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东西,还你。”
那声音,冷若寒冰,一点感情也没有。
他颀长的背影映在月色下,也给人一种刺骨的无边寒意。
叶莲灯何其敏锐,立刻明白了眼前人是谁。
她急忙抓住他的手,手上相当用力,生怕被他一下子甩开。她欺身上前,仔细地打量着眼前人。
这张脸确实是方才那名守卫的脸,但是这双古井般深邃的眼睛,和那个宛如初雪的润泽声音她绝不可能认错。
这分明就是邢墨!
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叶莲灯忍住心头的悸动,并没有戳穿他,而是顺着他的话道:“让他出来见我!”
邢墨重复着方才的话,轻而易举地睁开了她的手,声音舒润,却并没有转圜的余地。
“擎玉宫并无此人。”
宫门口的气氛极度尴尬。
周围安静得可怕,守卫们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很显然,从邢墨出来的那一刻起他们就认出了这就是个冷酷的副宫主。
虽然他们并不八卦,但是擎玉宫有很多沭阳遗民,不通武学的他们在做着杂务的同时,便自然而然地承担起了探秘每个人过往的八卦一职。
这八卦的人员里,自然也包括了在他们看来比宫主还要可怕的副宫主。
那些人说,副宫主从前很是爱笑,因为他有个更爱笑的小丫头黏着。两人恩爱无比,后来不知为何被拆散了。
因为宫规禁止人们私下探听别人的过往,毕竟擎玉宫每一年都有大量自正派前来投奔之人,但是槐逸对邢墨的过去管得尤其严密,是以,他们对这位副宫主的过往便知道这么多了。
但这在他们看来,这委实不算秘密。
因为他们不大相信,顶多当当闲聊时的话柄。在擎玉宫大家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拿过往当作谈资早已是他们这些死过一次的人惯常做的事情。
一个人再怎么改变,他的身上都会留下过往的痕迹。
但他们实在不敢想象,如今这么冷漠严厉、不苟言笑的人竟也曾是一个眼神温柔、恭和谦雅的少年。
所以当守卫小哥听见叶莲灯的话后,他会是那副反应——熟知副宫主为人的打死不信、和居然敢开副宫主玩笑的深表同情。
但后来,听了叶莲灯一番自言自语后,和传言里那个爱笑的姑娘重合度实在太高,小哥开始绝望。
而此刻,从副宫主这副神色来看,他更加心惊。
这是什么眼神!
抑制着怒意,又似乎抑制着思念,冰冷的眸光里又有不明的情愫若隐若现,他在疯狂克制。
在他看来,这个眼神比他素日的冰冷骇人更加可怖。
叶莲灯又一次握住邢墨的手,皮质的触感从手中传来,她甚至能够感受到那双手套下温凉的体温。
她深深地凝望那双眼睛,语气沉静地道:“我夫君就在这里。”
小哥浑身剧烈地抖了抖。
因为副宫主似乎察觉到了自己打量他们的目光,往这里冷冷晲了一眼。
他心里在流泪:我是站在这里被迫八卦的啊。
副宫主转过去,看着叶莲灯握着自己的手,表情冷酷无比。
“姑娘既然已有家室,便不要到处拈花惹草。”
一旁的小哥眼神绝望,这个草是在暗指自己么?咦!副宫主大人吃在吃醋?
叶莲灯凑近邢墨,嘴角染了微微笑意:“我是来寻我夫君,他迟迟不愿见我,我便只能向别人打听他。”
小哥心里立刻奔过一万句谢天谢地!
副宫主夫人如此贤淑,主动替他证明了清白,实在是深得人心哪!
副宫主眼底闪过波澜,但是身为傲娇,他怎么可能就此作罢。
“姑娘的夫君不在此地,你来错了地方,请回吧。”
“你忘记它了吗?”叶莲灯飞快地眨了眨眼,另一只手举起了玉坠放到他面前,“你父亲亲手把它交给我,让我把它交给你,你别想否认了。”
“哦,是么?”
