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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雪花在我身上越积越厚,将我的全身覆盖住,覆盖的严严实实,远远看去,仿佛是一个隆起的小土包,白雪茫茫,荒野中一片寂静,没有半点的声音……
天智和天信起身追击,两人仿佛是荒野中的幽灵,在茫茫的雪原上划过两缕轻烟。此时两位高僧脸上再无半点的高僧神态,只见他们咬牙切齿,一副要择人而噬的样子。我最后的一击,已经让这两位得道高僧怒火中烧,他们发誓要将我擒拿住生吞活剥。
两人追了许久,始终没有发现我的踪迹,不由得心中有些焦急,他们停下脚步,四处张望,试图找到我的蛛丝马迹,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的,大雪将我所有的痕迹都已经抹平,放眼望去,满眼都是苍白,似乎连天空也变成了白色。
“师兄,难道那家伙不是人?受我们三人两次合击,却还能安然无事,用这种速度逃逸,实在是让我吃惊。就连主持大师恐怕受我们如此重击也难以平安!”天信有些吃惊的说道。
天智恨恨的一跺脚,“此子将是我大林寺的心腹大患,目下他人单势孤,气候未成,就已经有如此的本事,如果让他羽翼丰满,天下必然无人能挡其锋芒!今日不除去此子,他日我大林寺必将有灭顶之灾!”他仰天长叹道:“今天我们大林四僧是栽到家了,四人以四佛阵合围攻击,没能将他困住,而且天勇师弟重伤,天仁师弟生死难料,传扬出去,你我恐怕难以再在江湖中露面,还徒增了竖子的威名;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呀!”
此时天智脚边的一个土包突然以肉眼察觉的幅度微微的动了一下,可惜天智和天信都没有发现这个异状。
“师兄,我实在是不明白,我们在寺中一心向佛,何必理这尘世中的纠纷呢?主持担任这国师一职,我一直就有异议,而今又参与这追杀修罗,平白的为我大林寺竖上一个强敌!”天信有些忿忿不平。
“哎!师弟,其实主持大师也是有苦衷的,目下天下纷乱,战火不停,而我大林寺始终能够不受干扰,还不是因为我们这护国寺的名义,而且自神树师伯圆寂后,我大林寺的声威也一落千丈,不但天下第一高手的称号让给了墨菲的那个扎木合,连东海紫竹林的那帮老尼姑们也隐隐威胁到我们这天下第一大派的称号。我们的镇寺绝学万佛降魔掌五百年来无人练成,七十二绝艺中排名第一的般若合盘掌自神树师伯过世后,也隐有失传之忧,主持至今无法参透。听说这许正阳和向宁师弟认识,而向宁师弟更是神树师伯的嫡传弟子,神树师伯圆寂前只有他在跟前,主持是希望能通过这许正阳和向宁师弟联系,看能否有些线索。而且这许正阳确实是我大林寺的威胁,以他现在的年龄和声望,只要他在一天,那有我大林寺重振雄风,夺回天下第一高手的称号的一天,所以神妙主持是希望能够将许正阳擒拿,废去他的武功,消除隐患,确也没有半点的恶意!”天智解释道,他看了看天信,“师弟,你终日里醉心于佛法,不知这世上有许多琐事,翁太师曾经许诺若能我大林寺和他合作,将来会将大林寺方圆三百里划归我大林寺所有,那是何等的财富,如果我们能够得到那些,今后就衣食无忧,不必每天冒着风雨去化缘了,你也可以一心参佛,主持也是有想法的呀!”
“只是我就不明白这许正阳之事和与他合作有什么关系?”
“翁太师目前最大的敌人就是黄家,现在双方实力相当,开元城守一职关系重大,翁公子天纵之才,若能得到此职务当然就控制了火焰军团,那是翁太师的地位就更加稳固。可是黄家的黄梦杰和翁公子为了这一职务争的是不可开交,此次许正阳进京,和黄家交往甚是紧密,想来是害怕翁公子出任开元,所以帮助黄梦杰。翁太师已经得到了密报,准备明天一早就上奏皇上,如果我们能够将这许正阳抓住,那么不但是有力的证据,而且还可以立下大功,我大林寺何愁不兴旺!”
