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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妙伺候霍老夫人躺下后,便坐在床前想事情,手里一下一下地绞着帕子,神色不定。
***
霍姝跟着靖安侯夫人出了春晖堂后,两人走在回廊上,霍姝便问八妹妹霍妍的情况。
“自从去乡下后,虽然仍是作噩梦,不过最近情况比在府里时好一些了,只是……”说到这里,靖安侯夫人抿了抿嘴,“她心里仍看不开,甚至有些害怕见到男人,听到男人的声音都怕得直打哆嗦……”
霍姝听了,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靖安侯夫人沉默了会儿,别过头悄悄用帕子拭去眼里的泪,继续道:“不过她很想念府里的姐妹,可惜她暂时不能回来,待她回后来,少不得要请姝姐儿回府来姐妹聚一聚,届时还要劳烦姝姐儿和她说说话。”
“这是自然。”
两人边走边说,走了会儿后,突然靖安侯夫人低声道:“我打算寻个名义,将妍姐儿嫁出到外地去,过段时间,就让她以守寡的名义回来,如此,她就算不嫁人,也有理由将她留在府里。”
霍姝听罢,就明白大伯母所谓将霍妍嫁出去,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一种方式,并不是真的将她嫁了,霍妍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嫁人。先将霍妍以出嫁的名义送走,届时再让她以守寡的名义回来,总比明年将她嫁到永郡王府好。
霍姝觉得这个办法挺好的,不过……
“大伯父和永郡王府那边怎么办?”霍姝问道。
靖安侯夫人微微笑了下,眼神极冷,“我自是有办法。”
听罢,霍姝便不再问,只道:“若是有我能帮得上八妹妹的地方,大伯母尽管吩咐。”
靖安侯夫人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只是帮霍妍,其他的事情她一概不管。如此也好,靖安侯夫人不怕她不管,她不管的话,她才能尽力安排这事情,这比女儿假死送走更好,至少将她可怜的女儿放在身边,有她看着,谁敢待慢她女儿?
霍姝回靖安侯府一趟,得知大伯母已经有安排,终于将霍妍的事情放下。
回到卫国公府里,霍姝先去给聂老夫人请安,见她一脸关切地询问霍老夫人的身体,霍姝就将知道的说了。
聂老夫人自己常年卧病在床,对生病的人有一种同命相连的心态,叹息道:“人老了,各种病就上来,好好养身体才是,儿孙自有儿孙福,不必太操心。”
霍姝抿嘴笑道:“祖母说得是,我外祖母也时常这么说。”
聂老夫人知道虞老夫人,是个须眉人物,以往卫国公府和威远将军府没有什么往来,加上虞老夫人一直住在西北,所以她也没怎么见过她,直到霍姝嫁过来后,两家成了姻亲,自然而然的就有走动,接触几次,觉得这位虞老夫人人还算是不错的。
如此过了几日,眼看院子里的菊花开了,霍姝就给安阳郡主下帖子,请她明日到府里看菊花。
没到半日时间,荣亲王府那边就回消息,安阳郡主欣然同意,明天一定准时过来。
霍姝还以为她又犯懒不会来呢,没想到这一请就来了,不由得噗的一声笑起来。
聂屹刚好从宫里回来,看她笑靥如花的模样,走过去先给她一个拥抱,亲昵地蹭了下她白晳细腻的脸蛋,问道:“什么事这般高兴?”
霍姝扬了扬手里的帖子,朝他道:“我给安阳下帖子,原本以为她又懒不想来呢,没想到回得这么快,估计是又被荣亲王妃逼婚了。”
聂屹不关心这种事情,听罢也没什么反应。
他先去净房洗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然后将她搂到怀里,一起带到镶楠木的炕上坐下,然后靠着一个弹墨迎枕,半瞌着眼睛,有些疲惫的模样。
霍姝给他沏了杯茶,问道:“最近事情很多么?”
