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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坏了!”洛阳县令急得直跺脚,并州军竟然敢公然持刀行凶,斩杀维护京师治安的执金吾属下,在本朝的历史上,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即便是在先帝时代,也是要诛九族的!可是,侯成就这么做了,而且言明以身当之,可是,谁敢上前缉拿?要知道这百余人后面,站着数十万并州军!今日拿了侯成,明日大司马吕布就会率军抵达洛阳城下。
“董相国那边有消息没?”洛阳县令不愧是京县县令,脑筋和理路儿还是很清晰的,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这件事儿如何定性,就看董相国一句话了!高层的政治博弈,自己一个小小的县令,是决不能掺乎的。
“董相国已经下了手谕,你看看吧。”李傕的声音在洛阳县令的身后响起来了。洛阳县令吓了一跳,此时此刻,他已经是心乱如麻,手足无措了。他连忙拱手为礼,从李校尉的手上接过董相国的手谕,仔仔细细看起来。
董相国的字儿写得不怎么好,可是气势十足,就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猛虎饿狼。“大司马吕布和并州军我惹不起,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一行字儿笔走龙蛇,龙飞凤舞,充满了无奈,充满了寂寥。董相国这么伟大的人物,竟然还有不敢惹的人!
洛阳县令长叹一声,把手谕还给了李校尉。既然董相国他老人家都说了,随他去吧,那就???随他去吧!洛阳县令整整衣冠,擦擦头上的冷汗,传令属下切莫轻举妄动,等待收摊儿擦屁股就行。无论如何,尸首还是要掩埋的,血迹也还是要洗涤的。
李校尉肃立在一旁,脸上古井无波,风平浪静,心中却是波澜起伏,惊诧莫名。董老大的脾气他是清楚的,是绝对的睚眦必报,而且是马上报!立刻报!董老大绝对没有耐心等到十年之后!可是,这口气儿他竟然忍了!而且是硬生生忍了!
由此可见,大司马吕布和并州军是何等强悍的存在!区区百余人,就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持械在京师洛阳城公然行凶!而且是在一手掌控京师洛阳城治安的执金吾府衙之内!这已经不是胆大包天了,而是赤裸裸的宣告:犯并州者,虽远必诛!
这才是大丈夫所为!这才是真正的英雄!李校尉心中的羡慕之意油然而生了。
就在这时,执金吾衙署的大门再一次敞开了,侯成手里拎着血淋淋的佩刀,大模大样地走出门来,身后是浑身浴血的百余个银狐鬼军。一个个横眉立目,血气冲天,如同凶神恶煞一般。那一股儿气冲霄汉的杀气,顿时让在场的众人齐齐打了一个冷颤。
十几个银狐鬼军像老鹰抓小鸡儿一样,抓着丁原和七八个属下走出大门。丁原身上的盔甲早已七扭八歪了,头上的头盔已然不见,便是嘴里的牙齿,也多半光荣致仕了。他的几个属下更惨,缺胳膊断腿儿的比比皆是,看上去只剩了半条命了。
“布设香案!抬出五牲祭品!”侯成一声断喝,银狐鬼军们连忙上前重设香案,摆好祭品。“哈哈哈哈!”侯成仰天狂笑:“高都惨案中屈死的百姓们!你们的大仇,终于报了一半儿了!”话音刚落,他手起刀落,一刀砍下了丁原的首级!
噗!噗!噗!银狐鬼军们同时手起刀落,砍下那七八人的首级,端端正正地在执金吾府门前筑成一座小小的京观。“洛阳县令,你过来!”侯成抬起左脚,在鞋底子上擦了擦佩刀上的血迹,插刀入鞘了。洛阳县令浑身打了个冷颤,连忙屁颠屁颠儿跑过来。
“卑职在!不知子玉先生有何吩咐?”侯成看了他一眼,斩钉截铁地说道:“这座京观,要在执金吾衙署面前摆足七日!少了一天,我定要你的首级!”“卑职遵命!”洛阳县令脸上的汗立刻就下来了。“敢问侯将军,若是官府派人来收敛,该当如何?”
