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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呼吸一滞,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没有完成任务,她,竟然也必须离开缉台?
不过,转念一想,若阿丑能完成的,她怎么可能完成不了?
“可以吗?”凤影墨轻睇着她。
当然可以!
她求之不得啊。
压抑着心里的激动,小梅再次颔首躬身:“多谢凤大人给小梅机会,小梅一定竭尽全力!”
“好!”
凤影墨唇角一勾,举步离开。
在经过蝶柔的身边时,凤影墨轻瞥了她一眼。
蝶柔却忽然心头慌乱狂跳。
这一眼,跟方才的那一眼,是什么?
是失望么?
不,不是!
那种眼神,那种就像是眼里毫无一物的眼神,怎么可能是失望?
分明是轻视。
是知道她违心做了伪证吗?
肯定是。
不然,也不会这样对小梅。
而这厢,小梅还在骤然而来的狂喜中没有回过神来,许久才想起了什么,问向众人:“你们知道凤大人给阿丑多少时日让他将小厨房外面的那几车衣服检验完?”
众人纷纷摇头。
只有一人幽幽道:“三日。”
是蝶柔。
“三……三日?”小梅浑身一震,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这,这怎么可能?
她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脸色早已煞白如纸。
“不然,你以为呢?”
蝶柔有些恍惚地看向她,甚至来不及表达自己的同情,就满脸满眼被忧虑占满。
小梅的命运已可以预见。
她忧虑的是自己。
******
出了厨房,凤影墨走得极快。
是他大意了。
她一直轻捻着袍袖,将一双手缩在里面,他就应该发现的。
又不是冬天,又不冷,而且,平素的她也从来没有这种习惯。
原来,她是不想让他看到她手上的伤。
还有,还有那盐水。
他也应该一眼就看出来的。
原本,玉佩那样的重物,入水,肯定是会沉到铜盆底的。
而小梅的这枚却只是半悬在水中。
只能说明一点。
此水不是纯水,此水的浮力比普通纯水的浮力要大。
盐水便是如此。
她看出来了,所以她不愿拾捡。
而他,却大意地什么都没有发现。
她是一个极度隐忍的人,她很少有冲动的时候,她永远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事可为,什么时候什么事不可为。
可她刚才,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咬了他。
这对一个目前只想安身立命、只想站稳脚跟、不想挑事、不想惹是非的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他知道。
可他更知道,她有多气,她有多恨。
才会用如此冲动、如此血腥的方式。
只为了让他尝尝伤口入盐水的滋味,只为了告诉他,什么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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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看到今天的道具,前面的还没有抽回来,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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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160】当然是我,不然你以为是谁?
小厨房是刚建缉台的时候搭建的,当时是为了给那些建缉台的人做饭吃的,位于缉台的最西面,比较偏,也未碍着什么,所以缉台建好后,一直也没有拆拗。
从缉台的大厨房到小厨房有挺长的一段距离。
凤影墨刚刚走出游廊,远远地就看到西苑一片浓烟滚滚。
起先,他以为是那个女人又跟昨日刚开始一样,柴禾没有点着所致。
可是下一瞬,他就发现不对。
柴禾没点着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浓烟,并且远远地能听到从西苑那边传出来的闹哄哄的人声跖。
“快,快救火!”
“快去禀报凤台主!”
救火?
凤影墨脸色大变。
**
凤影墨赶到的时候,小厨房还在大火熊熊。
现场一片混乱。
虽然有不少人提着水桶在灭火,可因为火势太大,根本无济于事。
而大家又不敢近前,也只能扑扑外围的火。
“台主!”众人见他来了,如同看到了救星。
“阿丑呢?”凤影墨蹙眉,急切问道。
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声音已经抖得厉害。
他甚至顾不上去问,为何好端端的会突然起火。
众人都说不知道,说,发现起了火就来扑火了,并未看到阿丑,也未看到里面有人出来。
凤影墨闻言就往里冲,被边上两个眼疾手快的人拉住。
“台主危险,火势太大了。”
火势的确大,还未近前,就已经烤得人皮肤痛得厉害。
而且横梁开始断裂。
各种坍塌的声音。
凤影墨呼吸骤沉,咬牙切齿道:“你就是一闯祸胚!”
这才多长的时间,刚刚还在大厨房里见过她。
话落,一把甩开钳制他的两人,掏出袖中的一方锦帕,然后夺过边上一人手上的水桶。
将锦帕伸进水桶中浸湿,然后又将水桶提到头顶,兜头将一桶水尽数淋在身上,浸湿的锦帕往自己口鼻上一捂,就义无反顾地冲进了火中。
“台主,不能去!”
边上的几人大骇,同时想要拉住他,都没来得及,其中一人还扯掉了他的一截袖襟。
伟岸身姿很快就被熊熊大火吞没。
外面的众人大惊失色。
“阿丑,阿丑!”
