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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两人到了院外,缓步并行,陆思琼打趣道:“瞧这送来送去的,旁人看着还以为你我如何难舍难分呢。”
“本来就是不舍,难道妹妹舍得我?”
周嘉灵欢乐。笑过之后目露惋惜,“唉,你若是我亲妹妹,咱们终日在一块儿才好呢。”
往前行了几步,迎面遇上堂弟陆思玧和堂妹陆思瑜。
二人见礼,招呼道:“二姐。”
陆思琼点头,侧首与表姐介绍。
周嘉灵过去虽没少来侯府。但常常是身在娇园并不外出,同陆家之人实则陌生的很。
除了长房,好些人在她看来虽说眼熟,可真要说起来,却分不清谁是谁。
她微微开口,喊了声“大少爷”与“三姑娘”。
陆思玧同陆思瑜皆是二夫人孙氏所出。乃双生兄妹,容颜有七八分相似,感情素来要好,平时去静安堂晨昏定省亦是同进同出。
此行相遇,陆思瑜上前亲热道:“之前听说二姐不在府里。原是去了周家。”随后侧首,又福了福身,有礼的唤道:“周姐姐好。”
陆思玧跟着作揖。
陆思琼急着送表姐出府,只彼此寒暄了几句便别过,提步远去。
陆思玧兄妹却停在原地。
“这时辰,周家姑娘怎么来了府上?”
陆思瑜自语纳闷,旁边人则碰了她询道:“妹妹,这是周家的几姑娘?”
“能随二姐来府里的,自然只有国公府长房的姑娘。周大姑娘已是太子妃,那便是沐恩郡主的幼女四姑娘了。”
其实她是记得周嘉灵的,只是觑着同胞兄长那随之飘远的眼神,刻意强调了这点。
见其还没将视线收回,复提醒道:“她身份贵重,可是周家的掌上明珠,哥哥你别多想了。”
“我多想什么?不过就随口一问。”
陆思玧知亲妹思维敏感,颇不自在的转身言道:“走吧,咱们还要去给祖母请安。”
陆思瑜应声。
前行了段,趁着亲妹不注意,陆思玧再次转身,目露留恋。
陆思琼将四表姐送上了马车,待她再回到静安堂时,正遇着二婶带着儿女离去;
四婶随后走出,两人门口相遇之时,楚氏意味深长的冲她笑了笑。
陆老夫人等了一日,见着来人便唤她近前,急问道:“琼姐儿,你大舅母怎么说?”
“回祖母话,周府里最近事忙,舅母抽不得身,那事还得过阵子再议。”陆思琼恭敬作答。
闻者不满,蹙眉反问:“事忙抽不得身?果真是这样?”
该不是悔了吧?
“确实是这样,我表哥犯疾,舅母终日都在床前照顾。”
老夫人似信非信,却知不好再追问下去,继而只道:“琼姐儿,莫看祖母焦急,着实这事关系到你的终身。我正是因为心疼你,才想要将亲事早日定下,生怕夜长梦多。
毕竟,蕙宁公主府的公子可是百里挑一,你能有这样的归宿,不说是我,便是你几位婶母,也都替你高兴。”
“孙女明白的。”
“嗯,你知晓就好。”
老夫人轻轻点头,“我刚还与你两位婶母说起,本想着就在你生辰时将婚事定下,咱们府中可是许久没有喜事了。
现如今你舅母既还未告知蕙宁公主咱们家的意思,那这事想来就只能拖些时日了。”
“祖母,不急的。”
虽然在路上已被表姐劝过,但陆思琼总觉得以龚景凡的脾性,回去后真同蕙宁公主将这门亲事闹没掉的可能性极大。
而眼前人如此寄予期望,她都有些不好开口。
她方十三。本就不着急终身。
是外祖母为了某不知名的原因方有此决定。
想起这个,便联想到韩邪那些烦心事,她压压思绪,不去琢磨。
“女儿家的归宿怎能不急?眼下有这样好的选择。琼姐儿你要珍惜才是。”
陆老夫人望着孙女,心觉得她被周家人宠得有些不识相,这样好的婚事不牢牢抓紧还如此不紧不慢的,她真当京城里能有几人如龚家二爷那等身份的?
