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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就你这瘦不拉几的体格能扛动木仓吗?我家武场的长木仓可有上百斤重!”凌三房的幺孙凌云出言讽道。
蔺镜活动开筋骨,打算锻炼一下、体魄,先围着武场跑几圈。
凌茴嗤笑一声,冷然出口说道:“他扛不扛得起来,我不知道,你扛不动我是知道。”
半大小子都不禁激,虽然凌云知道自己现在也扛不起来,但他不想在凌茴面前丢人,当即大岔步朝长木仓奔去,打算一试身手,扬他威名。
小的胡来,大的可不敢,那长木仓死沉死沉的,他们几个合起来抬都费劲,更别说一人之力了。万一到时出点什么意外,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凌云被几个哥哥止住,犹是不服气,面子上也抹不开,像个小、气、蛤、蟆一样,呋哧呋哧的直喘气。
凌茴轻笑一声,好心提议道:“云堂兄也才入武学堂不到半年,何苦要打肿脸充胖子,不若来点儿实际的,你和哥哥围着武场跑十圈,赌注200文钱。”
“哼!这有何难?我一定能跑赢那个卖香油的。”凌云信誓旦旦的说道。
“为安全起见,希望诸位哥哥不要扰场,我们在场外的栅栏旁围观。”凌茴以防后患提议道。
“谁耍赖谁是小狗。”凌云保证道。
呵呵,希望记住你所说的!
“小镜子哥哥,璎璎相信你!”凌茴喊道。
蔺镜心里明白,小丫头是看不过眼了,给他找场子呢,他喜欢极了她护短的样子!
凌茴别的不知,这武场周长得有一里地她是知道的,跑十圈就是跑十里地,要想赢,拼的不单单是速度,更重要的是耐力,哥哥的耐力,鲜有人及,不出意外的话,这局他赢定了。
为了防止三房那几个堂兄耍赖皮,凌茴故意激了激凌云,果然奏效了。
玉哨声,平地而起。
凌云如脱缰的野马,噌的一下子窜了出去,他着急赢了那怎看怎么不顺眼的卖香油小子。
前几圈速度不是关键,能保持住这样快的速度才是关键,刚刚凌云只顾着嘲笑蔺镜,筋骨没活动开,又被凌茴激的上了当,没什么犹豫便跑了起来,没过多久便觉得小腿隐隐有些酸疼,并且状况貌似越来越严重。
那厢蔺镜不骄不躁,稳步跑着,凌茴猴似的,连蹦带跳的为他鼓劲儿,那认真模样,恨不得替他跑了才好,他望着她温然一笑,示意她不必担心。
五圈下来,依旧是凌云领先,由先前的遥遥领先到渐渐地缩短差距,凌云禁不住回头一看,急了,也顾不得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的双腿,是否能承受加速的负荷,只一个劲儿的咬紧牙齿猛跑,他不在意那二百文钱,他在意他这张脸。凌茴那丫头的嘴巴向来能说会道不饶人,平时他便说不过她,若叫她揪住小辫子,那岂不是毫无立锥之地了!!
蔺镜心里可没那么多的思想包袱,还有最后四圈的时候,他不慌不忙的跟上来,也不猛超也不落后,只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
凌云跑的喉咙有些发腥发甜,他气喘吁吁的很,腿像是拖着一座山一样沉重,他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错了,也顾不得哥哥们给他报数鼓舞,只一门心思的想赶紧跑完赶紧跑完,好在那卖油小子还没追上来。
最后两圈,眼见凌云快坚持不住了,蔺镜开始调整呼吸和步伐,暗暗发力,稳步前进,渐渐地追上并超越了凌云,凌云蓦然见蔺镜超过他去了,开始发了疯似的扑腾,差点儿没把自个儿摔倒在地。
一旁“观战”的凌茴啧啧称奇,跑步跑出醉汉态来,也没谁了。看着哥哥领先凌云半圈多,凌茴得意极了。不过她心里也着实改观了一把,她真没想到凌云会坚持下十圈来。
其实,这多亏蔺镜想得周全,若他半路超了凌云,凌云势必追赶,一追一赶之间便消耗了许多不必要消耗的体力,会比较疲累。若将轴压在最后,让凌云觉得自己胜出的机会大,让他一步一步的坚持下来,仔细看清楚他是怎么输的,给他个措手不防,也杜绝了凌家那几个孩子做手脚的可能。
虽然,全场蔺镜大部分时候落后,但把控全场的确是他!
