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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不能这般!后日还要考试!”刘程璧当即脸色就白了,听到沈赢的意思,是要自己去涉险。
“无事,你快一些,我便能少受罪几分。”沈赢转身推了一把刘程璧,眼神决绝,容不得半分质疑。
刘程璧楞了一下,然后道:“你小心。”
说完,刘程璧转身就跑,也不管前面是什么挡着了,只管往前面跑。
还好这里平常考生多,怕出意外,在前面街区就有守卫的官兵,在前面就是府衙了。
刘程璧一瞧见借口的官兵,立即冲过去喊道:“有人殴打考试的学子!捣乱科举啊!”
现在正是秋闱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这种斗殴了,没想到还有人光明正大的殴打学子,那几个官兵一听,也是大惊,赶紧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官兵大人,我和同窗前来省城,一心考试,不料我们二人出门那日,有人故意阻拦,殴打我家车夫,我们好不容易进了考场,没想到他们又打上家门来了,现在堵着我的同窗在巷子里,我赶紧跑过来,求你们赶紧去救救我同窗吧!!!”刘程璧一把鼻涕一把泪,乍一看真的像是个文弱书生。
他一嗓子喊来了附近所有的人,那官兵见事情不简单,赶紧让刘程璧带他们去看。
奔到巷子口的时候,刘程璧老远就看见了沈赢站在那里,脸上被打青了一块,袍子上还有血迹,周围站了许多人。
刘程璧看的心里难受极了,但是戏要做全,赶紧哀嚎一声:“沈公子!你怎么被打成了这样!”
沈赢一看见刘程璧来了,立即站出来高声道:“朗朗乾坤,你们枉顾法度,欺凌弱小,扰乱秋闱,更殴打学子,没有王法了!?”
这几句大帽子一扣,吓得几个官兵也哆嗦,话是没错,要只是学子之间的摸擦,那可怎么得好?
“到底怎么回事啊?”
沈赢指了一下巷子里面,道:“请大人做主,这几个人意欲伤害学生,扰乱科举,贼心可昭,望大人为我做主。”
官兵赶忙后退,来考试都是秀才或者有学识的学生,以后造诣绝不止一点,现在受的住,以后肯定受不住这些学生一句求了,几个官兵瞧了一眼沈赢,为首的那人问道:“你姓什么?”
“学生姓沈,单名一个赢字。”
几个官兵一听,他们之前就认识了那些有些势力的考生了,不论是各县来的头名和家中官宦的学生,都挨个认了名字,现在正好遇到了本主,立即变换了脸色,笑道:“原来是沈秀才,您等着,我们立即就去捉拿凶犯!”
只见巷子里横七竖八躺着四五个黑衣汉子,都五大三粗的,不知道一个文弱的书生是怎么把几个人弄成这样的。
不过官兵们立即冲过去,将几个人全部押住了,先是一声喝道:“大胆凶犯!”
黑衣汉子立即缓过神来,满脸涨的通红,“官爷,我们不是凶犯!”
这里早已围住了一群人,却是事情发生之后围起来了,也没有一个人看见事情经过。
刘程璧一一看过去,喝道:“你们不是凶犯,那为何堵在巷子口,不让我们回家,为何打伤我同窗?”
那官兵见他叱咤的模样,心里一惊,和这个头名秀才一块的人,也不是好惹的,想了想就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衙门辨明是非好了!”
沈赢这时候站出来,“是了就去官府,告他们蓄意伤人,扰乱科举之罪!”
这一下,不但是官兵,就连那伤人的汉子也吓到了,他可知道沈赢说的都是重罪,而且是实打实的罪名,这真的要闹到了省城的官府去,他们肯定是死路一条,当即吓得浑身发软。
见汉子们的脸色发白,官兵自然知道他们被吓到了,但也怕这些汉子背后是那一群二世祖,可是瞧着模样不是城里那几个大门大户家的,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
不过,不管谁厉害,这事情他管不着,带回去给老爷处置才最好。
“赶紧把这些歹人带回官府吧!阻人前程可是天打雷劈的事情!”周围观望的也是不怕事情大,一个个火里烧油。
一闹到官府,便由正六品的通判来处理这等诉讼之事,他本来殚精竭虑,生怕秋闱出事,好不容易安安稳稳过去了一场,没有发生什么事,正在院子里歇着,听到外间鼓声传来,又听小厮禀报,有狂徒殴打学子,扰乱科举,顿时一颗心都提上来了。
胡瑞吓的赶紧坐起来,这几年在这里担职,听说过世家子弟欺辱寒门学生的事情,但都是无声息的解决了,这一次竟然闹到了公堂,怕是一般解决不了了。
他来到公堂之上,瞧见了两张熟悉的面孔,之前在礼房也瞧过,再一看那被打的学子,是之前芦城县试的头名,名气可不小呢!
一看见他的事情,胡瑞的心就揪起来了,这人是出自大鼓镇,家中世代经商,后来和京城何家联姻,便开始往读书上走,来头不可谓不大。
他沉吟了一下,“沈学子,你的伤可有大恙?”
“学生无甚大恙,多谢大人关心。”沈赢拱手道。
胡瑞点点头,“那便好。”
沈赢见他卖自己面子,心里有了底,指着趴在地上的黑衣汉子道:“学生蒙受冤屈,望大人给我做主!”