“哈哈哈哈!”侯成大笑了:“让他们收敛!我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赶来收敛?我侯子玉定要诛他的九族!犯并州者,虽远必诛!”
“赞!”刚刚呕吐完的洛阳百姓们齐齐喝彩了!
“侯成真是这么说的?”董相国停下了脚步,不再踱来踱去了,睁着一双凶悍的眼睛,望向垂手而立的李傕。“相国在上,千真万确!”在董老大有若实质的目光注视下,李傕感到了极大的压力,他的脸上身上已经见汗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觐见董老大,他都是胆颤心惊,有如芒刺在背,董老大身上那股杀气实在是太吓人了!
就在这时,董旻和董璜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了,一见董卓,就大喊起来。“老大,大事不好了!侯成孤身一人到廷尉府投案自首了!”“竟然如此?这不是给老夫添乱吗?”董相国顿时大惊失色了!他又开始迈着大步,在屋中踱来踱去了。
在京师洛阳城,公然斩杀执金吾,还把首级筑成京观,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侯子玉呀侯子玉,你杀了人一走了之多好!非得留下来投案自首,这不是给老夫上眼药儿,出难题吗?老夫砍了你,大司马吕布和并州军能答应吗?若是不收拾你,朝中的清流党人又如何能答应?真是左右为难呀!
左右为难的并不是只有董相国一人,袁家巨宅里,袁基满头满脸的大汗,忙得不可开交。刚才听到侯成公然斩杀丁原,然后前往廷尉府投案自首的的消息,袁隗立刻就仰天吐出了一大口鲜血,然后昏迷不醒了。到现在还没有救治过来,还在昏迷中。
袁隗的卧室中挤满了人,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不相干的人都出去!除了医匠,都给我滚出去!”袁基大喝一声,脸上青筋暴跳,就像一只要择人而噬的猛虎。眼看着一向温文尔雅的大少爷发火了,袁隗的侍妾赶紧低眉顺眼,溜之乎也了。
看看这些花枝招展的女人们出去了,三个医匠擦了擦头上的汗,长出了一口气儿,这才按部就班地诊起脉来。片刻后,三个医匠都诊完了脉,彼此间轻声商量了几句,笔走龙蛇,刷刷刷开出了一张药方。
“太傅的病,是肝火上炎之症也!虽然没有大问题,可是必将年纪大了,要好生调养才是。”三个医匠中齿德俱尊的那一个拱手向袁基解释开来。“治疗的法子,补虚而泻实,调整阴阳。太傅的晕厥乃是虚证,肾精亏虚、气血衰少,须得填精生髓,滋补肝肾。同时宜益气养血,调补脾肾。故而,我等三人公议,以服用龙胆泻肝汤为宜。”
“方用龙胆草、栀子、黄芩清肝泻火;柴胡、甘草疏肝清热调中;木通、泽泻、车前子清利湿热;生地、当归滋阴养血。全方清肝泻火利湿,清中有养,泻中有补。太傅是肝火扰动心神,引起失眠、烦躁,我等酌情加了磁石、龙齿、珍珠母、琥珀,清肝热且安神。太傅还有肝火化风,肝风内动,肢体麻木之兆,这是欲发中风病的前兆,我等又酌情加了全蝎、蜈蚣、地龙、僵蚕,其功在平肝熄风,清热止痉。”
这一大段花儿,听得袁基头大如斗,只得拱手道:“都仰仗诸君了!”
这一服龙胆泻肝汤果然有效,刚刚灌下去一刻钟,袁隗就醒过来了。
第370章:杀还是不杀()
“气煞我也!”袁隗一声大吼,眉毛胡子一齐颤动,从昏厥中醒了过来。他哆哆嗦嗦地用手指向东南方向,大声骂了出来。“袁公路呀袁公路!我汝南袁氏的名声都,都被你毁了!气煞我也!气煞我也!”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袁隗气的是袁术!
