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头!王太仆此言大善!就是这个理儿!这一场仗,拼的就是谁先熬不住!”康曼提朗声笑道:“为了这一仗,老夫早已赌上了全部身家和前途,再赌一次又有何妨?只要韦苏提婆一世到达疏勒,我便即刻命令吕征去抄他的后路,从康居杀入贵霜,闹他个惊天动地!贵霜人断了后路,没有了粮草和后勤支援,军心必定大乱,到时候,便可以一鼓而破之!”
“百余年前,班定远便是这样对付月氏人的。贵霜人远道而来,师老兵疲,最重要的是无法就地取粮,只能依赖柜内补给,这便是他的软肋!打蛇要打七寸,只要断了他的粮道,贵霜的这二十万大军定会有去无回!只是,马伏波还没有来到,黄汉升那边儿可就吃紧了。”
盖勋放下了手中的小木杖,长叹了一声说道。黄汉升在哪里?自然是在疏勒。自从贵霜军越过葱岭之后,他和他手下的突骑就一直和贵霜人缠战,到今日为止,已经有大半年了,无一日能得以安枕。其间曾经安静了数月,半个月之前,才又重新开始了战斗,战况甚是激烈,据说黄汉升曾经一连三日三夜未曾下马。唉!这一仗,目前最难的便是黄汉升呀!
“长史,传令给黄汉升,马孟起五日之后赶到,休息五日,养一养战马,十日之后便去替换他。还望他体谅大司马和朝廷的苦衷,再坚持十天,等他回来后,我康曼提大摆宴席,款待他的部曲!”康曼提用手敲了敲沙盘的木沿儿,压低了声音说道,他的神色异常郑重。
“黄汉升是老将,这些话儿,不消说他是晓得的。我这就派人运送一批新到的美酒佳肴,兵器盔甲与他,一定要抢在康侯爷的命令前到达!”王翰朗声说道。“呀呀呀!王太仆,你这一手儿,老夫实在是钦佩之极呀!我只是口惠,你这里却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
康曼提朗声笑道,如此一来,里子面子都有了,莫说十日,便是百日,黄汉升也撑得!
“随我来!杀光他们!”黄忠骑在一匹修长的乌桓马上,左右开弓,连珠儿射出了五箭,五个印度斯坦步卒应声倒地,其中有两个百夫长,三个十夫长。“杀光他们!”一见主将如此凶悍,黄忠左右的八百多亲兵顿时发一声喊,左弓右箭,左右开弓射出了漫天箭雨。
对面儿是一支千余人的贵霜步卒,都是印度斯坦步兵,只有少许的塞族斥候。塞人斥候那里是突骑的对手,在开战之前,早就被全数剪除了。先收拾掉斥候,再发出信号儿,引诱后面的大队上当,便是突骑这几日的战法儿。两万突骑,千余人一拨儿,早都撒开了,他们的任务便是麻雀战,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在数千里的广袤草原上,每日都在战斗。
面对着倏忽千里,迅捷如飞的突骑,印度斯坦步卒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只好利用简陋的粮车躲避漫天的箭矢。三轮箭雨之后,还能开口说话的的就只有百十个了,他们早就丧失了战斗的勇气,躲在粮车后面簌簌发抖。“冲呀!”八百突骑跃马扬刀冲了上去,此时此刻,对八百突骑而言,战斗已经结束了,剩下的便是大发洋财的好时光了,万万不能落后。
刚刚搜刮完敌军身上的金银财宝,卸下车辕,驱散拉车的驽马,看着一蓬蓬火焰从粮车上燃起,只听得一声呜咽的号角声,西边儿烟尘大起,塞人骑兵已经闻声而至了。“弟兄们!我们走!”黄忠双腿一夹马腹,大吼一声,一带马向着东方疾驰而去了,留下了一地烟尘。
这是他今天的第三场战斗,一共袭击了两只运粮队,一支步卒,斩杀一千人,砍伤了八百多。所有的俘虏,大多数都被砍掉了一条腿,原因很简单,一个重伤号需要两个人抬,还要耗费巨额的粮食和资源。贵霜人愿意来,汉军就得想法子加重他们的负担,让他们负重前行,直至无法前行一步。这个法子是黄汉升想出来的,比起不留俘虏的吕征,已经很仁慈了。
急驰而来的塞人骑兵有两千多,看了看早已远去汉军骑兵,再看看满地躺着的重伤印度斯坦步兵,带队的军官皱了皱眉头。“发信号,叫辎重队上来,给这些印度斯坦老爷治伤!”他冷冷地下了命令,然后带着自己的人马向东追击而去,身后留下一地的咒骂声。
“你们这些塞人狗崽子!竟然敢放下我们不管?谁给你们的胆子?哎呀呀,疼呀!”
