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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那三个孩子相继哎呀哎呀爬起来,忙七嘴八舌的回道:“弟弟妹妹一起玩耍游戏,大伯上来就掼人。”
凌銮一听不干了,只撸起袖子露出深深的牙印,在地上撒泼打滚不起来,非得说自己受了欺负,明明游戏做的好好的,上来就被咬。
众人也一时不知怎么着才好,说实话,凌家正经八百的嫡孙就两个,凌銮和凌鉴,这二人在凌家地位超然,便是名字也从金字里起,其余继嫡和庶子,名字都从木字。
因为占嫡不占长,平时大家看不惯凌鉴是有的,但凌銮是长子嫡孙,再怎么痴傻那也是这些人的哥哥,虽说是个傻子,但与傻子别苗头岂不更傻,没准被老太爷知道了,就是一阵狠剋。
谁闲的没事去招惹个傻子,众人一阵心累,皆好言好语的哄着,但凌銮就是坐在地上不起来,谁的话也不听,这里离老爷子的正院又近,被老爷子听见的话,到时谁都没好果子吃。
凌茴揉了揉耳朵,在大人群里钻过去,一身红衣红袄的站在凌銮面前,小声说道:“大伯伯,大伯伯,你不哭的话,璎璎就和你玩耍。”
凌銮揉揉眼睛,见一喜庆娃娃站在自己面前,还要和自己玩耍,当下愣了,也忘了哭泣,只呆呆的说道:“年画娃娃,年画娃娃。”
凌茴笑着点点头,凌銮乐了,开心的将凌茴放在肩膀上,一溜烟跑了,边跑边说:“年画娃娃,我带你捉大鱼去。”凌芙听罢,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忙对一旁的父亲说道:“爹爹,我和阿镜跟过去看着,出不了什么事儿。”
徒留众人呆在当场,凌鉴清了清嗓子,没说什么话,当即便带着大家朝大厨房走去。凌八狠狠地剜了一眼自家的三个子侄,真是个眉眼高低的,在正院旁惹那傻子干什么,徒增晦气。
凌芙见大伯载着璎璎跑来跑去,一颗心也跟荡秋千似的,悠来悠去。偏偏凌茴也不是个叫人省心的,骑在大伯伯脖子上冲锋陷阵,凌銮颇为听话的指哪儿跑哪儿,一时间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朱辞镜站在一旁默默的思考:这丫头小时性子便这么野,长大还得了。偏偏的,自己也很吃这一套。
凌銮见一帮人从大厨房出来后,便带着凌茴一溜烟的闯进大厨房,家中妇人正杀鸡宰鱼团馒头蒸包子,忙得团团转。
凌銮悄悄的,不扰众人,抱着凌茴站在盛鱼的大水瓮前,静立片刻,见有大鱼游过来,凌銮迅速出手,双指插进鲤鱼腮里,将一尺长的大鱼从瓮里提起,边提边道:“年画娃娃,你的大鱼。”说着便要往凌茴怀里塞,年画娃娃不都是要抱着大鱼的嘛!
鲤鱼出水便急急的摆尾,甩了凌茴一脸水珠子,凌茴就势摸了摸大鱼,便听付妈急喊道:“我的大爷,那可不是玩的玩意儿。”
凌銮见被人发现了,兴趣索然的把鱼往瓮里一丢,急忙抱着凌茴跑开了,水珠溅了赶过来的付妈一身。弄得付妈哭笑不得,得了,谁会跟傻子一般见识呢。
见众人没谁搭理他们,凌銮带着一帮小鬼将蒸屉上已经熟了的肉包子一人顺走一个,皮薄馅大面香,热腾腾的刚出锅,咬一口满嘴油,一行人躲在大厨房后面的墙根儿处呼呼吹气啃大肉包子。
朱辞镜觉得新鲜非常,他前世来到凌家的时候,凌家已然败了,同是过年,也远远不及现在热闹。他在尚都的时候,京中世家过年都例行公事般,除了吃上一顿年夜饭,初一进宫朝贺,接下来几天走亲串友,没什么特殊的,便是烟花也是不准小主子们放的,他们都是站得远远的看着仆人放给他们看,年不年的没什么差别,远不如如今的凌家热闹。
