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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千羽冷哼:“所以,只能说明这道圣旨是假的!”
啊!假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场下一阵sao动。
沈孟脸色微微一白,连忙否认道:“不,不是,圣旨绝对是真的,上面千真万确是先帝的字迹无疑,皇上应该也认识的。若不相信,也可以请朝中老臣来确认一下。”
“那没有玉玺印怎么解释?这是任何一道圣旨必不可少的东西。就算让那些老臣来确认,也还不是没有。”
沈孟便又被问得一个字都答不上来。
张硕跟凤影墨对视了一眼,眉心微拢。
气氛有些僵滞。
“我知道玉玺印印在哪里。”一道清润如珠的声音骤然自人群中响起。
众人一震。
凤影墨愕然转眸。
大家都循声朝人群中望过去。
只见一个一袭素色云锦裙,头戴白纱斗篷的女子正一手拨着人群,一手轻护在腹前,往台前走。
边上的群众见状,纷纷自觉地给她让出了一条道。
虽然斗篷掩面,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但是,凤影墨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
不对,应该说,刚刚听到那一声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是她了。
俊眉微微一拧,凤影墨直接脚尖一点,飞身而起,众人只见眼前白影一晃,玉树临风的男人便已落在了这个戴着斗篷的女子面前。
“让你呆在家里,做什么出来?”
凤影墨语气微沉,明显带着不悦。
夜离就知道他会这样,眉眼一弯,轻扯了他的衣袖,“我来救场。”
凤影墨斜了她一眼,冷嗤,“要你来救场!”
嘴上虽这样说着,心里却对她难得的撒娇模样很是受用。
特别是这样轻纱掩面,
只留出一双眼睛,如此璀然一笑,就像是夏夜天边弯弯的新月,他心中一动,反手将她扯住他袖襟的手裹在掌心。
见凤影墨如此,另外几人也将夜离认了出来。
应该说,就算没认出来,猜也猜了出来。
沈孟眼波一动。
张硕眸光微敛。
陌千羽瞳孔剧烈一缩。
人群中霓灵轻呼:“姐……”
被韩啸拉住。
“我能上去吗?”夜离笑着问向凤影墨。
凤影墨再次冷哼:“难道你来,不就是准备上去吗?”
还问得如此假惺惺!
冷哼完,唇角却是一勾,长臂将她往自己怀里一裹,带着她飞身而起,衣发翻飞间,踏风而行,然后稳稳落在刑台之上。
“不是不让我来。”这次轮到夜离冷哼。
凤影墨笑笑,“因为想看看你如何救场。”
陌千羽已被控制,大局已在他的掌握之中,她,应该安全。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夜离的身上。
夜离看了看陌千羽,发现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陌千羽也同样在盯着她,一双眸子里几乎能喷出火来。
夜离心中微微一叹,又转眸看向张硕,并举步走过去。
在众人疑惑地注视下,夜离拉了张硕的手,并带着他上前两步,来到沈孟的身边。
“有劳沈相将字画再展开!”
沈孟同样是不明所以,看着夜离。
犹豫了一下,环顾了一圈四周,见所有人都看着他,他将卷了一半的字画又重新抖开。
全场瞬时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屏息看着他们三人。
夜离拿起张硕的手,因为张硕手上还戴着镣铐,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
就在众人猜测着张硕的手跟玉玺印有什么关系时,夜离忽然扯了掩在面上的轻纱,低头,一口咬破了张硕的一根手指头,下一瞬,又以极快的速度带着他的那根手指头对着字画一甩。
众人大惊。
沈孟脸色一变,想要将字画拿开都没来得及。
几滴殷红的鲜血溅在字画白色的宣纸上。
“夜离,你……”沈孟皱眉,冷声道:“你将圣旨弄污了。”
场下众人也是一片倒抽气声。
的确,圣旨乃圣物,岂能这样被污,更何况还是血这样有煞气的脏污?
夜离没有做声,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字画。
见她如此,众人虽不明所以,却又觉必有蹊跷,于是,便也慢慢平息了下来,循着她的视线一起,同样凝向字画上面。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除了张硕的那几点鲜血印染在宣纸上,稍稍晕开变得大了一点,其余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不可能啊。
夜离秀眉轻蹙。
又过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动静。
场下的民众有些人便失了耐心,开始低低议论起来,最后就发展成了七嘴八舌地抱怨。
“到底怎么回事啊?”
“是啊,这是在考验我们的耐心吗?”
“可不是,难道是逗我们玩?”
凤影墨凌厉目光扫过那些人,举步走到夜离身边,低声问她:“怎么了?”
夜离眉头紧锁。
自袖中掏出一叠手稿,翻到折了一角的那页,然后,指着上面娟秀的字迹给凤影墨看。
“这是我娘留下的关于蛊的记载,虽然我不是很懂蛊,但是,至少她这上面字面上的话都看得懂,唯独这一页,字不成句,完全看不懂……”
凤影墨垂眸朝她手中手稿望去,自是知道她不是让他解惑的,“然后呢?”
“然后
,今日无意中发现,原来此章另有乾坤,”一边说,夜离一边将手覆在那页手稿上面,将字都掩住,只能每一句话的第一个字露在外面。
凤影墨凝目看去,骤然瞳孔一敛。
那露在外面的每句话的第一个字连起来,赫然是一句话。
“密旨乃特殊宣纸,取皇子血滴于上,可令玉玺印现!”
