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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夏侯婴说出的计谋,是要窃取他的那颗大将军印信,也就是兵符。
一颗兵符有那么大的作用吗?古时候士兵认符不认人,只看那窃符救赵的故事就能明白。
刘邦与夏侯婴商量偷兵符的时间定在寅时。为何要定在寅时,只因卯时军营要点卯,寅时士兵最是困倦,可以浑水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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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天尚未明,两匹马绝尘而来,直奔修武汉军大营。
到辕门外,穿戴整齐的刘邦夏侯婴早被哨兵望见,立马上前拦住。
“尔等乃是何人,敢擅闯大营?”哨兵问道。
刘邦说起谎话眼睛眨都不眨,傲慢答道:“吾二人乃是汉王特使,有紧急军情要面见赵王与相国。”
哨兵见来者只有两人,身上均未携带武器,便打开营门放入,说道:“这个时候,大王与相国恐酣睡未醒。且先到帐外等候,等点了卯再说。刘邦满口答应,与那夏侯婴下马徒步走向韩淮楚的中军大帐。”
这一走,就遇见了一位小弟,却是那靳歙正领兵巡营。
别人不知刘邦与夏侯婴是谁,那靳歙如何不知?
“汉王大哥与滕公怎会至此?”靳歙大奇,便要行礼。刘邦急忙挤眉弄眼把他止住。那靳歙会意,于是侧身让道,恭恭敬敬跟在刘邦身后,一句话也不说。那些小兵见靳歙如此,也不知来的是何方贵人,皆不敢声张。
走到中军帐外,那些卫士却认得刘邦,急忙跪下行礼。刘邦问道:“相国何在?”卫士答道:“尚卧未起。”刘邦将手一摆:“无须通报,寡人自入内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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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与夏侯婴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走进中军大帐,直指望趁韩淮楚睡着,窃他印信。却不想想韩淮楚的先天真炁已修炼到第八重,警觉早已非比寻常,门外的声响怎会瞒得过他?刘邦在帐外一开腔,韩淮楚已经听到。
“刘邦在颍川与项羽开仗,怎会到了这里?”
他脑中忽地闪过从史书上看过的一幕,心下顿时雪亮,“原来这家伙是想窃取小生兵符而来!”
“想不到史书上所载竟是真的!这个刘邦,想要小生的兵马尽管直说便是,何必出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韩淮楚心中无比愤懑。
依他的脾气,早就要把那刘邦给做了。想了一下还是算了。“刘邦走到这个地步,想必是被项羽逼急了。狗急了也要跳墙,他也是无奈。把他给做了,谁来开创大汉的江山?”
但不给一个教训,不足泄韩淮楚心中之怒。
韩淮楚冷笑一声,翻身而起,把案上印信拿在手中,又倒下假装酣睡,鼾声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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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与夏侯婴走进内帐,透着那蒙蒙亮的光线一看,顿时叫苦不迭。
那印信他们算是看到了,可正被韩淮楚抓在手中。这小子武功绝顶,走到他身边都是心惊胆颤,如何敢去偷?
这小子这般贪权,睡觉也把印信握在手中,叫刘邦与夏侯婴意料不及。
那刘邦没有这份贼胆,向夏侯婴一示意,要他开展行动。
那夏侯婴也没这个胆,事到如今只有硬着头皮上,谁要他是小弟,主意是他出的?于是小心翼翼走到榻前,心中七上八下跳得厉害,伸手去抓那印信。
睡着打鼾的人手不该抓得那么紧吧?哪知夏侯婴手触到那印信,犹如生根一般抽也抽不动。
“不好!这小子是装睡!”夏侯婴吓得手一哆嗦,赶紧松手往帐外便跑。
夏侯婴一跑,刘邦哪会迟疑,也跟着夏侯婴跑。再不跑,就会被这小子一剑咔嚓。
他刚刚一跑,只听身后一物砸来。
“这小子要动手!”刘邦心中刚刚闪过此念,“啪”的一声,脚下一绊,摔了个恶狗吃屎。
夏侯婴跑在前面,听见刘邦摔倒,急忙回头去扶。一望之下,只见砸中刘邦的正是要偷窃的那枚大将军印。再一望榻上的韩淮楚,眼睛紧闭,犹在发出如雷的鼾声。
刘邦与夏侯婴面面相觑,不知韩淮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吃了亏也不敢声张,又不知该不该去捡起那印信。
还是那夏侯婴心一横,拾起印信,伸手搀刘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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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与夏侯婴惊惶走出中军大帐,靳歙迎来问道:“大王如何这般狼狈?”
