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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没有开口说话,一如既往地走在她身后,很安静,却又叫人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男女之间的暧昧本就是如此,一旦察觉了便无法轻易忽略,甚至还会不自觉去注意,一个轻微的衣衫触碰都叫心里平静不下来。
似玉一路看着花灯,注意力却半点没在花灯上,言行举止越发拘束。
待逛完了一条长街,姑嵩并没有回去的打算,带着她去了自己以往的住处,这一回周遭没了拥挤的人群,二人隔着一掌距离走着,连衣角都没有碰到,无言的暧昧慢慢蔓延其中。
似玉跟着他一步步走着,走到了门前才认出了地方,她先前来时屋里摆满了画,却不想这么久过去了,这屋子竟然还在?
姑嵩推开门让她先进去。
似玉无意识看了他一眼,才越过他往里头走去,那些画已经收干净了,一幅都没有挂着。
似玉顿时松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若是进来看到了那些画,自己又应该以怎么的神情去面对他那样漫长而又毫无止境的等待……
姑嵩没有说什么,仿佛见她站在这屋子里便是满心欢喜。
似玉站在屋子里,看了眼床榻有些手足无措,连忙上前将窗打开,外头徐徐暖风拂来,隐约带着些许花香,屋子很干净,像是时不时就有人来打扫一番。
姑嵩上前伸手搂过她的细腰,身子微微斜靠在她身上,“我先前便是坐在这处钻研了修仙的法子,那时我刚刚有了些许修为,一日里总有几回感觉你在等我去寻你,有一回儿,还感觉到你来看我……”他说着,话间生生一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那自然是没法再说的,他既然已经成了仙,必然也知晓那不是他的错觉,而她也确实来过之后又离开了,甚至连一个念想都不愿意给,断得太过干干净净。
若是真心喜欢他,又怎么会这般决然离开?
二人心知肚明,有些东西揭开了这层窗户纸,就没有那么美好了,自欺欺人或许也是另外一种活法。
他不过微一停顿,便转而说起了别的,“往日那几盆花不知什么时候修成了脚,有一日起来便只剩下了空盆子,也不知这些灵怪去了何处,否则你还能见见它们……”
似玉眼眶微微润湿,听着他的话只觉心口酸涩,他越是这样粉饰太平,轻描淡写,便越是让她心生愧疚,亏欠至极。
“是不是困了,想不想泡个澡?”
似玉闻言微微点头,姑嵩抱了她片刻,才有些舍不得似的去了外头灶房,原本一个净衣诀就可以解决的事,他却偏偏要亲力亲为,仿佛这样才觉得安心。
似玉见他在生火,也不好闲着什么都不干,连忙跑到院子里的井旁,拉绳舀水倒进桶里,抬到他那处。
姑嵩生好了火起身走来,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水桶,像相公宠溺勤劳的小妻子一般,低头在她面颊上亲了一下,温声道:“真乖,你去里头歇着,让我来。”
似玉的脸颊突然被他亲了一下,一时怔住,见他去了灶房便温顺地像个小妻子般,乖乖站在一旁等着。
待水烧好后,似玉先洗了个战斗澡,便被姑嵩拿着布慢条斯理擦干,亲自给抱到了床榻上去。
似玉一沾上被子,便快速钻进了被窝里头,燥得满身通红躺在被窝里,这人好是不知羞,她泡个澡非要站在旁边看,这样直勾勾看着,叫她哪敢放开了胆子泡?
姑嵩就着微凉的水洗好后,掀开被子躺了进来,伸手搂过她抱在怀里,又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看着她的眼神极为温柔,今日他似乎很开心,眉梢隐隐染了笑意,都能叫她看出来。
似玉本以为他刚头那样看着,洗好必会寻她做那档子事,却不想他规规矩矩抱着她什么也没做。
她乖乖的窝在他怀里,“你今日是不是又要修生养性?”
姑嵩闻言一顿,“我如今已经不是清修的道士了,何需修身养性?”
似玉犹豫了片刻,抬头在他耳旁问道:“那你今日不需要吗?”
