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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大将军亦非鲁莽之人,闻言沉思着应了。
宣城之中,杜云萝抱着哥儿透过北窗看着云萝花。
才几日光景,扦插的云萝花枝活了过来,稍稍长了那么一丁点。
锦蕊笑话道:“也只有夫人这样日日瞧着的人才看得出这花儿长了。”
杜云萝嗔她。
锦岚飞一般地进来,道:“夫人,世子回来了。”
杜云萝怔在了原地,这才几天,怎么就突然回来了?
她抱着哥儿迎了出去。
第406章 急召(月票240+)
杜云萝在穆连潇的面容里看到了疲惫。
算算日子,他似乎是刚抵达山峪关,又出发回到了宣城。
把哥儿交给了彭娘家,杜云萝随着穆连潇往内室里走,问道:“这是怎么了?”
穆连潇举着茶壶一饮而尽,擦了擦嘴,道:“圣上让我回京一趟。”
杜云萝呼吸一窒。
回京……
她突然一阵心慌,等净室里传来水声,杜云萝的情绪才一点点安稳下来。
自嘲一般地笑了笑,她太过草木皆兵了。
穆连潇往返京中,是受了君令,若沿途出了状况,圣上震怒,是定要严查的。
官道上的事故,可不像是战场,能够轻易掩盖过去。
万一彻查起来,谁知道会查到些什么东西。
以穆元谋的谨慎,不会做这种风险太大的事体的。
穆连潇梳洗之后,整个人精神了一些,换了身干净衣服,坐在八仙椅上朝杜云萝招了招手。
杜云萝吃过几次亏,抿唇看着他。
“云萝,”穆连潇哭笑不得,道,“过来让我抱一会儿,就抱会儿。”
杜云萝挪到了穆连潇跟前,一把被他拉住,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穆连潇抬手紧紧箍着她,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埋首在她的颈窝里,就跟他说的一样,抱着她。
这是,累极了吧?
杜云萝反手回抱住穆连潇,心疼不已。
两人静静抱着,谁也没有说话,留下一室静谧。
穆连潇的呼吸逐渐平缓绵长,杜云萝暗暗叹气,他竟是抱着她睡着了。
这几天都在赶路,只怕没有好好歇息过吧。
只是,穆连潇睡了归睡了,箍着杜云萝的手却半点没有放松力气,杜云萝不敢动,怕吵醒了他。
穆连潇没有睡多久,他一个激灵警醒过来,微微摇了摇脑袋。
杜云萝赶忙替他按压额头:“今日要走,还是能等到明天?若不急着走,现在先睡一会儿?”
穆连潇闭着眼睛,额头上的手不轻不重,按得他舒服极了,他不由一声轻叹:“明日走,等下还有事情,到夜里再睡吧。云萝,你身上好香,我闻着闻着就睡着了。”
手上力道一顿,杜云萝轻哼,他都累成这样了,张嘴闭嘴的还来撩她。
西洋钟打了点,穆连潇睁开了眼睛:“哥儿呢?”
杜云萝含笑起身,让彭娘子把哥儿抱了来。
穆连潇抱着哥儿亲了两口,又逗了会儿,见儿子笑得高兴,只觉得浑身疲惫都散了大半。
“我去趟刘家。”把儿子交还给杜云萝,穆连潇起身理了理衣摆。
杜云萝抿唇应了一声。
穆连潇没有细说,杜云萝也知道,他去刘家是为了贾德之事。
自从那日听说了这位镖师,杜云萝就去府衙里查过刘家的底,杜怀让手下的师爷查了户籍册子,这刘家的确是从江南搬来的,并无可疑之处。
岭东与江南相去万里,再要仔细调查刘家的底细,就不是一月两月可以就结果的事情了。
穆连潇到用过了晚饭才回来,他吃了些酒,面色微酡。
杜云萝让人煮了醒酒汤,柔声问他:“那刘老爷比你还能喝?”
