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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死了,我姐姐也跟着先帝去了。”
叛军攻入京城时,皇帝一把火把宫殿烧了,萧泓跟梁妃自焚了,这是黄泉路上成双成对,不得宠的皇后反倒捡了一条命,叛军软禁了皇后,没杀了正宫皇后,待信王萧重打败叛军,登基时,皇后恢复封号,养在宫里。
梁雯伤感,魏昭安慰道;“生死有命,表姐别太难过了。”
梁雯道;“你知道信王登基称帝,充盈后宫,王家妹妹选中为妃,即日进京。”
“那个王家妹妹?”
魏昭对萱阳名门世家的小姐不熟悉。
梁雯道;“表妹你见过的,上次我母亲做寿,王妹妹来了,王香兰,她祖父是当朝太傅,三朝老臣。”
梁雯对皇家的事比别人知道得多,闲话道:“信王原来封地在西南,在京城时,娶了王妃,两个侧妃,正妃生下一女,难产死了,两个侧妃,一个生下庶长子,不知道为何皇帝把生子的侧妃贬为庶民,打入冷宫,另一位侧妃封为德妃,信王府还有几个姬妾歌姬,封位不高,嫔以下,现在后宫最高位份的是哪位信王府邸侍候皇帝的卫侧妃,皇帝下旨封王香兰为淑妃。”
“新皇后人选是哪家姑娘?”
魏昭有几分好奇这一世萧重立了谁为后。
“皇后位空着,新帝没立中宫皇后。”梁雯道。
“皇后母仪天下,皇帝要慎重挑选。”魏昭道。
“新帝封王太傅的孙女为妃,也是为了拉拢朝中老臣。”
梁雯的亲姐姐曾经为妃,对朝堂的事略知一二。
“新帝有几个子女?”
“一个嫡女,先王妃生的,一个庶子,新帝只有一个儿子,没有封为太子,没有封王。”
梁家一个宠妃女儿没了,靠山倒了,梁家失势,还想把另一个女儿梁雯送进宫,因此对新皇的后宫打听清楚。
“王香兰要进京,我想请王香兰和几个好姊妹,给王香兰践行,表妹也赏脸去吧!”
梁家现在一落千丈,不然梁雯也不能上赶着结交魏昭这个燕侯夫人。
“谢表姐盛情。”
魏昭想起那晚的红衣姑娘。
地方一般官员,腊月二十“封印”,回家过年省亲,与家人团聚,正月二十日赶回衙门“开印”。
过年徐曜没什么公事,前厅里,徐曜跟汤向臣闲聊,汤向臣靠在椅子里,“燕军此次打败辽东,侯爷现在接管辽东,辖辽东和北安州军务,西泽州严将军又是夫人的舅父,跟侯爷是亲戚,整个北方尽归侯爷掌握,无后顾之忧,过年这段日子燕军正好修整。”
徐曜道;“西南信王早有不臣之心,一直等待机会,这次趁我们打辽东之时,借着剿灭益北州刘项,名正言顺面南背北称帝。”
借着刘项的手逼死皇帝萧泓,刘项攻入皇宫后,把萧泓的儿子杀光了,萧姓子孙也斩杀尽了,信王萧重继位顺理成章。
汤向臣道;“萧重现在笼络朝臣,后宫封了两个妃子,都是朝中重臣之女,可是我有一事不明,萧重不立后,后位虚悬,追封先王妃为皇后,却不册立新后,朝中大臣纷纷上本,后宫无主,请求皇帝立后,萧重的回答却是日做一梦,新后居于北方。”
半晌,徐曜冷笑几声,“既然新后在北方,我挑十个美人献给新帝。”
汤向臣不解地看着侯爷,侯爷今日也很奇怪,管这档子事。
魏昭送梁雯,刚要转身进院子,看见徐曜朝东院走来,等徐曜过来,徐曜走到跟前问:“谁来了?”
“梁雯,梁荣的妹妹,说王香兰被选中为妃,即日进京,为王姑娘践行,请我去。”
两人边说走进屋,魏昭帮徐曜脱掉外衣,徐曜问;“哪位王姑娘你认识?”