胡瑞难受,“你说来。”
沈赢慢慢道:“学生本与刘同窗一同租住紫玉巷子的里院子中,没想到这群歹人竟然半夜翻进院子里面,将鸡血泼在墙上和窗户上,还扮鬼吓唬我们,这一件事在巷子里无人不知,我们本以为是误得罪了什么人,被吓唬了以后,便觉得他们出了气不会来寻仇了,可是没想到考试当日,他们竟然殴打我们马夫,幸好我们早早出了门,没等到马车,怕耽误时间,便自己招了马车走了,到今日,我们回家却被他们拦在了巷子口,恐吓学生,还殴打学生,若不是学生手脚灵活,怕是见不到大人了。”
这一番话说的恳切,加上沈赢的模样,叫人无法不去信服。
胡瑞信了八分,加上这事情也经常有,只是沈赢当属世家子弟,是谁会来陷害他。
“原来如初。”
他不敢让自己治下发生这般事情,又仔细想了想这群人不是城中任何人家的下人,心里存了疑虑。
“宵小匪盗!沈秀才所说之事!你们可认!?”
趴在底下的汉子们听他颠倒是非,早就懵了,可是也不敢把事情说出来,只能任由他给自己的头上盖了这么大的罪名。
“大人饶命啊!!!”无奈之下,他们只得大喊。
胡瑞见这几个人不经吓,脸色寒了寒,应当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物,便寒声道:“你们可是认罪了?!”
黑衣汉子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人敢说出实话,也不敢认罪。
沈赢又道:“常有传言,说会有人谋害考生,使之无法高中,多年苦读,付之一炬,实在可恶,这等小人为自己名次,陷害考生,就算高中,到头来苦的还是百姓,大人您说是不是?”
☆、第三十七章闹到公堂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都看向胡瑞。
胡瑞面上淡然,可心里早就恨透了这群扰乱科举的学生,敢怒也不敢言,这时候被沈赢戳穿了,其实本就是这样想到。
“沈秀才切勿妄下断言啊!”
刘程璧松了一口气,眼看事情朝着他们希望那样发展,可是胡瑞胆小怕事,这案子现在是结不了了,但是好歹让他增派人手去保护他们,这才是他们最终的目标。
果然胡瑞话锋一转,说此案关系重大,需要好好审问下面这群人,先让沈赢和刘程璧回去准备考试,等考试结束以后再来。
刘程璧当即忍不住了,道:“大人,学生有话说!”
胡瑞楞了一下,这个人记得没错也是个秀才,只是不记得他是什么权贵出身,也就忘记,只是他端是气势不凡,叫他也呆怔了一下。
“你且说来听听。”
刘程璧躬身,然后道:“这群人蓄谋已久,且多次作案,学生们现在回去,也不敢住了,还望大人做主啊!若是后日考试”
胡瑞皱眉,的确是的,要是这个沈赢出了什么事,那何家可不是他能得罪的,一想到这里,他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赶忙道:“说的有理,本官实在粗心,现调任四名衙役保护你们二位秀才,直到考试结束,本官绝不会让任何人在本官地界生出事端,扰乱科举!!!”
沈赢和刘程璧相视一笑,“大人英明!!!”
回了客栈以后,沈赢便邀请黎晏书和黎晖回院子住,解释了事情来龙去脉,掐头去尾说他们请来了官府镇着,不怕歹人了。
黎晏书知道了,面上有些松动,见他们再度邀请,知道他们把自己当朋友,便欣然前往。
沈赢又雇了一个婆子将顾南枝扶回院子,这院子几日没有住人,落了一层灰,那婆子开始擦洗起来。
刘程璧又送了二两银子去吴家,把厨娘请了回来,厨娘见了银子,什么怨气也没有了,少爷长少爷短,晚上就给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黎晏书回来以后,听他们说了告去了官府,心里的疑虑也都没了,对他们倒是多了些愧疚。
顾南枝听他们这样颠倒是非黑白,笑花了脸,忍不住的说他们坏。
不过现在能安安稳稳的考试,这也不失是一个好办法,只是她心疼沈赢被打了几下。
想来这群黑衣汉子是那日晚上被吓跑的乌合之众,要是前几日那两个汉子,她也不敢叫他去冒险。
事后,沈赢也是说自己运气是好,没有遇到那两个汉子,若是遇到了,他定第一时间跑,绝不给他们机会。
刘程璧看的心里复杂,都是为了自己的这条命,不过既然已经决定往这上面走了,他便不敢再后悔半分。
过了两日,到第二场考试了。
沈赢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守好了顾南枝,四个衙役很是不解,自己明明是来保护几个秀才的,但是沈家面子大,他说什么,自然应承。
待三日考试回来,果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看来幕后之人果然是怕事情惊动官府了,沈赢心中有了计较,眼见顾南枝的身子越发好了,便安心准备考试。
第三场考试的时候,天已经凉了许多。
等他们可以出来的时候,顾南枝已经与常人无恙了,只是身上伤痕还是有些明显。
最后一日,她特地出来等沈赢出来,叫黎晖带着食盒,和以前一样,用食盒装着肉汤,这几日更加冷了,虽然没有再下雨,但还是备着让他们暖暖身子。
想到这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晚上那边漏风,也不知道这三天他们冻成了什么样,顾南枝就觉得心里难过。
时间一到,只听得鼓声阵阵,礼房的门缓缓被打开。
最前面的几个学子相携着慢慢走出来,只是脸色苍白,脚步虚浮。
顾南枝拉长着脖子看里面,没等一会,就看见沈赢和刘程璧走出来了,紧接着黎晏书也走出来了。
只是三人中除了刘程璧,脸色都是煞白的,大约也是熬透了身子。
顾南枝赶紧走上前,对着沈赢招招手。
沈赢也一眼就瞧见了顾南枝,先是一喜,后是一愤,这身子还没好,就出来吹风,不知道到时候会落下病根,可就心疼死他了。
他不顾自己身子无力,三步并两步跑下去,把顾南枝拉进自己怀里,道:“怎么出来了!”
顾南枝笑靥如花,“我来接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