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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2808-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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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负责,对后人负责的态度,将往事真实地、不带任何成见地记录下来。他以一贯的过人毅力,强忍笼中的酷热,强忍左臂化脓腐烂的剧痛,强忍身为囚犯的耻辱,强忍自身一切苦痛,迫使脑子冷静下来。眼前仿佛又燃起连天烽火,耳畔又响起动地鼙鼓,千万匹战马在奔驰,无数面旗帜在飘舞,那些铭心刻骨、永生不忘的往事,一件件、一桩桩又浮上了心头。他文思泉涌,笔走龙蛇……

几天来,曾国藩被弄得晕头涨脑。每天一早,曾国荃就把大哥拉出去,到城内城外遍访各营。所到之处,都令曾国藩忧虑重重。但见这些胜利者们一个个都像疯子一样,酒气冲天,秽语满口,打着赤膊,有的甚至连裤衩都不穿,三个五个在一起赌钱打牌,每人屁股上都吊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有一个营为一个女人,几十个湘勇竟然火并起来。沿江边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几百号小民船,别人告诉曾国藩,这些小民船每只上都有一个年轻的女人,一到傍晚,湘军官勇就像苍蝇逐臭一样地往船里钻。曾国藩听了胸堵气闷。今天在回来的路上经过李臣典的营房,曾国藩顺便去看看。门一推开,只见李臣典赤身裸体睡在床上,房子里有七八个女人,都光着上身,床上还睡着一个,通体上下,一丝不挂。曾国藩本想大骂李臣典一顿,想起康福已死,他是第一个冲进金陵的大功臣,便悄悄退出门去。

康福死于金龙殿前,这事是李臣典告诉曾国藩的。但奇怪的是,打扫战场时,却不见康福的尸体,而从那以后,大家再也见不到康福了。曾国藩相信康福已死。他想起康福跟随自己十三年来,忠心耿耿,屡立奇功,又多次舍命相救,却没有得到朝廷的一官半职,心里很觉得惭愧。他和九弟商量,康福虽死,但作为第一个冲进城的人,还是应该为他请第一功。曾国荃不同意,说人都死了,不如赏活人作用更大。他看出弟弟的心思,也就不再争了。心里决定:今后要在沅江为康福建个祠堂,亲去凭吊,再做块“义士康福”的匾挂在祠堂上;过几年待他儿子大了,要为之寻一个好师傅,悉心教育成才。以此来告慰康福的在天之灵。

金陵城内,到处是残砖碎瓦、余火未尽。天王宫的大火仍未熄灭,今下午西北角好像又烧得旺盛起来了,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湘军在天王宫废墟上翻来刨去,也有人的确从中挖出了金银珠宝,但大部分人都没有寻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十五六岁以上、五十多岁以下的女人已被抢尽。城里没有了,这几天都跑到方山、青龙山等地去搜捕,弄得人心惶惶,避湘军胜过避匪盗。所有这一切,令曾国藩焦虑万分。他担心金陵城里再这样胡闹下去,一定会祸起萧墙。但打金陵的第一号功臣曾国荃却满不在乎,他成天泡在恭维声和杯盏声中。

“九弟,还有一件大事没办。”

“什么事?”曾国荃望着大哥,两眼通红。

“洪仁达招供洪秀全尸首埋在御林苑里,还没有验看哩!”

“这还要验看吗?”曾国荃对此很疑惑,“我审讯了不少长毛头领,都说伪天王在两个多月前就死了。假若没死,哪会有幼天王?”

“我也相信洪酋一定是死了,但人死要验尸,这是常识。日后有一天朝廷问起,说验尸了吗?将作何回答?还有,”曾国藩严肃地对弟弟说,“长毛是否会耍金蝉脱壳计呢?假装死了,实际偷偷地出了城。这种可能性虽不大,但没验尸,万一今后有人硬要这样说,怎么办?”说到这里,曾国藩有意停了一下,轻轻地拍着弟弟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老九,打下金陵,功劳盖世,称赞的不少,眼红的也不少啊!”

