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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娇妻-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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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见情况有些微妙的尴尬,不禁一阵头疼。两个小的不知,两个大的心里却门儿清,并肩王与战国公府,过节不小。
  并肩王的未婚妻便是战国公朱崇基的胞妹,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是世家显贵,门当户对,一来二去便有了婚约。
  可偏偏中间并肩王蔺羡出了点岔子,战国公转身把胞妹送进宫中当了皇妃,并肩王兴许心灰意冷,一直未娶,对战国公府也是颇有微词。但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该迁怒到下一代身上。朱辞镜怎么也不会想到,并肩王府和战国公府还有这么一出。
  是以,众人沉默了片刻,季行简主动揽过插科打诨圆场的重责,轻咳一声道:“如今,这孩子跟战国公府没什么关系了,霜霜看中了他,一直想跟阿鉴讨过来做嗣子。”
  一听季行简提蔺霜,并肩王微怔片刻,方才回神道:“她……她可还好?”
  “好着呢,特别有活力,小香油磨盘转得飞快,等下次来,我给你带一盏她亲自磨的香油来。”季行简大剌剌的说道,完全没在意并肩王越来越黑的脸色。
  “舍妹……就托二位照顾了。”半晌,并肩王轻吐一句。
  “好说,好说,前些日子,几位老祖宗还给霜霜寻摸夫君人选呢。”季行简继续道。
  啪啦一声,并肩王手里的茶盏跌落,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凌鉴凉凉的睨了季行简一眼,解释道:“只提了一嘴,没准信儿,如今霜霜看中了镜儿,想必也是没了嫁人的心思。”
  “嗯。”并肩王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不禁又向朱辞镜那边看了两眼,心下暗暗猜度:霜霜看中这孩子什么了?!当下便不由的问道:“在家时可有读书?可有习武?”
  朱辞镜没想到并肩王对他的态度竟转变得这般大,遂也不好马虎,只得照实答道:“书只启蒙了《千家文》,不曾习武。”
  “无甚关系,开了春儿在凌家学堂仔细用功便是。”并肩王低语道,说不清是安慰还是鼓励。
  朱辞镜点头称是,也不做他辩。
  凌茴支着耳朵听了半天,心内一片翻江倒海,她突然记起一件事来:前世,并肩王战死后,蔺家姑姑便离了北水镇,不知去处。如今听来蔺家姑姑与这位王爷是兄妹,但好像哪里不对。她没少听见两位娘亲和蔺家姑姑一起吐槽那个传说中没心肝的男人。
  三个女人一起咬牙切齿的样子,在凌茴心中埋下难以磨灭的印象,听她们的形容,她越发觉得,那糟心男人与并肩王有几分相似之处,什么一直未娶啊,镇守北疆之类的。
  瞧着凌茴小脸儿皱的纠结,众人只道她人小,没个站脚,有些烦闷了呢,遂命几个家奴领两个孩子出门玩耍。
  屋内三人,也开始言归正传,商讨起要事来。
  蔺、凌、季三氏为累代世家,当今皇族乃异族血脉,对中原老牌世家多有打压削弱之意,蔺氏尊贵显赫,统军一方,向来擅长明哲保身之道,从不涉足皇权党争,家族地位甚是牢靠。
  凌氏忠肝义胆,择主不二,又素来为前朝皇族所倚重,江山更替,受到的打击颇重。虽如此,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而季氏富足可与国匹,门风又素来洒脱豪爽,重江湖义气,讲行事规矩。若不是上代家主被当今悄无声息暗害身亡,季氏是无论如何也懒得与权贵攀交,以求伺机复仇。