姑嵩搂着她的手微微一紧,温香软玉抱在怀如何不心猿意马,他想了想还是勉力克制着,“我怕你身子吃不消……”
似玉一时颇为羞涩,“我身体恢复很快的,现下没什么,你不要太用力就好。”
姑嵩当即翻身压上她,眼眸极亮,身体炙热地都要叫她融化了去,低沉声音却温柔至极,“我一定不用力。”
清晨湖面的烟雾还未散去,临水的一茅庐之中幽幽琴声传出,在水面之上轻转,流连于山水之间。
身着清简衣衫的青年缓步从山林之中走来,步伐不快不慢,转眼间便到了眼前,他在茅庐之外默站了半响,似在听着琴音。
茅庐之中坐着一个男人,已过而立之年,见忽然有客来访似乎有些意外,他停下抚琴的动作,起身站起看去。
来人清简布衣,眉眼干净清隽,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清冷沉稳气度,实属不易。
浔邺伸手作揖,礼节周到问道:“敢问公子何事造访?”
青年闻言不语,看他半响,才提步走进茅庐,“步行山林难免生渴,山水之间苦无人家,闻得琴音,故来向先生讨一杯茶吃,不知先生可否应许。”
浔邺闻言便觉他不是来讨茶水喝这般简单,思来想去并未曾见过此人,他隐居山林多年,也没有什么多少故人朋友,若是知晓自然能认得出来,便也当作是寻常客人,热情好客的笑言,“寻常小事不足挂齿,小兄弟稍等片刻。”
浔邺转身往屋里走去,他变成了凡人,反倒成了陌生人,母亲弥留之际的遗憾和恨终究还是随着时间淡去……
姑嵩静静看着,片刻后,眼眸微转,身影渐渐模糊,如一片烟云消散在茅庐之中。
浔邺从屋里端出了一套茶具,却见茅庐之中已经没了人,他一怔,“小兄弟?”
周遭空静的没有人应他,那人仿佛只是来看他一眼,吃茶一事不过是个借口。
他放下了茶具,心中生出几分奇怪,不远处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女子,出尘不染的美貌世间少有,看着他美目惊讶,“陛下?!”
施梓漆回了蓬莱便背地里派人去寻天帝,却不想没有一个人知晓天帝休养的地方,一时更加疑惑不解,便使了蓬莱密踪术跟着姑嵩。
阴差阳错间竟然得知了这么大个秘密,姑嵩竟然把天帝弄到了凡间?!
他难道……难道要夺位?!
☆、第23章
清晨的天色慢慢褪去了鱼肚白; 阳光缓缓从天边薄云透出,窗外的轻风徐徐拂来; 清润温和的空气伴着青草土壤的清新气息荡进屋中; 闻之心旷神怡。
阳光轻移屋里亮堂宽敞,床榻上卧着温香暖玉; 似玉躺在被窝里睡到头扁; 紧闭的门发出了轻微声响,一人推门缓步走进来; 将买来的许多吃食放在桌案上。
他的脚步声放得很低,几步走到床榻旁坐下; 俯身低头靠近她; 带着细微凉意的唇瓣轻轻落在她的面颊上; 也没有开口唤她,只是一下下轻轻亲吻她。
似玉终是被他扰醒了,累得连推他的力气都没有; 嘴上含糊不清喃喃道:“走开……”
姑嵩不但不走开,反而唇瓣微微下移; 亲吻了她的下巴,又吻上了她的脖颈,惹得她微微发痒。
似玉见推也推不开; 只恼得“唔”了一声,微微睁开眼瞪了他一眼,媚眼如丝,魅惑人心。
姑嵩伸手为指将微凉的衣衫变走; 拉开被子躺了进来,伸出长臂将她搂抱在怀里,薄唇贴上她的嫩滑脸颊轻轻摩挲。
似玉被他搂进怀里,身上的细嫩肌肤触碰到他的衣衫只觉不适,腿碰上他的长腿连忙不自觉往回收,想起昨日便有些恼,“你昨日都说了不用力的,这么能说话不算话?”