天信闻听点了点头,但是转眼又面带愁苦之色,“只是这许正阳没有抓住,却伤了天仁和天勇两位师弟,真是……”他没有再说下去。
“师弟,打起精神!这许正阳身受重伤,绝难跑远,我们再追一程,看看能不能发现他的踪迹!”天智一拍天信的肩膀。
天信点头,两人身形一闪,又向远方电射而去……
天智和天信离开了很久,那地上的土包微微一动,接着我从雪地中爬起,经过一个短暂地治疗,我地伤势虽然没有好转,但是已经稳住,天智和天信的话我刚才都已经听到,一时间我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说好。原以为此次天京之行已经失败了,却没有想到还有如此的转变,如果天智说得没有假,那么我此次的天京之行实际上是成功的,只是可惜了金大富!我心中有些愧疚。不过从这里到凉州尚有千里,我此刻的状态实在是不妙,还是早早的离开为妙,不然一会天智他们搜寻不到我的踪迹,回头来将我抓个正着,我现在的情况连一个三流武士都不如,那时就只有束手被擒。
注意打定,我认准方向,踉跄着蹒跚而行……
走了没有多远,耳边突然听到从身后远远传来马蹄声,就听一个娇媚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许正阳!你给我站住!”
我闻听回首一望,不由得呆愣在原地……
第六十九章 情何以堪
白雪皑皑,一匹火红的汗血宝马像是一簇跳动的火焰,在荒野中飞驰而来,像闪电,像流星,一眨眼就来到了我的面前,汗血宝马一声长嘶,前蹄腾空,整匹马站立起来,一个娇媚的声音叱道:“安静,火儿!”
高秋雨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好似千年的玄冰,稳坐在汗血宝马之上,漫天雪花飞舞,周身散发出逼人的煞气;一件火红色的火焰宝甲罩在她的的身上,隐隐间看到宝甲之上光华流转,整个人好像是被包含在一团火焰之中,使我感到一种炙热向我袭来;手中一把落凤枪,寒气迫人毛孔。好一个英姿飒爽的巾帼豪杰,那种威风凛凛的风姿,足以让天下的须眉感到莫名的羞愧。
“许正阳,还认得我高秋雨吗?你这个奸猾的无耻登徒子,骗得你家姑娘好苦!”小雨在马上大枪点指,厉声叱道:“人传言许正阳乃是当世英豪,却没有想到是一个隐姓招摇的骗子,你伤我父,我不怪你,两军对垒,死伤难免,更何况是当时的情况也由不得你选择。可是你不该欺骗你家姑娘,今日你若没有一个交代,我拼着一死,也誓要将你击杀!”说到最后,她的脸上露出一种凄苦之色,双眼中隐隐秋波流转。
看到她那凄苦的神情,我心中不由得更是疼痛。对她,我真的是付出了全部的感情,没有半点的虚假,只是迫于无奈,不得不隐瞒一些事情。我是真的不希望让她受到半点的伤害,我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再次的流转,将再次沸腾的气血平息,稳了稳心神,我平静的说道:“小雨,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欺骗你,真的!我许正阳虽然双手沾满血腥,为人也是奸猾无比,但是有一样,那就是我从来不会欺骗我挚爱的女人。”我努力平息不停涌动的气血,艰涩的说道:“此次我来天京,原本就是要破坏你表兄的事情,没有想到会遇到了你。你的豪迈,你的真诚着实让我深深的痴迷,有很多次,我想要放弃,因为我们不但是两国的仇敌,更是有着伤父之仇,但是我不能,我在穷途末路之时是明月收留了我,成为了明月帝国的臣子,就要尽一份臣子的本分,而且和你们交往的过程中,你对我的真情,黄兄对我的信任,更是让我下定决心,不能让黄兄出任开元城守,不是担心他对我产生威胁,而是害怕对垒两军,难免将他误伤,那时我心中更加的难过。三柳山你我盟誓终身,我时时不敢忘记,那对我来说是一个至死也不能忘记的誓言!”看着小雨脸上的寒霜正在慢慢的融化,我喘息了一下:“其实你我之间除了国仇家恨,你可知道还有一层渊源,那对我来说是更大的仇恨。你可知道?”说道这里我实在是感到有些接不上气,身体一软,险险栽倒在地,我连忙用诛神将我的身体撑住,半跪在地,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小雨此时才发现我浑身的狼藉,脸色苍白,她连忙飞身下马,来到了我的身边,扶着我的身体,语气忧急,“你受伤了?怎么会这样?以你的身手怎么会受伤?是谁干的?”此时她脸上的寒霜已经一扫而光。
