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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请了郎中过来,都看了,三弟就是受惊过度。”
雪兰其实更害怕一件事,却不好启齿对楚氏讲。她犹犹豫豫的一笑,“要不我再请个郎中来瞧瞧,三弟当初……”雪兰想到了叶建彰被送来的亵裤,“毕竟也受了些伤,内伤也不知晓有没有受……”
楚氏脸忽然一红,声音更低,却又不好把话说得太过明白,她含糊着道,“你大哥和郎中说了,让郎中仔细检查了一番。这个郎中也是常来府里的,由你大哥陪着,里面全查了一番。二姑奶奶还请放心。”
雪兰了然了,原来楚氏这个长嫂也是心里清明的,所以早就想好了此事,叶建舒也算尽心,让郎中看了叶建彰。
“那就好,那就好。”雪兰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她长出一口气,回握住楚氏的手,“有劳大哥大嫂想得周全了。”
楚氏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看你说的,都是自家人,三弟不好,我们脸上自然也无光。”
这倒是句实话,沐恩侯府现在本就人丁不旺,若是再出些什么丑事,只怕更不好在京城世家立足了。而叶建舒和楚氏在大事方面却很是分明。
雪兰和楚氏亲热的挽着手臂,进了竹园。守在门口的小厮一见,忙迎上来,“**奶,三姑奶奶来了。”
楚氏点头,向关着门的房里望了一眼,“三弟做什么呢?”
“三爷吃了安神的药,刚刚睡下。”
雪兰点点头,看向楚氏,“那大嫂子就先回去了,我看一眼三弟,我就去前面找大嫂子。”
楚氏自然清楚雪兰还是放心不下叶建彰,便点头带着丫头离开了。
小厮把雪兰让了进来,雪兰就见叶建彰合衣睡在一旁的小炕上。雪兰站在小炕上看着睡着的叶建彰,心忽然就是一酸。
叶建彰脸色比在家里差了许多,脸都瘦成了长脸。脖子上的交领里若隐若现能见得三两道鞭痕。
雪兰咬紧了牙,眼圈也红了起来。
一旁的小厮极有眼色的帮雪兰搬来了一个锦杌,雪兰坐在小炕旁,眼望着睡在床上的叶建彰。
从前觉得弟弟不懂事,不跟着叶建晟等人学好,后来又觉得弟弟被扬贤帝所利用,对盛信廷一直有所成见。现在看着弟弟因为她而受了这些的苦,雪兰心上难受得厉害。
雪兰抽出帕子,轻轻的拭着眼角。
忽然,床上的叶建彰“啊”的尖叫一声,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一旁的雪兰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拍打着叶建彰急喘的背,“建彰,建彰,你怎么了?二姐在这里!”
叶建彰的额头渗出了一层冷汗来,他仔细看清了身处何地,才长出口气。雪兰忙用帕子擦着叶建彰额头的汗,“建彰,你是不是做恶梦了?”
叶建彰深深的吸口气,转头看雪兰,“我……没事了……”
雪兰很心疼叶建彰,他年岁并不大,却已经开始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了。
雪兰勉强笑了下,岔开了话题,“你身子不好,这几日吃什么要多多留心。大嫂子和我说,只受了些惊吓,想来我觉得对不住你。”
雪兰说着,低下了头去。
叶建彰皱了下眉,“二姐姐,你快别这样说了,命中该有此劫,也怨不得你。”
姐弟二人说了这话,便都沉默了下来。
这时一个小丫头急急忙忙的进了来,“二姑奶奶,**奶叫奴婢告诉您一声,皇上亲临府里来瞧三爷了。”
雪兰听了这话,很是吃惊,就连一旁的叶建彰也没想到皇上会来。
雪兰蹙着眉问小丫头,“皇上的鸾驾到府门口了么?”
“皇上事先并未告诉给府里,忽然来了,快到了门口大爷才得了信儿的。现在皇上已经进了府门,大爷他们都去接去了。”
就是说很快就会来到竹园了。
雪兰站起身来,“三弟,那我就先走了,毕竟内宅妇人,还是少见圣上为好。”
叶建彰看了雪兰一眼,摆手遣出丫头和小厮,才皱着眉对雪兰道,“二姐姐,你何必如此在意皇上来不来呢?”
