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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剩下的。”
酪子新鲜美味,金定边吃边笑,“这黑小子精怪。”珍珠也笑,“小小年纪,俨然老江湖了。”青鸾站起身,“回去吧,明日去雁回馆附近走走。”
下楼梯时,竹子迎面而上,瞧见三人笑说慢走,擦肩而过之时,竹子低声道:“雁回馆内紧外松,暗中想要营救怀王的人,今日好几拨都被瓮中捉鳖。”
青鸾说声多谢竹君,竹子没听到一般,蹬蹬蹬几步上了楼梯,大声喊道:“客官们,热茶来了,醇香甘甜的热茶……”
青鸾仰脸向上瞧着,笑道:“雁回馆既不能去,明日还来此处吃茶便是。”
☆、45。 危局
次日一早,侍卫们向金定禀报,已连夜做好标记,并两人一班,每隔六个时辰轮值,在贡布山东麓守候。金定命令侍卫们只可在街巷中打探消息,不可轻举妄动,尤其不可接近宫廷或者靠近雁回馆。
三人早早下山,径直往福满楼而来,因来得早,茶楼内空无一人,有伙计拎了铜壶过来,却不是竹子,青鸾客气问道,“怎么不见竹子?”伙计笑道,“竹子今日有事,不在店中。”看青鸾有些失望,笑道,“竹子讨人喜欢,过会儿客人来了,都会问起的。”
青鸾一笑说是,喝几口奶茶,木质的楼梯蹬蹬蹬作响,上来两位男子,皮帽裘衣,乃是牧民装扮,二人去往角落里坐了,伙计上前斟茶,一位男子递过一个银锭,低声道,“打听个地方。”伙计忙拱手,“客官请说。”男子道,“贡布山可知道?”伙计点头,“知道知道,贡布山就在赤谷城北,有三座山峰……”男子打断他,“贡布山东麓,是何所在?”
青鸾心突突跳了起来,金定与珍珠也紧张望着她,伙计笑道:“东麓深山密林荒无人烟,整座贡布山,只南麓有一座昌珠寺,也有些香火,但算不上鼎盛。”
两位年轻男子交换个眼色,说声多谢,伙计揣了银锭眉开眼笑下楼去了,楼中只两桌客人,两位男子朝她们这边看一眼,便转头漠然看向窗下,窗下行人渐多,鼎沸的人声喧嚣而来,喧嚣中有雄浑的乐音破空而来,青鸾脱口道:“是埙声。”
两位男子已迅疾起身下了木梯向外而去,青鸾朝金定一扬下巴,金定说声在此等着,蹬蹬蹬追了出去。
盏茶的功夫金定回来了,擦着额头的汗恨恨跺脚,“气死我了,跟了两条街就跟丢了,我竟看不出他们如何发现的我。以前山林中狩猎,豹子跟一天都不会丢。”仰脖子灌一盏茶下去,气咻咻坐下,“他们可疑,十分可疑。”
无诗曾派人盯梢琴心,派出的是训练有素的侍卫,却很快被琴心发现并摆脱盯梢,又想到他们过来打听贡布山东麓,是怀邕的手下吗?青鸾的心跳加快,手攥紧了茶盏,可叹那埙声短促,听不出是不是他,想着随即摇头笑了,他被关在雁回馆,又怎会是他?是他的手下用埙声来联络彼此吧?
