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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歪在轿子里面,怔怔望着轿顶的花纹,心里难过得无法抵挡。
八阿哥眼前,再度浮现出小丑布偶,被火焰给吞噬的样子……
他歪过头,把脸贴在布帘上,只觉眼眶酸热,几乎要流下泪来!
心爱之物被生生毁掉。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他就只这点儿要求,都实现不了……
八阿哥不由伸出手去,握住飘拂不定的窗帘,他握得那么紧,好像要将那一点布生生撕碎下来。
康熙回到养心殿。他洗了把脸。换了衣裳,又端过李德全新沏的一碗茶,喝了一口。这才哑声道:“要是天天这么闹一遭,朕得折寿了。”
李德全在一旁,听见他这话,唬了一跳!
“万岁在说什么呢!”他赶紧劝道。“万岁且放宽心,八阿哥他们得了教训。往后再不敢如此胡闹了。”
康熙看着他,冷冷一笑:“你以为他们真的再不敢了么?”
“……”
康熙疲惫地揉揉眉心,轻声道:“一群逆子!正事都不放在心上,成日家勾心斗角。你争我夺!今日这事皆因老八而起!还有韦氏那女人,也是个爱生是非的!那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要是个绣春囊也罢了,偏偏那么丑。那么古怪……她手里做的东西,个个匪夷所思!做的猫也不像猫。熊也不像熊,做个小丫头,裙子短得露屁股,做个娃娃没有鼻子没有嘴,就俩大眼眶子,丑也丑死了!瞧见就叫人做噩梦!”
李德全吓了一跳:“真的?皇上您瞧见了?”
康熙没好气道:“当然是真的!那娃娃还有个名字呢,叫什么蜘蛛侠……听听!蜘蛛就是蜘蛛,除了在房梁上结网,蜘蛛还能干什么?龙啊虎啊成了精,变个侠客那也罢了,哪有蜘蛛成精变侠客的?蜘蛛精不是吃唐僧肉的么?老八怎么会喜欢妖精喜欢成那样?还天天拿在手上看!三四十岁的人了,咄咄怪事!”
李德全默默想了片刻,才道:“说起来,韦氏这女人,确实有些古怪。”
他这么一说,康熙立时抬起头来:“哦?怎么说?”
李德全努力思索了片刻,才道:“万岁爷,奴才也不知该怎么说。按理说,这女人不坏,心地看来挺好的,就是有时候说的话做的事,让人全然摸不着头脑……”
“是什么事呢?”
“前段时间,奴才路过她住那屋子,听她唱歌呢,唱那歌,奴才从来没听见过。调子倒是挺好听,却全不知唱的是什么意思。她平日里跟着阿榴她们学绣花,不绣牡丹芍药,尽绣些奴才没见过的东西,有次她绣了个胖滚滚的娃娃,奴才问这是什么,她说那东西叫什么维尼熊。奴才还听阿榴说,她有一次嚷嚷着要看书,说,闷死了,一本书都没有。”
康熙一惊:“她要看书?”
“是。”李德全说,“后来阿榴好心,给她在阿哥的书房那儿,捡了本破破烂烂的《千字文》,结果她翻了两页,说,没意思,她不喜欢看这种书,她要看说故事的书,问有没有西游和水浒。”
康熙诧异道:“这么说,她是能读书的?!如果能通读西游水浒,那就算相当不错了!她不是说认识的字不多么?”
李德全想了想:“这个奴才就不得而知了。”
康熙心里起了疑惑,他开始怀疑,茱莉亚说自己认不得几个字,其实是在骗他。
结果,这么翻来覆去想了两三天,康熙就决定试一试茱莉亚。于是那天,他将茱莉亚叫进书房,说,想看看她念书的程度究竟如何。
茱莉亚心想,自己念书的程度当然是很不错的,复习俩月,总分就比国家线高四十分,怎么说也算是个念书的材料——只可惜这话没法和康熙说。
康熙随手递过来一份奏折:“韦氏,你把这份奏章念给朕听听。”
那份奏章谈的是不太重要的公事,康熙并不担心茱莉亚会从中知道什么。
茱莉亚接过奏章,目光先去了末尾,她看了几行看不懂,这才明白自己看反了,古人的书写顺序和现代人是不一样的。
康熙看她盯着那奏章,好半天没声音,就皱眉道:“念啊!”
茱莉亚慌了,她结巴着说:“万岁爷您等一下,我……我找找哪些字我认识。”
康熙哭笑不得!
“难道这上面的字,你有好些不认识?”
茱莉亚脸一红,放下奏章:“这人的字有点儿潦草呀,奴婢看不懂这么潦草的笔迹。”
康熙感觉,茱莉亚应该是没说谎,于是他点点头,顺手又抽出旁边的一本诗三百:“这个应该够清晰,不潦草了。”
他摊开其中一首,放在茱莉亚面前:“念念这首。”
茱莉亚低头一瞧,那首诗的名字叫《卷耳》。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
康熙听出来了,她将“寘”念成了“真”。
她慢吞吞念到这儿,停下来了。
康熙看着她:“后面呢?”
茱莉亚脸更红了,她小声道:“回万岁爷,后面的……太多字不认识。”
她再不敢和人吹牛说超过国家线四十分了——连首诗都念不下来!
康熙皱眉:“这么说,你真的是只认识几个字?你这样子还怎么看西游看水浒?”
茱莉亚一愣:“可是西游水浒里面,没有这么难的字啊。像这本里面这些字都太难了,我以前都不学的。”
康熙被她给气乐了:“字儿太难就不学了?尽挑简单的学?”