雪兰挑眉看向叶建彰,见叶建彰正看着自己,雪兰发现弟弟眼中的光,有几分不耐。雪兰淡淡着说道,“我为外命妇,自然该回避,历朝历代皆如此。”
叶建彰沉着脸,雪兰已经走出正房去。
雪兰才和洛璃走到竹园大门,扬贤帝就已经在叶建舒的陪同下来到了。扬贤帝看到雪兰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他的目光毫不避人,淡笑了一下,“原来你也在。”
雪兰只得施了大礼,扬贤帝叫雪兰起了来,才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多陪建彰一会儿再走?”
雪兰只得一一作答,“来了有好一会儿了,建彰刚醒,妾身见他没事就要回去了。”
扬贤帝转头看着庭园的风景,避而不谈叶建彰的事,而是说起从前。“从前朕初来沐恩侯府时,沐恩侯还在呢。这些年来,沐恩侯府的人丁凋零了许多。”
雪兰不知道扬贤帝要说什么,扬贤帝话锋一转,“沐恩侯府是贵妃的外家,朕也看重建彰,将来建彰定然会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的。”
扬贤帝的话落一地,跟在他身后的叶建舒手上就是一紧。扬贤帝这话无疑就是说,要让建彰入仕,也就是说,早晚扬贤帝都会提拔建彰的。
叶建舒看了眼面前的雪兰,又低下头来。当着这些人的面又敢如此说出来,正是君无戏言啊。可见扬贤帝是有多急切的得到雪兰的青睐,甚至希望拿着建彰来搏雪兰的欢心!
叶建舒心中暗叹,从宫里到宫外,自己有两个妹妹都被皇上临幸过。而哪个妹妹也不及眼前这个庶妹在皇上的心中为重。
第四百四十一章 宠溺
扬贤帝看向雪兰时,雪兰连眉毛也没有动一下。扬贤帝心就是一沉,难道她连叶建彰的前途也不在乎么?
叶建舒见要冷场,忙上前道,“陛下,您请正房坐坐罢,建彰正在正房呢。”叶建舒说着,还朝雪兰使了个眼色。雪兰躬身道,“陛下,妾身告退。”
扬贤帝沉默了片刻,才对雪兰摆摆手,只说了个“好”。
雪兰转身离开了竹园,扬贤帝却立在原地一直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
叶建舒在旁边不敢出声,扬贤帝一直待到雪兰转过抄手游廊去,他才转回头来进了竹园正房。
雪兰坐着马车就回了将军府。
从奕亲王被处死,叶建彰回了家之后,京城着实风平浪静了许久。将军府里,除了盛信廷偶尔出门外,整日盛信廷与雪兰在家里写字看书,去花园里纸鸢。眼瞧着到了冬日,花园子里池塘的水结了冰,风也大了许多,雪兰除了赏雪,写字,没什么可做了。
闷在房里的雪兰托腮望着嵌着雪的枝头,喃喃自语着,“冬天就是太冷,不能出去骑马了,就这一点不好。”
洛璃笑着把炭盆里添了银炭,“**奶,要不我让小丫头在当院堆个雪人罢。”
“年年堆雪人,都没什么新意了。”雪兰托着思,头也没回一下。
洛璃看了看一旁的南月,南月皱着眉,她也想不出冬天还有什么好玩的。
帘子就在这时挑了起来,穿着银鼠大氅的盛信廷进了来,见雪兰坐在小炕上,目光却直视着窗外,不由得一笑,“这么安静也不像你。”
雪兰转回头,摆摆手,“子晏,要不哪天你陪我去骑马罢。”
盛信廷把大氅交给一旁的南月,笑着搓了两下手,“冬天骑马也不好,马冷跑得也不快。”
“那怎么办呢?”雪兰枕着自己的手臂,“天一凉下来,连纸鸢都放不了了。”
盛信廷拿起一旁的热茶,垂着目缓缓的饮着,“谁说冬日里没有好玩的?冰戏难道你玩过?”