见凌茴打起瞌睡来,凌芙先让朱辞镜抱着她回房睡,自己又哄了大伯去别处玩,凌銮万分不舍的将年画娃娃给别人抱走,哼哼唧唧跟着凌芙去别的地方招猫逗狗。
凌茴偎着朱辞镜躺在昆山温玉床上睡了个昏天暗地。及晚饭时,凌鉴已经忙活的差不多了,见凌茴还睡着,便拎了肥狗子扰凌茴清梦。
肥狗子在床下欢快的摇着尾巴窜来窜去,并不安分,时不时的叫两声,凌茴极不情愿的睁开眼,见爹爹端着一碗香油醋拌脑花,只闹着要吃。
三人在彤辉院分吃了一碗脑花,凌茴净了净面,牵着朱辞镜的手,蹦蹦跳跳朝父母院子里来用晚膳。斑点狗只闻味儿不见吃食,急得直转悠,拖住凌茴的小短腿就不撒开了,凌茴逗它玩似的,费劲儿的拖了斑点狗好远,一人一狗卯上了,直至凌芙丢了块骨头过去,肥狗子才消停。
凌家向来规矩大,食不言寝不语,一顿饭极安静的吃完了,付妈将餐桌收拾干净,柳氏又开始给小将们赶做过年要穿的新衣裳。凌鉴拣了一本杂记,靠在榻上细细的读起来,凌茴将凌鉴当成一座小山,翻过来滚过去,不肯消停。
“这次准备牲品,小十可去了?”柳氏问道。
“去了,上不了手,帮了几次倒忙后,便羞得红着脸跑开了。”凌鉴回道。
“这也不成个事,今天四婶子话里话外的倒苦水,说原先紧着阿檀,他又是个没爹的,生怕被人欺负了去,不敢独自放他出来见人。没成想当年一片好心,竟将他护出这般怕人的性子来,如今便是想纠正,怕也晚了。”柳氏一阵唏嘘不已。
“四叔走的早,阿檀又是四叔的独子,四婶护得紧了也是在所难免,等有机会,我多带带他,男人家这般怕人终不是什么好事儿。”凌鉴翻着书页回道。
柳氏点点头,是这个理呢。忽而想起什么来,柳氏噗嗤笑了一声。
凌鉴将书拿开些,笑道:“有什么趣事儿,开心成这样。”
柳氏抿了抿鬓发回道:“趣事儿倒没有,笑话倒有一桩。”
“哦?愿闻其详!”
原来白天的时候,柳氏去大厨房帮忙,凌八媳妇见柳氏与四婶聊的颇为投机,也巴巴凑过去。听说前些日子,凌鉴从外面带回四车皮草料子,便想着过年的时候能分一块也是好的,故话里话外的朝柳氏打听。
一旁的凌春玉听不下去了,急忙跳出来怼道:“我说小八媳妇,你也不想想,凭你商户女的身份,穿出去也不怕叫官府的人捉住罚钱打板子。”
凌八媳妇讨了个没趣儿,讪讪的笑了笑,不再言语了。不得不说,凌春玉话糙理不糙,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耿直的让人无话可说。
凌鉴听柳氏说完,失笑的摇了摇头,忽而想起什么来,出口问道:“那几车皮料子有阿简两车,他嫌拉着走太麻烦,便一同放在咱家指名给了阿茴,这种东西不禁放,她小孩子家家的,如何能穿得了这些,你挑几箱子好的给霜霜送去。”
柳氏笑道:“五郎这话说晚了,早送过去好几天了。”柳氏如今只头疼,家里这几个姑奶奶该怎么分?给多是祸,给少不值当的,不给不是那么回事儿,就怕分得不满意了,再出个纠葛,大年根底下,怪膈应人的。
凌鉴知她的难处,只说将家里要用的留出来,其余的他来处理。夫妻俩又在油灯底下闲聊了一会儿。
凌茴突然想起从并肩王府带回一盏琉璃灯给姐姐,轱辘下榻踩着小鞋子将灯拿来,点上,凌芙见了甚是欢喜,当即拿竹竿挑了呼啸着去外面玩。
北水镇地处北境,离京师极远,民风也颇为淳放,一进腊月,宵禁便不是那么严了,晚上镇上有敲鼓做戏的,热闹的很。
凌芙几个小的,由六宝叔带着,挑着琉璃灯,去镇上看敲鼓舞狮的,刚一出门,正好碰见抱柴火的蔺霜。