“小雨,许正阳除了是飞天的叛奴,明月的傲国公,凶名满天下的修罗,还有一个身份你可知道?”我喘息了半天,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我乃是飞天中兴功臣,名满天下的战神许鹏的曾孙,我许氏一门对飞天忠心耿耿,可是却遭到皇家的猜忌,无端受到灭门之灾,开元三十六寨半数叛乱,你可知道是谁领头?就是你的父亲,高权!”
我的话好像是青天的霹雳,让高秋雨一下子神情呆滞,原来以为她和我之间只是伤父的仇恨,所以当黄风扬将我的来历告诉她,并将我留下的治疗她父亲伤势的心法交给她以后,她就已经原谅了我,她是从内心深处的爱着我,虽然刚开始是只是因为敬佩我的武功,但是在这尽月的接触中,她发现自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我,所以才会有三柳山定情,她赶来其实只是想问我,之前的誓言是否还有效,但是却没有想到我们之间还有这样的渊源。许鹏!那是她自幼的偶像,虽然许鹏是飞天的叛徒,但是他赫赫的战功,谈笑间破敌于掌骨之间的风姿,早已经从表哥等人嘴里知道的清清楚楚。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就是当年导致战神一家灭亡的帮凶,而我则是战神的后代!她如何不惊……
“我自幼生长在奴隶营,如果不是我叔叔童飞的呵护,恐怕这世上早已经没有许正阳这个认了,受尽万般的苦楚,我才知道我的身世,但是那时我并不知道这个中的详情。由于那时年少轻狂,误杀了德亲王之子,不得已叛出开元,也正是因为我的轻狂,我唯一的亲人邵康节在开元城外惨死,那时我就发誓要扫平飞天。后来我遇到了当年我曾祖的部下,就是明月现在的定东伯向宁,才了解到当年开元兵变的真相,那时我在凤凰战旗下立誓,只要你父亲不死,我就决不罢休!但是,当我来到了天京,遇到了你,我真的是无法控制我的感情,后来在你家里,你外公将我的身份揭破,并将当年的事情完整的告诉了我,我真的是很矛盾,家仇与你之间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取舍,后来在卧佛寺明亮大师的话将我点醒,人不能总是生活在仇恨中,那时我就知道我应该怎么选择,我们在诺言石的誓言,是我真心的话,没有半点的虚假,这点请你一定不要怀疑,不然我也不会将治疗你父亲的心法交给你外公!”说完,我一阵咳嗽,接着从口鼻中冒出大量的血末!
高秋雨看到我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当真是有些着急了,她一脸的慌乱之色,眼中留下了泪水,将我抱在怀里:“正阳,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的,我真的都明白,我一点也不生气,我只是想问你,三柳山的誓言还算不算数?你赶快运功疗伤呀!呜呜呜……”说道这里,她不仅哭了起来。
我整个身体躺在她的怀里,她的泪水掉落在我的脸上,划入我的嘴中,暖暖的,咸咸的,还有些苦涩,此时我的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我努力想的伸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抹去,但是却感到手上好像挂了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