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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留念,当然是比什么都珍贵!”任姑姑赞同道。
明嘉郡主将那副《洗三》呈给任姑姑,道:“姑姑一会儿走的时候,将这一副带上,给太后她老人家看看。一会儿我再求着大嫂,帮着新月再画一副满月礼时候的画儿,回头再让人送进宫去。”
“不过,姑姑可千万要提醒她老人家。这画是我给她老人家观赏的,并不是送给她的!”明嘉郡主哪里舍得这些画儿流落在外,就是给太后给应王妃也不舍得,道:“将来我去要回来的时候。她老人家可千万不能不高兴!”
任姑姑笑道:“奴婢会转告的。”
看过了孩子,又有了一副画带回去交差,任姑姑就没有多留,很快离开了陈府。
应王妃依旧不舍得地将剩余的两幅画看来看去,道:“这真是你大嫂画的?像这样逼真的画法,从前可从未见过!”
就是最初明嘉郡主向沈柔凝买到的那一副。画法上也是相差甚远的。
“大嫂她专研了数年,这上面的颜料色彩都只有她自己才能调配的出来,很珍贵。”明嘉郡主佩服地道:“她也有一些动物花鸟画作展示在外,颇有了一点儿声誉,只是大多人都还不清楚而已。老爷子很喜欢她,常赞她能够留名于后世。”
应王妃细细端详之后,将画卷放下来,轻叹一声,道:“难怪陈老爷子不愿意她入宫。像她这样的,进宫可真算是糟蹋了。”她看着画作有些心动,问明嘉郡主道:“明嘉,我想请她给你明柔和明善也画几幅画像,不知她肯不肯答应?”
“看着你们一个个的长大,有时候恍惚回神,会突然想不起你们小时候的样子,遗憾的很。”
明嘉郡主愣了愣,道:“我问问大嫂吧。”
待宾客散了,明嘉郡主和陈厚绩提起了这件事。陈厚绩有一些不高兴,道:“你没有问过大嫂,就将她的画呈给了他人看,是不是有些不尊重她?明嘉,你应该知道,这事情一但开了头,以后就收不住了。”
“眼下是王妃相求,大嫂怎么拒绝?”陈厚绩道:“而太后看了那画,是不是也会召见大嫂进宫作画?而后名声传出去,许多人带着诚意上门来求,大嫂是应还是不应?不应,难免是不通情理持才自傲;应了,大嫂恐就只能****应对那些人,没有闲暇了!”
明嘉郡主抿唇道:“这事情,原是我不对。太后和王妃那里已经没法子,我只能叮嘱她们不露风声,给大嫂少惹些麻烦,权作补救了。”
“大嫂那里,我这就向她道歉。”
陈厚绩见妻子通情达理,道:“我与你一起去找大嫂说说吧。”
明嘉郡主心中一暖。
陈厚绩虽然指责她做的不太对,但却愿意与她一起承担责任。这仅仅是一件小事,但无疑能够表明,自己的这个丈夫,是她能够依赖的人!
“瞧你,怎么生完孩子反倒更娇气起来了。”陈厚绩笑着微嘲,替她擦了一下眼睛。
明嘉郡主偏过头,哼了一声,道:“本郡主高兴!”
☆、487 歉意
沈柔凝听说两个人联袂而来,有些惊讶。
此时已经是掌灯十分,天光暗下来,两个人用罢晚餐没有逗着小郡主玩,来找她做什么?
听明嘉郡主说完情况,沈柔凝道:“无妨。”
她微微笑道:“我现在是显文候府的世子夫人,有这一层身份在,外人总没法子拿我当街头上的画师,上门来开口,也是需要一些勇气的。”
“那是自然。”明嘉郡主忙道:“便是我娘,也是客客气气地借了我的关系来探大嫂的口风,丝毫不敢勉强大嫂呢。”她决定了,若是沈柔凝擅画像的名声传出去了,她立即就大肆渲染一下应王妃的客气,足以让许多人知难而退。
这大庆,比应王府地位还高的,估计也没什么了。
“不过,大嫂,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求大嫂答应我娘的请求?”明嘉郡主亲热地挽住沈柔凝的手臂:“我的妹妹弟弟都还是很不错的小家伙,得大嫂一幅画,肯定能珍藏几辈子!”