“哪能呐!”穆连潇的眼角染了笑意,眸子清亮如有星光,“酒量不济,才能脱身。”
杜云萝扑哧笑出了声,笑过后,认真与他道:“那贾德真的是个合适的向导?”
“他还要在宣城住上三四个月,我这趟回京再打听打听。”穆连潇握着杜云萝的手,十指相扣,“你放心。我的马快,往返一趟也就二十几天。”
杜云萝浅浅笑了,她对距离再没有概念,也知道京城和宣城委实太远,虽说开春后官道易行,但只行二十几天,这一路上定是快马加鞭了。
见杜云萝神色关切,穆连潇笑了起来。
“我比你早知道哥儿的名字,也许等我回来的时候,京中的信还未抵达。”
杜云萝嗔他,柔柔道:“那我等着你回来叫哥儿名字。”
穆连潇疲惫,待用过了醒酒汤,两人也就吹灯歇了。
翌日一早,穆连潇启程返京,杜云萝写了家书让他顺道捎回去。
清明时节,穆连潇行至半途,就淅淅沥沥落了两场春雨,好在这一路并不泥泞,也没有叫雨水拖累了脚步。
回到定远侯府中,穆连潇使人往内院里报了一声,自个儿在外院梳洗之后,就进宫去了。
周氏正靠坐在榻子上翻着账册,听底下人来禀,她又惊又喜:“世子回来了?”
“前头云栖递了信进来,太太,准错不了,听说是圣上急召,这才赶回京城的。”
周氏的脸上满满都是笑意。
放下册子,又让苏嬷嬷替她更衣梳头,对着镜子照了照,周氏道:“再抹些胭脂,看起来气色好些。”
苏嬷嬷嗓子一酸。
世子和夫人都在岭东,太太这是不想叫他们担心,才一定要露出好面色来。
周氏收拾妥当了,快步去了柏节堂。
吴老太君也收到了信,翘首盼着:“这都有一年多没见到连潇了,怪想的。”
芭蕉手中的美人捶轻轻敲打着吴老太君的双腿,笑着道:“老太君更想延哥儿吧。”
“就你机灵!”吴老太君笑了起来。
婆媳两人一面说话,一面等着,直等到日头偏西,前头才来报,说是穆连潇回府了。
待穆连潇撩了帘子进来,周氏见到许久不见的儿子,眼睛霎时有些湿润,但她很快就掩了过去。
穆连潇规矩地给吴老太君和周氏磕了头,而后在罗汉床边坐下了。
“让祖母瞧瞧,”吴老太君握着穆连潇的手,仔细打量了一番,抿唇道,“这一路累得够呛吧?”
穆连潇笑了:“圣上急召,就赶了赶。”
“为了山峪关的事体?”吴老太君问道。
昌平伯府的动静是不能提及的,穆连潇便顺着吴老太君应了声,又把话题转开了:“哥儿取了什么名字?刚才在宫里圣上问起,我都答不出来。皇太后也问了,和皇太妃、瑞世子妃一道给哥儿添赏。”
能得宫里赏赐,可见宫中对穆连潇的看重。
吴老太君欢欣极了,摊着手写给穆连潇看:“延哥儿,穆令延。”
第407章 打听(月票270+)
穆令延。
穆连潇的心重重一跳,他知这个“延”字寄托了吴老太君多少期盼。
“延哥儿,这名字好。”穆连潇道。
话题到了延哥儿身上,吴老太君和周氏你一言我一语地问,问延哥儿长得如何,胃口如何,杜云萝产后身子调养得怎么样,奶娘是何许人,穆连潇一一答了。
吴老太君高兴,在花厅里摆了家宴,让底下人去各房各院把人请来。
陆氏和徐氏笑容满面,穆连潇也不嫌烦,又把延哥儿的事体说了遍。
吴老太君听得津津有味,那是她的曾孙子,怎么听都不会厌。
蒋玉暖坐在练氏边上,她做不到像练氏那般笑容得体,只能搂着娢姐儿不说话。
穆连潇的声音不轻不重,花厅里听得清楚无比。
蒋玉暖听他说杜云萝临盆,延哥儿洗三,说他回家时哥儿给他的下马威,屋里人人都笑着,她的心却是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她羡慕杜云萝,羡慕她有丈夫陪伴。
