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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公孙度就这样在官场混了二十一年,其间沉浮辗转,做过无数低级官位。最后,因缘际会之际,做了一任冀州刺史,没多久就被罢免了。一入官场深似海,不知何处是归途,公孙度做了多年的官儿,早已食髓知味,赋闲的日子实在难熬。
不得已,公孙度只好四处找门路儿求官,恰好董太师门下的大将徐荣也是襄平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一见之下两人谈得很是投机。“好了,你的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我明日便去见董太师,为你求官儿!”徐荣的是个武人,性子豪爽,当即就打了包票。
本朝的士人儒生,上进之路极窄,原因无他,大小官职都被宦官和世家大族们瓜分了。士人们的上进之路,除了辟除和察举,就剩下举孝廉一途了。辟除和察举是由朝廷、三公和郡太守们说了算,非大名士不可得,举孝廉是二十万人口一年举一个,极其贵重。
在这样的形势下,本朝的士人若是想做官儿,只有两条路。其一,便是投靠世家大族,作为门生弟子,凭借他们的势力入仕,袁家的四世三公便是这么来的。其二,便是想办法提高名望,得享大名之后,再就朝廷的征辟,何顒何伯求走的就是这一条路。
寒族出身的士人,上进之徒如此之窄,便兴起了结连同乡,互相扶持的风气。同郡是小同乡,同州便是大同乡,互相援引,互相扶持,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儿。公孙度和徐荣都是襄平人,是实实在在的同乡,亲得不能再亲了,所以,徐荣才大包大揽,拍胸脯保证为求官。徐荣一出马,果然厉害,董太师竟然任命公孙度做了辽东太守!
谢过徐荣之后,公孙度便快马加鞭赶赴辽东郡的郡治襄平赴任了。到了襄平,接了辽东太守的印绶走马上任,这才发现,并不是有了辽东太守的官衔儿,辽东的官吏就会听从他的命令。公孙度是寒族,从玄菟郡的小吏开始起家,辽东的世家大族都瞧不起他,处处阴奉阳违,甚至为难他,羞辱他。(诸君可以参照第一卷鲜卑中吕布的遭遇来看。)
公孙度从少年开始便饱经忧患,是从底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的,手中终于有了实打实的权力,他岂能轻易放弃?此官来之不易,定要紧紧握在手中,公孙度下定了决心。若是有人不服,只有两条路:用刀子杀,或者用钱来买,这是自古以来做官儿的不二法门。
公孙度没有钱,即便是有钱,自己都不够用,又岂能给别人去用?没办法,公孙度只能横下一颗心,用刀子杀了。他的第一刀杀向了公孙昭,这个公孙昭原来是辽东属国都尉,现任襄平县令,是个桀骜不驯之徒。他曾经让公孙度的长子公孙康担任伍长,对于本朝的士人来说,做下级军官是一种耻辱,何况是做伍长?有仇不报非君子,公孙度一直记在心上。
公孙度一到任,就将公孙昭抓了起来,在襄平县的闹市之中将他鞭打而死。这一板斧砍下去之后,顿时震撼辽东了,此时,天下早已大乱,诸侯割据,天子都朝不保夕,谁又管得了偏僻之地的辽东呢?在辽东,公孙度便是一个土皇帝,只要不称帝,想干什么都行。
接下来,公孙度大刀阔斧,握紧了手中的刀子,频频挥刀,杀了一家又一家,将郡中的豪门望族杀了有一百多家。郡中豪门望族田韶,平日的礼节来往上对公孙度出手小气,便被他找借口杀掉了。你们不是看不起我吗?不是要羞辱我吗?那就来比一比,谁手中的刀子厉害!这一路杀下来,杀得辽东人人惊恐万状,不敢有丝毫怨言。