“叔父莫要生气!千万不能再动肝火了!”袁基连忙上前苦苦解劝,忙了好一阵子,袁隗才住口不骂了。“基儿,你即可派人给公路送信,让他万万不可返回京师洛阳城!就好好得呆在南阳郡好了,一旦返回京师,项上人头就会不保!”
“叔父,没那么严重吧?”袁基有些迟疑了,在他看来,事情还没到那个份儿上。“愚蠢!侯成亲手格杀了丁建阳,又去投案自首,这分明是逼着朝廷早早结案!还有一层意思,就是给汝南袁氏一点儿颜色瞧瞧!”袁隗不愧是久经宦海,立刻就明白了侯成的言外之意。“便是前日发生的盗案,搞不好就是侯子玉干的!”
“这个,倒是很有可能,叔父暂且安歇,我这就修书一封,把此间发生的事儿原原本本告诉公路,让他老老实实呆在南阳郡好了。”袁基终于恍然大悟了,拱手离开自去修书。袁隗睁着两只浑浊的眼睛,望着屋顶,心中却波澜起伏。
“难道我袁家就要完犊子了吗?难道公路竟然是袁家的祸根?”
侯成在执金吾衙署前亲手砍下丁原的人头,又孤身一人前往廷尉府投案自首,这个消息立刻就传遍了整个洛阳城,顿时激起了轩然大波!洛阳城的百姓们一向关心国家大事,这一下更是有了谈论的资本。经过围观百姓的口口相传,竟然有了十八个版本之多。
酒肆茶馆之内,街谈巷议的都是侯成杀人事件。便是在朝堂之上,谈论的也是此事,初二一早儿,董相国着急群臣,三公九卿,专为这事儿开了一次朝会。说实话,董相国心里很不舒服,却不得不捏着鼻子召集群臣议事。无它,忌惮的是侯成身后的并州军!
“必须严惩!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公然行凶,还是在执金吾的衙署面前!若是不砍下他的首级,大汉的威严何在?”司徒杨彪义愤填膺,大声说道。司徒是三公之一,按律领有太仆、鸿胪、廷尉三卿,是廷尉的直接主管,他的话份量是很重的。
杨彪,字文先,弘农郡华阴县人,今年正好四十八岁,正是年富力强之时。杨彪出身名门,是弘农杨氏之后,曾祖父杨震、祖父杨秉、父亲杨赐都曾官居太尉,加上他自己,一门四世四公,比汝南袁氏的四世三公,底蕴还要深厚。
弘农杨氏世代研习欧阳尚书,杨彪在经学和律法上的造诣极高。最初被举为孝廉,州里推举其为茂才,公府征辟,都不应命。熹平年间,杨彪因博学多闻而被公车征为议郎,任内与马日磾、蔡邕、卢植、韩说等共同续写东观汉记。后来迁任侍中,转为京兆尹。
光和二年,黄门令王甫唆使宾客勒索敲诈郡国的财物共计七千余万,被杨彪抓到了证据,并把此事告知司隶校尉阳球。阳球早就对王甫恨之入骨,于是迅速把此事上奏灵帝,并逮捕诛杀了王甫及其党羽。大家都因此欢呼雀跃、拍手称快。
后被征为侍中,相继任五官中郎将、颍川太守、南阳太守、永乐少府、太仆、卫尉等职。中平二年杨赐去世,杨彪世袭父亲临晋侯的爵位。中平六年九月,以太中大夫职接替董卓为司空。同年十二月,接替黄琬任司徒。
从杨彪的履历看,他是一贯刚直不阿的,再加上他的地位,说出了这番话,就等于直接判处了侯成的死刑。一时间,群臣颤栗,无人敢言了。
“非也!非也!”就在此时,一个人挺身而出了,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尚书周毖。周毖走上前来,拱手说道。“敢问杨司徒,侯成杀丁原,所为何事?究其根源,都是因为高都惨案而起,再加上后将军袁术指使手下,抢劫蔡大家之女蔡琰,在司隶永安县城北门外桃花坡杀死二十七人。若要判处侯成死刑,则丁建阳该当何罪?袁公路又该当何罪?”
“这个,丁建阳该当诛九族!袁公路也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