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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常说,一事当先,他自己也逃不过这个本末倒置的毛病,他做为公子扶苏的至交,眼见着公子被害至死,他本该站出来,哪怕把那三条计策随便行上一条,恐怕始皇帝打下的江山也不会就这样快,就土崩瓦解。但是后来将军对我们说,当时他把什么都忘了,只在想着,公子是皇帝至亲,尚且不反抗,我一个属臣,冒然行事,别人会如何看我。事成倒罢,事不成,岂不是一片好心扔在了雪地里。却不知,公子一死,死的不是公子,而是大秦的万里江山、死的是大秦百姓本该有的平安日子,也是我蒙恬一家的平安日子呀。有时将军想至深夜,会突然发笑,说,‘我想我,最后我害我,自作自受!我若不想我,怎会我害我?’我们听了都不解其意,可是将军却不再对我们解释。”
听似忙乱之语,可是我却听懂了。
其实那位扶苏公子,在大事当前,何尝不是先想到了自己,也许他根本没来得及想想国家,就冲动地提剑自刎了。
他近乎完美的倒下了。
身后,陈胜吴广、巨鹿之战、楚汉之争、鸿门之宴、垓下之围、指鹿为马、暗渡陈仓一个个千古相传的经典,又分别代表着多少的生离死别,生灵涂炭和山河凋敝呢?
夜深,主人相约明日,相继打着哈欠离开,我与小月被安置于一室,听着她均匀的呼吸,我却没有睡着。
一个只有三户人家的小村,果真是安安静静,静得让人可以从从容容地用思绪勾勒一幅清晰的图画,不担心被突然出现的人声搅乱。
也是在这样一个寂静的深夜,一位苍老的将军站于山巅,久久凝望着北方,有两只从故地带来的小狐,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脚边。
遥远的大秦帝国,就算他站在最高的山峰之上,也再看不到了,那里的金戈铁马、刀枪鸣响、战旗漫卷,甚至是夜半的更漏之声犹在耳边,仿佛一抬脚便能回到那个地方。
可是,他再也回不去了。
阮师刀,安零刀,一把砍胡亥、一把砍赵高,一定快意无比。
但是现在,他把它们握在手上,连挥舞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还是那个率领着三十万步兵,击溃了匈奴来无影去无踪的铁骑,让他们十年不知道弯弓射箭是什么滋味的蒙恬吗?
他还是那个蒙恬吗?不是?可是昔日伴着自己杀敌无数的宝刀,不是明明白白地握在自己的手中吗?
小狐抬头看着他,它们不会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它们只知道跟着这个没脾气的老者,是安全的。
他所为之奋斗的庞大的帝国,铁蹄踏进草原、抵达东海之滨,西至雪山,不曾被任何一个敌人打败,齐没有把它打败,楚没有把它打败,燕没有把它打败,韩没有把它打败,但是,一纸伪造的诏书,就把它打败了。
他举起手中的阮师刀,它的鞘中微微的颤鸣,似有不甘。肖起他,可以轻易斩断那位使者举着诏书的手臂。
就算是烧火棍,挑起一团柴火,也能烧掉那页误国的假诏。可惜,阮师刀。
跟在他身边的人,跟了他从南,又越过了茫茫大海,现在,他让他们离开了,因为他感觉自己时日无多,这样的倒下,像一头再没有气力拉犁的老牛,真的不是他想过多次的死法,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这最后的一幕,于是,他打发他们走了,并声色俱厉地警告他们,从此不要再回来。
在打发他们走之前,按照长序,给他们配了姻缘,这样就不会寂寞了,他懂得寂寞的滋味,何必让后辈人再次品尝这种滋味呢。也许在他死后的许多年后,这座荒岛上就会变得生机四溢。
他慢慢地从山上走下来,回到了自己的石屋,颤微微地把阮师刀、安零刀塞在了石灶的灶口。就让它们当烧火棍吧,也许还有些用处。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爬上房顶,那里有个向北的阁楼。
第286章 温泉()
一夜也没有好好地睡上一觉,早上起来的时候头有些疼,小月陪我到村外随便走走,三户人家,偌大的荒山野岭,太阳出来以后也是一片阴翳之色,我问最左边那家的男人,这里叫什么名字,他想了想说,“哪有什么名字呀,统共就这三间房,村外有几垄地。就叫三宝垄,是我们自己起的名字”
“再往南是什么地方?”
他和我们说话的时候,正把起早从山上砍来的柳枝编着筐子,他手中的活不停,对我们道:
“从此往南,有个小国叫孙拖国。”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小月马上说,“去看看。”
我向那人打听孙拖国的情况,他冲我摇摇头,“不知道。”
“你们没去过吗?”
他说,“躲还来不及,谁会送上门去?”