雪兰一下子坐了起来,蹭到盛信廷身边,挽住了他的手臂,扬起小脸,“盛哥哥,我就知晓你最有本事了!我也听说过冰戏,可是听说是一种特殊的鞋子要冰上滑的,盛哥哥,你最是个好人,快把那鞋子拿出来罢!”
盛信廷低眸一笑,轻捏了一下雪兰的脸,“你狡猾得如一只狐狸了!”
“哪有哪有,”雪兰不忘在此时狗腿一下,“我的小聪明与盛哥哥的睿智比起来,差得很多呢。”
盛信廷笑着高声唤进来喜鹊,喜鹊喜滋滋的进来,手上提着两只雪兰从未见过的鞋子。
“这就是冰戏的鞋?”雪兰跳下小炕,接过一只鞋子看了起来。上面像普通的鞋,下面的……
雪兰皱起了眉来,下面的怎么这么像一把菜刀?!
“这就是了?”雪兰看向盛信廷。盛信廷点头笑道,“是啊,一会儿我带着你出去到湖面上冰戏去。”
冰戏!
雪兰的脸上扬起了明媚的笑容。
她从来没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冰戏。雪兰急火火的换上了衣服,拉着盛信廷就去了花园里。
花园里的池塘早就结了冻,雪兰和盛信廷到了池塘旁坐下来,盛信廷蹲下身来,帮着雪兰脱掉鞋袜。一旁的洛璃实在不舒服起来,忙过来道,“大爷,不然我来服侍**奶罢。”
盛信廷挥了下手,洛璃只得立在一旁。雪兰歪着头望着专注的帮也穿上鞋袜的盛信廷,在雪兰这个角度看盛信廷,盛信廷比往日抬头看来更显英姿,认真的动作,举手投足间透着那份矜贵,非常人可比。
雪兰俯下了身来,头抵着盛信廷的头,“我是个女子,到底不该让你给我穿鞋。”
盛信廷唇边噙着笑,头蹭了蹭雪兰的头,低低的笑道,“夫妻若是真心相待,还有什么能做不能做的事情呢?”
盛信廷的一句话,叫在冬日里的雪兰暖到了心里。
雪兰双臂搭在盛信廷的肩上,“子晏,你真是我遇到最好的一个了。”
盛信廷拿开了雪兰搭过来的手臂,缓缓站起身来,“来罢,我教你冰戏。”
盛信廷拉起了雪兰,缓缓走向池塘。从一个步伐,到一个姿势,盛信廷教得极为专心。雪兰牵着盛信廷的手,就如同牵着自己的整个世界。
摔倒了爬起来,又摔倒……形成一个循环一般,放肆的笑声,刺耳的尖叫声,惊动了沉睡着的冬天,似乎冬日里的那抹阳光都不再死气沉沉了。
冰戏了一个时辰,盛信廷把不愿意离开池塘的雪兰给扛了回来。雪兰在盛信廷的肩上直蹬着腿,“盛哥哥,你叫我再滑一会儿嘛。只一会儿,我保证,一柱香。不不,一盏茶,总可以了罢。”
扛着雪兰的盛信廷并不为所动,他狠拍了雪兰的臀一下,“你不敢说?!刚刚是谁告诉给我说只玩半个时辰的,现在都一个时辰了,居然还不知晓回来,冻坏了如何是好?一柱香、一盏茶,你都说了好几次了,我怎会再信你呢?!”
“盛子晏!”雪兰见软的不行,直接来起硬的了,“你这个小气的男人!只多玩一会儿怎么了?你若是累了可以先回来歇着啊,但是你不能阻挡了我冰戏的脚步啊!”
盛信廷直接又拍了雪兰一下,“你就好生的和我回去罢,想玩还有明日,今日若是冻坏了,明日就不许玩了!”
“你凭什么?”雪兰气得捶了盛信廷的背一下。
“凭我是你相公,凭这鞋是我拿回来的,凭我力气比你大。”
雪兰气得七窍生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