曾国荃似有所悟:“过些日子有空,我去验一下。”

“还能过些日子吗?”曾国藩说,“现在天王宫废墟上那么多人在捡宝贝,你想过没有,他们很有可能是想挖洪酋的坟墓,企望从他身上获取奇珍异宝。真的让他们挖到时,你还验什么尸呢?”

“那现在就去!”曾国荃说走就要走。

“慢点。”曾国藩扯住弟弟,“明天去。今天你先叫彭毓橘带一千人将天王宫外面包围起来,把废墟上的人统统赶出去,然后再派人分头去请雪琴、厚庵等人前来,大家一道去验看。戈登早两天到了秣稜关,也把他请来。他是洋人,说话别人相信。另外,再贴一道告示出去,各营必须整肃军纪,不准再酗酒、赌博、斗殴、抢女人!”

第二天午后,洪仁达被押到了天王宫。先前雄伟壮丽的天王宫,而今已变成一片瓦砾场,洪仁达左找右找,好不容易才找到御林苑。它已被破坏得面目全非,桂花树也不知到哪里去了。洪仁达沮丧地站着,不能指出洪秀全的葬地,口里喃喃地念道:“找到黄三妹就好了,她找得到。”

“黄三妹是谁?”曾国藩问洪仁达。

“黄三妹是老三的女官,聪明能干记性好,那天夜里她也在场。”洪仁达依然木头似的站着,眼睛茫茫然四处张望。

“沅甫,你知道伪天王宫里的宫女都到哪里去了吗?”曾国藩问弟弟。

“伪天王宫的宫女投井、上吊的有好几百,据说是有个叫黄三妹的,正要上吊,被士兵们抓住了,后被李祥云要了去。”

“快去叫李臣典把黄三妹送来。”曾国藩皱着眉头说。

一会儿工夫,黄三妹用快马驮来了。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姿色极普通,她一句话也没说,很快就找到了桂花树原址。曾国荃命令士兵们往下挖。这时,天王宫上空突然布满乌云,天色开始晦暗起来。

挖了五六尺后,出现了一个雕花深黑色长大木柜,士兵们用绳子把这个大木柜吊了上来。木柜钉得很严实,几个人费了很大的劲才把木柜撬开,果然见柜子里躺着一具尸体,从头到脚用明黄缎子包裹着。兵士们把它从柜子里扯出来,打开外面的黄缎子,又见一层红缎子,再打开红缎子,露出一身白缎子,将白缎子打开,里面终于露出一个人来。黄三妹突然疯了似的冲到尸首面前,跪下喊道:“天王陛下,你带我一起升天吧!”喊完,大声哭起来。

洪仁达站在一旁哭丧着脸说:“老三啊,我们真苦呀!”

曾国藩走近一步仔细查看,只见洪秀全身上穿了一件绣着红日海水飞龙黄缎袍,脚穿白底乌缎长靴,头上包的纱巾已散了,露出一个秃顶,双目微闭,面皮干瘦,下巴上留着稀疏的胡须,全是白的,看那样子总在六十岁以上。曾国藩高声对大家说:“诸位都看清楚了,这就是扰乱我大清江山、神人共愤的长毛伪天王洪秀全。”彭玉麟、杨岳斌和其他营官都走近看了一眼。曾国藩又特地对戈登说:“看清楚了吧,这就是贼首洪秀全。”

“他是个老头子。”戈登微笑着说。

“彭毓橘!”曾国荃高喊,“你带几个兵士把洪酋尸体扛到江边,浇上油烧掉!”

曾国荃话音刚落,随着一道闪电划过,头顶上忽然响起一声炸雷,仿佛落下一颗重型开花炮弹。紧接着又是一声,一连响了五声炸雷。围在洪秀全尸体边的湘军将领们莫不惊恐万状。曾国藩脸色惨白,他觉得这几个炸雷是冲着他打的。

黄三妹对天大叫:“苍天呀,你有眼睛啊,你有眼睛啊,多打几个炸雷,炸死这些畜生吧!”

