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四老爷老脸一红,本想责骂沈柔凝几句,但转念一想又摆摆手,往正院去了。到了正院,只有正堂屋檐下还挂着一盏灯,里屋却是漆黑一片。
显然,沈四太太已经睡了。
沈四老爷轻手轻脚地梳洗完毕,也不点灯,摸黑进了内室,借着一点月光隐约看见沈四太太侧向里面平静地躺着,他站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上了床,躺了下去。
……
将来的春日本来就有繁花盛景的美丽,庆隆七年的春日更是尤甚。
一时间,所有卖衣服首饰的铺子都生意爆满,甚至那几家顶尖的铺子所接下的单子都忙不过来,每每有人进门,掌柜和伙计们也不是如平常般高兴,只能不断地苦着脸点头哈腰说着“对不住”的话。
没法子,京城权贵多如走狗,哪家没有女儿、孙女、外孙女的。
如今庆隆帝才过而立之年,正是春秋鼎盛执掌天下的最好时候,内宫又有那么多的空位置,谁都觉着自己家的女儿是有机会占一个的。就算是那容貌不突出,也会想,男人喜欢女人,没有个定数,谁知道皇上见多了牡丹,就不会喜欢清新的小野花呢?
在满京城的躁动热闹之中,唯一门庭冷落的,就要属邓家了。
☆、205 计划
邓公去世,邓家要守孝一年,他们家的女儿只能错过这次机会。这让邓家上下都着急的上了火——
为什么小选说来就来!怎么这么草率!
哪怕是推到了秋天,邓家的孙女儿邓心月几人,都能够除服了!
邓老太太和她的儿子们虽然没有什么脑子,也知道自己这几人是不太有本事的。而就他们得到的消息,那个邓长年在战场上却是如雨得水,立不不少功。可想而知,待仗打的差不多了他活着回来,铁定身份不一般。这也让邓老太太等人觉得如同锋芒在背的难受。
若想延续邓家的荣光,以眼下他们家的状况,只能走捷径。
而没有什么捷径,能比进宫做宠妃能快了。
“不行,必须让小选往后拖一拖,至少拖到秋天,我们月儿才有机会。”邓老太太鼓着眼睛问两个儿子儿媳,以及俏脸微红眼睛明亮的邓心月:“你们谁有办法?都赶紧说说!”
邓心月一身素白,头上簪着一朵碗口大的洁白茶花,没了往常的艳丽装束,反而显得她眉目如画,娇怯可人。
见几个大人都不说话,邓老太太十分不满,目光落在邓心月身上,道:“月儿,你有没有什么想法?你一向聪明,只可惜了是女儿身。”
邓心月目光闪动,并不因为老太太这句话有什么改变。她微一沉吟,道:“祖母别急。我们慢慢想办法就是。”
“玉兰宴虽然变成了百花宴,但并未明确地说,一定要立即在百花宴上选出多少贵女来。女儿想,若是当日宫里负责相看的贵人娘娘被牵绊住了来不了,亦或是宴会上突出变故只能草草了事,相信百花宴肯定还能开第二次第三次。”
百花宴被破话,目的达不到,当然要继续筹办下去。
而筹办这样大规模的赏花宴,无论如何,时间上总不能相隔太近。九个月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她只需要六个月就可以了。这次是因为已经定下了日期没法子更改。但下一次,再定日期,就有可操作的余地了。
邓老太太老眼迸发出一阵亮光,立即问道:“月儿。你的想法很好!到底怎么弄。你细细说说。需要什么。你尽管开口,他们都听你吩咐。”老太太指了指自己的两个儿子和儿媳,眼神愤愤。显然对他们这时候一个屁也说不出的颇为不满。
邓心月自信一笑,道:“奶奶,心月的确有些想法……”
……
南门码头。
陈厚蕴这一日闲来无事,突然想出去看一看建宁城。听说自己的小表妹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在南门码头开了一个饭堂,生意很红火,陈厚蕴有点儿想要去了解一番。
他换了衣裳摆弄了一下头发,又在这些日温养的如玉俊脸上抹了一番,带他带着两个小厮从陈府后门出来的时候,就再没有人能认出他这位陈家大公子了。
三个人没有骑马也没有乘车,一路匆匆步行,到了南门码头,汇入了忙碌的人群之中,看样子似乎有点儿像是做点儿小生意赚点儿小钱的辛苦行商。在运货码头上,这样的人多的是,丝毫不起眼。
陈厚蕴很快拦下一个工头模样的人,几句话下来,那工头已经知无不言了。
咦?
陈厚蕴目光一缩,看到有几个苦力似乎有哪里不会劲儿,他随意地问那工头道:“……那几个人是新来的吧?瞧着倒是壮实的很,有一把好力气,不简单啊……”
那几个苦力,明显是一伙的。
当然了,这些卖力气的人,在码头久了,大家差不多也都熟悉了。建宁繁华,尤其是现在战时,南门码头几乎是昼夜不歇,根本不怕没活干。而且,江南人富裕,南门码头缺的就是这种卖力气的苦力,所以,这里的氛围其实还不错,在不缺活干的情况下,大家都比较友好,空了也会打了个招呼。
但那几个人却不一样。他们明显是一个圈里的,与外人交流的时候也是派了一个比较精瘦些人汉子代表,其他人都默不作声,显得十分沉闷。
力气却真的很不错。
几百斤的大麻包,他们扛着很轻松。
像是练家子。
身上有凶悍的气息,瞒的不太好,时隐时现的。
“哦,您说那几个啊,他们的确是新来的,据说是从前在边境山上落草为寇的。但咱们大军开过去了,什么匪寇当然就当不成了,所以就洗心革面,来这里挣力气钱来了。”
“不是真心没有出路了,谁愿意当匪寇,是吧。”
“大金那边许多人,都盼着咱们大庆早点儿打过去呢!”