公孙度在辽东境内打死杀戮,杀得都是豪门大族,没有小民百姓。辽东的豪门大族几乎都被杀绝了,他们的僮仆徒附们都重新获得了自由,变成了自由民,没有了豪门大族的压榨,小民百姓的负担立刻便轻了许多。一时之间,辽东郡竟然百业待兴,异常兴旺了。
公孙度安定了辽东郡内部之后,他的目光就放到死四周的异族身上。对于大汉这样的天朝上国,四周的蛮夷总是心存敬畏之心的,一听公孙太守如此厉害,周围的蛮夷便纷纷开始内附了。第一个来归附的百年史夫余国王尉仇台,他是夫余的国王,也是百济的开国君主。
本朝的史书所载:“扶余国,在玄菟北千里。南与高句丽,东与挹娄,西与鲜卑接,北有弱水。地方二千里,本濊地也。其国殷富,户八万。”其囯以农业为主,畜牧业、手工业异常发达。夫余国的王城夫余城,有三万户,口二十万。
夫余国夹在北边的鲜卑和南边的高句丽之间,尉仇台的归附对公孙度来说,不仅是多了一个盟友和助力,北边还有了一道屏障,使得他可以放心攻击高句丽。正逢瞌睡,忽然有人送来了一个枕头,大喜之余,公孙度将宗族之女嫁给尉仇台做了妻子。
稳定了北方之后,公孙度便调集重兵,剿灭辽东郡海上的海盗和辽东的山贼。然后东征高句丽,西征乌桓,一时之间风头无两,威震海外。高句丽王伯固畏惧公孙度的威名,不得不遣使请求内附,作为大汉的臣属。公孙度慎重考虑之后,答应了他的请求。
初平元年,公孙度得知中原一带正处于动乱之中,便对他亲信部下柳毅、阳仪说:“汉皇室将要覆灭,我到了与各位商量图谋王位的时候了。
当时襄平县延里祀社神的地方长了一块大石头,长一丈多,下面有三块小石头做它的足。有人对公孙度说:“这块石头的形状与汉宣帝的皇冠相似,它所在的延里,又与你父亲的名字相同。社是祀土地神的地方,表明您应该拥有天下的土地,而有三公作为辅佐。”公孙度更加高兴。自此之后,他的割据自立之心便昭然若揭,路人皆知了。
第623章:王烈出使洛阳()
原河内太守李敏,在郡中知名度很高,是一个名人,公孙度多次想强行征辟他。但是李敏却看不惯公孙度的所作所为,并不想跟着公孙太守混,可是如果一口回绝,估计自己的小命儿就没了。左思右想之后,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便带着全家迁居到了一处海岛。
公孙太守得知此事之后,立刻就勃然大怒了。派人掘了李敏父亲的坟墓,打开了棺材,焚烧了尸骨,同时诛灭了李氏宗族。公孙太守一贯是如此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和袁本初、曹孟德等人相比,他唯一的长处便是有自知之明,只求割据一方,不想底定天下。
不久之后,公孙度分辽东郡为辽西和中辽两郡,分设太守之职,又渡海收取青州东莱郡各县,设营州刺史,自封为辽东侯、平州牧,追封其父公孙延为建义侯。为汉朝的两位祖先立庙宇,按照古制在襄平城南设坛,在郊外祭祀天地,亲耕藉田,治理军队,出行时坐着皇帝才能坐的銮驾,帽子上悬垂着九条玉串,以头戴旄帽的骑兵为羽林军。
如此一来,公孙度的真面目便昭然若揭了,他已经以王者自居了。本朝的历史之上,除了董太师之外,敢这么做的只有公孙度一人。即便是董太师,也只敢自称太师,并没有称王,即便是割据益州的刘焉和割据荆州的刘表,也只是自称州牧,私下里大建宫苑而已。
大司马吕布派遣世子吕安远征辽东,平定公孙度,就是因为他是第一个称王的。
如今的公孙度,已经是志得意满、踌躇满志了,可是,再大的官儿也有为难的时候儿。此时此刻,辽东侯、平州牧公孙度坐在自己富丽堂皇的官署中,手里握着一封书信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时不时地站起身来,在厚厚的地毯上踱着步子,就像一只困兽一般。
