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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的郡兵从四面八方不断涌来,城下的荆州军也通过几座云梯不断地爬上城头,两拨人潮水一般涌来,撞到了一起。呼哧呼哧的喘气声,环首刀砍进人的骨头里,戳进人的胸腹之间的闷响声,再加上杂乱的兵器撞击声,不断发出的凄厉的惨嚎声,充斥着所有人的耳膜。
这一片城头之上,尸骨枕籍,遍地都是,恍若一座小山一般。所有人都在厮杀,无暇去想别的,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每时每刻,都不断地有人涌过来。顷刻之间,这一片城头就成了屠宰场,兵刃纷飞,鲜血飞溅。在荆州军发动攻势的半个时辰之后,战局终于陷入白热化了。刘表的目光望向了这里,蔡瑁的目光望向了这里,黄祖的目光也望向了这里!
他们都在等待,等待着城破的那一刻!为了这一刻,他们已经等了七天七夜。
“随我来!将他们尽数杀死!”张济终于忍不住了,他镗啷啷一声儿抽出了腰间的百炼精钢环首刀,大声怒吼着,带着身边儿的一屯亲卫冲了上去!若是不尽快堵住这个大口子,将登上城头的荆州军赶下城头,不出半个时辰,宛城就会失陷,所有人都会力战而死!
唉!大司马的援军,我已经不指望了!只有贼老天才知道,他们究竟在哪里。可是,严大郎呀严大郎,你为什么还不率领骑兵进攻呢?你再迟疑不决,就生生地送了我张济的这一条老命喽!在电光石火之间,张济的心中蓦然升起了一丝悔意。可是,他仍然毅然冲上去了。
宛城究竟能不能保住呢?大司马的援军又在哪里呢?只有贼老天才能知道了。
第999章:这一关终于熬过去了()
“这一次,宛城真的是在劫难逃了。”在五牙大舰的指挥台上,军师将军、南阳太守蔡瑁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抬起大袖,轻轻地擦拭了一下脸上细密的汗珠儿,心有余悸地望了一下西北方向,在那里,宛城激战正酣。说句实话,此次出兵二十万攻略南阳,他是最坚定的主战派,若是顺利攻取宛城,他蔡瑁就是首功,若是大败亏输,他蔡瑁就是众矢之的!
此时此刻,宛城失陷在即,大功即将告成,他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只要顺利攻占了宛城,以这一块肥土作为根本,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南阳郡必将成为荆襄九郡之中的翘楚班头儿。而他蔡瑁,也将成为荆州的重臣,挟大胜之余威,正好扶自己的嫡亲外甥刘琮上位。
想到这里,蔡瑁不由得瞅了一眼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刘琦,那厮依然低眉顺眼儿地侍立在刘荆州身后,仿佛一根木桩一般。我呸!就凭你刘琦这低眉顺眼儿、呆若木鸡的模样儿,如何能入得了自诩雍容清贵,有英雄之心英雄之志的刘荆州之心?竖子!败亡之日可期也!