第776章:又见当涂高()
十月初六,酉时,凉州,张掖郡的郡治斛得县城,城外的一座简易军营内。
这一座军营建在城西,占地颇广,有数百亩之巨。军营之内盖着数百间大大小小的房子,大的能容纳百余人,小的也足以供一什人住宿。这些房屋全是用干透了的老木头建成,高大轩敞,冬暖夏凉,虽然看上去颇为简陋,却很实用,主要用途便是供过往的大军和运输队居住。自从大汉收复西域以来,张掖郡变成了东西交通的要道,往来的粮草辎重和伤员,经过张掖和交河城之后,便可安然抵达目的地。如此一来,小小的斛得城便热闹起来了。
如今这座简陋的军营内,足足驻扎了一万两千精骑,这些骑兵大多数都是碧眼黄须的异族人,口里讲着怪腔怪调儿的汉话,举止颇为粗鲁。他们正围成了一堆儿,就着烤得焦黄的全羊,大口大口地灌着老酒,这些人,就是一路疾驰,要赶赴南阳郡宛城的西凉骑兵。
西凉军的统帅龙骧将军徐荣是一个喜静不喜动的人,兼之他为人威严肃毅,一向不苟言笑,即便是在此时,他仍然在房中读书。一盏清茶,一卷兵书,便足以消除驱驰万里的疲惫了。在一间高大轩敞的房间内,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四人按照惯例,又开起小会来了。
“额??????”樊稠张口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儿,左手端着酒杯,右手拎着一只啃了一半儿的羊腿,开口说话了。“他娘的!在西域的这些时日,嘴里都他娘的淡出鸟儿来了!不光是时新蔬菜,便是肉食,也比往常少了三成儿!今日还是龙骧将军开恩,大家才可得一醉!”
“我说老樊,你的酒有些多了!”在四人当中,张济是最精明的一个。他抬起双眼看了看樊稠,口不应心地劝了一句儿,伸手夹起一筷子时新蔬菜,细细地在嘴里嚼着。“诸君,临行之前,徐大帅便曾下过严令,一定要遵守军纪,今日已然是破例了,还是看在兄弟们万里驱驰的份儿上。你再这样大呼小叫,日后再要想得一醉,那便是绝无可能之事了!”
“再者说来,大旱之后,粮食紧张,朝廷和大司马劳心耗神,才堪堪保住了军粮。君不见,就连九卿之一的太仆王翰都成了专职运粮官了吗?日日泡在它乾城。我们四人,几日有酒喝,有肉吃,就已经是福分了,你去斛得县城里看一看,就连县令吃的都是粟米!”
“唉!徐大帅哪样儿都好,就是??????就是这军纪太严了。想当年,我们在董太师麾下的时候儿??????”樊稠酒的确喝得多了,说话儿不过脑子,顺嘴儿就溜了出来。一听这话儿,四个人立刻便脸色大变了,张济酒喝得最少,一跃而起,立刻就捂住了樊稠的嘴巴。
只听得镗啷啷一声儿,李傕手中的厚重腰刀入鞘儿了,他一板脸,压低了声音吩咐道:“来人!樊大人醉了,唤他的亲兵进来,好生扶他下去将息。酒醒之后告诉他,就说我李傕说了,管好嘴巴儿,这一次便暂且寄下他的这颗项上人头!下一次,就没有这么便宜了!”
