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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顾世虎溃败而逃之后,县令张云柯就惊惧不已。生怕刘宣马上就会攻破城池,更害怕朝廷会追究责任。
毕竟即便是刘宣攻破城池,张云柯的亲族大部分也不在这里,他如果殉节而死,朝廷肯定还会大力褒奖。如果因为坐失城池被朝廷追究责任,恐怕还会祸及家族。
张云柯见顾世虎落荒而逃,苟且偷生的活着。心中对这个粗鄙的武夫更加痛恨。如今顾世虎失去了兵卒,麾下只有五十名家丁,在张云柯眼里,已经彻底没有了价值。
“再过一二日,流贼就会攻城,流贼能够打败顾世虎官军,实力只怕非常雄厚。以延长县城的情况,一定是守不住的,到时候流贼一来,只怕就是城破之日。”
“去年七月,王二造反之后,我就将妻儿送回老家。如果我惜命逃跑,只怕会被岳抚台当做替罪羊,到时候一个覆军失将,坐失城池的罪名,只怕也难保项上人头。就连老家的亲族妻儿,只怕也会受到牵累。”
“如今这种情况,我也只能为皇明守节。如果我死于任上,只怕还会受到朝廷的褒奖,只是可惜了这搜刮的万两白银,也不知道会便宜谁。”
“如果再过一段时间,过了这一劫,我也能辞官归隐,告老还乡,那时候该有多好!”
“可惜啊可惜!”张云柯长长一叹,心中又来了几分沉思。
“我既然决定守节,那么战败的责任只能找一个替罪羊,而顾世虎就是最好的人选。他现在除了麾下的家丁,已经全军覆没,成了一只死老虎,而这个死老虎的脑袋,也可以成全我老张的名节。”
“更何况如果不是这个废物打了败仗,我在延长县城也能高枕无忧,平安度过了这一关,也可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张云柯见顾世虎这个样子,已经毫无用处,于是决定拿败军之将顾世虎的头颅威慑城中百姓。而他自己却决心殉节守城,以求临死混一个好名声。
张云柯定下了这个决心,但是还是顾忌顾世虎的五十个家丁作乱。他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想法,决定摆一场鸿门宴,用顾世虎的人头,染红自己的名节。
张云柯想做就做,他假装举办宴席,邀请顾世虎商议守城的对策。暗中却令衙役手持利刃,埋伏在大堂之外。
顾世虎不疑有他,毕竟他是五品武官,张云柯只是七品县令。尽管大明的官场是文贵武贱,他也常常被张云柯侮辱责打。但是斩杀他这样的武官,最少也要巡抚一级的中央大员,依靠王命旗牌才有这种权利。
顾世虎携带着两个家丁,没有佩戴任何兵刃,毫无防备的走进了张云柯的县衙。
县衙中,张云柯已经备好了酒菜,还让县城中当红的歌妓作陪,一时间宾主双方其乐融融。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云柯猛地掷杯为号,大堂中准备充分的衙役手持利刃,一拥而上的将顾世虎捆得严严实实。
顾世虎察觉到事情不对,连声呼叫,可惜啊手下的两个家丁也被众衙役纷纷捅死。
顾世虎长叹了一声,知道多说无益,默然不语,不再开口说话求饶。
张云柯擦了擦手,指着顾世虎鼻尖骂道:“朝廷每年给你的军饷足有万两,你却还让士兵吃不饱饭,这贪污军饷,就足以治你的死罪。”
“其二,你的部下军纪败坏。不仅杀戮过往的商旅,还抢掠百姓,凌辱妇女,不从则死。按大明律,也该当斩。”
“第三,你率领大军与敌交战,却贪生怕死,致使全军覆没,治一个覆军之罪,也不算冤枉你吧。”
“这三条罪过,哪一样都不是虚言,你三最并罚,足以论死。还有何话说?”