沈柔凝点头答应下来,道:“下次见到郡主和世子,我会特外留心的。”她不再提起这个,引着明嘉郡主和陈厚绩走到她的画架前,指着画架上未完成的作品,道:“这才是我送给你们一家三口的满月礼,别嫌弃我从头到尾都是拿画打发你们就行。”
画的是陈厚绩陪着明嘉郡主抱着一身盛装的新月郡主从帷幔后走出来的一瞬间。底图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但真正成画,还格外需要大量的心力,亦或是说,剩下的才是浓墨重彩的关键。
明嘉郡主啧啧称赞许久,拉着沈柔凝的手,感激不已,道:“我们宁愿大嫂一直一直送给我们这样的礼物!这简直比任何东西都珍贵!”
“是啊,大嫂,让你费心了。”陈厚绩也十分欢喜。
想着若是他今后再出远门的时候。能够在身边带上这样一副画,夜深人静的拿出来看一眼,又是一种怎样的幸福。而不是像从前,思念让人抓狂。
陈厚蕴回来。见到这副场景,有些不悦地道:“阿凝喜欢,才会画。你们这么索要,画出来的东西岂非满是匠气?你们难道不懂这一点?”
陈厚绩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不是大嫂画的太好么。”
人物画画的过分逼真。总让人忽略其中的内涵,而流于表面。陈厚蕴不赞同沈柔凝为了画而画,久而久之,失去了对绘画的热情。
沈柔凝忙道:“哪里就那么严重了。而且我也十分喜欢新月。”她怕陈厚蕴因为在陈厚绩面前太过严肃,连忙请了几个人坐下,问明嘉道:“不是之前打了招呼,说是太后会亲自过来主持满月礼的么?怎么没有来?”
明嘉郡主隐隐有些担忧,道:“应该是昨夜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任姑姑透露说,几个贵主子都病了。”
人哪有同一时间生病的。
这其中,显然有诡异之处。
“但我娘却尚未来得及得到什么消息……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明嘉郡主道。
陈厚蕴轻叹道:“刚才得到的消息。昨夜慈安宫有个宫女与人在外私会,被巡视嬷嬷撞到,当场没留守,乱棍打死了。只是侍卫的身份没有查明……”他看了看在场几人,轻声道:“而同时在昨夜,廖太嫔也突然暴毙了。”
“太后是恼怒病倒,而皇上和皇后娘娘却是因为受了惊吓。”陈厚蕴道。其实这样的消息不难得到,只是就算人猜到了其中虚实,也不会去刻意提起传播罢了。
因为没什么意思。
宫闱秘事,若非是涉及自身。谁也不愿意沾上。偷偷当做了笑话看呢。
就算应王妃回去之后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也不愿意将这消息告诉女儿,让女儿跟着糟心。
明嘉郡主脸色有些发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也是皇室中人。与当今皇上更是亲近的不能再亲近的堂姐弟。
陈厚绩见状将她拉起来,道:“明嘉,夜了,我们就不要打扰大哥大嫂了。一会儿新月醒了,该找你了。”
明嘉郡主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向陈厚蕴和沈柔凝致意之后。被陈厚绩拥着肩头走了出去。
送走二人之后,沈柔凝有些惊讶,问陈厚蕴道:“皇上当真是?”