莫不是,她觉得往后荣国公府还能替她寻个更好的?
这能将龚二爷比下的,也就属皇室宗亲了。
她看向陆思琼的眼神,蓦然就微变,心道对方难道是有这心思?
陆思琼听了对方这话,倒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祖母的意思其实无错,但总让她觉得对方这般焦心。颇有些想急于攀上龚家的意味。
闭了闭眼,突然很想知晓,对于这门亲事,祖母可有真心替她斟酌过。
稍顿之后,她只能应是。
老夫人兴致缺缺。又得不到自己想听的回话,没多会就让她退下,还免去了晚间的定省。
自上回二姑姑与祖母闹得不愉快后,陆思琼明显感觉到,祖母是责怪她的,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胡家攀上相府后,已好些时日没有登门。
祖母私下念叨了敏表妹好几回。可姑父的事,侯府没有尽上力,二姑姑至今还气着,又因有秦相庇护胡家得以平安,哪还有再过府的理由?
大有种此后不再往来的意味。
陆思琼虽知祖母思女之心,可并不认为自己就当得这个和事老。
她不可能去与二姑姑道歉。
晚膳之后。陆思琼到锦华堂,适逢珏哥儿同瑶姐儿都在那。
明烛之下,母子三人一同用膳,气氛甚好。
宋氏看见她,搁下碗筷。柔声道:“琼姐儿来了,可用过晚饭?宋妈妈,再添副碗筷。”
她吩咐左右,含笑再道:“珏哥儿身子大好后,整个人也精神,刚与你七妹妹在这玩闹了许久,耽搁到现在才肯用饭。”话落,又让子女上前问好。
瑶姐儿是惯依赖陆思琼的,早由婢子服侍着下了桌,小跑过去便糯糯的喊着姐姐。
陆思珏年长几岁,通了事故,过去本与这位嫡姐并无情感,然因上回缠绵病榻之时的照顾,心中总带着感激。
他没有同幼妹般缠住对方,却由衷的唤了“二姐”,目光较过去亲近不少。
陆思琼如常的回唤了声,复同宋氏道:“母亲不必麻烦,女儿是用了晚膳再过来的。来得不巧,倒是打扰你们了。”
“都是一家人,说这话做什么?”
宋氏面露慈爱,坚持添了碗筷,和声道:“既已用过饭,那喝碗银耳羹吧。瑶姐儿这喜好随你,每日必要喝,哪日没有,得闹上许久。”
她笑颜说着,请陆思琼入座。
宋妈妈已布好碗碟,上前道:“二姑娘请。”
陆思琼盛情难却,坐了下来,瑶姐儿缠着非与她并坐,宋氏只得让丫鬟们都跟着服侍。
银耳羹味甜香浓,入喉润滑,陆思琼用了大半碗。
膳毕,宋氏又道:“你父亲平日总忙碌着,鲜少在内院用饭,你得空的时候多来院子里坐坐,陪我用顿饭也是好的。”
暖光之下,她显得慈眉善目。
陆思琼不知觉的就点头道好;宋氏先是微征,既而笑意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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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矫情
陆思瑾来向嫡母请安之时,便瞧见眼前这幕,忍住心中的那份酸意,她提步入内。
往日锦华堂里用膳,她亦曾来布菜,却还真没见过二姐这般和颜融洽的陪伴。
刚一眼望来,还真有些母慈女孝的感觉。
然这又怎么可能?
二姐心气那般高,能瞧得上嫡母的出身?
她心中讥诮,面色却纹丝不改,上前福了身唤道:“母亲,二姐。”
“瑾姐儿来了?”