聂屹嗯了一声。
霍姝知道他私底下帮皇帝做事,忙起来时,都不得休息,当下也没问他在忙什么,拿了一把团扇给他扇了会儿,看着他慢慢闭上眼睛休息,就摸来一本游记看起来。
聂屹大概眯眼休息了两刻钟左右,就睁开眼睛,看着乖巧地挨在自己身边的姑娘。
她的侧脸娇美秀丽,肌肤白里透红,晶莹剔透,看着就像某种漂亮的玉色,让他忍不住凑过去轻轻地碰了下。
霍姝转头看他,一双眼睛明亮清澈,仿佛深海处的黑珍珠一般莹润。
突然想起什么,聂屹说道:“你的皮肤变白了。”
霍姝喜滋滋地笑道:“是吧是吧?这还是多亏祖母身边的安嬷嬷,给我一个宫里那些娘娘使用的美白方子,效果真是不错,使用大半个月,就恢复以前的白晳,现在可没有人再敢说我黑了,我还是很漂亮的。”
聂屹失笑,见她一副自恋臭美的模样,只觉得可爱之极,俯首亲了过去。
这一闹腾,等到结束时,天都黑了。
霍姝有些不好意思地缩在他怀里,拉扯着身上披着的衣服,嘟嚷道:“她们一定知道刚才我们在做什么了……”说着,瞅了他一眼。
聂屹长相俊美,身形高大,完全能将她笼罩在身下,这会儿听到她的抱怨,只是在她唇上亲了几下,亲得她的脸蛋红通通的,转嗔为喜后,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他将她不着寸缕的身体搂到怀里,贪恋那肌肤相亲时的美好,身下依然紧密地交缠在一起,没有分开来。亲了她一会儿,他用力一按,再次就着这姿势进入她湿润的体内,享受那紧。窒的包。裹,方才温声道:“过段日子,皇上要举行秋猎。”
霍姝一听,也顾不得身下的异样,高兴地问:“真的?我能去么?”
“当然。”
霍姝顿时高兴极了,紧紧地搂着他,四肢都缠在他身上,那突然的动作让他毫无防备之下,忍不住闷哼一声就结束了。再看她无辜的模样,聂屹顿时有些无可奈何,男人的自尊心稍微有些受挫。
无可奈何的聂世子当即直接将人抱回内室的床上,再次压过去。
翌日,霍姝醒来时,聂屹已经不在身边。
床上的被子凌乱,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味道,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宽松的月白色绣竹纹的寝衣,从敞开的领口可以看到肌肤上暧昧的痕迹。
邬嬷嬷听到叫唤起,掀开帐幔,看到床里揉着眼睛挣扎着要起来的姑娘,还有那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的痕迹,忍不住叹了口气。
小夫妻俩成亲至今,有几个月了,看世子那架势,是十分宠爱世子夫人的,只是怎么就没有消息呢?虽说如今卫国公府的老夫人喜爱她,丈夫也颇为爱重,可没个孩子傍身,仍是不美。
邬嬷嬷心里忧心不已,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伺候她起床洗漱。
刚用过早膳,就听说安阳郡主来了。
霍姝没想到安阳郡主来这么快,这可不符合她的行事风格,忙迎出去。
安阳郡主坐着青帷小油车过来,来到凌云院前,拎着翠绿色绣油绿色缠枝纹综裙下车,看到霍姝,就忍不住叹气。
霍姝可不认为自己长了一张让人想叹气的脸,见她苦恼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走,咱们先进去坐坐。”霍姝上前拉她,直接往一处花厅而去。
丫鬟们已经准备好精致的茶点,上完茶点后,悉数退到门外的廊庑下候着。
安阳郡主坐下后,就支着脸,又忧愁地
作者有话要说:叹了口气,说道:“素素,可能我这辈子真的嫁不出去了。”
*
第120章
霍姝听到这话;很好心地安慰道:“不会的,你父王有权有势,就算以势压人也能绑个人来娶你。”
听到这话,安阳郡主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嗔怪道:“你是故意的。”
霍姝给她倒了一杯花茶,“尝尝看;这花茶的味道不错。”
安阳郡主很给面子地端起来喝了一口,品了会儿;又无趣地放下;继续道:“我父王就是想去绑个人来娶我;也要看我母妃答不答应。我最近快要被母妃弄得崩溃了,她一直逼嫁逼嫁的;可她自己都没找到个满意的女婿,逼我有用么?”