“我???没醉!没???醉???”樊稠早已喝得七荤八素了,他全然没有意识到,若不是张济手快,自己的这一颗大好头颅早已滚落在地了。在他身后侍奉的亲兵们早就吓出了一身冷汗,乖乖我的爷!这样犯忌讳的话儿您老也敢说??一个个连忙上前,将樊稠拖出去了。
“唉!我说老李呀,都是老兄弟了,即便老樊说了犯忌讳的花儿了,你也不该拔刀呀。他就是个酒蒙子,见了老酒比见了娘老子都亲!他一个醉人,你和他动刀子干嘛?怎么,莫非你心里有鬼不成?”郭汜左手端着一碗酒,右手按在刀把上,斜睨着李傕,随时准备出刀。
一听这话儿,李傕立刻就神色大变了,他紧咬牙关,死死地按捺住想拔刀砍死郭汜的冲动,嘴角儿挤出了一丝笑容。“笑话儿!我心里有什么鬼?暗影,司闻曹,再加上康侯爷的密探,到处都是,如影随形。老樊是喝高了,可是我们三个没喝高呀?这是姿态,你懂不懂?”
“如今,我们早就投奔了大司马,便是汉军了,老樊竟然说出如此没良心的话儿来?他不想活了?我李傕可不想自己的项上人头白徐大帅砍下来做尿壶!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司马要的,便是一颗赤心!为人臣者,岂可如此乎?”李傕义正言辞脸不变色地说道,说得连他自己几乎都信了。张济看在眼里,乐在心中,李傕作伪,都胜过董太师呀!
“哎呀呀!原来李大哥是为了我们兄弟三个的头颅着想呀?看来小弟是误会了,我自罚一杯!”郭汜脸上皮笑肉不笑,左手端起酒盏一饮而尽,眼角的余光斜睨着李傕,右手仍然按住刀柄,保持着随时可以拔刀的姿势。“我说老李呀,你军营中不是养着个巫女吗?不是说:‘汉者,当涂高也’吗?你就没问问这句话啥意思吗?”“啥意思?”李傕愕然了。
郭汜伸过头去,将嘴巴凑近李傕的耳朵儿边上,压低了声音说道:“涂即途也,当涂高者,阙也。傕同阙,另,极高之人谓之傕。我说老李呀,这不是说你吗?”哈哈哈哈哈!李傕的脸色青红不定,瞬息之间,白了又红,红了又紫,紫了又黑,这句话当真是直指人心。
他营中养着一个妙龄女巫,有事之时,便使女巫求神,所问之事,十中七八。这句话,便是几日前女巫亲口亲口告诉他的,如何传到了郭汜的耳中?李傕到底是聪明人,立刻便明白了,他纵声大笑了:“我说老郭呀,你说得不错!代汉者当涂高也,指得确实是大司马!”
哈哈哈哈哈!郭汜也笑了:“老李,你真是个你真是个妙人儿!饮酒!”“饮酒!”张济也端起了酒杯。“饮酒!”李傕也端起了酒杯,在极其壮烈的气氛下,三个人都一饮而尽了,一片红云顿时爬上了三个人的脸庞。李傕依然在微笑,郭汜的右手离开了刀把儿,即便是最冷静的张济,也是一副醉意盎然的样子。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前胸后背都已经湿透了。
“我说老郭呀,你莫不是看上了那个女巫?我今夜便把她送到你的帐中去。”李傕端着酒碗,大咧咧地说道。“哎呀呀!我说老李呀,难道你不知道咱老李的爱好儿?只爱大屁股大奶子的壮健妇女?那等腰肢纤细的小娘,不入咱的法眼!咱老郭不过是去了一趟茅厕,耳朵儿尖儿,听见你那个打个字亲兵和同伴嘟囔了几句私房话儿罢了。如何?咱够意思不?”
“够意思!”李傕大笑了,他一把搂住了郭汜:“来!老郭,咱俩儿喝个交杯酒!”“他娘的!交杯就交杯!”郭汜大有深意地看了李傕一眼,痛痛快快儿地把酒喝了。“李大哥!郭大哥!莫要去管他娘的‘代汉者,当涂高也!’左右都是大人物们的事儿,与我等无关!”
张济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