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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份儿。
况且她也知道,这会儿肯定是出不去了,他不介意将她拖到床、上的,这种匪、事他一准儿能干得上来。
凌茴瞅了瞅宽敞的大床,又瞅了瞅眼前这个高大的男子,无奈的妥协了,打不过又毫无办法,只有认命一条路可走,她怂,认栽。
见她乖猫儿似的脱了绣花鞋上了软榻,蔺镜随即熄了几盏房中的蜡烛,又亲手在鎏金兽炉里添了几块味道极其清淡的安神香,出门吩咐来福,今日他倦了,在房中歇息一天,任何人不得来扰。
最后他给她解了床幔,只拿着纱拍坐在软榻旁的矮几上。
凌茴转头吃了一惊:“你怎么还在这儿?”
“这间屋子离府里的水榭近些,会招些不大点儿的飞虫来,我替你赶虫子,你快睡吧。”蔺镜极其自然的回道。
“……”还……还能这样吗?
凌茴很有自知之明,他认准要干的事儿,别劝,因为最后劝来劝去七拐八拐的,他还是干了。
她只噗通噗通飞快的跳着一颗心,合衣盖上薄薄的锦被,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别去想他!可谁知道,这床是他的床,这被是他的被,满满的呼吸里都是他的味道,凛冽而阳刚,只这么静静地闻了,便脸红心跳的不像话。
她赌气般的将脑袋缩在被子里,把自己闷死过去算了。
而蔺镜真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她折腾来折腾去,也不管她,只兀自笑了,心里默默的想,她可真可爱。
其实,他更想吻她,又怕吓着她,只得暗自忍耐,按兵不动。
渐渐的,金乌东升,沉寂的夜色褪去,天变得明朗起来,凌茴在斗争与自我斗争中安安稳稳的睡去,甚至还微微的打着娇鼾。
蔺镜沉着眸子看她,细细的一分一毫的打量,越看心里的欢喜便越多,层层叠叠的累积,激得他心潮澎湃又无端的安宁下来,像海里涌动的波涛最后还是会归于平静。
不知不觉的,他也有了困意。
……
凌茴醒来时,见那人侧倚在床头,睡着了。她揉了揉眼睛,打量了他一番,见他没有醒来的迹象,便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而后不知想起了什么,明明已经走到门口又不甘心的折返回来,凌茴壮着胆子走近他,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般的打量了他一会儿,最后做贼心虚的吻上了他的唇,又轻轻的辗了辗才罢休。
片刻后,凌茴才惊魂甫定的离开他的唇,见他仍在沉睡,便有些低落的轻声道:“哥哥,再见。”言罢,便慌不择路的迅速跑开了。
殊不知,在她自认为小心翼翼的关门的那一瞬,刚才还在沉睡着的那个人缓缓睁开星眸,暖灿灿的阳光射进来,带着初秋未消尽的暑气,落在那人轮廓分明的五官上,明明暗暗。
他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唇,有些意犹未尽,可是刚刚他不敢睁眼,他心里也清楚,这个吻不是给他的,是给她梦中那个人的。
他自己甚至较起真来,她快马加鞭连夜赶过来给他做寿面,是给那个人的。他穿的这身妥帖的铠甲,也是给那个人的。甚至连她的吻,她的道别,都是给那个人的。
或许父王说得对,她爱的是她梦里的青梅竹马,她叫他哥哥,她叫自己世子,亲疏远近立现,他疯狂的嫉妒,他甚至都不知如何赢他,明明是他先遇到了她,情爱,竟这般不讲道理。
世子大人倚在床边幽幽怨怨的自我否定与怀疑中,并未发现并肩王已施施然进来半晌了。
“后悔了?”蔺羡看热闹不嫌事大。
“从未悔过。”蔺镜猛然反应过来,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他从不后悔,自从师父告知了她的命局,他就做了这个决定,他不会令她受到一丁点儿伤害的,他是她的男人,有责任为她规避危险。
“呵呵。”蔺羡不发表任何意见,只负责袖手旁观。
蔺镜故意抖了抖身上这身亮瞎人眼的精致铠甲,颇有炫耀的意味,哼,父王儿子都这么大了,也没见母妃给他做一件铠甲,果然父王不招人疼,还是自己的小媳妇儿体贴!
