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然,若是什么时候陈大太太能够想通了,那就更好了。
明皎院。
沈柔凝坐在院子里,安静地看着天空之中一弯新月。
今天,两家长辈再次碰面,自然就已经敲定了关于她和陈厚蕴婚事的许多细节。下聘之日就在几日后,一应流程也已经安排妥当了。
又因为这些安排不好当着她的面儿,而且沈端榕和陈厚琪也不知达成了什么协议,故意不肯转告她详情,所以她知道并不多。
除了想一想嫁衣的图样,在成亲之前,似乎并没有什么需要她来忙碌——
关键的是,她自知绣工不好,再苦练既来不及又不情愿,所以在每一样需要她动针的地方只要装模作样地扎几下,也就表示了。余下的自然有丫鬟和绣娘去做。
沈家和陈家都知道她的情况。从前也没有人嘲笑过她针线活不好,就算是很多时候管不住嘴巴话不中听的陈二太太也没有。
但偏偏,陈大太太今天提了一下。虽然她仅仅是提了一下,似乎不过是顺带着随便一提。
沈柔凝望着新月,心底不禁轻轻一叹。
“怎么了这是?”一个醇厚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响了起来。
红缨快速戒备了一下,但很快认出了不远处缓步过来之人,行了一礼,重新退到了一边不显眼的树影中去了。
“这么晚了,怎么没有早儿休息?”陈厚蕴看着眼前的姑娘,声音越发低醇。在微微夜风中飘荡,仿佛是醉人的酒。
他下衙回家,家中却没有想见的人。他突然后悔起不该在白日里去上衙了。
☆、434 夜来
他走近这个院子,本来只想远远地看着,看着她将屋子里的灯光熄灭,看着她安然睡去……却没想到,她却正坐在院子里。
坐了好久。
就像在等着他一样。
他的心中一升起这个念头,就再也无法满足于站在远处。于是,他走了出来,走到了她面前。
“你是怎么进来的?”沈柔凝惊讶过去,心中涌出无限的欢喜,站起身急急走了两步,走到他面前闻到他身上的气息突然停住脚步,面皮一下子烫了起来:“我是说,表哥怎么这时候来了?”
“昨天没能接你们,今天下衙回府的时候又没有看到你……”陈厚蕴轻声道:“有些想你,所以忍不住就来看看。”若是强忍着不来,只怕他今后多少日念头都不会通达。他总是不会强迫自己。
“长远功夫好,带着我翻墙进来的。”陈厚蕴轻笑道:“不过还是遇上了唐护卫……他有些不称职,没有拦下我。”因为之前沈柔凝被掳一事,四房的护卫队长唐力就对陈厚蕴熟悉和钦佩起来,知道这是未来的姑爷,人品也是靠得住的,也就没有拦着他。
“那我要扣他薪水了。”沈柔凝莞尔一笑。
“那他下次恐怕要认真了。”陈厚蕴望向沈柔凝的眼睛,目光温柔,问她道:“那我下次再想你了,该怎么办呢?”
沈柔凝面容一红,忍不住轻啐一口,道:“不正经。”
很难想象,这样的对话,会出现在陈厚蕴和沈柔凝之间。看这两个人平日里的常态,一个理智,一个淡然……站在阴影之处的红缨不禁开始怀疑:这两个人是她认识的表少爷和姑娘么?