姑嵩闻言将她搂抱在身上,声音低沉至沙哑,“我管不住自己……”
似玉软绵绵的身子趴在他身上,莫名觉得自己掌握了主导权,听他这般说当即摆出了一副长辈的做派,咬牙切齿吩咐,“你得管住你自己,还要听我的话,以后我说停你就得停!”似玉想起昨日那样苦苦哀求,他都充耳不闻,还越发过分放肆起来就一阵牙痒。
姑嵩伸手揉乱了她的头发,闻言可很是漫不经心,慢悠悠道个好字,那神情显然就是不会改的意思。
似玉没瞧见,见他这般温顺,不似昨日那般便有些理亏,昨日可又在他背上挠了几道呢,她想着连忙拿过他的手,分别都看了眼手背,干干净净,没有一道抓痕,可算松了口气。
前日那一次,她明明牢记着不能抓在明显的位置,免得叫人看出什么来,却不想他给她抹药的时候,竟在手背上瞧见了一道抓痕,一时心虚至极,唯恐叫旁人看出来,这次便留意了许久。
似玉看过后安了心,伸手去捞榻上的衣裳,发号施令道:“我要穿衣裳了,你出去罢。”
姑嵩闻言似乎有些舍不得,手在她细腻的美背上轻抚,“再睡一会儿罢,时辰还早……”
他手上薄茧轻抚,粗粝温热的感觉磨得似玉连忙从他身上起来,拽着被子遮掩着自己,见姑嵩依旧躺着,那长腿横在床榻上,身子占了大半位置,将她死死堵在里头,瞧着便觉危险,不由伸脚踹了踹他有力的窄腰,“快出去,我要穿衣裳了。”
姑嵩伸手握住她乱动的莹莹白玉一般的足,轻轻摩挲,完全没听到前面那一句似的,“你穿罢。”
似玉连忙收回了被占便宜的玉足,羞恼至极。
又是这样只听自己想听的,明明是清心寡欲的做派,偏生这事上又霸道又蛮横,半点不讲理,真真叫人招架不住。
似玉见他没有半点出去的意思,只得拉扯着被子背对着他,转头见他静静躺着看她,也没有旁的动作便稍微安了心。
伸手将被子一拉,埋在被子里头摸黑穿衣裳,却不想才套了一只袖子,被子便被突然拉了下来,他从身后靠来,将她搂进怀里又伸手拿过她手上的衣裳,“盖得这么严实小心闷坏了,还是我来给你穿罢。”
似玉可是被气坏了,臊得面皮一片通红,也不顾软白玉的身子落进人眼里,直恼得伸手锤他坚硬的胸膛,“我看你就是存心戏弄,你能不能管住你的眼珠子,别盯着我瞧!”
姑嵩拿着衣裳,抱着光溜溜的人由她动作,白生生的很是晃人眼,只得轻声哄道:“好好,我不看,咱们先把衣裳穿起来,免得着凉了。”说着,他垂眼将衣袖往她胳膊上套。
这般又如何看不见,还不是什么都落进他眼里,可是坏的没边了。
似玉一点法子也没有,只得面红耳赤地在他眼皮子底下穿衣裳,羞涩到浑身泛红,整个人粉嫩嫩,可是被欺负得狠了。
他们一道在凡间待了好几日,每日里极为亲昵,日日耳鬓厮磨,如同新婚夫妻一般蜜里调油。
可无论怎样终究还是要回九重天的,在凡间再怎么美好,也改变不了什么。
甚至因为这些太过于美好,反倒像是一场美梦,梦都是会醒的,尤其是美梦,一旦醒来只会显得现实面目全非。
回了九重天他们依旧像在凡间一样亲密无间,可是总让似玉觉得缺了什么,中间仿佛永远一层隔在一层窗户纸,自始至终都没有戳破。
让她越发感觉在迷雾中走着,分不清楚方向,他们如今的关系依旧无法逾越,时间越久便越危险,他只字不提天帝,叫她心中越发难安。
似玉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