刘邦冷汗在背,长吁一口气,说道:“击鼓升帐!”
这个时候还未到卯时。鼓声响起,满营的将佐包括那赵王张耳都在惊诧,“今日这鼓声怎响得这般早,许是遇到紧急军情?”
急忙点灯,穿衣,披甲,一阵疾跑来到中军帐。只见帅椅上端坐的不是大将军,而是汉王刘邦。案上置着一枚印信,却是那颗大将军印。都是大惊,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急忙跪下行礼。
满营的将佐聚齐,偏偏那印信的主人——大将军还不见来。而那中军帐与内帐只有一帘之隔。刘邦望着这印信,依然心中没底。
虽然兵符到手,眼前一望尽是生面孔皆是大将军征召的赵人为将。若是大将军不买账,一呼之下,随时会发生兵变。他刘邦未死在项羽手中,却死在韩信之下!
“靳歙,去恭请大将军。”刘邦故作镇静道。
那靳歙将帘子一掀,走进内帐,却见韩淮楚还在酣睡。只得大声禀道:“汉王请大将军升帐。”
韩淮楚眼睛霍地一睁,喝道:“卯时未到,何人击鼓乱我军法?推出去斩了!”又闭目而睡。
他这一声喝,帘外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皆是吃惊不小。
把汉王给斩了?那靳歙眼珠直眨直眨,陪着小心道:“是汉王命末将击鼓。”
韩淮楚这才起身,假作吃惊道:“汉王何时到我军营,怎不见通传,本帅也好去营外迎接。”边说边披衣贯甲,走出帐外。
“大王大驾光临,为臣有失远迎,死罪!”韩淮楚跪下行礼。
有失远迎不是死罪,击鼓不到却是当斩。那刘邦假装糊涂,一句也不敢提,和颜悦色说道:“栎阳一别,又见爱卿风采如昔,快快免礼。”
韩淮楚立身起来,看了那印信一眼,假作惊讶道:“为臣的印信怎到了大王手中?”
刘邦笑呵呵打着哈哈:“寡人借大将军印信一用,只为聚集众将,商议抗楚大计也。”
这一次众人都听明白了,原来这印信是刘邦偷来的。
这是谁的地盘?这是大将军的地盘。只要大将军一翻脸,立马会有一大半人响应。那帐内的气氛立马紧张起来,就看韩淮楚的态度。
只听韩淮楚大度一笑,问道:“前日为臣五万余兵马资助大王,莫非大王又败在项王之手乎?”
刘邦再怎么脸厚,此时也臊得像猪肝。只得点头道:“正是。西楚势大,那项羽勇猛过人,非爱卿麾下兵马不足匹敌也。”
就听座下一人高声说道:“若兵马尽助大王抗楚,我军何以镇抚河北,征伐齐国?”众人一望,说话之人仪容邋遢,原来是军师蒯通。
刘邦将目光投向蒯通,语气中带着恼怒,问道:“这位先生乃是何人?”韩淮楚代他答道:“这是为臣师兄,天下名士蒯通是也。”
“原来是先生。寡人早闻先生大名。先生助大将军灭代吞赵平燕,功不可灭。今日一见,幸何如哉!”刘邦一听蒯通之名,立马耸然动容,堆起笑容说道。
韩淮楚便笑对蒯通道:“伐齐之事可缓,抗楚迫在眉睫。若颍川有失,我大汉危矣。大王自有分寸,且听大王安排。”
蒯通横眉怒对韩淮楚一眼,不再言语。
听了韩淮楚这句话,刘邦方才放下心来。
※※※
大方略既定,那资兵的事情极其繁琐,什么人留下,什么人随刘邦走,也不是一时决定得了,都需要坐下来好好商议。
见晨光已高,众人皆未食早餐,韩淮楚便命传膳。那赵王张耳让随驾厨子捧来精美糕点,招待汉王刘邦与夏侯婴。刘邦正要与韩淮楚张耳商议诸般大事,便留下二人君臣一起共食。
“韩爱卿,你看留下多少兵马可攻下齐国?”刚吃了几口,刘邦心里憋不住话,抢先说道。
韩淮楚伸出三根手指,说道:“兵不在多而在精,三万精兵足矣。”
汉军的野战部队都在这里,也就是十万左右。韩淮楚说留下三万,那刘邦就可带走七万精兵。
可他的对手齐国目前到底有多大的实力?
