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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凤影墨,帮我将这个还给他,谢谢!”
张硕垂眸看去。
是一枚男式冠玉发簪。
“这种事情别让我做,要还你自己还给他。”张硕毫不客气地拒绝,又将发簪递给了她。
夜离没有接,不悦道:“你还是不是朋友啊?让你帮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
“不是,这忙不能帮啊,”张硕蹙眉,强行将发簪塞给她,“真的,若真要还,你亲自还给他。”
夜离眸光微闪,似是不经意地道:“我本是想亲自还来着,可是这两天他都没上朝不是吗?我又不能私自出宫,所以,就只能拜托你了。”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他为什么没上朝吗?哦,或许你已经知道了。”
夜离面色如常地笑笑,“大概有什么事在忙吧?”
“有事在忙?”张硕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然后勾起唇角轻嗤了一声:“的确在忙,忙得快要死了。”
夜离呼吸一滞,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抿了抿唇,却依旧没有开口问。
见她完全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张硕就恼了。
“你这人到底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啊?我说他快要死了,你就这样一个反应?”
“我应该什么反应?”夜离不答反问。
“你应该……”张硕气愤地指着她,本想数落她几句,可想了想,还是将手放了下来,“算了,就当我没说,你还有其他事吗?”
夜离又再次左右瞟了瞟,“还真有另一件事!”
************
晚膳用过不久,夜离又出事了。
陌千羽急急忙忙过来的时候,她正躺在床榻之上,蜷着身子,痛得大汗淋漓。
“怎么了?”
见他前来,夜离苍白着脸,撑着身子想要起身行礼,却被陌千羽眼疾手快地按住,蹙眉:“都这幅模样了,就别动了。”
末了,又沉声吩咐霍安,“快去宣太医!”
“别!”情急之下,夜离伸手一把将陌千羽的袖襟拉住。
陌千羽怔了怔,凤眸落在女子紧紧攥在他衣袖上的手,胸腔里竟是禁不住微微一阵震荡。
反手将她的手背裹在掌心,他柔声问道:“怎么了?”
“奴才……”
夜离欲言又止,看了看站于边上的霍安。
陌千羽自是明白她的意思,顿时眸光微微一亮,当即侧首让霍安先退下。
霍安如同得到大赦一般,跑得飞快。
其实在看到帝王失控地抓住夜离的手时,他已经自动垂眸低头眼观鼻鼻观心了。
“现在就只剩下你跟朕了,什么事,说吧。”
陌千羽看着她,笑若春风,盈在凤眸里的柔情似乎能滴出水来。
那是夜离从未见过的模样。
眼帘颤了颤,她不动声色将手自他的手心抽了出来,假装拉了拉被褥,然后拥着薄被,开口道:“皇上,那个人又出手了。”
陌千羽唇角笑容瞬间一僵:“什么?”
“我的月事是每月的初八左右,一向很准,今日是二十,月事才过半月,却忽然又来了,且腹痛得厉害,这是我从未有过的情况,我就觉得蹊跷,然后我检查了一下自己喝过的茶水和还未用完的晚膳,我发现,我的菜里被人下了让女子月事提前的药。”
陌千羽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让你来月事?”
“是!”夜离笃定点头。
陌千羽蹙起眉心,回头看向桌案,桌案上未用完的晚膳还摆在那里没有撤走。
“来人!”他愤然沉声。
一直守在门口的霍安快步而入。
“宣李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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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纸们,不好意思,素子今天有事外出了,更新晚了,字数也少,明天会将今天欠下的补起来哈,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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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144】出来了……就好(其中两千字补21号的)
静慈宫
太后拥着薄被靠在床头上,不时执起绢子轻掩朱唇咳嗽两声。
床榻边上,端王隔着一层薄纱轻探其脉,剑眉微蹙跫。
太后睨了他一眼,低低一叹,“哎,真是不服老不行啊,就落了一下水而已,就给搞病了,当日很多人都下水了,就哀家的这幅身子……哎……播”
端王脸上并未见多少起伏,依旧面沉如水:“听说,娘娘的手链掉水里了。”
“嗯,”在这个男人面前,太后向来也不避讳,“哀家故意的。”
端王微微一顿,抬眸看向她,“为何?”
“哀家听说那夜在缉台,夜离去窃取南火草被抓了个现形,可皇上非但没有治他的罪,还宣了太医给他解毒,不仅如此,还是他亲自抱着夜离去了缉台的厢房,当时所有的禁卫都在,他一个堂堂的帝王,竟然完全不顾君臣之礼,这在哀家的印象中,还是从未有过的事。”
“所以,娘娘在怀疑什么?”端王垂眸,将手自太后的腕上拿开,又拿走薄纱,顺势将太后微微撩高的袖襟放了下来。
“哀家怀疑夜离可能是女子!”
端王浑身一震,愕然抬眸。
“当然,哀家只是怀疑,所以才故意让手链掉进湖里,就是想让夜离下水一试,谁知事情的发展最终并未能如哀家所愿。”
“夜离的确长得有些女气,可若说他是个女的,是不是有点……而且,他曾经不是娘娘身边的人吗?”
