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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一边处理宫中事务一边又要去撩拨宁姝,所以其实大部分的公务最终还是堆给了方韦。
即便如此,身为宫主的他好歹承担了一小半。
邢墨说他也可以帮着处理一些,但方韦性子倔,无论如何也不要他操劳,几番僵持下,他也无可奈何。
所以,当方韦知道槐逸要成三天的亲后,差点气得吐血。
但是其他的几位元老们只适合上战场,刀剑和嘴皮子都使得很溜,可都实在不是拿笔的料。
方韦越来越能体会邢墨之前的不容易了,偌大的擎玉宫几乎都是被他给扛着的。
邢墨摇头,表示要再看看雪景。见仇非声不说话,便道:“你快和大伙儿们去喝酒吧。”
仇非声忽然道:“其实,那一夜,我和槐逸都见过她。”
邢墨心弦猛地一颤。
已经很久没有人同他提起过她了。
起初,他是有派人去保护她的行踪的,但叶莲灯就如同赌气一般把所有的人都给甩开了,并留下言语叫他们别再跟着她。
所以,他再也不知道叶莲灯的近况,如今久违地听见别人提起她,他竟然有一种如梦似幻的错觉。
太久了,久到他都快忘记她的声音了。
“她和你们说了什么吗?”邢墨的眉角溢出微微的温和暖意,有一种遗憾过后的了然之感。
仇非声道:“她问你的身体状况。”
“之后呢?”
“之后她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邢墨拧了拧眉心,目光投射在莲池的枯荷之上。
莲灯冻在了湖上,枯荷上盛满了细雪,虽有凄凉之感,但也给人一种高洁坚韧之美。
“罢了罢了,我们一同去和他的喜酒吧。”
他起身,动作还是那样迅捷有力,完全看不出是重病之人——如果不看他苍白的脸色的话。
……
槐逸和宁姝身着大红喜服立在殿前,觥筹交错间,全都是欢愉的笑声。
邢墨在一旁看着,心底也跟着暖和了许多。
他忽然想喝酒。
本来用了南疆禁术的他不可以喝酒,否则会提前反噬。
但是他如今这副残躯,喝不喝酒已经不碍事了。
于是他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烈酒入喉,当年和叶莲灯一起月下畅饮的画面瞬间出现在脑海中。
他又喝了一口,身子更暖了。
大殿里热闹的氛围让他有些犯困,不知是不是醉了。
“还喝!不许喝酒!”
一个从没有听过的陌生声音传来,他瞬间清醒,感到手上一痛。
不仅如此,他发现杯中的酒被打翻,整个酒壶都被换成了药茶。
是谁在恶作剧?
就这么好喝的东西怎么还不让喝了?他都忍了五年了。
他忽地想起当初带着叶莲灯去平家村时,叶莲灯要喝酒,他不让,并说“这酒不香,难喝,劣酒就是剧毒。”
随后,他自罚似的喝了一口药茶,苦味勾起了心底莫名的烦闷。
周围人都沉浸在欢愉的氛围中,他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于是他轻轻起身,悄然离去了。
就在他离开后,大殿上的宁姝忽然怔然地往人群中看了一眼。
槐逸温柔地搂住她,宠溺地问:“怎么了?”