“主公,看目前的战局,若是不出什么变故的话,张济顶多能支持半个时辰了。有道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以微臣之见,还请大公子亲临战阵,广撒哨探,以防不测之事。不知主公意下如何呀?”南阳太守蒯良叉手躬身,向刘表兜头一揖,满脸凝重地小心说道。
荆州的政局,实质上是蔡蒯庞黄四大家族尊奉刘表,各享威福。如今,第一号家族蔡家心向刘琮,已然隐隐有一家独大之势,作为第二号家族的蒯家,自然就要想办法儿给蔡家添点儿堵了。若是听任局势恶化,以至于蔡家一枝独大,作为家主,他蒯良就难辞其咎了。
蒯良的这一番话,端得是滴水不漏,左右逢源。其一,肯定了宛城即将被攻陷的事实。其二,表示战局或许还会有反复。其三,便是明里暗里让大公子刘琦出马,趁势儿捞上一些军功。若是宛城被攻陷,便是蒯良料事如神,若是出了什么纰漏,就让蔡德珪去背黑锅好了。
蒯良的话音方落儿,刘表立刻就听明白了。这蒯子柔端得是聪明人,说起话来真正滴水不漏!若是换了以前,刘表一定会冷面相向,无它,在他心中,长子刘琦忠厚有余,谋略和胆气都不足,更不用说聪明伶俐了。可是,两个时辰前的那一番话,让他对刘琦有了全新的认识,刘琦肖我,此言信哉!既然如此,就不妨将刘琦放出去,在战场之上捞上一些军功。
“子柔此言大善也!大郎,你去吧!莫要辜负了子柔的一番苦心!此去,定要斩将夺旗,建功立业!”刘表面露喜色,双眼慈爱地望向刘琦。“诺!谢过父亲!谢过蒯使君!刘琦定然奋力作战,斩将夺旗!”刘琦兜头一揖,朗声说道,话音方落,转身大步流星地去了。
就在此时,城头之上的肉搏战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在张济的激励之下,城头的并州郡兵发了疯一般,从四面八方涌上来,一个个大声怒吼着,手中的百炼精钢环首刀劈向荆州军。荆州军也打疯了,不躲不避,起手就是一刀,手起刀落,刀刀见血,转瞬之间,立决生死!不过数百息的时间,城头之上就倒下了千余人,城上城下,并州军和荆州军激战正酣。
并州军是困兽之斗,只要宛城被攻陷,他们必定会十死无生!故尔人人奋勇,个个争先,悍不畏死。他奶奶个熊!左右是要战死在宛城了,那就什么也别想了,砍死一个够本,砍死两个赚一个。一旦放下了生还的心思儿,并州军的战力顷刻之间便有了几何级数的增长。
荆州军虽然人多势众,可是都存着升官发财回乡过年的心思,战斗意志方面儿,自然赶不上不拿自个儿性命不当回事儿的并州军。古人云,一人拼命,十人难敌,在宛城城头,人数极少的并州军竟然压着人数极多的荆州军打,一时之间,倒也旗鼓相当,难分伯仲。
并州军的实力不断地被消耗着,眼看着越打越少,即便在悍不畏死,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援军在哪里?我们的精骑又在哪里?每一个人的心中,都在愤怒的呐喊着,咆哮着。
突然,宛城西北方向的那一片密林之中,突然开始躁动了。在漫天黄尘和簌簌飘落的残雪之间,一队队的骑兵从密林之中策马而出,在密林前的空地上集结。这些骑兵个个身材彪悍,脸上都是满不在乎,顾盼之际,满是精悍之色。一眼望去,便知道都是百战之余的老卒。
这些精悍的骑兵们在密林前的空地上略略整顿了一下队形,就在汉字大旗的指引下,跃马扬鞭,径直向正在攻城的黄射所部扑来。第一拨儿千人左右的精骑刚刚出发,第二拨儿千人左右的精骑立刻就开始整队了。就这样一队接着一队,源源不绝,无有穷尽。打眼一看,那一片密林仿佛就是聚兵林一般,竟然冒出了七八拨儿骑兵,跃马扬鞭,气势汹汹杀来。
“不好!那些是张绣麾下的并州精骑!”黄射的眼力极好,立刻就看出来了,第三队骑兵的将旗之上,是一个斗大的张字。张字将旗之下,是一员小将,手中使得正是一杆虎头金枪,非是别人,正是张济的侄子张绣。“背城列阵,不要去管他们,速速攻上城头!”黄射大声怒吼着,或许是受了惊天动地而来的数千精骑刺激,他胯下的战马躁动地用四蹄刨地。
