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喏,这样子,瞄准。”老陆伸手扶住枪,比划了一下,“半自动步枪虽然麻烦,但它们的效能很不错,熟练枪手,10秒内能杀掉15个丧尸。你用弩弓的准头很厉害,那想来用枪也不难——会上子弹么?”
尹真摇摇头。
然后,老陆手把手的教了尹真这一系列工作。他让尹真反复摸索,直至他能毫不迟疑地装枪换子弹为止。
“开枪时,自己首先得稳。如果是丧尸,一枪也就够了,如果是庞大的猎物或者是活人,最稳妥的是补上第二枪。”老陆停了停,又说,“家里大约有五百多发子弹,往后日子漫长,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浪费。”
尹真点点头。
他们花了整整一个下午探索枪支的使用,除了没有实际扣动扳机,别的内容老陆全都教给了他,直至天色擦黑,俩人才停下来。
“为什么今天要教我这些?”尹真问。
老陆笑了笑:“多一个会用枪的,别墅区的安全性就更高一些。我嘛,年纪到了,黄土埋了半截子了。茱莉亚她不能光依靠我一个人。”
尹真低下头,擦了擦手里的微冲,他明白,老陆将这些枪支给他是出于信任。
老陆突然问:“阿真,万一我哪天不在了,你还真打算搬出去啊?”
陡然被他这样一问,尹真好像不知道怎么回答。半天,他才不好意思地嘟囔说:“我能去哪儿啊?我那是气茱莉亚的。”
老陆笑起来,他布满皱纹的脸,被一种愉快的感觉漫延开来。他伸手拍了拍尹真的肩膀:“茱莉亚就是嘴上不饶人,她的心地是好的。那孩子以前受过很多苦,所以才变得跟刺猬似的,你别怪她。”
尹真点点头:“我知道。”
老陆端详着他,忽然低声道:“对了,你是旗人,对吧?”
猛然被戳穿隐瞒许久的事,尹真的心,咚的一下狂跳!
“茱莉亚告诉你的?!”
他的脸色都变了!
看他紧张成这样,老陆不在意地摆摆手:“怕什么?别说满汉差异已经消失一百多年了,就算如今八旗还在,你也用不着为这点事情瞒着我呀。”
“她答应了我,不和你说的!”
“她没说,这是我猜的。”老陆得意笑道,“你忘了,头一次见我的时候,你是不是打算给我请安的?”
尹真一愣,忽然想起来了,的确,那天他第一次见老陆,的确是习惯性的想给他打千,只是动作做了一半忽然警醒,才停了下来。
没想到竟然被敏锐的老陆给看出来了!
“所以说,这有什么好怕的?只要不是丧尸,什么人都无所谓呀!差别再大,能大过黄毛蓝眼的洋人么?我还在斯杰潘那儿呆过呢。”
看出老陆是真心不在意,尹真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你家是哪一旗的?”他又问。
尹真犹豫片刻,才道:“镶白旗。”
“是么?”老陆摸摸下巴,“下五旗之一。”
尹真吃了一惊:“老陆,你懂这个啊?”
老陆笑道:“以前看过好多杂书。说起来,你们镶白旗的某个旗主,还和我家有点渊源呢。”
“什么意思?”
老陆笑了笑:“茱莉亚肯定和你八卦过,说我家祖辈接过御驾。”
尹真点点头:“嗯。是说,接了……康熙皇帝的御驾。”
“反正说是这么说。”老陆闲闲擦着枪,像在说旧故事一样,慢慢道,“也是我参军以后,年纪渐长,闲着没事到处打听,才听说了那么一点点。当年康熙皇帝巡江南,带着两个皇子,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当年,四阿哥就是镶白旗的旗主。”
尹真愣了好半天,突然皱眉:“等等,让我想想。老陆,你家那位……那位在康熙朝接过驾的祖先,是不是叫陆逸茗?”
老陆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尹真呆了呆,半天,才磕磕巴巴地说:“我……我记得在哪儿看过。在……在书上看过。”
“果然是博闻强记。连这都知道。我可是查了一堆族谱才找到这个名字。”老陆笑道,“据说我家那位祖宗,和镶白旗的一个汉军统领有关联。”
“你说的,莫非是年羹尧?”
老陆笑起来,“可不是?像你这种读古书的人,没可能不知道他。”
“呃,我是知道他。老陆,你家那位祖宗……我记得后来做了官的?”
“对,想来肯定是拿钱捐的,大盐商嘛。”老陆笑道,“说起接驾,我估计也不过是伺候了康熙皇帝一顿饭而已,谈不上什么接驾。他当年走的肯定也是年羹尧的门路,所以算起来就是四皇子胤禛的人。据说我们家,到雍正朝就繁盛起来。当然,繁盛也没繁盛多久,年羹尧事败之后,估计我家那位祖宗也跟着倒了霉……”
“等等!”尹真一把抓住老陆的胳膊,“你刚才说什么?年羹尧怎么了?”
“年羹尧获罪被杀了呀。”
尹真的眼睛瞪得那么大,简直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年羹尧被杀了?!”他的声音都在发颤,“什么时候!”
老陆错愕,然后又笑了:“不会吧?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他不是在雍正朝被杀的么?”
尹真蠕动了一下嘴唇:“是么?杀他的是雍正皇帝?我……我记不清了。”
老陆诧异万分地望着他:“你的记忆真的很奇怪,阿真,细枝末节记得清清楚楚,年羹尧获罪这么大的事,竟然会不记得。”
尹真苍白着一张脸,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摸着手里一杆卡宾枪,半晌,才干巴巴地说:“我看书凭兴趣,喜欢的地方就看得仔细一些。老陆,你还记得年羹尧为啥会获罪?”