“为什么,他们有这么可怕吗?那我倒是要去会会。”
他立刻站起身,劝我道,“还是不要去吧。”
我向他晃晃手里的阮师刀,还有背上的弓箭,小月明白我的意思,抡起她手中的安零刀,随手砍掉了身边的一棵大树上的树杈,故意做出轻描淡写的样子。
他虽则有些吃惊,但是不久就摇摇头,对我们说,“我知道你们很厉害,不过还是奉劝你们不要去那里”
管他呢,他越是说不能去,我就越是好奇,我们早饭也没有吃,起身就走。男人以为我们就是在附近走走,在身后对我们喊道,“一会回来吃饭,不要走远了,”然后继续编他的筐。
我们穿过树林,向西走了一阵,身后有人追了过来,是那个编筐的人,他把那只新筐背在身上,对我们说,“给你们带了些干粮。”
他看着我们的脸色说道,“你们还想去吗?我是说,不要听我们说的,你们也不必因为半路回去而感到不好意思。”
我笑了,对他说,“你这纯粹就是逼我们去的,连干粮都给我们带来了。”
他把筐子放下,里面除了几块新烙的火烧,还有一卷绳子、一把镰刀,还有一卷鱼线,他说,“孙拖国都是野人,你们要小心了。”
“野人!哈哈,太好了,我走了这么远就是没有看到过野人,老公我们快些去吧。”
那个人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小月说,“他们可是吃人不吐骨头呀,别说我没与你们说明白。”
我们背起筐子就走,剩下他站在那里摇头。
当我们走得浑身是汗的时候,在深山里发现了热矿泉,刚开始时我们并不知道,以为只是从树林里流出的小溪,清澈见底。小月第一个赤脚跳进水中,然后惊喜地对我说。
“这水怎么是热的?”
我们顺着水流一直往西南走,层层叠叠的群山几乎让我们迷失方向,沿途的溪水都很浅,有一次小月打算停下来在溪是泡个澡,但是那里都太浅了,也就到脚脖子,于是作罢。
看她一副没有得到满足的神态,我停下来,找了一处溪边有大树的地方,用阮师刀在挖了起来。把溪底的石块拣到岸上,再掘得深一些,水流通不停地把我搅起来的泥沙冲走,不一会,就挖出来一个浴盆,对她说,“进来吧,想洗澡的那个人!”
其实她早就按捺不住了,我的话音未落,她就扒光身上的衣服躺了进去。
“哇,太好了,正宗的温泉,你不来试试么?”
“地方太窄了,放不下两个人。”我坐在树下,看着她。心里一直想着他们说的孙拖国的事情,也不知道会有多远,如果真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野人,我怎么敢放心地与她一起洗澡呢。
小月没完没了,身上在水中都泡得发红了还不想出来,在水中摆出各种诱惑我的姿势,可是那个坑太小了,她在里面还得蜷起半条腿。
突然她从水中站了起来,身上的水珠滴滴嗒嗒地,有些不知所措地低头看着脚底下,身上浮现一片鸡皮疙瘩。
“怎么了?”
“你看这是什么啊?”
在她的脚边水里,浮动着一根长长的骨头,连着几缕肉丝,已经被水泡得看不到一点血色,等我也看明白了,小月也看明白了,她大叫一声,直接从水中跳到了岸上,直接往我身上扑来。两臂勾住我的脖子再不下来。
“妈呀,吓死我了!我说是有什么东西一下一下地碰我的腰,这是什么骨头?”
那根长骨是一根人的大腿骨,不过不是整根的,一端是被什么东西咬断的。它半浮在我刚刚挖好的“浴盆”里,被水得打着旋儿,却再也出不去。
“这是人的大腿骨。”
听我这么一说,她刚刚从我身上下来,一下子跳了回去,我说,“你先把衣服穿上再说,说不定我们要遇到野人了,那房客不是说过,这里的野人吃人不吐骨头么,你这么一丝不挂的,让人家一看就好吃,洗得这么干净。”
她总算稍稍稳了一下心神,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往四下里察看,速度快得很。
我拉着她,沿着小溪往前走,人腿骨是从溪水中发现的,我们只要沿着小溪走,一定可以有所发现。
小月躲在我的身后,手中紧紧地握着那把安零刀。
小溪是从西南方向的山里流出来的,一直是那么轻轻缓缓的,我们沿途再没有什么发现,那么这根腿骨是从哪里来的呢?
在一处山脚下,从一的艾蒿有一人多高,两边的山梁越来越陡峭,我们站在这里望不到山顶、小月拨开乱草,想看看前面,因溪水逐渐变深,水温也似乎上升了一些。
“这么好的地方,怎么会没有人呢?”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说的,说完那个人字,想是又刚才的人腿骨,她打了个激灵。
这样大约行了半个来时辰,也不知道进来了有多远。前边蒿草见衡,树木多了起来。在山脚下,是一个冒在着热气的水潭,蓝悠悠的。
这里是山阴处,小月刚刚洗过澡,在这里不觉有些冷,而那片水潭是天然的,绝非我用刀掘出的小水坑可比,我看出她想泡到水中去,可是方才的发现又让她心有余悸。
我早看懂了她的意思,看水面一片平静,不像是有什么危险的样子,我想了想,对她说,“我可以陪你。”
我把衣服脱到了潭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大石从岸边一直半伸到潭中,上面平展展的。
温乎的水浸漫过来,我在水中看着小月,她迟疑了一会抵不住温泉的诱惑,开始脱衣服。
她脱衣服的时候,下意识地往四周边看了一看,我对她笑道,“快些吧,这里除了你就是我,总算有个人,连大腿都没有了。”
“你又吓我,再吓我我就不下去了。”她嘟着嘴巴说。不过还是飞快地把衣服脱下来。琮是往四边看了看。
她试着下了水,才发现水潭很深。“你口让水压得喘不过气来。”她的脸色有些白,是紧张的,靠着潭边一点一点地向我靠拢过来。
我们在水中泡一阵,还打了会水仗,然后爬到了潭边那块大石头上。
这块平整的石头正好可以容我们两人躺卧,我躺在那里让小月扒在我的身上,她趴了一会,也与我并排躺下头顶上上一片蓝蓝的天空,有一片云彩从西边的半山腰飘了过来。
“要是能作诗,我一定吟出一首来。”小月做凝视苦思状,惹得我一阵好笑,“学都没有上过,还作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