蔺霜目光一下子被琉璃灯吸引住了,这盏灯过于别致,是西域那边的东西,先前她在并肩王府的时候,也曾有过一盏一模一样的,阿羡哥哥给的。
只不过玩了没几次便被她摔了,因为他给了朱府两位小姐一人一盏一模一样的琉璃灯,跟给她的没什么差别,原本雀跃的心瞬间被冷水淋了个透心凉,与别人一样的东西,不要也罢。
凌茴突然想到蔺霜的身份,又看她面有异色的盯着琉璃灯瞧,心下好像知道了什么,吐吐舌头没有说话,嗯,此事只适合脑补。
蔺霜并未说什么,只说新做了海棠酥,问孩子们要不要吃,凌茴馋猫似的吸了吸鼻子,领着朱辞镜跟蔺家姑姑进了门,凌芙不好甜点,便由六宝叔领着去镇子上看戏。
蔺霜将刚做好的海棠酥盛在盘子里端上来,凌茴与朱辞镜已经排排坐在大木櫈上等着了。
“一丛梅粉褪残妆,涂抹新红上海棠。”凌茴一见娇艳欲滴的海棠酥,喜欢的不得了,正巧刚刚与父亲看杂记的时候记住了这么两句诗,便不由自主的念了出来。
“没想到我家璎璎还是做酸秀才的料儿。”朱辞镜揶揄道,轻轻拍了下凌茴的小脑袋瓜,示意她趁热将糕点吃了,凌茴轻叹一口气,觉得自己实在是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朱辞镜与凌茴分吃一块海棠酥,两人为了一块甜馅儿掐来掐去,明明盘子里还有其他海棠酥,都被两人视而不见的忽略掉了。
蔺霜看得笑意盈盈,也不劝,任由两小只打来打去,这样才热闹些。这局终究还是朱辞镜赢,朱辞镜一鼓作气夹了甜馅儿径直塞到凌茴嘴里,省的她一不小心哭出来,凌茴充满怨念的杏眼忿忿的瞅了他一眼,她明明是想把甜馅儿夹给哥哥的,反倒被哥哥抢了先。
蔺霜越瞧越觉得镜儿是个好的,她小时候也跟璎璎一样,喜欢海棠酥里的甜馅儿,不巧了,阿羡哥哥也跟镜儿一样,同样喜欢海棠酥里的甜馅儿。不过阿羡哥哥可没镜儿这般贴心,每次下人将新做好的海棠酥端上桌的时候,阿羡哥哥总趁人不注意,将甜馅儿全部挖走吃掉,反而要赖在她身上。
这么一比较蔺霜突然了悟:真是见了鬼了,自己到底喜欢他什么,还念念不忘这么多年。远在燕北的并肩王突然连打两个喷嚏,心道谁又在背后念他?!
朱辞镜当然不知道,自己一个无心之举,给父母的姻缘路平添多少阻碍。都说儿女是神助攻,但好像不包括并肩王的。
蔺霜柔和看了朱辞镜半晌,想着这么好的孩子马上就是自己的了,心里止不住乐开了花儿。
朱辞镜自出世起便没有生母在身边照料,也不知有母亲是什么滋味,原先在战国公府的时候,更多的是奶娘打点他的起居,继母大多时候不闻不问,或有时也象征性的问两句敷衍了事。如今他生身母亲正坐在他面前,给他添点心,他心里不可谓不震撼。
见凌茴出去如厕,蔺霜低声问道:“季氏有意与你订一桩娃娃亲,你意下如何?”
朱辞镜猛然噎住,不停地咳嗽起来,谁这么着急,他现在才多大?!季……季氏?那是谁?他除了璎璎不会要任何女人的。
蔺霜见朱辞镜羞窘又疑惑,便详细解释起来:“就是璎璎季家的娘亲,打算给你和璎璎订桩娃娃亲。”
朱辞镜松了一口气,心里填满了欣喜,重重的点了点头,他愿意,非常愿意。
蔺霜又继续道:“我本不愿这么早提及此事,你们现在要好,是青梅竹马的情义,但这情义与将来做夫妻的情义是大大不同的。若是你将来有了别的女孩喜欢,凭璎璎两姓之女的身份,身后站着的是两大世家,再退亲绝非易事,不若等你们大些再考虑此事。”
朱辞镜渐渐定了心思,表明心意道:“我此生便是为璎璎而来。”
蔺霜微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