,似乎只是一个瞬间,王晋就开门出来了。他的脸上古井无波,面无表情地对着王凌说道:“六弟,家主唤你进去。”蓦然之间,王凌的心中涌过阵阵暖流,父亲果然是最疼我的!这家主之位,终究还是要传给我的!
王凌按捺住内心的狂喜,面色如常地拉开房门,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王隗的病榻之前,缓缓坐下。王隗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王凌,好半晌儿才叹了一口去。他指指自己的枕褥之下,轻轻说道。“凌儿,我的时间不多了,咱们长话短说。我还得留些气力应付大司马夫妇。”
“这枕褥之下,我留了两封遗书,这两封遗书是截然相反的。一封,是推荐你做太原王家的家主,一封,是推荐王翰做太原王家的家主。”说到这里,王凌抬起双眼,定定地望着王凌。“凌儿,你晓得我的苦心吗?这究竟是为什么?”“孩儿不知!”王凌的脸色立刻就涨得通红了。唉!王凌果真不行呀!王隗在心中暗叹一声道:“无它,太原王家不能再出第二个王子师了!做家主之人,最重要的是隐忍和坚强,其它的,有固然好,没有也无妨!”
“太原王家的千秋大业,就毁在奇谋百出,精明强干、长袖善舞的王子师身上!”
第1020章:竟然连天使都敢打?()
一听这话儿,王凌立刻就满头雾水了。他的三叔王允王子师被誉为“一日千里的王佐之才”,平生隐忍顽强,奇谋妙计百出,为汉室天下立下了赫赫之功。这样一个经天纬地的英雄,在父亲的眼里,竟然是如此不堪?一时之间,王凌竟然有些愕然了,他愣在了那里。
“唉!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呀!”王隗的眼眶之中,流下了一行清泪,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太原王家。“若是王翰或是王晋在此,他们一定会在瞬间想明白的!既然你想不明白,你就不要再去想了!总有一天,你会想明白的。只是那时大局已定,你想明白也没用喽!”
王隗毕竟是达观之人,看着王凌如此,他索性就不说了。“凌儿,我的那两封遗书,你自个儿措置好了。现在,你出去把大家伙儿都叫进来,等候大司马贤伉俪的大驾。我王隗虽然快要死了,还是要临死博上一博的!”话一说完,王隗就闭紧了双眼,再也不肯说话了。
王隗的一番话,听在王凌的耳边儿,就好似三九天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儿,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是冷飕飕的。父亲,您临终之前竟然如此议论我和王翰、王晋?这不明摆着说我不如他俩吗?难道在您的眼中,孩儿竟然如此不堪吗?不行!我王凌一定要做出一番经天纬地的丰功伟绩,让九泉之下的您老看一看,让太原王家的上上下下看一看,我究竟行不行!
可是,此时此刻,老父即将辞世,他不得不按捺住心中的不甘和激愤,先做好自己的本分再说。他木然地走出屋门,挥挥手让等候在外间不知所措的人们进去。在拥挤的人潮后边儿,看看四下无人,他飞快地抽出了老父的两封遗书,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果真如此!