魏昭把徐曜的外衣递给书香,“不认识,那日在梁府见过一面,说了几句话。”
徐曜坐在炕上,“不认识你就去送行。”
魏昭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坐在徐曜对面,解释说:“我看在梁雯的面子上才去的,她亲自来请,我不好拒绝。”
稍顿,徐曜突然说;“我准备在北地挑选十个美人,送入宫为秀女,献给新帝。”
魏昭侧头看他,吃干醋也过了头了,算了,越描越黑,她垂眸不语。
徐曜等了半天,她不说话,自己说送给萧重十个美人,她心里不痛快,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后日去梁府,你要不答应,我就不去了。”
其实自己跟梁雯没什么交情,表姐妹那是套近乎,徐曜想多了,不然自己还是不去了。
“你想去就去吧!”
什么叫自己想去,徐曜无理取闹,转念,暗怨自己,梦中的事不该跟徐曜说,徐曜从那以后有心结,如果换了别的男人,是否也会介意。
两人因为这个事闹别扭,旁人听了让人笑话,于是温言软语道;“听说梦都是反的,也许前世我跟新帝根本就不认识,你总揪住这件事不放,怀疑我,是不是太小心眼了?”
徐曜心想,萧重后宫后位虚悬,放出话新后出自北地,这是想把魏昭占为己有,留着后位给魏昭。
他突然一拳重重地砸在桌上,震碎了桌上的茶壶茶碗,旁边侍候的书香吓傻了,差点叫出声,忙捂住嘴。
魏昭实在忍无可忍,蹭地站起来,“你这是故意找茬,你对我有何不满?我做错什么了?”
第159章
“侯爷夫人; 老夫人让请侯爷和夫人; 酒宴要开始了。”
徐老夫人屋里一个仆妇奉命找侯爷和二夫人。
两人打住话头。
徐曜看魏昭坐在那里不理他,缓和了口气,“我不是针对你; 我们过去吧!大家都等着。”
“你先去吧!跟母亲说我打扮一下过去。”
魏昭不想跟他一起走,怕又要争吵。
徐曜往外走; 说;“你快点来。”
徐曜走后不久,魏昭独自过去。
徐府家宴,每人面前一张小几,过年菜肴丰盛,魏昭的座位在徐曜身旁; 一晚上; 魏昭没理徐曜,徐曜频频看她,魏昭低头躲过他的目光。
徐老夫人看出两人之间不对,问;“曜儿,你跟你媳妇吵架了?”
徐曜看着魏昭,“我们挺好的。”
徐老夫人说儿子; “你可不许欺负她; 她孝顺懂事; 你欺负她我可不依。”
“没有,母亲。”徐曜赶紧说。
三爷徐霈和四爷徐询端着酒盅来敬二哥; 魏昭跟身旁的徐玉嫣说话,魏昭举起酒杯跟徐玉嫣碰了一下; 抿了一小口酒,“玉嫣,你到我铺子里挑一样东西,算我送你的。”
徐玉嫣血色略淡的脸因喝酒而透着粉红,“二嫂送我东西,我怎么好意思。”
“铺子筹备时,你跟着我跑前跑后的。”
徐玉嫣有几分羞涩,“我跟着二嫂,又没帮什么忙,没出力。”
“你替你二哥做事,总得有点报酬。”魏昭促狭地道。
“二嫂。”徐玉嫣凑过来,“你说我二哥胸襟宽广,他为何对你总是疑神疑鬼地不放心。”
魏昭摇摇头,自己行为没有不检点之处,不能说出因为梦的事跟徐曜闹别扭,怎么能说自己梦见陌生男人,梦见跟这个男人前世是夫妻,这话如何能说出口,这样一想,自己确实唐突了,不能跟外人说的,如何能跟夫君徐曜说。
本来跟徐曜相处不错,以后离开侯府还有商量,现在自己把事情搞砸了,徐曜以为自己想离开他去找萧重,伤害了男人的尊严,徐曜更不放自己走了。
魏昭懊恼,一口气连着喝了几杯酒,徐曜侧头看着她,以为两人生气,魏昭气还没消,偏过头,凑在她耳边小声说;“是我不对,回房我给你赔礼,别喝太多酒,伤身体。”
