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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说定了,胤禟抱着儿子进宫,空着手回去。
宝珠是有点舍不得,听胤禟解释之后觉得也理所应当。
爷不止给几个兄弟送了冰,还给偷偷给她娘家拉去不少,只是没声张。反倒翊坤宫那边,宝珠早先催他匀一些去,他说额娘那头铁定是够使的,额娘是贵妃,缺谁也缺不了她……这么说之后,当真没给送,宝珠心里一直有愧,如今把阿圆几个送去,心里才稍稍好过些。
为人子理应给双亲尽孝。
为人孙陪伴祖父母没毛病。
小阿哥没怎么离过她身边,宝珠多少有些不习惯,头两日心里总空荡荡的,后来她给自己找到事做,难得没儿子在身边扑腾,正好做些绣活。
早先就听说太子妃这胎怀得艰难,先前流言四起不知怎么传到她耳中,她跟着忧心忡忡好几日,好不容易放宽心,又赶上今年格外热,她苦夏,那些补身子的膳食都吃不下,想吃的又不敢多用,也就大半个月就清减不少,宝珠听说之后特地去瞧她,看过担心坏了。
太子妃知道这样不行,她忍着反胃逼自己吃,才吃了几口就想吐,吐过之后红着眼圈同宝珠诉苦,说怀胎在夏半年太难熬了,她近来总是担心,担心自己亏了肚子里的孩子,更怕生不下来。
后半句隐在嘴边没说出口,那意思宝珠听明白了,她不是大夫,做不了什么,只得宽慰一番,说让太医想法开胃,同时盘算着回去绣一幅百子图,替太子妃祈福。
宝珠生过儿子,她就是做额娘的,故而草图画得很顺利,宝宝们白胖胖的,瞧着一脸福相,憨态可掬。草图画好之后,胤禟第一时间看过,又听她说了构想,大概想绣成多长多宽,他就心疼得很,直说不若去庙里拜一拜尽个心意,做什么这样折腾自个儿?
百子图岂是好绣的?多伤眼睛多费工夫?
他说得是没错,宝珠想了想,还是不改初衷。如今儿子们送进宫了,胤禟也要当差,平素就她在府上,着实很闲。再加上她真心想为太子妃做点什么,太子妃人好,命也真是坎坷了些。
宝珠希望她的心意传达给送子娘娘,还提前斋戒,每日扑在百子图上,她绣艺精妙,全神贯注之下进展很快,那图原本也不很大,她前后用了将近一个月时间,本来觉得修好都改降温出伏了,没想到竟然比先前还要热些。
胤禟亲眼见证了这幅百子图完成,宝珠只用了一个月,换做其他人来想也不敢想,用夸张的说法,她飞针走线都快出残影了。
成图也没辜负她的用心,瞧着满满都是喜气福气,多到溢出来的程度。
更多的还是额娘对孩儿的爱。
多看几眼,八尺男儿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宝珠将绣图装饰好,亲自送到太子妃手里,太子妃一眼看出是她的手笔,看她气色还好,却比月前瘦了挺多,下巴尖儿格外扎眼,顿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宝珠催她好好看看这图,让她好生养着,铁定能生下这么可爱的宝宝。
太子妃眼泪吧嗒就流下来,这府上除了太子爷,人人都盼她落胎,宝珠这份滚烫的心意简直让她不知所措。
自她怀上这胎,灾祸就没断过,再加上苦夏,她心思格外重,精气神很不好。
看过这幅图之后,心里的阴云突然就散开了。
舍不得继续颓废,不能再让肚子里的孩子吃苦。
这府上人人都不想她生,妯娌之中多半也是藏不住的恶意,可她偏要生!非但要生,生下来还要养得白白胖胖的,养得比谁都好。
看太子妃振作起来,宝珠狠狠松了口气,众太医还是很靠谱的,就怕太子妃自个儿想太多。
倒是胤禟,因为这幅百子图,好长时间不待见胤礽。
可不就是他这个即将要当爹的不尽心,劳累宝珠费这么多心思。
第122章 明路
太子妃拿百子图做成一扇绣屏; 就摆在她房里; 之后两日; 她额娘来东宫陪她说话,见着便惊叹不已,直说百子图她见过不少; 这么精妙的; 稀世罕见。
你挪动步幅; 再看上头憨态可掬的福娃娃,就像是活的; 都在动呢。
她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还嫌不够,追问说是哪位绣艺大家的手笔?回头去求一幅五子登科才好,小儿子再有两年就要娶妻; 求个好寓意来。
太子妃能不明白她额娘是什么意思?她当即笑道:“怕是没法; 绣这幅百子图的人,不是随便就能请动。”
说着; 她沾湿指尖,在炕桌上写下一个“九”。
“这是九弟妹听说我这胎怀得不稳,亲手绣成送来的。”
她额娘有些遗憾; 问说:“你觉得如何?”