邢墨接过玉坠,然后飞快地一握,瞬间将它化成了齑粉。手一扬倒在了黄沙上,在月色下看来宛若青烟一般。
邢墨不再装作守卫,但其实他并没有刻意伪装,因为他的语气从头到尾都没有守卫该有的态度。
他再度甩开她,更加不客气地道:“你可以走了。”
叶莲灯看着他的背影,忙喊道:“墨墨!”
邢墨的脚步一顿。
“我现在全都想起来了!舍死的毒已经解了!”
邢墨飞快地转身,回过头来上下打量她,担忧自眼底一闪即逝。
叶莲灯终于看到了熟悉的眼神。
他在担心她。
叶莲灯趁机小跑上前,一把揽住他。
她不是轻易哭的人,可泪水还是不可遏制地淌了下来:“墨墨,我们已经分隔了五年了,难道……我们还要再分开么?”
邢墨僵硬地站在原地。
他的手缓缓触上她环住他的手,打算将他拉开。
叶莲灯瞬间搂得更紧了。
“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你是不是又想抛开我,然后一个人承受着我不知道的事情?”
叶莲灯的语气里有哭腔,她整个人都紧紧贴在邢墨的背上,小声抽噎着,这是叶莲灯自八岁后第一次哭。
“我那日跟着慕容涵秋前去是迫不得已,因为你总是回避,不告诉我真相,所以我要自己想起来。想起来之后我本来想立刻去找你,但是我回了一趟莲谷,哥哥困住了我,我没有办法脱身。现在我什么都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虽然小哥听不大明白,但在一旁听着副宫主夫人哭也跟着揪心。
他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深深叹了口气。
唉,求你们像普通人家的情侣一样抱起来原地转圈圈行不,别再闹别扭了!
我们这些兄弟们被迫知道了这么多事情,正冒着被灭口的风险担惊受怕啊。
然而,副宫主的冷酷无情是出了名的。
明明情绪已经铺垫到位,但他果然还是不负众望得扯开了叶莲灯。
虽然,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决绝地往宫门内走去。
叶莲灯愣了愣,又唤了他一声。
没有回应。
望着那个不会回头的背影,她低下了头,死心似的要转身离去。
但下一瞬间,她掠起了流云步,不死心地出现在邢墨面前,摊开手拦住了他。
小哥在心里喝彩:副宫主夫人,好样的!
邢墨显然也被她的举动震惊到了,正欲开口,叶莲灯一下子扑了上来。
她跳到了他身上,整个身子都紧紧地盘着他。
眼角的泪花还泛着晶莹的光泽,她搂着他的脖子,像初见时那一夜一样吻了上去。
叶莲灯忽然尝到了明昭和朱云的辛酸。
为什么要逃开?为什么要推开她?为什么不愿意和她一起面对?
晶莹的泪花夹在两人的面上,长长地,从眼角划到了下颌。
短短的一瞬,犹似亘古。
哦嗷嗷嗷嗷!