“皇上毕竟太年轻了些。”陈厚蕴道:“而宫里人多半是谄媚钻营之辈,就是太皇太后娘娘再怎么把控,也是把控不住的。毕竟皇上就是皇上。”
“差点儿被抓住,那女子又当场惨死,然后太后又处置了乾清宫的好几个大小太监,皇上自然心有所愧,佯作生病。”陈厚蕴道:“少年人遇到事情害怕长辈责罚,因为只想逃避,也能够理解。而这一次据说是皇后告密又前往现场……估计帝后之间要产生些隔阂了。”
自古少年皇帝,靠谱的就不多。
若是当时皇室处境艰难,或许有心存大志奋发图强的;但如今大庆朝野太平,指望着少年皇帝长成一代明君,实在有些困难。
尤其是庆平帝。
他的这一生,实在过分顺利了些。
沈柔凝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陈厚蕴想了想,提醒沈柔凝道:“经过昨夜一事,只怕太后再不能容忍慈安宫有人了……听说最近皇上经常往朝阳宫探视柔雅公主,且多半时候太妃和太嫔都在相陪……”他顿了顿,道:“阿凝,你该提醒三伯母,此刻切记不能让太后碍眼才是。”
沈柔凝张了张嘴,怔道:“你是指?”
怎么可能!
陈厚蕴点点头,道:“就算不到那一步,只怕也有了不妙的迹象。要知道,双胎姐妹,有着别样的吸引力。那个少年人,在有人怂恿之下,怕是什么都敢去试一试。越是不让不许的,他怕就越是觉得刺激珍贵。”
“这简直是……”沈柔凝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脸色十分不好看,道:“前一阵子三伯母还来问我,能不能让澜太妃继续留在宫里,不愿意姐妹分开!”
☆、488 惊觉
找死也带这样找的
沈柔凝一直以为,虽然沈柔清时常显得有些头脑简单,但沈柔澜却是心思缜密周到之人怎么会行如此偏激凶险之事
“或许,是你我想的太多了。”陈厚蕴安慰沈柔凝道:“相信有廖太嫔的例子在,你的两位堂姐应该是不会糊涂了。”
“怕就怕她们已经陷下去,无法回头了。”沈柔凝沉下脸,心道:无论如何,该找机会多叮嘱警告一分才是。
慈安宫。
杜鹃煞白着脸闯进屋里,看见沈柔澜立即双腿一软,跌在了地上,花容失色。
“怎么了”沈柔澜对着镜子,精心描着一双弯眉。
这是极品的螺子黛,皇上才赏到朝阳宫的。她也分到了一点儿。这样的好东西,就是从前先帝时候,她们姐妹也很少得到过。而现在,许是因为宫里的女人们少了,用的也少了,存下了多了,皇上一下子就赏下来许多。
杜鹃定了定神,不顾请示沈柔澜,爬起来回身关上门又关上窗,将窗帘也拉上遮住外面的天光,匆匆走到沈柔澜身边,低声道:“主子,廖太嫔死了。”
沈柔澜手上猛然一颤,黑色的黛笔斜了出去在白皙的额角落下一道黑色的印痕,扭头问道:“你说谁死了”
“廖太嫔和采薇都死了”杜鹃神色惶惶,道:“蓝嬷嬷说,是采薇不守宫规,昨夜爬出宫墙与侍卫私会,被厉嬷嬷等人当场抓做,一不小心给打死了而廖太嫔听说身边宫女做下这等丑事之后。一个气急攻心,也暴毙了”
“啪”
沈柔澜捏着的眉笔掉在了地上,断成了几段。
只是一听,她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分明是昨夜廖太嫔又去与皇上私会让太后得到消息,派了厉嬷嬷去,惊走了皇上,打死了廖太嫔而后为了遮掩这桩丑闻。才弄死了采薇。说是宫女与侍卫私通
而采薇就算不是用来着打开了画轴。
太后娘娘见到是画像就有些不悦,但待画轴一展开目光一碰,就立即情不自禁地坐起身体,接过画轴细细看了半天,又小心地用手在画轴上摩挲许久,才赞道:“果然不一般”
“这就是新月么”太后娘娘终于由衷露出笑容来:“这哪里是与哀家像,这分明是与应王小时候一般模样”
“王爷本来就与主子您像啊,奴婢又没说错。”任姑姑见到太后情绪好了,也放松下来。
说实话,这画面上是才三天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