太子妃轻抚肚皮:“我感觉很好; 这两日睡得安稳多了; 胃口也还不错。”
“这可真是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早前听闻九福晋有些门道,我还不怎么相信,眼下看来是真的。你前阵子消瘦成那样; 谁见了都提心吊胆,如今看来气色好了许多。”
说到这里太子妃就想起来,胤禟大婚那会儿,因为排场太大,她心里还有些不痛快,当时唯恐给太子树敌,忍而不发,几番相处才品出九弟妹的好,她是皇族里头不多见的纯粹人,弯弯绕绕少,最好相处,也可交心。
太子妃头两个月很是狼狈,只顾得上惦记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多余的心思放在旁的地方。她如今宽了心,才问起娘家。
“额娘您给我说说,府上如何?阿玛身子骨可好?兄弟们怎样?”
“好,都好,唯独有一件事……今儿个出府之前,你阿玛叮嘱于我,使我问问你的意思。”
太子妃摆手让房里伺候的悉数退下,同时还给心腹丫鬟使了个眼色,让她守在外头,这才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她额娘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几经犹豫决定直说:“太子爷同索相是不是……?”
她吞吞吐吐的,太子妃也着急:“到底怎么了?”
她额娘附耳过去,小声说:“你阿玛说,近来朝上气氛古怪,他冷眼瞧着太子同索相仿佛生了罅隙,让我来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咱们做什么姿态好?”
太子妃听得一愣:“有这回事?这我真不知情,太子爷瞧着没什么反常的。”
“那该如何是好?”
瞧额娘急上了火,太子妃摆摆手:“看太子脸色行事,索额图那头不用管,他左右越不过太子去。”
赫舍里氏如此风光,其一靠的是已故的三朝元老索尼,其二赫舍里氏出了个皇后,还是原配皇后。
索尼在康熙六年就去了。
元后死在康熙十三年。
这两位前后脚走,这些年维系皇上和赫舍里氏情谊的就是太子,太子好了,赫舍里氏方能好,谁先谁后还不明白?索额图要真同太子生了罅隙,那他才是老糊涂了。
朝廷上的事,太子妃不欲多说,她额娘既然得了准话,也不再详谈,转而问道:“算算日子,你这胎快有五个月了,可要额娘替你寻摸两个身世清白的嬷嬷?”
