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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浅烟的为人做派,她很清楚,她就知道沐浅烟早晚会让沐沉音攻城,也知道沐浅烟会一力揽了骂名,让大家把过错都推到他身上。
他说他脸皮厚,不怕滚滚骂名。
他总是这样,为了河清海晏的大义,将个人的得失置之度外。
其实,他又何尝想看到潞城的百姓牺牲?但是正如他说的,长痛不如短痛,没别的办法,只有踏着百姓们的尸骨,为更多人谋求太平盛世。
秦素鸢唇角轻勾,不自觉扯开一抹心疼的苦笑。
她不会让她的男人成为潞城百姓记恨的对象,他不应该被指责,这对他不公平。
秦素鸢悄无声息的离去,她做出了一个决定。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了……
当晚,秦素鸢不见了,凉玉在军营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她。
沐沉音和沐浅烟他们都在帅帐,并不知道秦素鸢不见了。凉玉找了半晌后,叹了口气,心想小姐不会跑外面去了吧,于是出了军营去找秦素鸢。
凉玉刚出军营没多久,就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剑气,若隐若现的传来。
她识别出这是七杀剑的剑气,既然前方有七杀剑的剑气,秦素鸢就定然在那边。
凉玉快步寻了过去。
秦素鸢此刻正在一片树林里,黑夜浓重,静谧的树林将月光分隔为无数零星的光斑,落在地面,显得忧郁又阴森。
秦素鸢穿着一身简单的罗裙,长发松松垮垮挽了个小髻,发间插着支玲珑点翠的草头虫银簪。
凉玉到的时候,看见秦素鸢正立在一片细碎的月影中,浑身运起剑气,长发飞舞,衣袂飘动如仙子。而冰青色的七杀剑正裹挟着剑气,在秦素鸢头顶绕着她打转。这一幕看起来既强大又仙逸,仿佛秦素鸢化身成了飒爽的剑仙,随时会乘剑飞起。
感受到有人到来,秦素鸢侧过脸,笑了笑:“凉玉,你怎么找来了?”
凉玉走过来,“小姐还说呢,奴婢得跟在你身边伺候着。瞧不见你人了,自然要四处找,军营里头找不到就出来找,没想到小姐在这里。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在为打败梁国公而努力。”秦素鸢仰头望着七杀剑,一字字道,“夜合谷历代谷主,皆以七杀剑为精神象征。我要让梁国公知道,七杀剑比他想象中的厉害百倍。我要用这把剑,解救潞城的百姓,让梁国公死无葬身之地。”
凉玉怔了怔,恨恨道:“他的确该死!五马分尸都不为过!早知今日,我当初跟慎思来北疆赈灾时,就该找机会杀了他!”言罢又问,“可是小姐,你要怎么用七杀剑打败梁国公?就算七杀剑的第七重剑法有毁灭一座大殿的力量,却毁不了城楼啊!城楼又高又厚的,他在城楼上,我们在城楼下,小姐怎么可能凭一己之力杀了梁国公?”
“我可以的,凉玉。”秦素鸢道,“七杀剑法,并不只有七重,其实还有第八重。那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第136章 素鸢绝杀
凉玉有些惊讶; 她从不曾听说,七杀剑法还有第八重。
“小姐,这是真的吗?怎么奴婢从不知道。”
秦素鸢道:“这是七杀剑继承者的秘密。”
“那小姐现在是在做什么?”
“因第八重剑法破坏力太大; 夜合谷第一任谷主用自己的内力封住了七杀剑的威力。我现在正用自己的内力化解封印,这样; 就能使出第八重剑法了。”
凉玉直觉觉得哪里不对劲,“小姐; 那第八重剑法……是不是很危险?要不第一任谷主为何要加封?”
秦素鸢笑了笑:“破坏力太大,自然不许后人滥用。否则万一屠戮太多; 岂不造了杀业?”