蔺羡冷冷的哼了一声,再碍眼可恶也是自己的崽儿,姑且不跟他计较,想通这点儿他才开口说道:“本王听来福说你倦了,要休息?”
蔺镜不自在的红了红脸,没有否认。
“看来是确有此事啊,那本王给你三个月的空闲,慢慢休息,不着急。”蔺羡悠悠然说道。
“!”蔺镜闻言一惊,转眼又反应过来,瞬间欣喜若狂!他可以跟着小丫头出海了!
☆、第八十七章
凌茴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这四个人,头痛极了,真怀疑这四个人是不是商量好的,来拦下她的船,做足狗皮膏药的架势,非得要带上他们出海!
小舅舅跟来,她不意外,毕竟季家出海的船只都是洛阳梅氏打造的,出海这么大的事儿,他一定会来凑热闹,顺便改造改造船只。
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阿风和阿霄也会跟来,才多大点儿的孩子,够添乱的吗?!还有……还有那个明明已经告过别的人,也来了。
要命!海上何其凶险,她自幼长在季家,接受的教导都是为出海做准备的,而这几个人在海上一旦出现什么意外,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让她如何放心的下。
“船是我造的,万一途中出现什么岔子,还得我修,所以我留下。”梅以白振振有词的为自己声辩道。
“我武艺比你好。”凌子风秉承实事求是的原则,“听闻海上有匪盗,我可以保护你。”
“我比你聪明。”凌霄风轻云淡的描述一个事实,“碰到棘手的事儿,我给你想点子。”
好好好,你们都是好样的,她是多余的……
听这三个人说完,四双眼睛齐齐盯上蔺镜,他们各有各的优点,缺一不可,那么他呢?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吗?
其实,凌茴私以为,世子留在燕北比较好,毕竟沙场才是那个男人的用武之地。
“我家粮食不够吃了,我爹把我撵了出来。”蔺镜睁着一双风华潋滟的美目,装可怜的同时不忘黑他父王一把。
咳咳,凌茴轻咳一阵,仿佛被呛到了一样。这个理由,是船上大多兵士用的理由,凄情的令人同情。
赵何皱眉瞅了瞅眼前这四个人,有些郁闷,若是都留下,船舱不够用啊,多浪费地儿。偏偏他是个直性子,这么想着,便若有所思的瞅向凌茴。
凌茴只好道:“小舅舅,你与赵何住一处。阿霄与阿风住一处。”
“那我呢?”蔺镜问道。
“赵何,你把我的船改一改,隔出一个舱位来,安排一下世子。”凌茴认命的吩咐道。
“!!!”蔺镜沉浸在深深地喜悦中,无法自拔!小媳妇儿真上道,可以和小媳妇儿住一起啦,好开心!
其实,凌茴压根儿没想那么多,她只是觉得,蔺镜身份贵重,又没掌船的经验,她不放心给他加一条船,只能和她共同分享一条船,她看着他,还放心点儿。
更何况隔开就相当于两个舱室了,谁也碍不着谁,如此想着,凌茴觉得心里更踏实了。
“在海上,你得听我的。”凌茴冲蔺镜声明道,他可是位做主做惯了的人,不过,既然上了她的船,便由不得他了。
“自然,我什么都听你的。”蔺镜保证的可好了,保准不乱来,凡事以她为重。
凌茴听在心里,感觉有点怪怪的,又不知道哪里怪,索性也不理,又跳到别的船上去检查了一番,都没什么问题了,她一声令下,船队浩浩荡荡的出发。
大尚末年,大晟元年秋,季家掌舵人季璎领海船二百余艘,两万余人,于渤海湾集结,浩浩荡荡出海。
秋末,船队于南海遭遇海盗,四个时辰追击、拦截,海盗用渔网裹住海船头,辖制船锚,迫停海船,主率众兵士死战,捉盗尽屠,拉锯战数不胜数,但有落网海盗,命必绝,久之,众海盗绕行。
尚朝残部暂且不表,晟朝众臣闻之脸色惊变,兰台御史大参特参季氏女杀戮跋扈,非圣德所为。
女皇陛下闻之哂笑,也不责问,只调任此御史为金门刺史,督查海防、渔事。
不出月余,此御史上奏朝廷的奏章如雪花般的飞进帝京,通通都是严查海盗,该杀还得杀的言辞,字里行间都在问朝廷请兵围剿,这帮海盗惨无人道不说,其中大部分是尚朝余孽,该杀!