宁姝眨了眨眼睛,柔柔道:“没什么。”
她方才好像看到了叶莲灯,一闪而过,可能是错觉。
……
邢墨独自一人回了房间。
刚点燃了明烛,他便感觉睡意来袭,他坐在火光边,撑着脸颊一侧便沉沉睡了。
漠上的夜格外冷。
有寒风透过窗棂吹入屋内,吹得烛火一颤一颤的。
邢墨感觉有点冷,他想把窗户关得严实一些,然后再拿来大氅紧紧裹上,可是睡意困住了他,让他一点也不想动。
背后忽然一暖。
一双手自背后环了过来,他感到了一个温暖舒适的怀抱。
他睁开眼。
贴在耳边的是他熟悉的面孔——叶莲灯的脸。
邢墨先是惊怔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甚至是失落。
他微微侧身,轻轻抚上她的面颊:“灯儿,你又入梦来了。”
叶莲灯也凝视着他,双眸中倒映着烛火,一片晶莹。
“十四个月了。”邢墨语气平淡,可声音又是激动又是克制,“我已经十四个月没有你的消息了。”
“这一年来你日日入梦,可在现实中我却不知你究竟过得好不好。”他摩挲着她的脸,擦掉了她眼角滴落的泪花。
叶莲灯在他往常的梦中不是没有哭过,相反,还经常撒娇闹脾气。
他也总是在梦里替她擦拭眼泪,可今日的触感却分外真实。
那双眼睛很亮,看着邢墨的时候甚至有一种魅惑。但是梦中的叶莲灯从不讲话,只是静静看着他,而邢墨则反过来成了话痨的那一个。
叶莲灯今日穿了一件红衣,十分张扬冷艳,一如当年在沭阳时。
“灯儿,今日的你很美。”
邢墨说完便再不能自已,他抚上叶莲灯头,脖颈微侧,深深地吻了上去。
这是邢墨一年来情难自已的一吻,他克制了很久很久。
他深深地吻她,思念有多深,这一吻的含义便有多深。
有咸味落进嘴里。
邢墨抬头,见叶莲灯一脸委屈,似乎要哭了。
以前,他们在一起时,叶莲灯从来都是主动的那个。这是他头一次主动吻她,虽然明知道是在梦里,但是他还是有些慌神。
叶莲灯惊讶地看着他,眸光雪亮,似乎高兴之余在等待着他的解释。
邢墨咳嗽了一声,疲倦地笑道:“我是不是很怯懦,只敢在梦里吻你,还是趁着酒劲。”
叶莲灯哇地一下哭出声来,双臂紧紧环过他的脖颈,大力地拥抱住他,边哭便道:“对,你个怂货!怂死了,你终于舍得主动一次了!”
不是梦!
是叶莲灯本人!
邢墨浑身一颤。
困意立刻消散,惊讶之下,他作势要推开她看清楚眼前人。
然而怀里的人哪里容许,手指顺势一点,瞬间便走过了他身上的几处大穴。
邢墨惊怔。
那手法之迅速,分明就是叶莲灯无疑。
“墨墨啊。”叶莲灯肆意地搂住他,紧紧地抱住他,“你以为我那么傻么,还会再给你推开我的机会么?我告诉你我这次回来再也不走了!我赖定你了!”
叶莲灯松开他,然后跨开腿坐在了他的腿上。
邢墨面上的表情相当精彩,叶莲灯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大咧咧地欣赏眼前人。她掐了一把他的脸,笑嘻嘻道:“之前你点了我好多次,这次就让我来吧,让你也尝尝不能动弹的滋味。”
邢墨哭笑不得。
“灯儿,我的身体状况……你也看到了。”他低低叹了口气,凝望她的眸中有炽热的思念和深情,但更多的是心痛和怜惜,“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永远,我很快就会离开你,或许一年后,或许半年后,又或许半个月后。”
叶莲灯低头,埋在他脖子上,轻轻用牙咬上一口,微怒道:“臭小子,这世间哪里来的永远,一辈子,就够了。”
“可我能给你的一辈子太短了。”邢墨的脖颈伴随着他的说话声而微微起伏,贴在叶莲灯脖颈上,说不出的暧昧。
“我说过的,只要活着就有转机!”叶莲灯攀住邢墨的肩,郑重道,“我替你找来了药,一定能治好你。”