  异族一统下的江山,并不牢靠。依权势规矩而生的世家,也并不安宁。世家势大,是历代帝王都不愿看到的,利益就那么些,你多了,别人自然就得少。
  帝王忌惮世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有权的算权账,有财的算财账,有人的算人账,一笔笔慢慢清算蚕食,多厉害的世家也扛不住这么打压。何况,凌季两氏早已渐呈颓势。季氏遇袭,凌氏分家,皇族势力早已悄悄渗透了进来。
  凌鉴与季行简此次前来的目的,便是特意提醒并肩王,该防还得防,防不住也不妨另谋他策。他们如今也无后顾之忧。
  却说,三人共谋良策之时,几个小奴奉命陪凌朱二人玩耍,哪知凌茴迫不及待的想将他们支开,她有许多悄悄话要跟朱辞镜讲。
  二人故意跟人玩捉迷藏,迂回躲闪间来到王府一角偏僻之处。凌茴轻手轻脚的拉着朱辞镜躲好,几个小奴用黑布蒙着双眼,根本找不到二人。
  凌茴见状轻轻的松了一口气道:“哥哥,我觉得蔺家姑姑喜欢王爷。”
  朱辞镜猛然怔住,难以置信的说道:“你这猜测比话本子还匪夷所思。”
  见朱辞镜不信,凌茴开始一条一条摆事实讲道理:“我常听两位娘亲和蔺家姑姑吐槽一个冷心冷肺的男人,那人的人设与王爷像了八成。我稍后仔细这么一琢磨,觉得这是一场缠绵悱恻的虐恋。你又跟王爷长那么像,会不会你是王爷和蔺家姑姑生的?蔺姑姑对你手心的胎记,反应很大的样子。”
  虽然凌茴人小,但胜在心大,人啊,做事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朱辞镜无语凝噎,他深深觉得,璎璎小小年纪,便有街头说书的潜质。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两个小人儿万万想不到,这假山背后不知何时,站了三个风姿绝逸的男人。
  “哦?本王竟不知自己何时多了个儿子。”并肩王突然开口道,吓得凌茴一哆嗦,不禁小心翼翼的抬头望去,见并肩王面无表情,亦看不出喜怒的站在那里。
  凌茴大囧,背地说人被抓包这事儿,最尴尬了。她瞬间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无精打采的垂下头,一个劲儿的往朱辞镜怀里埋。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季行简又做了打破尴尬第一人。
  朱辞镜抬头,正迎上并肩王深邃的目光,打量中带着寒意。

  ☆、第十四章

  夺回面子这事儿,要懂得先发制人,想到这里凌茴灵机一动,哇的一声哭出来,边哭边控诉:“你们干嘛要偷听我讲给哥哥的悄悄话。”
  她小脸儿皱成包子,声泪俱下,好不委屈。
  并肩王没养过孩子,不知道这是小孩子撒娇的一种方式,他当场便呆住了,有些手足无措。
  “你们偷听完,还要凶哥哥,你们不对!”凌茴从朱辞镜的怀里钻出来,抱住并肩王的大腿,使劲儿扑打。
  “咳咳,一般这种情况,得抱起她来,慢慢哄。”季行简在一旁闲闲的提醒道。
  并肩王从善如流,小心翼翼的将这枚小包子抱进怀里,他没抱过孩子,手生,动作有些僵硬,好在凌茴不嫌弃。
  “伯伯没有凶你哥哥。”并肩王犹豫了片刻,解释道。
  凌茴是个给台阶就下,见好就收的姑娘,当下也不戳穿他,只忿忿的将鼻泣眼泪抹蹭在并肩王的紫袍上,委屈巴巴的瞅着他道:“那好吧,你是个好看的伯伯,我相信你。”
  并肩王看着怀中的小人儿,浑身透露着一种我很好哄的气息,便知自己被骗了,不禁摇头失笑道:“阿鉴,你这娇娃倒有意思的紧。”
  “大哥谬赞了,平时家里都偏疼她,被宠的忒不像样子了,才会如此胡闹。”凌鉴道,“我回去定要严加管束她。”
  季行简闻言不干了,当即怼道:“你凭什么管我女儿?!”