抛开那些有关个人品德的描述,黄射的临战指挥能力还是很优秀的。在发现并州精骑偷袭的那一瞬间,他立刻就做出了正确的判断。无论如何,目前的第一要务就是迅速攻占宛城,只要攻陷了宛城,眼看大势已去,这些骑兵定然会退走的。倘若这些并州精骑不退走,也会有人赶他们走的。在刘荆州的督战之下,黄射不相信文聘四将胆敢出工不出力纵放敌骑。
果然,被黄射料中了!在发现并州精骑的突袭之后,文聘立刻将手中的一杆长枪一挥,大声吼道。“诸君,斩将夺旗,建功立业的时候儿到了!随我来!面向西北布列大阵,挡住那些并州精骑!”话一说完,他身边儿的亲兵立刻便用金鼓旗帜,将他的命令传达了出去。
“斩将夺旗!建功立业!”“斩将夺旗!建功立业!”“斩将夺旗!建功立业!”文聘麾下的步卒立刻发出了阵阵吼声,面向西北方向立定。刀牌手们站立不前,用手中的环首刀将大盾和藤牌拍得震天响,长枪手们疾步向前,前腿弓后腿伸,将手中的长枪斜斜地扎在地上。弓弩手们迅速张弓搭箭,仰天四十五度角瞄准儿,随时准备向天漫射,射杀敌军。
文聘不愧是荆州军中有名儿的上将,在数十息之间,便布列好了步军大阵。其实,他的心中也是苦不堪言,因为黄祖的一念私心,攻城的先锋换成了黄射,以至于荆州步军人人心怀怨恨。军心如此,文聘无法,也无力相抗,可是,在并州精骑突袭之时,若是还不能抖擞精神,竭力苦战,以至于被冲乱了阵形,他文聘的脑袋就该被刘荆州砍下来当尿壶了。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一见大将文聘如此,王威、傅巽、霍峻三将也不得不督率军卒,布列大阵,缓缓向西北方向逼来,意图将张绣的精骑挡在外面。文聘四将的军队方才行动迟缓,与前面的黄射距离大约有一里多路,张绣一马当先,沿着这一里多路的空当儿就冲过来了。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他麾下的精骑张弓搭箭,向着围城的黄射所部一顿乱箭。
十余座云梯之上,密密麻麻都是蚁附登城的荆州步卒,并州精骑根本不用瞄准儿,冲着云梯漫射便是。只听得一阵阵惨号,正在蚁附登城的荆州军一个个噗通噗通地坠下云梯,就好似下饺子一般。并州精骑一队接着一队,射完了云梯上的,就射城墙下的,射得酣畅淋漓。
城头之上的荆州步卒,战斗意志本来就不能怎么样,只不过是被升官发财的欲望迷了心窍儿。如今一见后援不继,性命堪忧,立刻就乱了方寸,乱纷纷冲向云梯,向着城下败退。那些躲闪不及的,亦或是脑袋中缺了一根儿弦儿的,登时被杀红了眼的郡兵乱刀砍死。
“他奶奶个熊!这一关,总算他娘的过去了!绣儿这一招儿,着实不赖!瞅空子给黄射那厮来了一记狠的,定然会让他火冒三丈,哭爹叫娘!半个时辰之内,黄射是无法发动进攻喽!”站在城头之上,张济抬起衣袖,擦了擦满头满脸的血污,抬起头,仰天哈哈大笑了。
第1000章:不愧是我刘表的儿子()
望着城头仰天长笑的张济,城墙之下的黄射不由得怒气勃然了。方才蚁附登城的那一番苦战,他麾下的步卒折损极大,战死者十之四五。现在张绣麾下并州精骑的一番箭雨,更是让他雪上加霜了,若是检点战损,少说也有十之六七了,这样惨重的损失,让他如何向父亲交代?如何面对黄家上上下下的长辈亲人?不仅如此,眼前就能攻陷的宛城,也失之交臂了。
我呸!文聘、王威、傅巽、霍峻,就是你们四人狼上狗不上,逡巡不前,才才导致我黄射此战大败亏输!待到见了主公,定要控诉尔等的罪恶,让主公斩下你们四人的项上人头!噫!自私之人就是如此,只想着别人的坏处,却从来不想别人的好处!黄射,便是如此。
至于父亲黄祖的一念之私,自然被黄射有选择地忽略了。可是愤怒归愤怒,仗总是还要打的,眼见得并州精骑呼啸而去了,黄射只得从重重盾牌之下抬起身来,大声吼叫着收拾残局。略一检点,伤亡比他想象地大得多,除了担任游骑的八百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