她抬起头,看着美丽的新月,觉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
如此呆蠢的对话……陈厚蕴和沈柔凝相视半响,一同失笑莞尔。
这一笑。两个人也就正常多了。
沈柔凝面上恢复了白皙如玉,请了陈厚蕴坐下来,给他倒上了一杯热水,道:“这一杯水。谢过表哥替阿凝写这些匾额题字。”
“一杯水可不太够。”陈厚蕴接过,笑着道:“要知道,我虽不是书法大家,却也是才华横溢的状元郎……润笔银子怎么也要几十两。要不,阿凝回赠我一副画?”陈厚蕴又不拮据。得是交情非常不错的好友同道,才能请得动他。
“行啊。”沈柔凝轻快地答应下来,神态之中,透着自信。
沉玉的作品在市面上越来越难寻。听说在她离开了很久的岳阳和附近几地,已经新品难寻,之前旧作的价格已经翻倍还要多,而且无人愿意出手,只做聚会时候炫耀品鉴之用。只是在京城这文人雅仕汇聚之地,她之前放了一些作品去寄卖,虽然也有人欣赏卖出了不错的价格。但还是淹没在众多的书画作品之中,没能引起太多的关注。
不过,沈柔凝对“沉玉”的作品却是十分有信心。
她相信,天长日久,沉玉的作品只会越来越有价值,有越来越多的人收藏品鉴!
所以,她丝毫不怯于去交换陈厚蕴的题字,恩,冲抵所谓的润笔费。
陈厚蕴看着这样的沈柔凝,看着白皙的面庞在新月下莹莹发光。仿佛是最好的珍珠一般,才平静下来的心再次生出悸动:这就是他的小姑娘,他最喜欢的小姑娘的样子!
“阿凝,你永远都要这样才好。”陈厚蕴握住水杯。仿佛是握住了伊人柔荑,轻叹道:“永远都不要因为内宅琐事,失去了你自己本来的样子。”
他是真心的。
生怕明珠尘封,最后会被侵蚀灰败,再不复曾经的光泽。
沈柔凝闻言怔住出神,思绪又仿佛不断地肆意飘荡着。
良久。她才低声道:“今天拜别之时,大舅母提了绣嫁妆……我的针线一般,无法像堂姐那样,绣出那样多的嫁妆。根本完不成。甚至,会连给外公和长辈们的鞋袜都难以完成。”
“阿凝,你不必做那些的。”陈厚蕴眼底微沉,温声道:“明嘉的嫁妆也不是她自己动的手,不也没有任何人说她什么吗?便是论孝顺的心意,也不在这鞋袜上面。”陈府娶媳,从不看重这些,而是更重品行。说句不好听的,针线活,不是有绣娘么?
陈大太太会提这起这个,让陈厚蕴没有想到。
沈柔凝轻轻点头,笑着道:“几个月的时间,总是能学会做鞋袜的。表哥,你别这样看着我……我肯定不会去学那些复杂的针法绣法的。就是母亲逼我,我也不学。就是表哥将来后悔穿不到我做的新衣裳,我也不会学的。”
听沈柔凝这么一说,陈厚蕴心中突然有点儿真的想穿沈柔凝给他做的新衣裳了。如此,他也一下子理解了沈柔凝的想法,对她的学习计划有了赞同:“恩,阿凝将来能给我做些里衣,就足够我感激万分的了。”
沈柔凝睨了他一眼。
两个人算是将关于绣活嫁衣的问题给揭过去了,也默契地不再去猜测陈大太太话中用意。饮了几口温水之后,陈厚蕴温柔地注视着沈柔凝,含笑道:“我来也是想要告诉你,应王妃已经答应下来替我们保媒。到时候看见王妃,你不要太惊讶了。”
沈柔凝这会儿就惊讶了:“王妃?”
“是因为王爷。”陈厚蕴没有瞒着沈柔凝,笑着道:“开春时候,王爷有一次遇见我,问起了你的亲事,十分关心。得知我们已经已经定亲之后,也十分欣慰。就在几日前,他又找到我,告诉我由王妃出面做媒,我应下了。”
应王妃为人低调,但却不能否认,她身份十分贵重。有她出面,便是谁也不能轻视沈柔凝……至少不会因为沈柔凝是继室,就看低她了。
他原本请的,是沈柔冰的婆母齐大太太。
齐大太太是三品诰命,在京城贵妇圈子里人缘名声都很好,是他斟酌许久才定下来的人选。但现在有应王妃出面,更是再好不过。
☆、435 应王妃
沈柔凝恍然,慢慢点了点头。
应王爷会问起她,仍旧是因为自己的母亲沈四太太吧。
“阿凝不必有任何顾虑。”陈厚蕴微笑道:“王爷是磊落之人,是一位宽和的长辈。”
不是任何怀念当年那一抹情丝之人,都会像是庆隆帝一样。在错过伊人之后,会寻求代替者。
沈柔凝点头微笑:“嗯,我知道。”
……
五月中旬的一日,应王府派了个体面妈妈将明嘉郡主接回去小住。陈府没有为难,痛快地放了人,只是嘱咐明嘉郡主安心养胎。
明嘉郡主回到王府,见到了应王妃。
“你感觉怎么样?孩子闹不闹?”应王妃连手腕上的佛珠也摘了去,担心其中的香味儿会对胎儿不利,关切地问道:“陈家人对你好不好?姑爷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一趟?”