十圈毕,毫无悬念,蔺镜胜出。
凌茴蹦蹦跳跳到凌云面前,伸手道:“云堂兄,愿赌服输吧!”
凌云涨青着脸色,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刚刚不是一直他领先吗?怎地一眨眼功夫那小子就跑到他前面去了,是不是他少跑了一圈,凌云表示怀疑。
凌茴就知道凌云八成要耍赖皮了,幸好她有两手准备,委托两个族学里的孩童当裁判,这才止住了凌云要耍赖皮的心思。
凌云认命的给了凌茴几片银叶子,头也不回的出了武场,他没脸待在这了。
凌茴拿出两片银叶子,其余的都塞到了蔺镜的荷包里,她见门外卖冰糖葫芦的老大爷还在,遂把那两片银叶子给了老大爷,老大爷的冰糖葫芦她全包了。
正值下学堂的时候,凌茴命蔺镜扶着冰糖葫芦堆,她一支一支发给学生,边发边说:“我哥哥请大家吃冰糖葫芦嘞,见者有份,一人一支。”
她每喊一句,蔺镜都配合着她,取下一串冰糖葫芦来递给等着的人。俗话说,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有了这串冰糖葫芦的交情,别人自然对蔺镜友好了几分。
以至多年后,还有人唏嘘不已的跟儿孙谈起,我小时候可是吃过皇帝递过来的冰糖葫芦,这是多大的恩宠!
人都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了,凌鉴和凌檀是最后出来的,凌茴猛然见了父亲和小叔叔,有些尴尬巴巴的,这…如何解释为好。
凌茴瞧了瞧稻草堆上插着的冰糖葫芦,连忙取下一支给凌檀递过去道:“小叔叔,快吃,我将最甜的一串留给了你!”凌檀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有些赧然的手足无措。
“拿着吧,早些回去,别叫四婶担心。”凌鉴长舒一口气,转身叮嘱道。
凌檀点点头,飞快的接了冰糖葫芦跑了,像阵风一样快。
凌茴抬头看着她父亲阴晴不定的脸色,有种不好的预感,恐怕……恐怕又要挨批评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小镜子哥哥大杀四方。璎璎妹妹负责笼络人心。夫妻甜蜜搭配,干活不累!
☆、第三十五章
凌鉴替两个小人儿,将稻草堆儿上的冰糖葫芦取下,而后虎着脸重新叮嘱凌茴,不要随意在武场乱跑。
凌茴接了冰糖葫芦,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郑重其事的保证,以后再也不乱跑了,只此一回,别无下次。
蔺镜刚想替她解释,被凌茴一把拉住了,因为她深谙一个道理:千万不要和爹爹讲道理,他道理比你多,乖乖地有错改之,无则加勉,比什么都强。
凌茴一手攥着一把冰糖葫芦,一手被哥哥牵着,跟在爹爹后面,回家吃晚饭。
蔺霜有了双身子后,柳氏说什么也不让她自己开灶,尤其是前三个月胎象不稳,生怕她有什么闪失。遂强拉着她一起吃饭,两个院子挨的也近,倒也方便。是以,蔺镜虽归于蔺霜名下,却依然跟着凌鉴一家吃饭。
这天晚上,柳氏突然提起一桩事儿,说是沧州徐家来信,打算命长子徐茂来凌家学堂读书,不知凌家是何意见?至于束脩礼好说,保准让凌家满意。
凌茴听言,瞬间觉得到嘴儿的冰糖葫芦没味儿了,真是就搞不懂,论家底丰厚程度,凌家是不如徐家,倒也不差那几两银子的束脩礼。徐家就是再找更好的族学都不成问题,来凌家捣什么乱!