他的两个心腹柳毅、阳仪眼观鼻、鼻观心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儿。他们的主公为什么如此彷徨无助,他们两人早已心知肚明了。这一封书信蕴含的信息量极大,究竟是福是祸,谁也看不明白,只能让主公一个人权衡利弊,做出决断了。
“你们说,龙骧将军徐荣给我的这一封书信,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他一个人的意见,还是大司马吕布的意见?”公孙度终于坐了下来,圆睁着双眼,向柳毅和阳仪望去。“这个??????最近一个月以来,侯爷接到的信件数不胜数,不外乎两种,一种是规劝,一种是拉拢,不知徐将军的这一封书信是什么意思?”柳毅一边看着公孙度,一边小心说道。
“你们先看一看吧!”啪的一声儿,公孙度将那一封书信扔到了案几上。柳毅和阳仪连忙凑上前来,手捧书信,仔仔细细地看完,这才把那一封书信又放在了公孙度的案头儿。“侯爷,依我看来,徐荣的这一封信,只是规劝,并无拉拢之意。至于是不是大司马吕布的意思,这还真得不好说。”阳仪手捻须髯,微闭着双眼,似乎还在回忆书信中的内容。
“这么大的事儿,定然是有大司马吕布的影子在的。至少,书信寄出之前,大司马是知道其中的内容的。为人臣者,最怕的便是里通外国,何况徐荣只是一个降将呢?依我之见,书信里面的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应对!”柳毅的态度很明确,并不像阳仪那般游移。
“然也!孤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该如何应对呢?”公孙度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望着远方。“派个人去一趟京师洛阳城吧,搞清楚洛阳朝廷和大司马的真实态度,顺便再到汝南郡平舆县天子那里遛上一圈儿,哪边儿有缝儿就靠哪边儿好了。”柳毅大声说道。
“也对,便如此吧!可是,派谁去好呢?”公孙度问道。“王长史!”柳毅和阳仪异口同声地说道。“王长史是陈寔的弟子!本朝的名士清流,大半出于陈寔的门下,即便偶有不是,也对他的德行万份敬佩。有个这个便利条件,事情就好办了!”“噫!孤竟然忘了王长史还是陈寔的弟子这一点!有这一层关系,事情的确是好办之极,孤这就去见王长史!”
为什么柳毅、阳仪二人一提陈寔,公孙度立刻就同意了呢?还有,这个王长史究竟是谁?孤傲如公孙度,竟然愿意屈尊就教,自己去见他?这里面的确有些缘故在内。
世祖光武帝是儒生出身,他身边儿的重臣大多数都出身南阳郡,有儒生和豪强的双重身份。因此,光武帝立国之后,尊崇儒生,儒生的地位很高。后来诸帝也谨遵祖训,沿袭了这一政策,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名士和儒生相结合的政治团体,这便是清流党人。后来因为大名士陈蕃和外戚大将军窦武联合,想一举诛除宦官,这才导致了两次党锢之祸。
陈寔,便是大名士的代表,在本朝士人中威望极高。闻名天下的李膺李校尉,第一次党锢之祸的主角儿之一,就是他的弟子。陈寔,字仲弓,颍川许县人,少为县吏都亭刺佐,后为督邮,复为郡西门亭长,四为郡功曹,五辟豫州,六辟三府,再辟大将军府。司空黄琼辟选理剧,补闻喜长,宰闻喜半岁;复再迁除太丘长,故后世称其为“陈太丘”。
陈寔与子陈纪、陈谌并著高名,时号“三君”,又与同邑钟皓、荀淑、韩韶等以清高有德行闻名于世,合称为“颍川四长”。本朝的士人喜欢品评臧否人物,从“三君”和“颍川四长”的名号可以看出陈寔的地位,陈家与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