“这些字一点用都没有嘛。”茱莉亚嘟囔道,“一辈子都碰不上几次,学来干嘛呢?”
康熙脸色一沉:“胡闹!诗三百是根基!谁说这些字没有用?你父亲究竟是怎么教你的?”
茱莉亚郁闷道:“我爸……不,奴婢小时候,父母教的不是这个,他们教唐诗。”
康熙眉毛一扬:“唐诗?你学了什么唐诗?”
一听问到自己熟悉的部分,茱莉亚顿时来了精神:“我学得可多了!好多都会背!后来阿真也教过我,特别难的我也学过!像什么杜甫的‘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康熙险些晕过去:“那是李白的!”
茱莉亚一愣:“不会吧,阿真……雍亲王教过我鉴别的办法:比如说听着特别傲娇的,什么月亮呀大海呀,皇帝来了我不理,我要上天呀……那都是李白写的,听着特别惨的,什么房子又被风吹倒啦,今天又没钱吃饭啦,我好苦啊人民也好苦啊,那就都是杜甫写的——皇上,您会不会弄错了?”
康熙欲哭无泪!
好半天,他才道:“朕可以肯定,蜀道难是李白写的。”
茱莉亚不由有些失望,她低头喃喃:“是么,看来阿真告诉我的这法子,不太灵呀。”
康熙缓了缓口气,才又道:“这么说来,四书五经,你都没念过?”
茱莉亚怯生生抬起头来:“……带着画儿的《山海经》不能算,是么?”
康熙此刻,已经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乐,最后只得摆摆手,让茱莉亚退下去了。
这一次小测试,不仅没能澄清茱莉亚的文化水平,反而让康熙愈发糊涂:这女人,到底在家学了些什么啊?
如此愚笨无知,简直傻得冒泡儿的这么一个女人,老四到底看中她哪儿了?!
他那个满腹诗书,文采斐然的四儿子,怎么会喜欢这种女人!
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第两百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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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还有一次,康熙也单独把茱莉亚传唤到跟前来。
“上次你在养心殿和太子争执,说外面有传言太子的各种不是。是真的还是假的?”
茱莉亚一听,心想,外头百姓怎么说,我是不知道的。我只知道历史书上是怎么说的。
但话是自己说出口的,她也没法否认,只得点头道:“是有这些传言。”
康熙轻轻叹了口气:“没想到,连这些事,外面百姓都听说了。这么说,太子在民间名声不佳?”
茱莉亚心想,在民间名声如何我不知道,在清宫剧行业,名声不佳是真的。
但这话她也不能说,于是茱莉亚只得道:“民间传言那都是在最底层,万岁爷不必忧心,百姓就是如此,日常的鸡毛蒜皮不够说,就拿听来的有关大人物的一鳞半爪当话题。说过了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康熙听她这么说,抬头看看她:“你觉得你前日说的那番话,朕能够不放在心上么?”
茱莉亚嗫嚅不答。
“虽说你胆大妄为,竟敢当着太子的面说那些犯上不敬的话。但,太子自身若行得正坐得直,又怎么会惹下这些口舌呢?”康熙轻轻叹道,“如今他还只是太子,民间就有如此多的非议,等日后登基,史家又该如何谈论?”
茱莉亚心想。史家比清宫剧行业可严格多了,直接说太子人格分裂呢!
康熙默默发了一会儿怔,才恍惚道:“上次你曾对朕说,太子变成如今这样,是朕教导过严,是朕的责任,现在想来。你竟没说错。”
茱莉亚听出他语气里大有心灰意冷的味道。不禁慌了神:“万岁爷,我那也是一时情急,随口说的!您可别放在心上啊!太子如今是不太让您满意。就算您早年对他管教过多。但他都三十多了,是个大人了,他也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才是!他不能把错都赖您身上。”
康熙苦笑:“是啊,这么大的人了。连世子都娶亲了,可你看那样子。哪有一点点沉稳大度的风范?逮住兄弟的错处,就往死里践踏。朕都要怀疑,等他登基,兄弟们个个都没了活路!”
茱莉亚暗想。换人登基,你的其他儿子还是没有活路。
“太子那样紧张惊诧,也是有他的原因。”茱莉亚低声道。“万岁爷请想,身为太子。名誉上虽然好听,但实际上,是充当了一个箭靶子。太子性情……不那么如万岁爷的意,这里面有他的不是,但就算换了别人,也不过把箭靶子改了个模样,箭靶子还是箭靶子,谁站在那个位置上,都免不了紧张惊诧。”
康熙皱眉看着她:“你这意思,太子是被如今太子这个位置给害了?”
茱莉亚心想,可不是?太子要是太完美太全能,甚至超过了你,那他还有半点活路么?他想好也好不起来呀!
但她不能直说,只低头道:“奴婢只是想,有箭靶子的时候,人自然控制不住要往箭靶子那儿射箭,就如同黑夜里突然亮了盏灯,眼睛会控制不住去看那盏灯。但若没了这箭靶子,又会如何?有可能会变成‘趁乱各打王八拳’,但也有可能,最终水落石出,冒出更加适合的人选。”
康熙定定盯着她,忽然,他冷声道:“这番话,又是谁教你说的?!”
茱莉亚心里一跳!
她慌忙抬头道:“没人教我……”
“你这分明是在撺掇朕,让朕废掉太子!”
“我没有!”茱莉亚急忙道,“我……不,奴婢对太子的事,半点兴趣都没有,也没心思去找他的茬。奴婢是看万岁爷如此忧心,想劝劝万岁爷而已!”
“你是想让朕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