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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脸上表情有些奇怪,“姑娘要不要去静王爷房中瞧瞧?”青鸾起身向外,来到元英门外,就见竹子正扒着门缝往里看,青鸾也凑了过去,就见元邕摊着手脚醉卧在长几上,长几旁金定抱着什么睡得正香,青鸾挪个位置仔细瞧过去,金定抱的是元英的手臂,紧紧抱着脸厮磨着,不停说真香。元英抽一下,金定抱得更紧,嘴里还嘟囔,“敢拿走?拿走我给你撅折了。”
元英腿不好,此时跪在青砖地上,金定两手抱着他手臂不放,歪着身子姿势极其难受,额头上早已汗水涔涔,向来苍白的脸通红。
青鸾想也不想推开门,说声来人,元英忙摆手制止,“怀邕睡得正香,就让他睡着,勿要折腾。”又看向金定,“她这个模样,不宜让侍卫们瞧见,一来日后无法驭下,二来她一个女儿家,再坏了闺誉。”
青鸾忙道,“可是您的身子,待怀邕醒了,定得骂我。”元英摆摆手,“又不是纸糊的,我受的住,去吧,时辰不早了,都去睡吧。”
青鸾挪了地毡过来,唤一声竹子道,“扶静王爷换个好受些的姿势。”吩咐着忙忙看向元英,“竹君是个孩子,王爷,可以吧?”她因听元邕说过静王厌恶与人亲近,是以忐忑,不想元英痛快点头,“多谢竹君。”
竹子扶他坐在地毡上,连带着将金定拖了过来,青鸾又让竹子拿毯子盖住他腿,为他围了狐裘,将炭盆挪得近了些,歉然道:“金定酒后胡闹,还请王爷勿要怪罪。”
元英摆手说不碍,青鸾起身走过元邕身旁,背对着元英,咬牙抬起手指狠狠戳在他额头,腹诽道;烂醉如泥,象什么话。一回头,元英正看着她似笑非笑,青鸾不由红了脸,低低说一声王爷好睡,逃一般出了屋子。
竹子跟在青鸾身后嘀咕,“我在门外看着金定姐倒下的,静王爷一直是那样的姿势,跪坐着任由金定姐抱着手臂不放,其实她醉酒后能有多大力气,推开就是了,静王爷喜欢金定姐吧?”青鸾摇头一笑,“怎么会?样貌性情都是南辕北辙的两个人,金定喜爱健壮有力的男子,静王定是喜欢书卷气的女子,如今不过路途无趣,用金定的话说,静王香喷喷的,就总爱往静王身边凑,新鲜好奇罢了。”
竹子哦了一声,“我也觉得是。”青鸾笑看她一眼,“竹君呢?喜欢怎样的男子?”竹子嘴一翘,“我不喜欢男子,我喜欢女子,青鸾姐金定姐珍珠姐,我都喜欢,青鸾姐,我舍不得离开你们……”
竹子说着话抿紧了唇低了头,青鸾蹲下身扶着她肩:“我也舍不得,不过竹君,我们还会见面的,我跟你约定。”
青鸾伸出大拇指,竹子却没有伸手,吸一吸鼻子低头道:“青鸾姐,临走前我跟你说句实话,我帮着你们,并非完全是因为喜欢你们,我也喜爱兄长,虽然他不那么喜欢我。其实,是我想离开乌孙,我在乌孙只能倒茶,不会别的,我盼着跟着师父开阔眼界,学一身本领,这天下可任我行走。你们走不了,师父便走不了,我也离不开,是以才帮了你们。”
青鸾笑道:“无论是怎样的初衷,竹君都帮了大忙。我视竹君为友。”
青鸾依然伸着大拇指,竹子也伸出大拇指,与青鸾的碰在一起,笑说道:“约定。”
第58章 旧情
躺下却谁也睡不着,叽叽呱呱说着话,青鸾对竹子说起大昭,昆弥川点苍山,说起云台山无为寺,提到新任国师南星,提到自己的弟弟瓒,又提到皇宫,提起新皇君从嘉。竹子撇嘴道:“皇帝风度翩翩温润如玉,对青鸾姐那么好,青鸾姐嫁给他做皇后,他又不能操心政务,青鸾姐形同女帝,可实现自己的抱负,这样的好事不要,非出来跟着怀王受苦。”
青鸾笑道,“是啊,我就这样不知好歹,跟竹子一样,放着郡主的身份不要,放着皇宫不呆,非到福满楼倒茶去。”竹子叹口气,“是啊,人各有志,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喜欢青鸾姐。不过,依我看,那新任国师对青鸾姐才不是兄妹之情,他喜欢你。”