凌鉴心中也是一团疑惑,他与徐家素无来往,怎地徐家的孩子要大老远跑来凌家学堂上学。况且徐家历代经商,无意科举,徐府请个西席传授几年便也是不错,何意来北水镇?
“当家的,你意下如何?若不妥当,我便去回了。”柳氏轻声细语的问道。
“倒也不必回了,没得显得我们小气,左右添个人的事儿,不过北水离沧州城里还有段不小的距离,他待如何解决住宿三餐问题。”凌鉴道。
也难怪凌鉴会这样问,凌氏族学里泰半都是凌氏子弟,有少数是姻亲家的孩子借读,谁家亲戚借读便住谁家,三餐跟着一起吃,到月底或年底再结算费用,多半不存在白吃白住的现象,没钱的人家会拿粮食或果蔬布匹之类的东西等价易之。
可这徐家孩子非亲非故,该如何待之?这种情况住谁家都不合适,学堂没有住的地方,便是想来也困难重重啊。
“那徐夫人信中说,若是我们这边答应了,徐家便在北水镇置一处房产,自有丫鬟婆子来侍读。”柳氏答疑解惑道。
凌鉴:“……”
凌茴:“……”
蔺镜:“……”
蔺镜心里有些了悟,这恐怕是徐家大郎自己要求的,蔺镜若有所思的瞟了一眼凌芙,心道:看样子这徐家大郎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柳氏继续道:“据说是徐家大郎倾慕凌家学堂历史渊博,读书氛围浓厚,才不辞辛苦来求学。”
凌茴悄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马屁拍的,令人望尘莫及啊。凌家学堂几十年了,才出过父亲一个秀才,连考中举人的都没有,还谈什么读书氛围。在她看来,徐家就是不怀好意,哼!
凌茴也自知自己人微言轻,改变不了什么,不过等人来了让他明白明白什么叫做知难而退。
远在沧州城收拾行李的徐茂,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惹来徐家夫人一阵紧张,这……别是受了风寒。徐茂再三保证自己身体好得很,用不着休息吃药,徐夫人才依依不舍的放行。
徐茂此行做足散财童子的架势,虽然他已经刻意低调了,但出手时的阔绰仍让他人咋舌不已。
徐家给徐茂置办的宅子就在凌家房后,是个三进的精致院落,院中种满梅兰竹菊。先前住在这儿的是位风雅至极的老秀才,老秀才去世后,儿孙为分家产,将此院子卖了换钱,放风放了好久都无人问津,因为价钱确实不菲,庄户人家买不起,大户人家不需要,直至徐家出手。
为此,凌茴还遗憾了许多,那院里的青杏甚是甘美,怕是再也吃不到了。老秀才临去世那年,给她家送来满满一篮子青杏和一株极品牡丹。如今徐茂得了那院子,依凌茴的性子,与那院子相关的,她一点儿都不会沾。
又悄悄过了几日,徐茂才彻彻底底的搬进北水镇,前来送人的马车,密密麻麻的挤满了北水镇外的那条官道。凌茴见如此声势的车队,撇撇嘴,有钱,徐家真是名副其实的财神爷啊。
因着凌茴天资聪颖,又是命定的季家继承人,凌鉴对她的教导极为上心,并不将她放入凌氏族学,只单独教她,后来就是单独教她与蔺镜。
凌茴可劲儿惦记着前世的事儿,想着她姐姐在凌氏族学里,原先倒也罢,如今徐茂也入了凌氏族学,这事儿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她有种莫名其妙的直觉,觉得徐茂是冲着姐姐去的。
有了这个疑虑,她便想法设法的将徐茂调离她姐姐身边,嗯,越远越好,前世之事,万不能重蹈覆辙,反正在她看来,姐姐只要沾上徐家的人,那可真是倒了大霉了!
心里这么想,便要付出实际行动,首先,要防微杜渐,千万不要让那姓徐的在姐姐心中留下什么印象,好的坏的都尽量不要有,依着徐茂那架势,肯定是个功课做得好的,她不禁怂恿着哥哥,一起跟爹爹说,他们要去家里的学堂读书。
凌鉴只当她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