霍姝同情地看她;这回不知道怎么安慰。
荣亲王妃的厉害她可是知道的;平时荣亲王妃看起来就是个雍容华贵的王妃,待人和气又不失礼节,是个十分讲道理的女人;在京中素有美名。但若以为她是个和善人;那就错了,光是看荣亲王这些年来,府里只有一个王妃,连侧妃妾侍和通房都没有,就知道她的厉害。
荣亲王虽然手握权柄,深得皇帝信任,但回到王府里,王妃才是天,就是荣亲王,对上荣亲王妃,那也得避让的。
霍姝和安阳郡主莫名地交好以后,也知道点荣亲王夫妻的事情。听说荣亲王妃比荣亲王还要大两岁,而且在嫁给荣亲王之前,荣亲王妃曾经定过亲。
当年荣亲王妃定亲的对象在婚礼前突然病逝,荣亲王妃便从一个待嫁姑娘变成了克夫的女子,就这么耽搁了她的终身大事,好些年都是小姑独处。
幸好荣亲王妃的父母心疼她落得这名声,对她心疼之余,也没有强求着要给她定亲,或将她随便嫁出去。
荣亲王妃就这么拖到了十九岁还没出阁,听说当时她没少被人笑话。
后来,年仅十七岁的荣亲王不知怎么地竟然相中她,要死要活地想要娶她,为此还进宫寻先帝给他们赐婚。荣亲王年少时,听说那性子十分跳脱,连先帝也曾被他闹得头疼,先帝被他闹得没办法,又看荣亲王妃年纪大点,性子也稳重,指不定能镇得住这儿子,狠狠心,就给他们赐婚了。
果然,婚后稳重的荣亲王妃就像管弟弟一样管着荣亲王,将他管得服服帖帖的,当年这事情在宗室中没少被人私底下笑话,直到后来荣亲王妃生下女儿后,荣亲王人也被调。教得稳重了,等新帝登基后,甚至得到庆丰帝的重用,是先帝所有皇子中,唯一留在京城里的。
虽说现在儿女都大了,但荣亲王似乎仍是很受他的王妃管教,回到府里,只要是王妃说的话,他都是听从的。
所以荣亲王就是想给女儿定亲,王妃要是不同意,他也莫可奈何。
荣亲王妃只得这么个女儿,就算在世人眼里女儿懒了一些,坏毛病很多,但在她心里自己的闺女却是样样都好的,自然想给她挑个四角俱全的好亲事,哪里能随便将就?不过她虽然想挑好的,奈何闺女不争气,声名远播,荣亲王妃气急之下,决定不再纵容女儿,一定要将她这性子掰回来,届时看谁还敢挑剔她女儿。
最近安阳郡主一边被荣亲王妃调。教,一边被她逼婚,人都要崩溃了,觉得十几年来过得都没这几个月辛苦。
“人要懒起来,那就是天生的,我有什么办法?”安阳郡主一边大口喝茶,一边抱怨道,“以前我不想出门,最近却被我母妃逼得恨不得天天出门去躲清净。”
霍姝听了,终于明白她昨天怎么会这么干脆地答应她的邀请。
“那行,我最近有空都给你下帖子吧。”说着,霍姝突然想到什么,“对了,过段时间,就是秋猎,今年皇上要举办秋猎,你要不要去散散心?听说每次秋猎,皇上都会钦点很多青年才俊随行,秋猎最后一天,会当场考校他们,说不定那些青年才俊中会有你未来的相公呢。”
安阳郡主托腮,懒洋洋的提不起劲来,“算了吧,这京中的青年才俊已经被我母妃扒拉完了,不会有的。”
“去看看也行啊。”霍姝鼓着劲儿道:“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