两封遗书的格式、语气都是相同的,也都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儿,只不过上面写的是两个名字。唉!王凌在心中长叹一声儿,将写有自己名字的遗书放在了左边儿的袖袋中,将写有王翰名字的遗书放在了右边儿的袖袋中。一会儿究竟要拿出哪一封,此时此刻,他心中还没有定论。他的脑海之中,一直有两个人在争吵着,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吵得不亦乐乎。
“既然父亲说了,太原王家的千秋大业,就毁在奇谋百出,精明强干、长袖善舞的王子师身上!那么,下一任家主就应该是敦厚诚笃之人,应该王翰做家主!”一个豪迈磊落的声音大声说道。“非也!非也!那不过是父亲临终之时的梦呓罢了,当不得真的!你辛辛苦苦数十年,为得究竟是什么?”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反驳道。听那话风儿,他正在大摇其头。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能成老父之志,我王凌愧对太原王家的列祖列宗!愧对太原王家的上上下下!”豪迈磊落的声音突然变得激昂起来了。“哼哼!你这是妇人之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古往今来,莫不如此!即便是当世的英雄,你放眼看看,曹孟德、袁本初、袁公路,哪一个不是如此?唯一一个食古不化的,就是何进何遂高,你愿意做何遂高第二吗?诹生!”阴恻恻的声音也起了高腔儿。“不行,我王凌实在下不去手!”豪迈磊落的声音低了。
“你的胸中,可有雄图大志?可有数万甲兵?仔细想一想,你缺得只是一个机会,只要你把心一横??????片刻之后,太原王家就是你的了!这天下,这万里江山,或许也是你的!”阴恻恻的声音充满了魅惑。“不行!不行!我不能对不起老父!”豪迈磊落的声音更低了。
“诹生!像你这般食古不化之人,应该去死!我羞于与你为伍,等你看着太原王家的大权旁落之时,你会想起我说过的这些话的!”阴恻恻的声音大声咆哮道,他已经怒气勃然了。“莫要逼我!莫要逼我!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所有人!你们捧我做家主,捧了几十年,突然又告诉我,家主不是你了!”豪迈磊落的声音义愤填膺了。“你终于动心了?”阴恻恻的声音笑了。“动心了,就动手呀!起来!拿出你的勇气,把原本就属于你的东西夺回来!去呀!”
贼老天!你告诉我,我究竟该如何选择呀?王凌的双手抱住了头颅,喃喃地坐了下去。
片刻之后,太原王家之中,有头有脸的人们都鱼贯进入了王隗的卧室之中,等待聆听家主的遗言。或许是张仲景的药起作用了,老王隗显得神采奕奕,中气十足,全然不似将死之人。众人看到老家主这个样子,个个心知肚明,这大概就是回光返照吧,只得暗自垂泪。
“人生无常,犹如负重行远,不可急躁。汝等遇事,应以家族为先,保存血脉,方有起死回生之念。富贵之时,当思贫困之日,方能谨守本分。贫贱之日,当心怀必胜信念,不死定能翻身。若家主明敏果决,隐忍坚韧,则保之。若家主好勇斗狠,不念过往,汝等当匿名隐姓,亡命于海角天涯,保存我太原王家的种子。汝等谨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切记切记!”
王隗斜倚在一堆枕褥之上,中气十足,口齿清晰地讲了这一番话,听得众人面面相觑,暗暗咂舌不已。听家主的话风儿,好像对自己选定的继承人并没有什么信心,这可是有史以来最大的新闻呀!莫非是家主临终之前,神思不属,才说了这一番话?看样子也不像呀。
正当众人疑惑之际,屋门轻轻被人拉开了,大司马吕布和昭懿夫人严嫣一起,轻轻走了进来。一看病榻之上的王隗,吕布立刻三步并作两步,一闪身儿,就来到了王隗的病榻之前。他颤抖地伸出双手,把王隗瘦骨嶙峋的右手握在了手中。或许是感觉到了王隗手中的温度,他的脸上如释重负般笑了。跋涉数千里,回到了大汉的京师洛阳城,终于见到了活着的王隗。
王隗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双目定定地看着吕布。“是你?你???回来啦?终于???回来啦?”王隗双眼之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儿,他的声音变得颤抖起来了。“回来了,从宛城到洛阳,长途跋涉一千里,我终于能赶上见你最后一面了。”吕布轻轻地握着王隗的右手,他感觉到他手中的这一只瘦骨嶙峋的右手正在逐渐变凉。“长话短说,老曹篆,您抓紧吧。”
“早日称王,安定??????安定人心!”王隗颤抖地举起了左手食指,指点着空气说道。“你???不称王,并州???并州诸将???如何能安心?咹?”说完了这一句话儿,王隗好像已经耗尽了全身的气力,他躺在厚厚的枕褥之上,不住的喘着气儿,似乎在积蓄着力量。片刻之后,王隗终于又开口了,这一次,他说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