“大逆欺罔,就是这之类的罪名。”
“他……他想谋反?!”
老陆淡然一笑:“没那么严重。不过,这人非池中之物,确有不臣之心。一来,他性格就是如此,二来,雍正自己也得在这件事上担负责任。”
“什么意思?”尹真慌忙问,“我……哦,不是,我是说,雍正对年羹尧还不够好么?娶了他妹子,又竭力扶持他,这么信任他,为什么那家伙还要生不臣之心?!”
“就是说,太过信任,太多骄纵了呀。”老陆摇摇头,“所以我才说,雍正这人性格不成熟,情绪化很严重,看人过于黑白两分——他父亲康熙给他的评语,说他喜怒不定,为人轻率,真是一点都没说错。他年轻时就这样,后来年长,不过是伪装变强而已,其实性子一点都没改。”
尹真深深低下头,一声不响摆弄着那把卡宾枪,他的手指,不停机械地上子弹,取出来,上子弹,再取出来……
老陆一面弯腰收拾着箱子里的枪支,一面继续道:“年羹尧自己也有问题,他和鄂尔泰、田文镜那些人不一样。那些人都清醒得很,不管皇帝给他们灌什么样的迷魂汤,他们都能保持冷静、知晓分寸。这方面,做得最好的反倒是雍正那个十三弟,身为亲兄弟,胤祥比谁都更知道他四哥是个什么样的人,给他再多恩宠,他也不会越半步规矩,反而会愈发惶恐。可是年羹尧就不一样,自以为是椒房之亲,有功之臣,被灌了两碗迷魂汤就真以为自己和皇帝是‘布衣之交’了。啧啧,他还真把皇帝当知己——雍正那种人,何等的阴鸷酷烈!怎么可能真心和你做知己?”
他说到这儿,叹了口气:“我家那位祖宗也倒霉,跟着这么个糊涂主儿。最后荣极而损,一步步败落下来,等道光年间,陶澍改革了盐务,扬州盐业一步步衰落,从此陆家就再无回天之力了。”
他说到这儿,回过神来,放下枪:“今天尽讲古了。陈芝麻烂谷子的说了这么多,连我自己都没想到。阿真,你都听烦了吧?”
尹真抬起头来,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怎么会。”
“我先下去做饭。你再练习一下。”老陆拍拍他的肩膀,“记住,练得越熟越好,要在最短的时刻准确射击。”
尹真点点头:“我知道。”
老陆转身出去,很快,他下楼了。
听见他离开,尹真脸上刚才那点微笑,立即消失无踪。
他呆呆望着手里的枪,忽然,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怒气,狠狠将枪往地上一砸!
“砰”的一声,卡宾枪跌出去老远。
尹真一脸颓然坐在了地上。
第二十七章
老陆教尹真枪支知识的事,很快茱莉亚也知道了。她和尹真说,老陆不光藏着很多枪,还有好些刀具。
那天下午,趁着老陆出门,茱莉亚把尹真带进房间,她将老陆收集的刀具,一把把展示给尹真看。
一部分是红彩那样的短刀,但是其中有两把很长的刀。
“这是日本太刀,你该在电视里见过吧。”说着,茱莉亚抽出一柄来,比划了一下,“喏,是像这样子用。”
那刀鞘十分华美漂亮,做工精细,刃身近柄部刻有十几瓣菊花。
茱莉亚拿着刀,双手抓牢,然后凭空用力一斩:“菊一文字则宗。”
尹真没记住那么长的名字,他好奇问:“菊什么?”
茱莉亚笑起来:“骗你的,怎么可能是菊一文字?只不过我喜欢这样叫它。”
“这刀哪儿来的呢?”尹真问。
“是人家摆在商场里展览的艺术品。”茱莉亚说,“我惦记了大半个月,天天都跑去看。这些刀标价奇高无比,我也没钱买。后来暴乱很快出现,商场里都是抢东西的人,于是我第一时间就去把那些刀全都拿来了。”
尹真接过刀试了试,他似乎觉得不大趁手。
“我……不习惯两手握刀的这种拿法。”他说。
“嗯,我起初也不习惯。但是这种太刀有个好处。它质量轻,只有4磅,而且细长锋利,恰恰是斩首的利器。”茱莉亚解释道,“阿真,你要记得,尽量不去选择有血槽的刀,那只能对付活人,最方便是对付野兽,所以上次我把那把红彩给你,其实没想到会碰见丧尸。一旦血槽卡在丧尸的骨头上,你的刀就拔不出来了,那太危险。”
尹真接受了忠告,于是他决定,拿一把这种太刀试试手。
他学着茱莉亚的样子,挥舞了两下。
茱莉亚看着他,忽然一笑:“学得很像嘛。再年轻两岁,你就可以去演冲田总司了。”
“冲田总司是谁?”
“新选组的,剑道出众的美少年。”
“你当时只抢到了刀么?”尹真又问。
茱莉亚点点头:“当时人家都去抢金银首饰,要么就去抢名牌服装,其实我也看中了一件卡地亚的珠宝。不过当时商场乱成一锅粥,估计是到不了手了。超市里都杀了好几个人了,为了一桶牛奶……我呢,只去抢来了四把刀。现在想来,反倒是明智之举,如今这乱世,要珠宝有什么用?”
“四把?那剩下的两把呢?”
“互相砍,砍断了两把。老陆说,得先测试一下它的韧度,这种展示性的商品,搞不好会是花架子,要先把其中的劣质品剔出来。”
尹真默默看着手里的日本刀,他忽然说:“你都没告诉老陆,就把他的刀拿给我看,这样好不好?”
“没关系。”茱莉亚道,“还看不出来么?老陆相当信任你的。枪支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