  “她骨子里流着我的血,你说我管不管得着?!”凌鉴毫不客气的回敬道。
  “她如今在我名下,姓季名璎璎。”季行简愈战愈勇,不甘示弱的反驳道。
  “哎,糟了,又吵起来了,我真是操碎了心。”凌茴止了哭泣,自言自语的吐槽道。
  并肩王被她这副忧心模样逗笑,不禁劝他二位道:“你们如今倒不争谁排第二了。”
  原来他三位脾气颇为相投,打算义结金兰,并肩王蔺羡比他俩虚长一岁,自然是做大哥,可凌鉴和季行简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分不出谁是老二谁是老三,故两人一见面便争老二的位置。
  如今,他两人已经开始争谁更有资格做凌茴的爹爹了。
  见他二人争得火、热,一时难分出胜负来,并肩王颇有经验的抱着凌茴走开了。他觉得这么大点儿的小人儿都喜欢稀罕物什,前些日子他从燕北巡营时,截获一行匈奴细作扮的商队,遂给抓了起来,货物也缴了,那些货物是从西域来的,应该有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至于凌季二人,先放在这里吵架吧。
  管家打开库房的大门,将近处里几个大樟木箱子打开后,便去门口候着了。并肩王将凌茴放下,示意她喜欢什么便拿什么,凌茴肉乎乎的小脸儿瞬间红了,真是愧疚啊,她刚刚倒打一耙后,这会儿还可以挑玩意儿……
  将将有箱子高的小人儿,看着这几大箱子的货物,有些发愁,她翻翻捡捡,拿了方巴掌大的银丝榴花西洋镜,一盏暖黄琉璃荷灯,一把七星拱月龙摆尾的匕首,其他金银珠宝,连看都没看。
  并肩王看了一眼凌茴拿的东西,又挑了颗鸭蛋大小的夜明珠放到她手里:“听你爹说,你最近跟着他学描大字,夜里也很用功,用这颗夜明珠再合适不过了。”凌茴仔细瞅了瞅夜明珠,咧嘴笑的有些欢实,这回可省灯油钱了。
  “大胡子伯伯,我可不可以把灯笼给姐姐,把匕首给哥哥?”凌茴抬头问道。
  “当然可以,你拿了便是你的了,随你怎样。”并肩王见小人儿真真切切的欢喜了,才放下心来,遂又问道:“你蔺姑姑待你好不好?”
  凌茴突然一愣,险些没反应过来,好端端的,问蔺姑姑干嘛。她在心里过了一圈后,终于恍然大悟——她先前的猜测,有一部分是恰巧对了的。
  凌茴佯作为难的问道:“姑姑长大了,不玩小孩子的东西,这可怎么办才好?”
  并肩王从怀里摸出一支金簪来,边递给凌茴边嘱托道:“悄悄的给,咱俩的小秘密。”凌茴将食指竖起放在鼻子尖上,轻轻的嘘了一声道:“小秘密哦~”
  凌茴匆匆的打量了一眼金簪,默叹了一口气,别的男子赠女子的金簪,繁复些的要雕花刻凤,简洁些的就单单一支素簪也使得,可为什么并肩王如此特立独行,非得把打神鞭的模样缩小了铸上去?!这样,能追到姑娘吗?
  打神鞭,世人皆知,其归并肩王府所有,这鞭上可打昏君佞臣,下可除暴安良,是个了不得的存在,历代皇帝皆因此敬并肩王府三分。如今王爷做个小号的打神鞭当簪子送人,他是暗示姑娘可以横行霸道呢,还是给姑娘个下马威呢?哪种都不是理想效果,虽然并肩王不见得是此意,可姑娘免不了多想啊。
  凌茴无语望苍天,生无可恋,她觉得自己是在赴汤蹈火,还必须得万死不辞。谁叫,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呢。
  “听说,你姑姑见过你哥哥了?”并肩王略一思索道。
  凌茴知道并肩王在一句句的和自己套话,遂不知道的也不添枝加叶,把知道的都说了出去:“姑姑第一次看到哥哥手心里的胎记时,激动的差点哭了。”
  “哦?是怎样的胎记?”并肩王好奇的问道。
  凌茴努力想了一会儿才答道:“是块朱砂色的火焰图。”
  “火焰图?”并肩王微微顿了一下,继续道,“是怎样的火焰图?”
  “璎璎可以画给伯伯看。”凌茴自告奋勇道。凌鉴是诗画双绝,虎父无犬子,她自小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小小年纪,便可以简单的画上几笔。
  并肩王吩咐管家取来笔墨,凌茴草草几笔勾勒,将胎记形状的轮廓画了个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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