宋氏早已放下木筷,席上只瑶姐儿尚把着羹勺。
她孩儿心性,不要婢子服侍,非闹着自己食用,这要吃不吃的劲儿上来,让人苦笑不得。
珏哥儿起身,淡淡的喊了声“四姐”。
陆思琼亦冲她颔首,又让身边的瑶姐儿打招呼。
后者专注的正用勺子搅了羹汤玩,脑袋都没抬一下,只闷声闷气的喊了声“姐姐”。
陆思瑾自然不会露出不悦,恭敬的站到宋氏身旁,寻了话开口:“母亲这儿真是热闹,早前女儿听说二姐姐去了荣国公府,倒是没听说回来的信儿,不成想已经在这了。
女儿来得迟,还请您莫要见怪。”
自王姨娘被送去庄子后,四姑娘浑然跟没事人般,一应如常,教人看不出半分伤心。
宋氏不喜王氏,对这位庶女自更无好感,平素便是疏冷不近的态度,眼下亦不过是明面功夫。
不过小问了几句,便打发对方离开。
陆思瑾立在屋中,没有如常乖巧的福身告退,却似是有些尴尬僵硬,抿着下唇无措怯懦,又委屈不已。
“可是有事?”宋氏开口。
闻者摇头。
宋氏便微微蹙起了眉头,目露不解。
陆思瑾双手垂在身前,紧着帕子。如漆的眸瞳转了转,最后垂下秀颈,却是欠了欠身,“女儿告退。”
余光则不由朝嫡母身边的人瞅去。
陆思琼凝了凝神。跟着起身告辞,“时辰不早, 母亲早些就寝,女儿告退。”
宋氏征征然的颔首,见她们姐妹相继离去,不由纳闷:“今儿这是怎么了?瑾姐儿这扭捏的,倒是把琼姐儿引出去了。”
红笺就立在她身旁,本是帮着在服侍瑶姐儿,闻言思忖了接道:“许是四姑娘寻二姑娘有事,不过奴婢瞧着。四姑娘最近也确实跟过去不大一样了,好似在夫人您这边都不怎么说话的样子。”
“王姨娘被送出去,对她终究是有影响的。”
宋氏只当庶女是因为王氏的离去而抑郁寡言,并不作多想。
说到底,她亦是个明白之人。谁该重视谁可轻视,心中跟明镜似的。
每个人精力有限,她既要照顾一双儿女,又要照料府中之事,早已分身无暇。
琼姐儿是原配嫡女,她再忙抽身顾暇都是应当,但一个作风不正的姨娘所生的女儿。有什么好紧张的?
“只不过琼姐儿跟她打交道……”感慨着顿了顿,复添道:“终归是不妥。”
红笺以为主子只是重嫡轻庶,暗想着不喜两位姑娘太过密切也是人之常情,便没有接话。
陆思琼到了院外,只见庶妹身影早已远去。
她这是打了眼色又不等自己?竟有些不明白对方心理了。
“姑娘,四姑娘这是怎么了?”竹昔在旁低问。
刚在屋里。陆思瑾的目光何其直接,显然是欲言又止,最后意味深长的睨向她,现在却又跟没事人般蒙头走路。
“我们回娇园。”
陆思琼直接改道,径自朝自己的院落而去。
莫不是以为要她追上去?
简直天真。
王姨娘偷窃娘亲体己这事。她没怪罪,只当不知情已是宽厚。
作为感情不深的姐妹,陆思琼自认为不曾亏待过这位庶妹,往日从外祖家回来,或是得了宫内的什么赏赐,送去各院时,何曾少过她?
现在却来跟自己摆脸色,难道还要去哄着她不成?
一行人兀自远去。
那边陆思瑾故意放缓脚步,却迟迟不闻后面动静,待到后来一步都分做两三走时,还没见嫡姐追上来,不由就停了下来。
她顿在原地,装作不经意的为旁边花丛逗留。脑袋微微侧过,钗上流苏倾落,月光下划出一道银光,与侍婢手中的灯烛交映。
她的余光望向自己身后,只见通幽的小径上除了她们,并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