吴老太君身边的人笑得越热闹,蒋玉暖的心里就越涩。
娢姐儿敏锐,察觉到了蒋玉暖的情绪,她蹬了蹬腿,扭动着身子。
蒋玉暖浑然不觉。
娢姐儿哇得一声哭了起来,声音尖锐,吓了蒋玉暖一跳。
见吴老太君和练氏都看了过来,蒋玉暖赶紧抱着娢姐儿站起来,垂头道:“姐儿下午没睡好,有些闹,我先带她回去吧。”
练氏瞥了她一眼。
吴老太君叹息,摆手道:“小孩子就这样,没睡醒就闹脾气,连诚媳妇,先回去吧。”
蒋玉暖抱紧了娢姐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四月春风温暖,拂面而过,蒋玉暖却觉得冷。
她的眼睛已然模糊,顾不上后头丫鬟婆子,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她的双手越来越紧……
“哇——”才止了哭一抽一抽流鼻涕的娢姐儿被她箍痛了,又开始放声大哭。
蒋玉暖脚下一软,贴着墙壁站了才没有摔倒,她也忍不住了,低声抽泣。
花厅里,蒋玉暖的离开并没有什么影响。
练氏面上堆着笑,藏在桌下的手几乎把帕子给绞烂了。
余光瞟见了坐在角落里的穆连慧,练氏诧异地发现,今天的穆连慧的面上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也不是一副周遭事体与她无关的样子,她低垂着头,看起来有些落寞。
练氏的眸子一紧,想再看得仔细些,可穆连慧的头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来过。
直到摆桌用饭,练氏才看清穆连慧的眼睛,只是其中已经寻不到任何情绪了。
练氏暗暗咬牙,蒋玉暖也好,穆连慧也罢,这一个两个都是不省心的。
用了晚饭,吴老太君留了穆连潇说话,让其他人各自散了。
穆连潇和周氏扶着吴老太君回了西次间。
“连潇,在京中停留几日?”吴老太君盘腿在罗汉床上坐下,道。
穆连潇把薄被给吴老太君的腿盖上:“还要住了三四日,有些事情要打听,明日里去趟杜家报个平安。”
“应该的。”吴老太君颔首。
翌日上午,穆连潇就去了杜家。
夏老太太和甄氏亦关切问了杜云萝和延哥儿,晓得一切都好,悬着的心也就落下了。
离开之前,廖氏匆匆来寻他,问了些叶毓之的事体。
打听扬威镖局和贾德,穆连潇交给了云栖。
云栖在京中吃得开,穆连潇吩咐下来了,隔了一日,就打听出些消息来。
贾德这人在押镖这一行里口碑极好,武艺出色,为人诚恳,在江湖上有几分薄面,他押的镖在关内极少有绿林会动手,多少都给他些面子。
贾德常在关外行走,带回来些胡人玩意,分给相熟的镖师,人缘也极好。
依云栖的说法,虽说过了好些年了,但京中问起贾德,就没人说他一句不好的,唯一有人抱怨的,也就是贾德当年受伤之后返乡疗养,这些年也没给京中的弟兄们来封信。
“贾德的老家在哪里?”穆连潇问道。
云栖答道:“江南绍陵城下的一个小村子,要去那里打听,爷,就算走水路,来回差不多也要一个月。”
事情要紧,必须谨慎。
穆连潇已经禀明了圣上,便让疏影去一趟绍陵,必须要打听清楚。
京中事情一毕,穆连潇准备启程返回岭东。
临行前一日,殿试放了榜。
云栖特特去看了金榜,乐呵呵来给穆连潇报信:“杜家四爷得了二甲第三,二姑爷二甲第九,都高中哩。”
如此好消息让穆连潇心情愉悦,他要把哥儿的名字和杜云荻、沈温彧高中的消息一并给杜云萝带回去。
他可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