守卫小哥惊讶地张大了嘴。
但很快就变成了悲伤的微笑。
他无助地看向其他正在努力充当空气的兄弟们,发现他们和自己是一样的神情。
他心想。
——完了,看到了这等大事,他铁定要被灭口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内容:守卫小哥在线吃冰山副宫主的瓜。第二天,全宫上下都会知道——副宫主对小姑娘始乱终弃,分手前还要占人家便宜。
…
好饿,作者吃午饭去了(耶,剪刀手)
第89章 捌拾捌 心结
可惜,叶莲灯最终还是没有进去。
本来两个人都吻上了,邢墨对她的抗拒已经没有那么强烈,甚至有些认命似的由着她。
小哥在一旁欢欣鼓舞,猜测明日擎玉宫将多一名位高权重的女子,没准副宫主心情好就不会罚他们了呢。
可是,下一刻,事与愿违。
只见叶莲灯满脸泪痕,依依不舍地和邢墨分开,深情地注视了他良久。然后立即毫不犹豫地松手一跃而下,转身,上马,看也不看邢墨一眼。
她这一系列动作都来得很快,甚至比邢墨还要决绝。
她跃上马背,夜里的寒风吹起她雪白的纱衣,月色映照在她纤细的脊背上,显得她尤为清瘦萧索。
邢墨默然地看着,拳头却已克制地握紧。
叶莲灯执起缰绳,背对着他开口,声音清冷:“墨墨,你相信转机吗?我始终相信,只要活着,就一定会有转机。”
背后的马蹄声哒哒响起,那名不须看容颜也镌刻在脑海中的女子消失在大漠之上。
门口的守卫全都噤了声。虽然这位副宫主从来没有胡乱惩罚过人,但眼下他们看到了这么多,他们生怕他动怒迁怒他们。
然而,邢墨只是在门口怔愣了紧紧一瞬,便朝着宫门内走去。
那个背影露出一种如释重负的轻盈,每一步都沉沉地踏下去,和叶莲灯一样,他始终没有回头。
……
“副宫主呢?”
大殿上,槐逸正打算召开日常的会议,见邢墨没有来,便知道今日这会大概是开不下去了。
他便十指抱拳,懒懒地笑着问,可是语速飞快:“那行,你们有什么要说的没有?嗯,没有,散会。”
一个身材偏瘦的男子细声细气地道:“宫主这也太偏心了吧,就缺他一个,你就让好不容易聚起来的我们直接散会?”
“嗯,是挺不容易的,你们当中呢,雷雷贪睡,白天睡大觉脾气还大,不到晚上是醒不来的;亭亭热衷于帮扶那些姑娘们,要想找到他比把雷雷叫醒还难。其他的人呢,便总是以要等这两位先到作为推辞,不到两个时辰是绝对不能把你们聚到一起的。”
顶着个鸡窝头的右护法雷厉嘴角抽了抽,打着哈欠习惯性地抗议道:“诶那个谁,能不这么叫我不?”
槐逸道:“不行哦,你打不过我。”
亭长山早就习惯了槐逸的口癖,开口说话却是怼着死对头雷厉去的:“鸡窝头哪一次不是睡得跟死猪一样,把我叫来比把他叫醒容易多了。”
雷厉睁开了睡意掩盖下锋利的长眸:“呵,得了吧娘娘腔,大伙儿根本就找不到你的影儿。”
槐逸觉得自己的麾下全是一群祖宗,双手叉着腰,像个老妈子似的道:
“诶呀,我有一个问题。是不是我脾气太好了导致你们都不怕我,每一次开会你们都来不齐,还如此无情地或顶撞或忽视我这个任劳任怨的宫主。”槐逸一边说,一边极其伤心地扶额,“每一次,只有我家副宫主准时前来,从不和我顶嘴。唉,看看你们!”
四使之一的高菱半掩着嘴,和一旁同为四使的飘雪小声吐槽道:“副宫主那是出淤泥而不染,不屑于和他们多说一句话。”
飘雪面带鄙夷地瞅了他们一眼,重重点头:“就是就是,但是话说副宫主去哪儿了,他从来不会迟到的啊,一日不见,想他。”
“好,待会儿散会我们去见见他,为了掩人耳目,这一次就把最近的公务拿过去吧。”
方韦叹了口气。
他全程在一旁看着大家鸡飞狗跳,听到在场唯一的两名女性自顾自的说话,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每次去找邢墨喝茶时,邢墨总是有处理不完的公务。
不得不说,自从邢墨加入之后,他就替槐逸分担了一大半担子。最重要的是,因为他总是不苟言笑,板着一张冷脸,武功又只有槐逸能与之一较高下,所以在场的人大多数都不怎么怕槐逸而是怕邢墨。
每一次会议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