青鸾斥声胡说,“南星是有修为的出家人,四大皆空。”竹子摇头,“我师父也有修为,还不是整日想着什么牡丹花?出家人也有七情六欲,再说了,青鸾姐人见人爱,怀王喜欢你,大昭皇帝喜欢你,我兄长也喜欢你,那南星自然也喜欢。”
青鸾拍她一下,“你兄长不是喜欢我,他喜欢我的皇后命格。”竹子叹口气,“卫宸君也是皇后命格,兄长对她厌弃了,又怕影响皇位,就瞄准了青鸾姐。其实,是兄长看上的卫宸君,卫宸君仗着一身功夫,女扮男装混在军中,有一次兄长在营帐中被敌人偷袭,卫宸君救了兄长,兄长说她是奇女子,喜欢上她了,疯狂追求,卫宸君不愿埋没深宫,死活不肯,后来不知怎么有了身孕,我想着,是兄长硬将生米煮成了熟饭……”
竹子捂着嘴咯咯咯笑了起来,对自己这句话十分得意,青鸾拍她一下,“小孩子家家的,什么都懂。”竹子笑了一阵,“年纪小不是小,后来啊,卫宸君进宫了,其时兄长宫中有两个美人,从小服侍兄长,一起长大的情分,卫宸君二话不说,都给杀了,兄长十分气愤,二人大吵一架,卫宸君说兄长说过只要她一个,兄长说她们不过是无名无分的美人,谁也说服不了谁,二人越来越僵,后来兄长每次出征都要带美人回来,卫宸君气愤之余将宫中有些姿色的都给了兄长,兄长全收,卫宸君气上加气,也开始与英俊的侍卫僧人厮混,二人谁也不肯低头,就成了现在这样,除了在一双儿女面前假作恩爱,其余时候见了面,跟乌眼鸡一般,有的时候一方喝了酒,就挑衅对方,大打出手,东宫的石桌石凳瓦片檐角,都是碎了重装的。”
青鸾听得摇头不已,“符离后宫不宁,就别想再要天下。”竹子摆摆手,“不过闲话家常,咱不提什么天下。
青鸾笑道,“竹子,到了无为寺后,别欺负瓒啊,瓒可是我唯一的亲人。”以为竹子会痛快答应,谁知半天没说话,青鸾昏昏欲睡的时候,竹子咬牙切齿道,“怪不得说视我为友,跟我说一夜的闲话,原来是怕我欺负你弟弟,有意哄着我,哼,偏偏欺负他,就欺负他。”青鸾瞪了眼,随即又笑了,“我不过随口的嘱咐,竹子见了瓒就知道了,谁又舍得欺负瓒呢?”竹子哼了一声,“那就得看他够不够可爱了。”青鸾就笑。
次日清晨分别,众人都来送行,除了国师气定神闲,旁的个个红着眼,珍珠被扰得一夜没睡踏实,青鸾是一夜没睡又伤心,元邕半散着头发醉眼惺忪出来,趿拉着鞋,因系错了衣带,长袍前长后短,十分滑稽,元英两眼布满红丝,头发衣衫却一丝不苟,柱了拐杖与国师话别,金定低着头冲出来,一把抱住了竹子,竹子扎着手:“哎呀,肉麻,快放开我……”
千里送行终须一别,青鸾让金定点了十二名侍卫护卫国师回大昭,国师拗不过她,只好受了。竹子借口犯困,打着哈欠上了马车,坐在马车中头也不回,马车辚辚而动愈行愈远,终是忍住不回头挥着手大喊:“青鸾姐金定姐珍珠姐,别忘了我,给我写信。”
珍珠与金定抱着哭了起来,青鸾挥着手红了眼圈,元邕忙过来安慰,青鸾瞧他一眼忍不住抿唇笑了,元邕也笑:“眼睛都熬红了,回去补觉,睡足了我们上路。”
众人回了驿馆,只金定依然抱着珍珠不放,珍珠抹着眼泪道,“我与竹君相处不过短短数日,也没多深的感情,只不过竹君机灵,我很喜欢她,瞧着她无父无母小小年纪随着国师远赴大昭,从此以后无国无家的,处境与我相似,是以忍不住伤心。“金定不说话,依然扯着她,珍珠推一推她,金定抱得紧了些,惶急道,“昨夜里醉酒,竟将静王爷拖到在地,今早上醒来的时候,竟然枕着他腿,还盖着他的狐裘,珍珠,怎么办怎么办?我唐突了他……”
“行了。”珍珠又推一推她,“你一个姑娘家,我还觉得他唐突了你呢。哎呀,这一身的酒气,回屋沐浴更衣去。”
金定依然揪着她,“青鸾会不会骂我?还有,以后怎么见静王爷?”珍珠又推一推,“姑娘昨夜里都瞧见了,说什么你就听着,至于静王爷,想见了多见见,不想见了就借口不见。有何为难?”