顾世虎知道自己过不了这一关,他虽然是武将,但是也是官场之人,张云柯肚中的弯弯绕,也欺瞒不了他自己。如今他已经万无幸理,只求张云柯能够不牵连妻儿。
顾世虎一言不发,默认了张云柯强加于自己身上的罪名,签字画押之后,知道自己已经上了死路。
他一言不发,想起了在闹饷中被自己斩杀的三个故旧,心中顿时有了几分悔恨,埋怨自己不念旧情,将他们三人当做替罪羊。如今这个替罪羊却轮到自己,他眼中流出几滴泪水,口中喃喃的叹道:“报应啊!报应!这全是报应!”
张云柯不理顾世虎的低语,大呼一声:“拖出去斩了,将头颅挂到城门上,用来威吓士卒。顾世虎的家眷,也统统一并斩了,以绝后患。”
听到张云柯如此狠历,顾世虎大声的呼号,希望张云柯放过自己的亲族,反而从没有为自己喊冤求情。
而张云柯却心硬如铁,没有更改一点儿命令。顾世虎知道不可避免,破口痛骂张云柯,在顾世虎痛骂声中,张云柯斩下了顾世虎的人头。
张云柯斩杀了顾世虎,并没有如他的意原,起到稳定军心,杀鸡儆猴的效果。反而为延长县城带来了更大的混乱。
顾世虎麾下的家丁,眼见顾世虎死于非命,头颅挂在城门上。在家丁把总石勇的指挥下,众人一拥而上,救下了顾世虎的家眷,取下了顾世虎人头。众人打开了延长县城门,一起奔向了董家堡,成建制的投靠了刘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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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宣正在整顿队伍,做好攻打县城的准备。只见探路的斥候传来一件急报,一队官军骑兵策马崩腾,居然直奔董家堡,从这队骑兵的装备看,应该是顾世虎麾下的剩余家丁。
“顾世虎早已经兵败,如果当日奋力一击,可能还能对我有些影响。如今我已经不同往日,称得上是兵强马壮,区区五十名骑兵,也肯定不是我的对手。”
“顾世虎也算知兵之人,用兵没有大的破绽,他为何大反常态?我还是做好准备,以不变应万变,看看顾世虎到底闹什么幺蛾子。”
刘宣心中做好了准备,下令李旭中,陈铁牛二哨出城列阵,也好看看顾世虎的打算。
没想到刘宣刚刚出城,只见那队骑兵居然统统下马,为首一人手里拿着一份书信,慢慢的朝着刘宣等人而来。
刘宣接过书信,仔细观看了一遍,大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于这对骑兵,刘宣并没有太多的怀疑。
尽管他们装备精良,能征善战,但是毕竟人数较少,相比刘宣麾下的近两千大军,并不算什么大事。
况且刘宣的麾下,已经不是乌合之众。这支军队纪律严明,训练严酷,也有了一些实战经验。尽管士兵的装备,体力还有一些问题,但是在明末这种环境来说,已经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刘宣安排好了手下,干净利落的将这队骑兵迎进了董家堡,然后准备好了伙食,让这队士兵好好饱餐一顿。
这队骑兵的首领名叫石勇,在顾世虎军中官居把总。本官为延长所百户,也是正六品武官,算是顾世虎军中名副其实的第二人了。
如今顾世虎被张云柯擅自斩杀,石勇心中既惊惧又心灰意冷。他既害怕张云柯株连自己,又对朝廷彻底失望,于是连忙带着顾世虎麾下的家丁逃出城外,投奔刘宣。
对于石勇的投奔,刘宣自然大力的欢迎。石勇麾下的家丁,不仅都是骑兵,还是披甲的甲兵,加上这五十名骑兵,刘宣麾下的骑兵已经超过百人。
这一百骑兵,刘宣自然不会傻到分割使用,毕竟骑兵只有形成规模,才能在战场起到决定性作用。