陈厚绩凭着真本事建功立业,应王妃觉得他终于有资格娶明嘉郡主之时,又觉得遗憾——
身为武将,小夫妻难免聚少离多。
“娘,我很好。”明嘉郡主面庞已经稍显圆润一些,白里透红,容光焕发,一看就让人十分放心。她笑着回答了应王妃的问题,又道:“最近王府都好吧?我看娘您的气色也很不错的样子。”
应王妃的气色的确不错,原本十分消瘦的身材也不再显得羸弱,头发也有了光泽。听见明嘉郡主这么说,应王妃笑容深了一些,道:“自打开春以来,你弟弟就没有吃过药。你知道,他打小恨不能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一直都动不动小病不断,肠胃差的很,稍微有些油腥就要跑肚子,****夜夜都让人悬着心。”
唯一的儿子,身体不好。当母亲的怎么能好过。
应王妃提到从前的时候,还是一脸的后怕和庆幸,庆幸孩子终于熬了过来,而她也能稍微放下些心:“现在好了。能跑能吃,荤素搭配,壮实多了。他刚才玩累了去谁去了,一会儿醒了,你看看他。”
明嘉郡主也很高兴。道:“弟弟能健健康康的,再好也没有了。”
“所以你也要注意。”应王妃道:“太皇太后娘娘让人递话说给你找了几个养生嬷嬷,你明儿往宫里走一趟,看看哪个合眼缘儿,也让太后瞧瞧你,别总是惦记。”她言语有些不满:“要说你嫁人之后进宫次数少太多了……难道是婆家规矩严?”
明嘉郡主连忙摇头:“便是规矩严的人家,也不会让我这个郡主怎么立规矩……不过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总要注意些,大家都体面舒心才能过好日子,娘您说是不是?今年过完年之后又怀了孩子。这才没怎么敢出门。没想到让娘和太皇太后记挂了。”
“她老人家这一年过的艰难,加上年纪大了……”应王妃摇摇头:“你若是觉得身体还成,明儿进宫住几日,陪陪她老人家吧。”
明嘉郡主自然应了下来。
母女二人聊了一阵,应王妃面上露出些犹豫之色,轻声问道:“明嘉,听说前几日,你们姑奶奶一家进京了?她们一家没有再住进侯府吧?”
“没有。娘也知道,她们之前在八方街买了个不小的宅子……阿凝和大伯已经定亲了,两家人已经不肯让她们私下见面了。”明嘉郡主回答完之后。又奇怪地道:“娘,您不是媒人吗?难道不知道这些?”
应王妃抿了抿唇,良久才低声道:“明嘉,娘有些话。也就只能与你说一说……这个媒人,是王爷让我出面的。我从前鲜少交际,就是玉兰会也很少露面,与陈家沈家都没有什么交情,又怎么会主动来做这个媒人?”
“王爷突然找到我说,让我出面保媒。我实在是吃了一惊,也不知道王爷怎么突然想到了这个。”应王妃神色微沉,有些低落地道:“虽说是夫妻,但王爷的心思,我却是难知一二。”
应王爷从未待她不好。相反,应王爷待她算是十分不错的,一直都很尊重她。尤其是在其他的姬妾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