“嗯,所以哀家说,只是怀疑,主要是因为皇上的反应,太过反常了,让哀家不得不往这方面去想。”
端王点点头,微微眯了眸子,若有所思。
“我想想办法帮娘娘找到答案。”
************
长长的宫道,陌千羽负手走在前面,霍安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又是一日黄昏时。
虽然帝王一直没有说话,可霍安知道,他心中有事。
不然,绝对不会让他跟着。
记忆中,每次去映月楼都是他独自一人。
唯独一次带了别人,就是上次,带着夜离。
却也仅仅那一次。
今日忽然喊上他,受宠若惊的同时,他在想,这个男人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他说。
然而,却是一路无言。
登上映月楼的顶层,男人站在护栏前静立了好久,忽然问他:“霍安,站在这里,你感觉到了什么?”
他被问得有些措手不及。
他还是平生第一次登上映月楼,也是第一次站得如此高。
除了稍稍有点发晕之外,就是觉得视野好开阔,有种天空广袤高远、大地就在脚下的豪迈之感。
或许,这就是这个男人喜欢这个地方的理由。
一国之尊,可不就是一切尽在掌握。
想了想,他小心翼翼地组织了一下语言:“回皇上,奴才感觉看得好远,京师的一切好像都尽收眼底。”
“就这些?”男人看着他,晚风吹来,掀起他的墨发和明黄袍角一起飞舞。
霍安眼帘颤了颤,回道:“是,就这些。”
男人弯了弯唇,缓缓将目光收回,转向远处,低低一叹,几不可闻。
“可朕感觉到的是‘高处不胜寒’。”
霍安心口微微一滞,看向男人的背影。
高处不胜寒?
虽然他没读多少书,却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他不明白的是,这个身为九五之尊的男人。
他不是受世人膜拜、百官俯首称臣的天子吗?
他不是只要想要,就没有得不到的吗?
为何还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为何他的背影是如此孤寂?
“皇上……”
他其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又觉得真的很想说点什么。
男人徐徐回头。
他却嘴拙得最终还是一个字也没说出。
所幸,男人也不以为意。
“走吧。”
转身,男人拾阶而下。
霍安很是懊恼自己的表现,蹙了蹙眉,紧步跟在身后。
************
陌千羽来到夜离厢房的时候,夜离刚刚用过药,正准备休息。
“现在感觉怎么样?”陌千羽问她。
“多谢皇上关心,已经好多了。”
至少用了药以后,她现在小腹已经不痛了。
陌千羽又问:“能下床吗?”
夜离怔了怔,点头“嗯。”
“那就起来来朕的殿里伺候!”
陌千羽说完就离开了。
夜离愣了半响,虽然她知道,身为一个下人,本就没有休息的权利,哪怕是身体不适,下人就是下人,咬牙也得挺着。
起床简单地盥洗了一下,她就来到了龙吟宫的正殿。
内殿里,就陌千羽跟霍安两人。
陌千羽坐在案桌前,第一次没有穿龙袍,而是着了一袭白色软袍,让他原本就温润如玉的样子更加凸显了出来。
在他面前的桌上,红红绿绿各式菜肴摆了一席。
原来是在用晚膳。
夜离垂了眸子,躬身走过去,立于霍安的身边。
“你过来!”
陌千羽忽然开口。
夜离起先以为他是在叫霍安,未予理会,见边上霍安纹丝不动,她才抬起头来,陌千羽竟然是在指着她。
“是!”
她恭敬上前。
陌千羽扬手,让霍安退了出去,然后指了指他对面的软椅,“坐!”
让她坐?
夜离有些意外,目光扫见桌案上摆着两幅碗筷,两套餐具,也大概猜出这个男人要做什么。
“奴才不敢!”
其实也不是不敢,是不合规矩。
当然,她不能这样说。
陌千羽微微冷了脸,露出一丝不悦,声音也跟着沉了几分。
“现在殿中就只有你跟朕两个人,你没必要再跟朕端着!”
端着?
这个词。
好吧。
虽依旧有些犹豫,夜离还是依言坐了过去。
男人伸手执起她面前的玉筷递给她,“陪朕用晚膳!”
说完,许是怕她又说不敢,又加了一句:“这是圣旨!”
夜离便没有做声,伸手将他手里的玉筷接过。
男人唇角微微一勾,又执起边上的一个玉瓷酒壶,给她面前的杯盏倒了一杯酒,再给自己的杯盏倒满。
“来,先陪朕喝一杯酒。”
男人举起杯盏。
夜离眼帘轻颤,其实,她很想说,她刚刚用过药,身上还有月事呢,不宜饮酒,却终究还是没有说。
因为这些就算她不说,他也应该知道不是。
夜离也端起酒杯。
不知为何,那一刻,竟忽然想起曾经也是这样的夜里,也是这样的美酒佳肴,有一个男人也是这样的与她面对面而坐。
当时那个男人倒了两杯酒,全部摆在了她的面前,说:“你的,你喝,我的,你也替我喝。”
“怎么不喝?”
陌千羽的声音骤然自对面响起,夜离回过神,这才发现他的一杯已经饮下。
垂眸看向自己的杯盏,她送入唇边,也是一
口饮尽。
一股辛辣入喉,她微微蹙了秀眉。
“吃点菜!”
陌千羽夹了一些肉片和青菜她的碗里。
“多谢皇上!”
夜离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这个男人在同一桌吃饭,他甚至还给她夹菜。
心里面早已经滋味不明。
缓缓放下手中玉筷,她凝视男人,道:“皇上若有什么吩咐,请只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