“你这个贼婆娘!”曾国荃气得脸色发乌,刷地抽出刀来,猛地向黄三妹刺去。黄三妹倒在洪秀全的尸体上,热血喷泉般涌出,将白缎袍染得鲜红。洪仁达目睹这一惨相,吓得全身抖个不停。

乌云越积越密,天完全黑下来了。“大哥,马上有大雨下,我们赶快走!”曾国荃拉着曾国藩刚走出天王宫,豆大的雨点便直向脸上打来,转眼间金陵城大风骤起,大雨滂沱,电闪雷鸣,天昏地暗,刚才还是暑气蒸人,一下子阴冷了。被雨淋湿的湘军将领们,个个身上起了鸡皮疙瘩。躲在小屋檐下的曾国藩,面对着天气的突变,心中惊惧不已。他不明白,为什么对这个造反贼首的掘墓焚尸,会招致天心如此震怒!

六宁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决不能授人以口实

这些天来,李秀成以每天约七千字的速度在木笼里书写自述。每到傍晚,便有个兵士将他当天写好的纸全部拿去。第二天一早,便又拿几张同样的纸来。这些纸都是一色的黄竹纸,约五寸宽、八寸长,分成三十二行,对中折为两页,中缝处印有“吉字中营”四个字。李秀成写好的自述全部送到了曾国藩那里。这些天他忙得无片刻安息,桌上已积压七八十页了。今天他摒弃一切琐事,要专心致志地审阅一番。李秀成的字写得很潦草,错别字很多,曾国藩看起来很吃力。这两年他的视力是越来越不济了,右眼时常疼痛,视力极差,左眼也大不如从前。他找来一只西洋进口的放大镜,一个字一个字地看,有些字,还得费神去猜测,结果弄得速度很慢。直到深夜,三万多字的供词还有四五千字没看完,已是头昏眼花,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他走出签押房到后院散散步。院子里凉爽,人也觉得舒服些。

李秀成的自述,从天王出生写起,其中包括创办拜上帝会,与杨、冯、萧、韦、石在金田村起义,一路打永安,打长沙,打武昌,最后打下金陵,建都立国;而后写自己的身世,如何参加起义军以及这些年来的战功;再写六次解天京之围的经过和经营苏州、常州的政绩,接着写天国最后几年国势颓败及其原因,最后写自己如何为天王尽愚忠等等。一个仅读过三年私塾的人能把太平天国这十几年的军国大事,以这样简短的篇幅井井有条地写出来,曾国藩读着读着,常常发出感叹。记忆超人、才华出众、处事精明、用兵神妙、忠于主子,这些方面,都是世所罕见的。这样的全才将领,不要说八旗、绿营找不出,就是在湘军里也找不出一个,曾国藩甚至觉得自己在这些方面的总和上,也不如李秀成。可惜呀,可惜一个旷代之才误投黑暗!尤其在读到“今天朝之事已定,不甚费力,要防鬼反为先”一句时,曾国藩禁不住放下纸来,为之沉思良久。

在后院转了几圈后回到房里,曾国藩仍无睡意,又将李秀成的自述继续读下去。忽然,几行字跳进他的眼帘,引起了他的注意:“天京城里有圣库一座,系天王的私藏,另王长兄次兄各有宝库一座,传说里面有稀世珍宝,但我未见过。”曾国藩被这几行字弄得大为不安起来。早在几年前人们就在传播这样一句话:金陵被长毛建成了一个小天堂,里面金银如海,财货如山。因此引起了许多人垂涎,当年和春、张国梁等人之所以拼命围城,据说就是想得到这笔财产。昨天,在曾国荃的陪同下,曾国藩到了朱洪章的营房。进得门来,里面闹哄哄的一片,三四个大箱子敞开着,珍珠银钱、绫罗绸缎撒满一地。见了曾国藩兄弟进来,大家吓得不知所措。朱洪章忙将一个朱红大箱的盖子盖好,一屁股坐在上面,望着曾国藩傻笑。

“朱镇台,你们在干什么?”曾国藩已知七八分,正要教训几句,曾国荃忙岔开说:“朱镇台,你们玩得好起劲哟,连箱子都拿来当赌注了。”朱洪章“嗯嗯”两声后反应过来了,离开箱子站起,仍旧是傻笑着说:“中堂大人,不知你老驾到。过两天卑职专备一桌薄酒,请你老赏脸。”

“好,好!你说话算数,过两天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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