工头越说越是激昂慷慨,恨不能立即报名参军上战场似得。陈厚蕴一边与他交谈,一边留意着那几个人。长久见状想要上去试试那几人,却被陈厚蕴挡住了。
若是这几人真有问题,打草惊蛇可不好。
待那工头被人叫走了,陈厚蕴慢慢又观察了一阵,确定了那几个苦力确有不妥,就对长久道:“你小心跟着他们,看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若是我没看错的话,这几个应该是大金过来的人。”
大金人和大庆人表面上看起来并无不同,但陈厚蕴曾在大金流连许久,还是能够辨认出来的。至少,这几人身负武功,却躲在这里做苦力,怎么看都是有问题。
长久不声不响地从陈厚蕴身边离开了。
陈厚蕴继续去刘家饭堂坐了坐,在那里用了饭,才离开了南门码头,悄悄回到了陈府。
没多久,长久就返回来,禀告道:“公子,那几人果然是有问题的。他们在南门租了个小院子,除了露面的那几个,那院子里估计还有几十人,属下不敢靠近。”
“你领几名弟兄去盯着,看他们准备做什么。”陈厚蕴道:“不要打草惊蛇。”
这是大金准备在建宁城搞破坏?还是干脆冒险刺杀?若是刺杀的话,最近的确有个好机会……陈厚蕴想起百花宴,微微一笑,口中嘀咕道:“不知是哪家脑子坏了,愿意给这些人做策应……”
☆、206 纵火
又过了十来日,陈厚蕴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他静静地听完了长久的讲述,神色间有一些古怪,随机喟叹一声,道:“邓公一去,邓家就已经完了。无脑短视又贪心,被人利用,也是活该。”
大金与大庆对峙多年,大庆的朝堂上肯定有大金的细作,民间当然更多。如今大庆气势如虹,连占几城,大金着急了,当然要想办法。
不想办法,就只能等着灭国。
最直接的办法,莫过于刺杀庆隆帝。庆隆帝一去,两位殿下年幼,大庆就算是不乱套,也要龟缩自封,再顾不上进攻北金。想要刺杀庆隆帝,无疑很难。但谁让庆隆帝突然想要办百花宴选秀,并且还亲临玉兰园呢?
这样好的机会,北金人要是错过了,那就真是太傻太愚蠢了。
那些混迹在南门码头的苦力,是北金的刺客。他们想要在路上刺杀庆隆帝,肯定要有人做呼应。至于这呼应之人,居然就是邓家。
邓公不可能是北金细作。邓家现在留下府上的人都是蠢笨无用的,也做不了细作这样的重任。那么,肯定就是有人忽悠了邓家人,将邓家人往死路上领了。
而真正的细作是哪一家,长久一时间查不到。
“那公子,我们……”长久低声询问。
“我们静观其变。”陈厚蕴不在意地道:“陛下洪福齐天,不至于连这一点儿小场面都躲不过去。”
“邓家人作死。没有挽救的必要,随他们去吧。”
“不过,长久,你依旧让兄弟们留意着,看看北金的细作到底是哪一家。只看看,不要插手。无论是勾结北金,还是救驾之功,这两样名头都大的很,我们都不担。”
他陈厚蕴,是要科举出仕。做一个如同老爷子一样能挺起脊梁的臣子。而不是用一两个大功劳赏出来的,根基不实的臣子。正如老爷子和陈二老爷叮嘱的,他不能做错了路。
很多事情,心中有数就是了。完全不必参与其中。
“属下明白了。”长久躬身退下了。
转眼到了百花宴这一日。
邓大老爷清晨起来就觉得有些心绪不宁。连平日觉得美妙无比的蓝雀儿的婉转轻啼。此时也觉得烦躁聒噪无比,差点儿想将那鸟笼子给丢了出去。
他想了想,找到了正倚栏赏花的邓心月。忧心忡忡地问道:“月儿,你说今天这事儿,到底靠不靠谱?我这心里总有些发慌。那些人也不知道可靠不可靠?”
邓心月神色平静,眼中熠熠生辉,轻声道:“爹爹,我们又没做什么。”
“最近天气干燥的很,一不小心起了火,不是很正常么?女儿找的那些人绝对可靠,爹爹你就放心好了。”
她的计划很简单,就是在百花宴这一日,找人纵火。
她本来仅仅是想要让人找几个混混儿,提前一日将玉兰园烧了大半,没了场地,又不吉,这百花宴肯定就办不成往后推了。若是玉兰园找不到机会,那就是当天在皇宫往玉兰园的路上在贵人们经过的时候找几个房子烧了,混乱起来,贵人们受了惊,当然会谨慎地不往玉兰园继续走了。
多简单。
她想好了,去找能替她纵火之人,(毕竟火要烧大些才能吓走贵人)却没想到,她都没有出门,却有人找上了她。
那个人说,他能助她实现理想,登上高位。只要她听他安排。而他是北金人。
邓心月本来以为自己会怕,但……她自己都没想到,不过是听他一说,她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
北金人有如何,只要他们能给她帮助。而北金人能找到她这样的贵女合作不容易,肯定不会随便舍弃她。那么,到最后谁利用谁,就都说不定了。
邓心月自觉自己并不蠢。
就像这一次,她完全不用担心那纵火之人会连累自己这个守孝的闺阁女子。那些都是北金的死士,一但被抓,立即就能自尽而去,比她去雇任何混混儿都安全多了。
“总之,爹爹,你安心在家里等着消息就是了。”邓心月向邓大老爷道:“咱们邓家现在正是闭门守孝的时候,有什么事情,能找上咱们呢?爹爹你说是不是?”
邓大老爷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