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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自难过的时候,听见上头道:“阿翎,行止,近前来。”
皇帝吩咐,岂有不从的道理,我跟苏行止忙上前跪拜。父皇淡道:“赐酒。”
立刻有内侍执了银壶斟酒,内侍手不稳,酒水差点洒在我身上,苏行止眼疾手快将我拉开来些。父皇身旁的丽妃见状掩嘴笑道:“陛下这桩婚事赐得好,瞧着小两口别提多恩爱呢,旁的都是虚名。”
呵呵,我内心不禁冷笑,旁的是虚名?从前我是嫡公主,虽然她能给我脸色看,但怎么也不敢欺负我,如今我嫁到苏家,以后最多也只是诰命妇人,比这些宫妃都低一等,她可不得兴奋?
父皇扫了她一眼,道:“闭嘴,吵。”
丽妃立刻讪讪退了一步,父皇说的字越少,说明他越生气。
父皇看着我,我被看得发毛,也忍不住抬头和他对视,他却笑出声来,看着旁边的苏行止喃喃道:“行止是个好孩子。”
我听着这驴头不接马嘴的话,转头去看苏行止,苏行止朝我耸了耸肩表示无辜。
宴后,父皇一去,那些妃嫔连样子也懒得做,纷纷各回各宫,倒是几个和我相好的姐妹,兴冲冲过来对我说了好一番话。
回去的时候,听说苏行止被东宫叫走了,我有点诧异。我这个哥哥,连亲妹子的归宁宴都懒得参加了,居然会叫走苏行止,这是做什么?和妹夫谈心?
我悄悄去了东宫,东宫里的人皆不敢阻拦我,我一路走到后院,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苏行止道:“殿下不说,微臣也不会弃阿翎于不顾。”
随后是那缥缈虚无的声音,又熟悉又陌生的我亲哥哥的声音,似是怅惘,似是恳求:“照顾好她,我就这一个亲妹妹。”
我心口一紧,忽然没有了进去的打算,蹲在蔷薇架下等苏行止。
不知等了多久,等得我腿都发麻,耳边听见脚步声渐近。
接着是苏行止诧异的声音:“阿翎?”
他把我埋在膝盖上的脑袋扳起,惊到:“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高温天气,宜睡觉,宜空调,宜冷饮,宜看文
☆、奇人
苏行止皱眉又问了一遍,我没说话。
他默了半晌,也没强求,拉起我道:“走,回家。”
我蹲得脚麻,走路颤颤巍巍。苏行止叹了口气,弯下腰,“我背你。”
我也没客气,安静地趴到他背上。
我把头埋在他脖颈里,躲避别人看出来我哭过,耳边却总听见窃窃私语,无非是说公主驸马如何如何恩爱。
苏行止悄声道:“刚刚不还好好的吗?这谁又欺负你了?庐阳公主?”
“不是。”我小声嗫嚅,“我不想说。”
“好吧。”苏行止把我扶进马车,凝视着我眼睛道:“要不我们不回家了,我带你去个有趣的地方。”
“好。”
果然有趣,苏行止带我去了赌坊。
我从没有去过赌坊,但我从书里知道,那被人称作销金窟。
不承想苏行止这个世家子弟居然也会有这种陋习,我莫名有点生气。
他哄我:“我又不常来,只有不开心才来一两回,而且里面有几个奇妙的人物,你见了就知道了。”
我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被他拖了进去。
大堂里吵嚷到不行,我的耳朵都快炸了,苏行止紧牵着我,在人群里艰难穿行。
忽然另一只手被人扯住,顿时肩上多出一只脏兮兮的爪子,“这谁家小娘子,生的这般倾国倾……”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脚踹了出去,趴在地上嗷嗷叫疼,苏行止冷着张脸将我护在身后,怒道:“本公子的美姬你也敢碰,活腻了么?!”
旁边立刻有人嚷嚷:“你哪家的?蒋家公子都敢打,你当京城无人?”