珍珠凝神苦思,半晌道,“那两个人,可是怀王手下的剑客?是吧?我觉得是。”金定手掌拍一拍几案,“定是的,怀王这些手下如此厉害,定要会一会。”珍珠撇撇嘴,“厉害?厉害怎么让主子身陷囹圄?”金定说也是,青鸾摇头,“当时发生了何事,我们并不清楚,无需胡乱猜测。”
陆续有客人上楼,青鸾招手问伙计,“竹子大概何时回来?”伙计笑道,“那小子轻易不会离开店里,若离开,明日凌晨才会回来。”青鸾递过银角称谢,又略坐一会儿,三人起身下楼。
出了福满楼,青鸾对金定与珍珠道:“那两个人若是怀邕手下,看到了我们画的匕首,定会设法联系我们。我们不妨等着,今日安下心到处逛逛走走,什么也不用想,夜里回去等消息就是。”
放下心思信步闲逛,隐隐有叮当的铃声传来,循着铃声望去,前方街口缓缓行来两匹高大健壮的骆驼,驼峰间坐着一男一女。
金定快步冲了过去,到了近前又转身跑回来,一手牵起青鸾,一手牵起珍珠跑得飞快,来到近前,金定指着那位女子嚷道,“蓝眼睛,快看。”就见那位女子白纱遮面,只露出一双蓝汪汪的眼眸,金定一声叹:“以为那宦官胡说,原来真有蓝眼睛的女子。”
驼背上女子闻言冲金定一笑,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她身旁的男子侧目看了过来,也是白纱遮面,青鸾的目光对上他的眼,他的眼眸黑亮幽深,似曾相识,青鸾思忖着,他突然朝青鸾一笑,笑容里带着玩味,青鸾挑了双眉,那男子又一笑,扭脸向前。
一男一女骑着骆驼过了街口,青鸾压低声音道:“骆驼上的男子,是符离,他知道我是谁,我们快走。”
刚转身,一队士兵手持锃亮的刀枪迎面而来,金定一左一右攥着二人的手,转身向前疾步进了一条巷子,身后的脚步声追了上来,珍珠甩开金定的手,将二人往一条墙缝里一推,低声道,“我来诱敌,你保护姑娘。”青鸾说声不可,珍珠已疾步往另一条街巷冲去,金定一手捂着青鸾,一手箍住她,不让她动也不让她说话。
追兵随着珍珠远去,金定松开青鸾,青鸾的眼眸中冒出火来,“死也死在一块。”金定摇头,“符离的目标是你,他若抓到珍珠,只会留着她诱你前往,珍珠不会有事。”青鸾攥着拳头,“万一有事呢?”
金定将她往后一推,挡在她身前,后背冲着她沉声道,“丢卒保车,乃是明智之举。”青鸾蹙眉道,“珍珠不是卒,我也不是车,能逃就一起逃,逃不过就一起被抓,在一起才可设法,被符离捉住也好,正想会一会他。”
金定匕首叼在口中解了碍事的长袍,拉开了架势笑道:“先不论谁是谁非,那些人若再追来,先痛快打一架再说,也瞧瞧乌孙人的本领高低。”
话音刚落,就听有人说道,“应该是三个,捉住一个,还有两个,搜。”金定拉着青鸾往巷子深处跑,巷子很长,跑了很久看见前方出口,出口外隐约可见山线,金定大喜,“是贡布山,哈哈,我们运气不错。”
就差几步,巷外突有两人踱步而进,一左一右将巷口堵得严实,手抱在胸前看着金定与青鸾,皮帽裘衣,青鸾低声道,“是福满楼中那两个人。”前有强敌后有追兵,金定挥了匕首纵身向前,两个人中的一个侧身避让,另一个揉身迎战。
只几个回合,男子咦了一声,“身手不弱,倒小瞧了你。”二人缠斗在一起,金定打着说道,“有人追我们,要么放我们走,回头打过,要么帮我们摆平,好好与你较量。”男子手下不停,摇头笑道,“就打,也不放也不帮,只较量。”
哐当一声,金定将匕首扔在地上,对青鸾喊道,“捡起来。”回头冲着男子笑,“我是手无寸铁的女子,你也放下武器,我们比试拳脚,如何?”男子痛快说好,将剑扔在地上,就听嗖的一声,金定飞身跃起,两脚在墙面上一蹬,居高临下朝他俯冲而来,将他扑倒在地,随即跃下,两手揪住他手臂,喝一声起,将那高大的男子一个背摔,砰得一声,那男子腰背狠狠撞在地面,疼得一声闷喊,靠墙站着的同伴哈哈笑了起来,“下盘还没女人家稳,丢人。”
说着话朝金定扑了过来,金定凝神迎战,男子手中的剑挽一个剑花笑道,“一个女人家,那么大力气,当心嫁不出去。”金定呸了一声,“姑奶奶要嫁也不嫁你,不用你操心。你这剑花挽的,娘们儿一般。”