刘宣将骑兵队从自己的亲兵哨调出,从新编组了一个骑兵哨,下辖三个骑兵队,每队三十余人。以新来的降将石勇充当哨长,邹风、马武二人充当副哨长。这一支骑兵,几乎人人披甲,已经成为刘宣麾下最精锐的队伍。
石勇等人来投,让刘宣更清楚了延长县的虚实,于是刘宣决定尽快出兵,不给张云柯整顿城防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刘宣就开始誓师拔营,这一路上,刘宣很少休息,加紧行军,刚刚到了下午,大军已经到了延长县城。
刘宣见天色已晚,寒意越重,决定先扎下营寨,打造云梯,冲车等攻城器械,构筑炮兵阵地,明日在试探攻城。
就在刘宣率军逼近延长县城之时,延长县令张云柯早已经手足无措。他斩杀了顾世虎,自己更没有什么军事才能,所下的命令也是颠三倒四,混乱不堪。
见刘宣没有立即攻城,张云柯心中松了一口气,严令守城的壮丁都不许睡觉,防止流贼趁夜攻城。
而他自己却准备好棺材白绫,在县衙之内堆满柴火,随时准备殉城而死。
第四十章攻城
刘宣在没有补给之下,大半日行军三十余里,已经颇不容易了。更何况还要安营扎寨,如此一来,士卒的体力早已经消耗已尽,当然不可能连夜攻城。
尽管刘宣远道而来,但是却不能让士卒全部休息。在弓匠营匠户的指挥之下,刘宣派出士卒砍伐树木,制作云梯,冲车,壕车等攻城器械,准备明日一早攻城。
刘宣的这支弓匠营,人数已经有上百人,大部分都是铁匠木匠。已经能为刘宣打造大部分冷兵器,除了吕公车这种复杂的攻城器械,大部分攻城器具都能够自己制造
刘宣担心张云柯趁自己立足未稳之际前来袭营,张云柯惧怕刘宣连夜攻城。两人麻杆打狼两头怕,谁也没有率先动手,平安的度过了第一夜。
第二日一大早,眼见太阳已经升高,气温也逐渐变暖。刘宣擂鼓升帐,副哨长以上的军官纷纷来到大帐,等候攻城的命令。
三鼓之后,众人已经全部到齐。
刘宣端坐在上,开口说道:“刘武,李进忠二将,你二人马上出营,带领人马探查地形,构筑炮兵阵地,一定要死死地压制住城头的四门大将军炮。”
刘武站起身来,接过了令旗,对刘宣行了一个军礼,严肃的答道:“请头领放心,如果压不住城头火炮,刘武甘愿提头来见。”
刘宣点了点头,很满意刘武的这股干脆作风。他指了指石勇说道:“骑兵哨也分出一队,随刘武他们一起出动,归刘武指挥,负责保护探查地形的炮手。”
刘宣先等刘武等人探查好了炮兵阵地,才让各哨依次出营。因为刘宣的麾下人数较少,还不足两千,刘宣决定不采用围三缺一之法,而是猛攻一面城墙。
这一次攻打县城,刘宣几乎倾巢而来。除了炮骑二哨,还带着前,后,左,右,亲兵等五个步兵哨,除了战斗力最弱的后备哨看家,刘宣已经拿出了自己最大的力量。
延长县位于延河岸边,地处咽喉要塞,秦汉之时,已经设县,古称高奴县。北魏四年(公元431年),改称广元县,唐广德三年(公元764年),才改名延长县。
在汉唐之时,都城位于西安,根基也在关中平原,延长县也算是防守塞外游牧民族的一道大门,地位比较重要。
但是明朝建都南京,在明成祖之时,为了守御国门,打击蒙古,又将都城改为北京。边防重镇也在九边,延长县的地位早已经一落千丈。
广元古城早已经毁于晚唐五代的战火,现在这座城池,建于元朝大德年间,在明洪武年间,经过整顿修缮,才形成了现在这个规模。
延长县城与古代大部分城池一样方方正正,周长大约五六里,还挖掘了一条宽三丈,深一八尺的护城河。
如今正是隆冬季节,护城河也早已经冰冻三尺,无论人马车辆,都能轻易通过,除了有些光滑之外,算不上是刘宣攻城的阻碍。
刘宣将麾下的各哨排成队列,在修筑了炮兵阵地的南门攻城。南门的城墙大约一里多一点,明清之时的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