“哦?蒋公子?我当是谁,原是舌头长胜妇人的蒋御史的公子!哼,便是你老子在此,我也是不惧的。”
苏行止居高临下斜睨一眼,那模样真是要多跋扈有多跋扈,我真不知道他一个小小监军有什么可得意的,还不是假借苏太尉的威风!
“你你你……”
他还你你你哆嗦个不停,一阵清脆的巴掌声徐徐响起,不缓不急。
那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
二楼回廊,站着一个年轻男子,着一身雪松青衫,发髻挽在脑后,簪一支桐木簪,凤眼微眯,面容端庄,真真是风流倜傥。
“多日不见,苏公子取笑人的本事又进益几分,恭喜恭喜。”他持扇击掌,朝我看来,乌眉一挑,“从不见你动气,这回为谁?哦,原来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苏行止莫名脸色就青了,伸手一招,墙上挂着的一顶斗笠不知怎么就到了他手上,他反手扣到我头上,牵着我上楼。
下面那些人还不依不饶要跟上来,二楼的男子将身边的人指派下去调解,就懒得再看一眼了。
我被那顶硕大无比的斗笠整个儿遮住,连楼梯都看不见,被苏行止硬扯着拽了上去。
“这美姬是谁?竟能让你如此上心。”那个男子又在调笑。
我气愤地甩开被苏行止握疼的手腕,丢了斗笠,朝那青衣男子斥道:“你又是谁?管这么多做什么?”
那男子又笑:“有点脾气……这样姿色绝艳,也足以令你不顾府里那位公主了,咦今天不是你回宫的日子?”
“本公主让你回话就回话,扯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行止扶额,无语道:“咱下次不这么快暴露身份好吗?”
“您是……明璋公主?”青衣男子似乎也没想到。
“是啊,你还不快说你是谁!”
“俞易言,这圆方坊的主人。”青衣男子含笑回道。
“哦,得罪。”我讪讪往苏行止身后缩了缩,在人家地盘上大张旗鼓的,可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能带皇家公主来这地方,你也是头一人了。”俞易言跟苏行止开玩笑。
“她说无聊,要我带她来看看。”
明明不是!苏行止睁眼说瞎话脸都不带红一下的,我也不好在外戳穿他,只好拿眼睛默默瞪他。
“三老何在?”苏行止又问。
俞易言展扇摇头,“里头赌着呢,前些日子竹翁设了个机关,将十个骰子置于其中,随即得数,要松翁和梅姑来猜底数,这都好几天了二老还没能破解,于是就没日没夜地赌。”
“机关?有趣,去看看。”苏行止好奇道。
他从小就偏爱机关术,谁也拦不住的。俞易言迟疑地看了我一眼,还是说了一声请。
我也不知道他迟疑什么,但我知道我得跟着苏行止,万一他也赌上瘾了,那可不得被苏太尉打死?
刚上三楼,就听到里头吵嚷个不停。
“三底!”
“八佾排列是不是?老不死的快说是不是?!”
“不对不对,再猜!”
俞易言上前敲门,“三老,故人来访。”
里头一阵咆哮:“不见不见!滚远点!”
俞易言无奈一笑,朝苏行止摊手。苏行止清了清嗓子,也上前敲门:“三老,行止拜访。”
“行止是谁?不见!”略微苍老的声音。
“不记得这号人,不见!”接着是个清雅的声音,可这语气却不见得有多和蔼。
“老不死的,你忘了,你在凉州收的徒弟。”这个说话粗鲁,声音很柔婉。
“哦哦……咳咳,那你进来吧。”
苏行止推门进去,我也忙跟了进去。
一张圆桌边围了三人,两个老翁一个女妪,那女子大概就是声音柔婉的梅姑,其他两个大概就是所谓的竹翁和松翁,只是谁是谁我还不清楚。
这三人对我们的到来只眼未瞧,又忙着玩他们的游戏。
他们跟前的圆桌上放置着一樽高二尺左右桶状物,桶身挖了很多小洞,洞口放置着骰子,骰子可转动,流水自上流淌,将洞口骰子转动,然后数字不停转换,流水到最下方,又因骰子带动机关转动,用小桶运上去,如此不息。
我看了两三回,听他们吵的不可开交,拉着苏行止袖子小声道:“你看这回是不是七列?”