身后追兵越来越近,已听到锵锵的跑步声,青鸾喊声等等,冲那男子道,“你可认得湛卢?”男子没说话,持剑朝金定刺去,青鸾捡起地上的剑扔给金定,喊道,“他们非是我们这边的人,休要缠斗,速战速决。”
金定喊一声好,去势若猛虎下山,男子沉着迎战,地上躺着的那位缓慢起身靠墙坐着,喊道,“肋骨好象断了,你我不相上下,又怎是她的对手,搬救兵吧。”与金定缠斗的男子已落了下风,无奈应一声好,靠坐着的男子手嘬在唇边,清啸未发出,眼前刀光划过,青鸾持匕首冲他刺了过来。
男子身子一歪就地一滚堪堪躲开,青鸾匕首又至,男子狼狈喊声救命,同伴被金定缠着脱不开身,喊一声,“我这边自顾不暇,老兄自求多福。”男子几度翻滚,眼看躲不开青鸾追杀,举手做投降状,“在下认得湛卢,女侠饶命。”
青鸾咬牙道,“这会儿要没命了,假作认得湛卢,以为我会信你?”男子两手抱了头喊道,“没曾想会死在女人手里,别了,弟兄们。”
与金定缠斗的男子忙喊道:“女侠住手,我们确实是湛卢的手下,湛卢是殷朝人,天下第一剑,我说的可对?”
青鸾手下一顿,躺在地上的男子一个翻滚,发出一声短促的啸声,啸声过后,眼巴巴望着巷口,却不见援兵的身影,只见巷子另一头,有乌孙的官兵疾奔而来,眼看着就到近前。
金定看一眼青鸾喊道:“休要不忍,痛下杀头,快,当做眼前是一头猪就好。”
☆、46。 血画
青鸾举起匕首待要刺下,身旁紧闭的院门吱呀一声开了,她被拖进院中,有什么在口鼻上一蒙,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眼前依然是黑的,可听到有人在说笑,一人道,“你们两个,竟被两个女子逼得走投无路,哈哈,回师门重新学艺去吧。”一人说道,“你那是长啸?跟卡住脖子的公鸡似的,任谁也听不出那是求救的信号。若非我们警觉,才不会去救你。”又一人边笑边说,“还有脸活着,还有脸喊疼?”
就听啊的一声,一人道,“你们不知道,那个女子母老虎一般,力大如牛,将我掼起来就摔地上了,五脏六腑都移位了。”又一人道,“是我们倒霉,碰上了她,你们有能耐,跟她比试比试。”
就听一个沉稳的声音道:“这样厉害,母老虎一般凶神恶煞,定非寻常人家的女子,说不定是乌孙或者大昭的奸细,那符离有多狡诈,我们都见识过,还是小心从事。”
他们既提防符离,虽不一定是朋友,但有共同的敌人。青鸾想说话,才发觉口被塞住,听到身旁传来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可是金定吗?青鸾手脚挣动着发出声响,身旁也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青鸾松一口气。
又有人道,“如何处置她们?”那个沉稳的声音道,“先关着,等爷来做定夺。”
青鸾笑了,听到身旁金定大力的挣动,鼻端飘来丝丝缕缕的幽香,竭力想保持清净,却渐渐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看到床顶的青布帐幔,动了动就觉腰背酸痛,强撑着坐起身环顾四周,是一间不大的屋子,轩窗清幽,窗下一张矮榻,榻上摆了小几,青鸾张了张口,没有被堵着,脱口唤一声金定,就听响亮一声答应,金定从屋外冲了进来,大声道:“可算醒了,急死我了。”
青鸾点点头,金定指指屋外:“院门外有人把守,院内有一个男仆,我跟他说话,他不理我,只是摇着手比划,似乎又聋又哑。”
青鸾嗯一声,捂着肚子道,“饿死了,可有吃的?”金定忙忙点头,“有有有,那哑仆心细,在外面廊下炉子上煨着呢。”
二人对坐用饭,金定用几口唤一声青鸾,青鸾摇头:“专心用饭,用过了再说话,再想怎么办。”
金定嗯一声,二人安静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