他一边躲避着不断掉下来的火源和横梁木,一边急切地搜寻着夜离,并干脆撤了捂口鼻的锦帕大声唤着她。
可是,除了大火孜孜燃烧的声音,以及砖木砸落的声音,能听到的,就只有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以及又沉又乱的呼吸。
“夜灵,夜灵……。”
他一边沙哑着喉咙叫着她的名字,一边一处一处地找。
厨房并不大,只是因为火势太大,以及很多坍塌的砖木,所以寻找的困难很大。
滚烫的热度扑面而来,浓烟不断呛入口鼻,他却什么都顾不上了。
只想找到她。
尽快找到她。
终于,在一根横梁下面,他终于看到了那一抹身影。
一动不动,就躺在那里,手里还攥着一件煎煮过的衣服,横梁斜压在她的身上,横梁上的火已经烧到了她的衣摆。
凤影墨瞳孔剧烈一缩,疾步上前,搬开横梁,将那一抹已然昏迷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
熟悉的身子入怀,他颤抖了身心,却也不敢多做停留,连忙将她抱起。
就在他站起的那一瞬间,头上一根烧断的横梁骤然跌落,“嘭”的一声不偏不斜砸在他的后脑勺和背心上。
他闷哼一声,身形大晃,差点栽扑在地。
他痛苦
皱眉,强行稳住自己的身子。
他不能倒。
一倒,他完了,她也完了。
外面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扑火的行列,几乎整个缉台的人都闻讯而来。
当听说他们的台主在里面的时候,一个一个更是不敢怠慢,心急如焚。
提水灭火、马不停蹄。
终于,当那一抹高大的身影慢慢从一片熊熊火海中映入大家眼帘的时候,众人欣喜大呼:“台主,台主!”
白衣早已不见胜雪的颜色,脏污不堪,也凌乱不堪,很多地方都烧成了卷儿,破碎成缕。
发髻凌乱、面上黑污一片,步伐沉重而蹒跚。
若不是早前知道他进去了,他们几乎认不出他。
随着他缓缓走出,众人发现,他的怀中紧紧抱着的就是那个叫阿丑的家伙。
“台主!”
不少人迎了上去。
有人伸手扶他。
有人伸手想要接过他怀里的人。
他有些恍惚。
原本黑如濯石的眸子眼神有些溃散,他起先抱着怀中人死不撒手,后来又似乎回过了神来。
饶是这样的时候,他依旧没有将怀中之人给出来。
目光掠过众人,直到看到自己平素信任之人朝他伸出手,他才将怀里的人递给他。
对方接过,他高大的身形瞬间一颓,眼前一黑,重重倒在地上。
众人大惊。
“台主,台主……”
************
夜离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已是不知时日。
只知道,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厢房里面。
厢房里没有人。
看窗外的光线,应该是黄昏。
头痛欲裂,她想起,她从大厨房里搬了柴禾回来,灶膛里的柴禾已经烧光,火已经熄灭,所以,她不得不重新生火。
灯盏里的油她已经用完了,她找了一圈,发现墙角有一大壶备用的灯油,所以,她就提到灶膛边淋在柴禾上面,然后就将油壶放在了旁边。
因为有灯油,所以也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将火生了起来。
她坐在灶膛边上看着那跳动的火苗失神,想着刚刚在大厨房里发生的那一幕。
结果火从灶膛里烧到了外面,她都没有察觉。
她用灯油淋柴禾的时候,将灯油溅落在灶膛外面的地上。
所以火苗一出灶膛,就“哄”的一下烧了起来。
险些烧到她的脸,她一惊,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她连忙起身想要找水灭火,慌乱中,却一脚踢翻了边上的灯油壶,壶里的灯油撒泼出来,火势瞬间就燎成了一片,变得无法收拾的地步。
她一边大声喊着让人来救火,一边在水缸里舀水想要将火扑灭。
可根本无济于事。
小厨房太偏,根本没有人听到,而火势又大,只一瞬便变成了熊熊大火,火苗直冲屋顶,杯水车薪,根本灭不了。
她想到了直接逃。
可是,她又想起,这些衣服是毒贩的犯罪证据。
特别是有些已经检验出的,连五石散的结晶都已经凝炼出来了,若被大火给烧了,就前功尽弃。
所以,她一边大声呼救,一边想要将那些东西救出。
谁知道,一根横梁掉了下来,将她砸了个正着。
她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后来呢?
谁救了她?
火又是怎样扑灭的?
那些衣服和证据不知道是否还在?
抬手抚了抚酸痛的太阳穴,她支撑着身子刚想要坐起,就蓦地听到门口有脚步声传来。
也不
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她连忙又躺了下去,同时,还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脚步声停在了门口,“吱呀”一声,门自外面被人推开。
有人进来,门又关上。
脚步声渐行渐近,朝床榻边走来。
夜离虽闭着眼睛,却已然知道了是谁。
这脚步声太过熟悉,曾经在她中冰火缠和赤蛇毒嗜睡的那些时日,她经常躺在床榻上听这个男人的脚步声。
凤影墨。
脚步声停在了床榻边上,夜离依旧闭眼不睁。
静谧了好一会儿,男人忽然低咳了两声。
然后,床沿倏地一重。
她知道,是对方坐了下来。
她更是屏住了呼吸。
就在她感觉到似乎有暗影,也不知道是他的手,还是他的头,逼近的时候,门口骤然响起了细碎的敲门声。
暗影离开。
紧接着便是男人微微嘶哑的声音:“进来!”
有人推门而入。
“台主。”
“有事吗?”
“现在外面都传开了,缉台失火,台主冒死亲自赴火场救人,救的却是一个刚刚入缉台不久、资历尚浅的新人,此人和台主目前都生死不明。”
夜离浓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