苏行止还未答话,那圆桌上首的竹翁立刻扫眼过来,声音清雅,似笑非笑:“你说什么?”
怎么我说的这样小声他们还听得见,耳朵这么灵,他们真的是白发苍苍的老者么?我往苏行止身后缩了缩,“我没说什么。”
那边竹翁笑瞥了我一眼,他一身翠裳,峨冠博带,原本看上去极有风骨的,可不知为什么我被他瞧得有点心里发毛。
“有意思!”他盯着我道。
还未回过神,那端坐如松的松翁冷哼一声,飞身扑来,身手敏捷如电,竟是向着我来的。
我吓得捂脸,那预想中的疼痛却没到来,苏行止挡在我身前,和那松翁对掌。纵然我不懂武功,也能看出那松翁人虽苍老,身手却敏捷轻快,招式飘逸招法凌厉,苏行止自幼承蒙名士教导武功,也不知能不能抗住。
“竹兄收的好弟子,原来这般深藏不露!”那梅姑一声轻笑,纵身一越跳下桌,竟是帮助松翁一齐对付苏行止。
“苏……”我心急出口,身子一轻却是被俞易言拉开。
他摇摇头,“莫叫,紧急关头他不能分心。”
我着急,“他们不是苏行止师傅?怎么还下这样的狠手?苏行止不会被他们打死吧?”
“三老性情不定。”俞易言低头望了我一眼,一板正经:“没准苏兄真会被打死。”
这可怎么行?我都快哭出来了,我可不想当寡妇啊!
上首一直观战的竹翁朝我们这边瞥了一眼,道:“易言胆子不小,竟也敢谬评,老叟倒想看看你凭的是什么!”
话音刚落,一道碧影在我眼前一闪,不过两招就将俞易言放倒,我后颈一疼,已被竹翁扯到圆桌前。
苏行止对付二老已显吃力,余光朝我一瞥,嘶声大喊:“师傅不可……”
他脱身向我奔来,将后背完全暴露,登时就挨了一掌,才到跟前,被竹翁甩袖一挥,整个人就飞出去数丈。
我看见他被砸到桌子上嘴角溢出血丝,心疼得不得了,“行止哥哥……”
苏行止抹了下嘴角,勉强站起身,“阿翎,别怕。”
他目光转向竹翁,坚决地摇头:“师傅……不行。”
“哦?”我听见身后不屑一哼,“我便是此刻要了这小娃娃的性命,你又能如何?”
“师傅若执意如此,行止便是身死,也必不敢弃她于不顾。”
“这丫头有这么重要?”头顶一声轻笑。
“你这老叟好不讲道理!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你非要揪着我不放?告诉你,你赶快把本公主放了,否则天子一怒,横尸万里,纵然你跑到天涯海角,父皇也会派人把你抓回来碎尸万段!”我恨恨道。
竹翁提着我上下打量了几眼,不顾我挣来挣去,啧啧道:“皇帝的女儿?”
我朝他抬了抬下巴,蔑道:“本公主封号明璋,当朝嫡公主,你既已知晓还不快把我放了!”
“我本就无意伤你,偏我这徒弟紧张得不行。”竹翁忽然一笑,仙风道骨,偏生无赖极了。
“过来,你方才是误打误撞还是真的看破端倪?”竹翁将我提到圆桌前,“再来一次!”
“我为何要再来一次?你无礼在先还以武力胁迫,当真以为我好欺负?你们松竹梅号称岁寒三友,行事却是市井无赖作风,我堂堂大国公主,岂会受你威胁?!”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