“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
秦素鸢边说话,猛然内力大开,直冲头顶。头顶的树冠被震动得发出激烈的响声,宛如一场风暴肆虐; 整个树林都发出簌簌摇摆声。
凉玉惊讶的环顾四周; 又见秦素鸢神情看起来有些痛苦,像是强撑着散发这么强的内力。
凉玉没敢出声打扰秦素鸢; 而秦素鸢终于在支撑良久后; 猛地将七杀剑化作剑气收回体内。秦素鸢长舒一口气,坐在了地上,显得有些虚脱。
“小姐。”凉玉忙过来; 蹲在秦素鸢身边,挽住她。
“我没事,凉玉。我已经解开了第一任谷主的内力封印了,休息一下; 我们就回去。”秦素鸢喘了几口气,笑着说,“答应我一件事,今晚你看到的,回去了要保密。”
“为什么?”
“七杀剑有第八重剑法的事,不要宣扬,这本是七杀剑继承者才该知道的秘密。”
“这……”
“没什么好犹豫的,七花谷也有七花谷的规矩,凉玉。”
听秦素鸢这样说,凉玉答应下来:“我知道了小姐,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也不要告诉慎思。”
“好。”
秦素鸢很累,两人回去的路上,凉玉全程搀扶她。
回到军营后,沐浅烟他们还在主帐里说些什么。秦素鸢便自己回去休息,关如眉来看望她,见她神色不好,没多打扰。
秦素鸢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王师攻城。
尽管昨夜里,沐沉音等人都在攻与不攻之间挣扎,但他们还是被沐浅烟说服了。
长痛不如短痛,为了更多人的安居乐业,少数人的牺牲实在是没办法的事。
王师能做的,就是照拂他们的家人后辈,为他们报仇。
将士们浩浩荡荡的逼近潞城,远远能看见城楼上,那些被挂了一夜的老弱妇孺。
沐浅烟神色肃然,乌黑的眸子如覆着层冰。
秦素鸢忽然策马狂奔向潞城。
她这举动很突然,所有人都讶然。沐浅烟呼道:“素鸢!”
秦素鸢不回答,反倒狠狠抽动马鞭。
秦克忠吼道:“素儿这是要干什么?”
“阿素,危险!”沐沉音也喊道。
众人加快了速度,可前方秦素鸢一骑绝尘,越骑越快。
“素鸢!”沐浅烟扬起马鞭,猛地提速追过去。
沐浅烟一动作,杨刃、张慎思、凉玉、拾遗也跟着策马冲出去。
沐沉音道:“还请秦将军压阵。”说着也策马狂追。
秦克忠立刻冲众军高喊:“全军加速前进,快!”
城楼上的梁国公看到城下的异状,不明白秦素鸢这是要干什么。但这无疑是诛杀秦素鸢的好机会,梁国公忙道:“弓箭手!射死她!”
弓箭手上前,一轮弓箭射出,万箭朝着秦素鸢飞来。
岂料秦素鸢无动于衷,一身剑气散开,在她周身形成看不见的保护屏障。那些弓箭竟然都近不得她的身!
沐浅烟见秦素鸢没被射中,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收回去些。但他发觉秦素鸢很不对劲,她不是这样冒进的人,却一个人冲向城楼,她到底要做什么?
沐浅烟有种不好的预感。
“张丞相,素鸢想做什么?”他下意识问张慎思。
“我不知道。”
“凉玉,你可知道?!”
“奴婢……”
沐浅烟立刻看破了凉玉的心思:“说!”
“可是……”
还没等凉玉说话,城楼上又一轮弓箭射过来。
秦素鸢依然用强大的内力阻挡了弓箭,可是,沐浅烟等人也快要进入弓箭的射程范围,有弓箭刺向他,杨刃连忙挥剑扫开弓箭,张慎思弹出玉扳指,保护住几人。因着万箭齐发,几人不得不勒住缰绳,而前方秦素鸢还在猛冲。
沐浅烟急得声色俱厉,几乎是冲着凉玉大吼:“你瞧瞧此刻的情形!那么多箭指着素鸢,你还不给本王说实话?!”
凉玉被唬住了,怔了怔,全说了出来:“小姐说七杀剑法总共不是七重,而是八重,她要用第八重剑法杀了梁国公!”