金定忙说有理,硬着头皮跟在珍珠身后,屋门外碰见元邕掩门而出,瞧见金定似笑非笑道,“金定昨夜里缠着我二哥,二哥今日犯了腿疾,刚刚险些撑不回屋中,金定去为二哥捏捏腿。”金定摇头,“不去。”元邕笑道,“二哥喝了安神汤,这会儿睡得正香。”
金定哦了一声推门进屋,元邕嘘了一声,“青鸾睡着了,你们二人轻些,勿要扰醒她。”金定嗤了一声,“青鸾睡着那是雷打不动,王爷勿要大惊小怪。”元邕摆摆手,“也是。”又打个哈欠,大大伸个懒腰,“爷回屋补觉去了,金定,改日有空再拼酒,加上青鸾。”金定爽快说好。
利落沐浴更衣,神清气爽出来,瞧见珍珠侧卧在榻上昏昏欲睡,蹑手蹑脚出屋门过回廊来到静王门外,推开一条门缝探头进去,一缕清香幽幽入鼻,帷幔内元英仰躺着,睡梦中眉头轻拧,可是腿疼吗?金定悄无声息闪身而去,跪坐于床前,两手不徐不疾不轻不重,揉捏着他的双腿,元英在睡梦中慢慢舒展了眉头。
青鸾睡饱一觉醒来已是午时,冬日的阳光越窗棂而入,浅浅淡淡得,柔和中含着温暖,青鸾伸个懒腰唤一声珍珠,一个人答应着飞速跑了过来,殷勤问道,“青鸾可要梳洗换衣?我来伺候着。”青鸾笑唤一声金定问道,“闯祸了?”金定嗯一声,“昨夜里醉酒……”青鸾摆摆手,“不提了……”
金定却不动,“青鸾,昨夜里怀王说让我护卫静王,我心里十分愿意,可静王爷冷淡说算了,我有些气。”青鸾拍拍她手,“有什么可气的?静王定跟我一样,觉得你志在统领千军万马,自然觉得做侍卫委屈了你。”金定哦一声,“心里还是不舒服。”青鸾笑道,“酒喝多了。”
二人闲闲说着话,就听院内一声呼喝,“各人尽快收拾行装,半个时辰后上路。”正是元邕的声音,精神饱满中气十足。
珍珠快手快脚收拾起来,青鸾沐浴过换好衣衫,简单用些饭菜,院内脚步声杂沓,好一阵人仰马翻,半个时辰后旌旗猎猎骏马嘶鸣,所有人整装待发,元邕策马逡巡着满意点头,正要下令出发,湛卢低低唤一声王爷,指一指贺先生的马车,元邕提剑挑起车帘,车内空无一人,拧眉看向湛卢,湛卢道:“昨夜里,命驿丞找来位姑娘,彻夜狂欢……”
金定嗤了一声,珍珠骂道,“老色鬼。”青鸾敛了眉目不说话,这位真正的贺先生与元邕确实有几分相像,身量相貌五官,若元邕再粘了胡子,不熟悉的人难以分辨,可青鸾一眼就能瞧出来,元邕目光澄澈,这位贺先生虽一副儒雅的文人做派,可总是无精打采的模样,只有瞧见漂亮姑娘,两眼才会骤然放亮。
不大一会儿就听咚得一声,三人探出头去,元邕拎着贺先生扔进了马车,随即又扔进一团衣衫鞋袜,贺先生委屈道,“在乌孙被关了三个多月,百余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