自齐国丞相田横趁彭城大战项羽回师救援范增独力难支之际与西楚签订和议,终于换来了一年多的喘息机会。就这一年多来,齐王田广定都临淄休养生息励精图治,大举招兵买马,齐军又发展到二三十万人。
那圣剑门长老封皓被推为掌门,在齐地广收门徒充斥军中。别的诸侯都在闹将荒,齐军中战将却人才济济。
汉军要灭齐国,必须先攻打与巨鹿郡接壤的济北郡。
韩淮楚以三万军马并吞赵国平定燕国,那齐国早将他视为头号大敌。在边境线上,陈下了十五万大军。那济北军事重镇历下,有齐国横野将军田解为主帅,虎威将军华无伤为副帅两员大将坐镇,齐地名士许章为行军大司马。而在东南两面布下防备西楚的兵马只有胶东将军田既的区区三万兵马。
要想以三万汉军击败二三十万齐军,除非再创造一次如井陉之战的战争奇迹。换了别人说这个话,无人会相信。可是在韩大将军手中,已经导演了一场又一场的奇迹,一个个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变成了现实,刘邦倒觉得他不是吹牛。
“大将军既然用三万军马就可败齐,现在有十万雄兵,为何尚不动手?”刘邦问道。
张耳代韩淮楚回答道:“赵国烽烟刚靖,现粮草难征,大将军筹划待秋后粮熟便要伐齐。”
那刘邦点点头,又问一个关键问题:“爱卿手中现在有多少骑兵?”韩淮楚答道:“只得七千左右。”
汉军有十万大军,战马怎这般稀少?
自秦末农民起义风暴以来战火连连,战马不是战死,就是被缺粮者宰了充饥,总数已经大大萎缩,早不似大秦帝国高头骏马动辄数万记之时。可说是各国军队的整体质量直线下降。那刘邦自个手中也只三千匹。韩淮楚原本手中只有五千匹战马,赵军虽众,战马也只有一万左右。两国大战下来,半数已死在战场。
彭城大战项羽三万骑兵杀得汉军二十万赵不到北,而骑兵被他带走,范增在齐国就挺不住。事实已经证明,打仗万万缺不了一支装备精良的骑兵。刘邦听了韩淮楚之言,也不好太贪心,试着与韩淮楚商量道:“就给爱卿留下三千匹战马。寡人带走四千骑兵如何?”
韩淮楚微笑道:“三千就三千,再不能少也。不知将佐大王须带走何人?”
刘邦自家并不缺将,只是缺兵。沉吟一下,说道:“只带靳歙一人足矣。”
正说话间,忽有小兵慌慌张张来报,云军师蒯通背了行装跨了一匹马出辕门而去,连拦都拦不住。
韩淮楚急忙立起,对刘邦说声:“为臣少陪。”急令牵来他的坐骑战神宝驹,驰出营外去追那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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銮铃声响,战神宝驹追得飞快。哪消半个时辰,韩淮楚已望见蒯通策马的背影。
“二师兄往哪里去?”韩淮楚在身后急唤。
蒯通将马一勒,仰头望天说道:“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师弟何须多问。”
韩淮楚诚挚地道:“师弟我还要仰仗二师兄攻灭齐国。师兄若是走了,叫师弟遇事与谁去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