凤影墨一字一顿读了出来。
所有人惊错。
包括张硕,包括沈孟。
场下众人更是一片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凤影墨看向那副字画。
沈孟眉心微拢。
陌千羽忽然就笑了。
就像是看了一场多么滑稽的表演一番,笑声中满是讥诮讽刺,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取皇子血滴于上,可令玉玺印现,玉玺印呢?玉玺印在哪里?”
夜离脸色微微一白。
同她一样变了脸色的还有沈孟和张硕。
特别是张硕,又立即变得紧张起来,当然,不是紧张自己不是皇子。
而是紧张,事情会不会又回到了原点。
他还是钟家之子。
若是那样,他宁愿没有做这黄粱一梦。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给了人希望,将人抛上云端,又赐人绝望,将人摔入尘泥,更残忍的。
场下的霓灵亦是,轻咬了唇瓣,语无伦次地问着韩啸:“为什么会这样?会不会是我姐搞错了?还是哪里错了?沈相应该不会骗人吧?张硕肯定不是大哥,对吧?张硕是不是皇子?”
声音颤抖急切,慌乱紧绷。
韩啸都不知道该回答她的哪个问题好,只能紧紧握了她的手,让她不要担心。
字画上还是未见任何反应。
陌千羽更加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就这样还想混入皇室血统,朕早就说了,这圣旨有问题,怎么样?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你们也该心服口服了吧?皇子血,玺印现,呵,现在现了什么?”
陌千羽冷笑着,忽然笑容一敛:“所以,不是圣旨有问题,就是皇子血有问题!”
此番话语落下,场下一片sao动。
沈孟皱眉:“圣旨没有问题,张硕是皇子这一点也毋庸置疑,会不会……会不会钟夫人这页手稿只是凑巧,凑巧每一句的第一个字连起来是这样一句话,其实,两者之间并没有任何联系也不一定。”
“是吗?天下会有这么凑巧的事吗?那还真是奇了。”陌千羽唇边的冷笑越发放大了开来。
现场也因为各种议论声变得有些混乱。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骤然从围观的人群中跃出,身轻如燕,直直朝刑台上飞来。
事情发生得太快太突然,谁也没有注意到。
等长剑被阳光折射出来的光耀人眼目时,大家才反应过来,却是已然太迟。
那抹身影手持长剑,剑尖已直取陌千羽的眉心而来。
众人大骇。
陌千羽吓白了脸。
夜离也是惊住。
所有人都惊惧地看着这一切,已能预见陌千羽下一瞬必命丧当场。
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忽见一抹身影一晃,白衣如雪动,就在剑尖已经几乎触碰到陌千羽眉心的时候,挡下了长剑。
是凤影墨。
是凤影墨一手挥开了男人的长剑,另一手同时击向男人的胸口。
男人闷哼一声,手中长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身子更是被击得斜斜飞出,如同一片破败的树叶,重重砸在场下的地上。
众人惊呼,纷纷四散避开。
男人挣扎了两下,便口吐鲜血,没了声息。
“你受伤了?”
夜离惊呼,因为有温热溅在她的脸上。
是血腥。
是凤影墨的血。
岂止是溅在了她一人脸上?
溅得陌千羽的脸上亦是。
陌千羽难以置信地看着凤影墨,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是他出手救的他。
张硕的手背上也被溅到了几滴热血,还有沈孟的衣袍上以及他手中的字画上,也都被溅到。
“我没事!”凤影墨按住受伤的手臂。
因为他是用臂挡箭的,所以才导致伤得很深,鲜血也溅得到处都是。
“看,玉玺印!”
易敏忽然惊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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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269】他有帝王的“狠”,也有帝王的“仁”
张硕的手背上也被溅到了几滴热血,还有沈孟的衣袍上以及他手中的字画上,都被溅到。
“我没事!”凤影墨按住受伤的手臂。
因为他是用臂挡箭的,所以才导致伤得很深,鲜血也溅得到处都是询。
“看,玉玺印!霰”
易敏忽然惊呼出声。
玉玺印?
众人一震,全都本能地朝沈孟手中的字画看去。
真的。
在密旨下方年号那里赫然显现出一块方方正正的玉玺印鉴。
所有人都惊呆了。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那骤然浮出的玉玺印,又纷纷惊错转眸,看向凤影墨。
包括陌千羽、张硕、夜离。
连凤影墨自己也错愕得瞪大了眼睛,满目难以置信。
怎么回事?
他的血?
是他的血让玉玺印显现出来的吗?
直到意识到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落在他的身上,他才敢相信这一点。
可是,怎么会?
他是谁他自己清楚得很。
虽然也姓陌,但跟皇子毫无关系啊。
“你……你……。”
陌千羽更是惊错到话都说不出来,你了半天,也未说出第二字。
除了震惊,满脸满眼倾散出来的那种灰败也毫不掩饰。
夜离虽同样满心疑惑,可看到凤影墨还在汩汩往外淌血的手臂,她秀眉一蹙,撕了一截自己的袖襟,拉过他的手臂,替他包扎起来。
好一会儿都没有一个人说话。
直到张硕忽然抓住沈孟的手,急急问道:“沈相肯定钟家没有自己的儿子吗?肯定钟夫人在怀霓灵姐妹二人之前没有怀过孩子吗?”
他在乎的,不是凤影墨是不是皇子。
他在乎的是,如果凤影墨是皇子,是先帝跟楚凝的儿子。
那么,他是不是就是钟家的儿子?
沈孟似乎也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中回过神,脸色略显苍白。
他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