太子妃抿唇:“接生嬷嬷和奶娘都有太子安排,额娘你别操这个心。”
听胤礽的意思,仿佛是打算去求皇上赐人。
这东宫人人都盼着她出事不假,太子不然,太子比谁都想要嫡子,皇上那头也一样,比谁都渴盼嫡孙。这事由他们操持最放心不过,交给娘家去办反而容易让人钻了空子。
她额娘有点不甘心,本来想着至少送个奶嬷嬷来,打小同小皇孙说起瓜尔佳氏的好,等他长大了也能更惦记母族。看女儿是铁了心,她没上赶着讨人嫌,又提醒了几句,让好生养胎,这才告退。
太子妃只送她额娘到院门口,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心说瓜尔佳氏可别跟赫舍里氏一样,太把自己当回事,还想当主子的家。手伸那么长,当心被剁了爪子。
却说太子同索额图的确是谈崩了,谈崩之后,胤礽当机立断,进宫同康熙促膝长谈。
父子聊了一整夜,第二日再看,他俩亲密无间,就跟太子幼时一样。
这招以退为进胤礽是用对了,他将心里话挑明说,又说到群臣以及赫舍里家给他的压力,让他险些就做了错事,意识到自个儿险些辜负了皇父真心,他就痛不欲生,本来想说服索额图等人,让他们打消可怕的念头,好好为朝廷贡献力量,谈了几次都不欢而散,只得自个儿来表这个忠心,同时也是防着底下人打着他的旗号胡来,甚至逼他行大逆不道之事。
康熙也挺理解他的,就连老八都能招募党羽,胤礽打小就是太子,有这个光环在,岂会无人可用?
他幼年时,人脉是索额图帮着经营的,这些人还算安分,他长大之后,就有人耐不住蠢蠢欲动了。
胤礽轻易不敢同这些人闹翻,闹翻之后要背负忘恩负义之名是其一,同时也可以预见到,这些人会立刻投靠其他兄弟,助长他们的气焰。
他被一群人推着,不得不往前走,险些走到悬崖边,索性脑子还清醒,知道有事同皇阿玛说。
康熙又是欣慰又是心疼,想着不愧是他手把手教养的儿子,是个好的。又想到他生来没了娘,这些年格外依靠索额图,索额图那心却比谁都大,难说对胤礽有几分真情。康熙对着太子好一番安慰,让他该怎么做怎么做,旁的无需操心,同时暗自决定,如果索额图消停些就多留他几年,左右在传位给太子之前,他非得把这老货收拾了,留着他岂不是掣肘了胤礽。
这对父子上演了一出人间自有真情在,另一头,八贝勒府里那对夫妻又闹起来了。
本来,因为图门宝音的关系,胤禩难得发现了他福晋身上的优点。想着郭络罗氏是蠢了点,总扯后腿,毕竟都是小打小闹,没闹出过什么轰轰烈烈的丑闻。
可惜,好感没维持几天。
事情的起因就是天热起来冰不够使,本来,八贝勒府侍妾少,按理说该是够的,姑且不论八福晋奢侈的程度,只说她府上的孕妇毛氏……比其他人都要畏热,冰盆不敢断,一次摆一个还不行。
毛氏如今是仗孕而骄,她肚子里有个金疙瘩,要是阿哥,那就是八爷的长子,哪怕不幸生了格格,也是长女。
本来只靠这个,还不足以壮她胆。
先前福晋欺压她,就被爷送回娘家反省,反省了两个月呢。
那茬之后,福晋哪怕余威尚在,也不像从前那么一家独大一手遮天。
胤禩也交代了府里大管事,毛氏那边有什么要求都满足她。一开始你用你的冰我用我的冰,两边互不干扰,可胤禩毕竟不像胤禟私下有两个冰窖,没多久,他府上就周转不灵了。
既然周转不灵了,两边就该节制起来,可她们偏不。
按照八福晋的想法,我每年都这样,偏偏今年你说不够使,你觉得说得过去?
至于毛氏,我是个不上台面的格格,可我怀着爷的孩子!热着我不打紧,热着肚子里这块肉算谁的?
两人非但不省,还较起劲来,比着用,变着法用!
这边福晋要设宴,支两车冰。
那边毛氏想出去走走,让奴才端着冰盆跟在旁边。
府上大管事急上了火,支银子去买,贵不说,量也少,根本不够。短短几日,贝勒府分到的份例就消耗了个一干二净,这事也成功捅到八爷那里。
闹成这样,外头也传出风声,工部那边,有好些个官员排队孝敬,胤禩很不想收,可他没那底气。孝敬来的暂且解了燃眉之急,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