叶莲灯伏在邢墨肩头,和他讲述这一年的经历。
她绝不是轻易认命的人。
离开了擎玉宫后,她偷偷溜进了擎玉宫,见到了仇非声,仇非声带着她去见了槐逸。
在槐逸给她讲述了邢墨的病症后,叶莲灯立刻去了中原,去寻访名医。
最初的两个月里,她走遍了中原和南疆,日夜兼程探寻名医。
她在南疆停留的时间比较久,因为邢墨所用的正是南疆禁术。可惜,她问了很多人,但仍是找不到解药。
然而,就在她要离去的某一日,她遇见了三年前曾在昭晏某个禅寺偶遇过的人——那名叫作禅寂的年轻禅师。
南疆毒虫甚多,叶莲灯虽然百毒不侵,但一不小心入了蛊阵,昏迷了很久。正是禅寂将她救醒,那时她便知道,此人一定不简单,他说不定对南疆禁术很了解,说不定他能救邢墨。
后来,叶莲灯整日缠着禅寂,后者被他缠得烦了,终于答应帮她。
但是有三个条件:
一是不得告诉任何人他们见过。
二是亲自和她学医蛊之术,为期一年。
三是教他流云步。
叶莲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一年里,她学的很认真,她本就有一定的基础和天赋,再加上她的决心,所以她学得相当快。
现在她终于能够回来了——回来救他。
但是和禅寂有言在先,她并没有全部如实告诉邢墨,而是巧妙地换了地点和人物,也不算违背约定。
即便如此,邢墨静静听着,心底的波澜似海浪一般汹涌。
“那老东西不许我喝酒!”叶莲灯愤愤道。
然后她将邢墨靠在椅背上放着,走到门口去拿了三坛酒。
“你也想喝酒是不?”叶莲灯提了一壶酒,在邢墨面前得意地晃了晃,“来,我让你看我喝个够。”
“……”
叶莲灯拔开酒塞。
烈酒入喉,把所有的辛酸全部浇灭。
一口,敬年少的时光,鲜衣怒马,少年不识愁滋味。
一口,敬沉痛的过往,两地相思,一琴一剑断肝肠。
一口,敬恒长的余生,紧紧相拥,天涯海角永相随。
夙愿得尝的泪珠混着酒淌下,叶莲灯深深吻上邢墨的唇。
“墨墨啊,我们说什么也不要再分开了。”
……
第二日,宿醉醒来的仇非声忽然想起邢墨来,立刻跑到他的房间去敲门。
门紧锁着。
“不许进来。”邢墨的声音有些沙哑和愠怒。
仇非声觉得很不寻常,“你先把门打开。”
“不方便。”
他越是这样说,仇非声越是担心。
甚至有些懊悔,脑补为昨日的氛围太过欢乐了,在此情境下却鲜少有人关心邢墨,他本就生命垂危,他那么高傲的人……他生怕他想不开。
他奋力推门,但发现怎么也推不开,砸也不行,用了内力也无济于事,像是被施了阵法。
他立即察觉不对劲,立刻叫来众元老们合力商议破阵。
还是不行。
由于担心邢墨的安危,他们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把槐逸从床上叫醒,来打开房门。
槐逸被叫醒了虽然非常不悦,但是一听说是和邢墨有点,表情便变得凝重了。
手在门上摸了一摸,思索一阵后,露出一种的了然的笑意。
拿出一个药瓶,倒了些药物上去。门发出了一点响动。
“可以了。”他笑笑,“我先溜了,你们好自为之。”
叶莲灯用蛊阵把门封死了,寻常武功是打不开的。
但是槐逸精通医术,对蛊术也有所涉略,而且叶莲灯的所设的蛊阵不难,他便很快就解了。
槐逸是何等的人精。
闻到了屋里的酒味,发现了南疆蛊术,再联系到昨晚宁姝的反应,他立刻就明白了里面有猫腻。
他害怕一打开门看到了不该看的,今后被两个人联合追杀就不好了。
溜,是明智之举。
而一众不怎么爱思考的元老们脑子里则没有那么多弯弯。
他们无比担忧副宫主的安危,立即就推开了房门。
酒气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