沐浅烟一时不解,却见张慎思面色骤变,呼道:“得拦下师姐!快!”
张慎思不顾第三轮箭矢随时会射下来,直接从马背上飞起,冲向秦素鸢。
秦素鸢回头看了眼张慎思,竟然用鞭子裹挟内力,朝张慎思抽了一鞭子。张慎思还没有完全伤愈,敌不过秦素鸢的鞭风,被秦素鸢给抽了回去。
拾遗连忙策马接了张慎思一下,将张慎思送回马上。
张慎思喘着粗气道:“七杀剑法第八重,不能用!”
凉玉被吓到了:“慎思,你说什么?”
张慎思快语道:“七杀剑法从第五重开始,便拥有极高的破坏性,各自名为‘惊涛骇浪’‘毁天灭地’‘天地同诛’,一重比一重凌厉。”
沐浅烟越发觉得心口生凉,焦急的问道:“那第八重叫什么?”
张慎思一字字道:“同归于尽。”
所有人面色大变,沐浅烟再不顾随时会射下城楼的箭,策马飞奔向秦素鸢。
“素鸢,回来!不可以!”
秦素鸢听见了沐浅烟的声音,她背对着他,看不见他慌乱失措的姿态。她含着满眼的寒意和决绝,怒视城楼上的梁国公,离他越来越近。
在弓箭手准备放第三轮箭的时候,秦素鸢丢了马鞭,从马背上飞起。北疆的劲风扬起她素雅的罗裙,只见她手中出现了七杀剑。她扬起七杀剑,对着城楼上的梁国公,投掷而去!
众将士,不论叛军还是王师,都愣住了。
高耸的城楼,是那样高,她在城楼下向城楼上的人使出飞剑,怎么可能飞的上去?就算飞剑能抵达城楼,又怎能刺死梁国公?
梁国公用鼻腔冷哼一声,望着飞来的剑,似是在鄙视秦素鸢的异想天开。
忽然之间,浓烈到无法名状的劲风,扑打在城楼之上,仿佛是七杀剑带来的。那把剑真的直直飞上城楼,直冲梁国公!
几个将士赶紧冲到梁国公跟前,将他护住,想将七杀剑支开。可谁想他们的武器在接触到七杀剑剑气的一刻,便被剑气整个折断!
叛军将士们发出惊呼。
梁国公也惊呆了,本能的拔剑,用自己的剑抵住七杀剑!
“素鸢!”沐浅烟策马冲到秦素鸢身下,仰头看着她。
她和梁国公在对峙,她将自己所有的修为都凝聚在七杀剑之上,隔着城上与城下这近乎天堑的距离,拼尽全力的要将剑刺进梁国公的心脏!
城楼上乱了,将士们都来支援梁国公。
他们用长矛去阻拦七杀剑,长矛被剑气斩断;他们用投石器去砸七杀剑,石头被剑气裂作齑粉,铺天盖地散落他们一身。
一个个士兵在剑气的杀伤下,吐出鲜血倒地。
梁国公越发的撑不住,七杀剑离他的心口越来越近。
秦克忠率部众赶了过来,见城楼上乱作一团,下令道:“攻城!”
喊杀声地动山摇,秦素鸢在那瞬间,眼底仿佛亮起一道眩亮的霹雳,她奋力聚集起身体里所剩无几的内力,朝梁国公发起最后一击!
“哧”的一声,七杀剑穿透梁国公的身体,梁国公在这刹眼睛暴突,如泥土捏成的俑,再没有一丝人气。
他直直的倒了下去,临死前,只看到满眼飞溅的鲜血。那些功名利禄,那些权势荣华,一下子就被鲜血冲刷得一干二净,什么都没有了。
王师将士们冲向城墙,搭起云梯攀爬,用粗壮的木桩使劲的撞击城门。
梁国公死了,七杀剑化作剑气冲回秦素鸢体内。只见秦素鸢在接纳剑气的一刻口吐鲜血,软绵绵的栽下,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桅杆的帆,倒在地上。
“素鸢!”沐浅烟冲过去,将她抱住。秦素鸢的脸色苍白,就好似最寒冷的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