女皇陛下特意在朝堂上提及此事,弹劾季氏女的声音才渐渐息了。女皇陛下扫视一番群臣,才缓缓说道:“这还算不错的,毕竟季璎替金门刺史解决了大部分。”
众臣内心一禀,心思活络的从此不再找季璎的茬儿,帝宠如此,哪个还上赶着碰一鼻子灰不成。
远在燕北的并肩王闻之此事,轻嗤一声,他深深觉得,这班大臣不行,该换一换了。不过,女皇倒是挺英明,值得好好辅佐。
此时在朝中风口浪尖上滚了好几滚的凌茴,浑然不知这些,她只握着一本《万国志》寻求落脚点。
她此次出来最多三个月,再多恐怕燕北军要饿肚子了,她必须尽快找到一个落脚点,这个落脚点必须是不缺粮食的丰饶国度,这样,她此次率船出海的目的才能达到。
想到此处,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样的要求若完全能达到,谈何容易。
几个临近的番属国,要么国力太弱,自足尚且捉襟见肘。要么就是和燕北一样,天灾人祸,自顾不暇。
远渡重洋,要么土地贫瘠,要么荒无人烟,凌茴细细盘查着,一点点的锁定目标。
“当当当……”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罢。”凌茴揉了揉眼角抬头回道。
蔺镜托着一盏椰奶红豆糕走了进来:“一天都没出舱,我只能进舱来看看你。”
“……”凌茴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而凝视窗外的碧海云天。
“《万国志》”蔺镜好奇的打量一眼道,“原来在忧心这个?”
“我们总在海上漂着也不是一回事儿,我带出来的这些人大多没有出过海,会在船上憋坏的,可这附近也没有时候停泊的地方。”凌茴道。
岂知,没等蔺镜开口,凌茴便发现外面不远处的海面上有云雾缭绕,明明刚刚天还是晴的,远处依稀可见一望无际的碧海,并没有这雾。
凌茴按动船舱的一处机关上,意思是命众人紧紧跟在船王的船后面,前方情况有异,大家警备起来。
☆、第八十八章
平静的海面突然涌现缭绕的云雾,起初只是薄薄的一层,恍若清透的素纱一般。不出片刻工夫,这团云雾细密团集,竟像密不透风的鼓面一般。
忽然,众人的耳朵里被意外的塞进一团嘈杂的声音,如处人声鼎沸的集市,窃窃须臾,又如同置身战马嘶鸣的沙场。
凌茴心里画过魂来,原来是碰到了海市蜃楼。她性子一向谨慎,即便如此也不敢有丝毫松懈,虽然季家玲珑塔里关于海上的记载极多,但这是她第一次出海,马虎不得。
她取下压裙角的铃铛,排成玉埙,海上迷雾缭绕,她需要引声辨位,以免舵手看不清方向触礁。
船上众人严阵以待,紧紧盯着头船动静。
凌茴取过一截朱纱蒙在眼睛上,她手持玉埙悠悠吹起,这玉埙是凤显专门给季家打造的,听说还有辟邪的用处。凌茴先前对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很是嗤之以鼻,不过,既然季家信,她也不好说什么。
船上有人好奇的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