魏昭边喝边望着他,玫瑰红的汁液映着她水光荡漾的大眼睛,徐曜的心软成水,看她的目光极温柔,伸手拿下她手里的酒杯,递给她一杯果汁,“喝这杯新鲜的果汁。”
拿过桌上银盘里雪白的绣帕,替魏昭擦嘴,大庭广众,魏昭赶紧拂开他的手,接过帕子,自己擦。
徐玉娇坐在对面看着,取笑说:“我二哥对二嫂太体贴了。”
徐老夫人看见小夫妻恩爱,很高兴,“我方才还说小俩口生气了,还惦记给他们说和,你看这一会就好了,可见我操心是多余的。”
魏昭喝了几杯酒,粉白的脸添了几分颜色,美得不可方物,徐曜的态度焉有不软的,当着大家的面不好哄魏昭,私底下攥住她的手,魏昭往回抽,奈何徐曜攥得紧,抽不动。
徐曜的拇指揉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心软得一塌糊涂,夫妻和好如初。
正月初三,梁雯摆酒,请了闺中密友,除了魏昭和魏府的二姑娘魏蓁是表亲,其她几位都是手帕交,王香兰、丁婉云、徐玉娇,还有一个将门女傅姑娘,
一共七位姑娘,梁雯先端起酒杯,“今日这顿酒为王妹妹践行。”
丁婉云也端起酒杯,“恭喜王妹妹,被选为妃子。”
其她几个人都举杯恭喜王香兰,
魏昭看王香兰似乎不那么高兴,魏昭第一次见王香兰活泼爱说话,今日她一直沉默,端起酒杯,“祝王姐姐前程似锦,一切顺遂。”
大家都看着王香兰,她方举起酒杯,“谢谢梁姐姐,谢众位姐妹为我践行。”
一顿饭,梁雯对王香兰很热络,魏昭挨着堂姐魏蓁坐,中间王香兰和梁雯出去了,魏蓁小声说:“四妹,你知道吗?听说官府现在挑选秀女送入后宫,梁家想送梁雯入宫。”
旁边坐着的丁婉云是北安州别驾庶女,小声对二人说:“梁家已经疏通好了,梁雯入选秀女十有八九已经定下来了,你们没看梁雯跟王香云亲近,二人以后同在宫里,套近乎拉关系。”
魏昭道:“两人毕竟是好姊妹,又是同乡,在宫里可以互相照应。”
丁婉云小声说:“新皇刚登基,没册立皇后,那就意味着后宫嫔妃都有机会。”
魏昭看着梁雯跟王香兰一起回来,现在看似两人要好,到了后宫里,成了竞争对手,亲姊妹还有为了上位反目成仇的。
魏蓁出去解手,魏昭身旁座位空了,王香兰坐到她身边,魏昭问;“王姐姐那日走,我去送王姐姐。”
“等几日,我跟官府挑选的十个秀女一起走。”
“正好王姐姐路上有个伴。”
王香兰苦笑了一下,“我入宫为妃,别人觉得是好事,魏妹妹怎么想?”
魏昭跟她并不熟,不能交浅言深,道;“人各有志,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
王香兰惆怅的神情,“选入后宫,跟一群女人争男人,不是我的性格,我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不擅长跟人斗,宫里你知道明里暗里是敌是友分不清,哪里有什么姊妹情,夫妻情。”
魏昭很认同她这番话,道:“你入宫已是事实,不能改变了,未来经历什么谁都无法预料,别太悲观消极了。”
一顿践行酒,王香兰强颜欢笑,魏昭知道王香兰心里难过,早早告辞回府,徐玉娇同她一道走,众人纷纷告辞走了。
正月初四,魏昭跟徐曜刚起来,徐老夫人派人来说,魏昭回娘家的礼物已经准备好了,徐老夫人房中的仆妇问;“老夫人说了,二夫人看看礼物准备周不周全。”
“不用看了,母亲准备的自然是周全的。”
魏昭对娘家不上心,徐老夫人准备的礼物,绝对是能拿得出手的。
上房仆妇走了,魏昭倏忽想起来,拍了一下额头,“瞧我这记性,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