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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修本也不想应他什么,见他又低垂着脑袋像是半睡半醒的模样,自己憋了满腹话语倒也像是可以冲这个棒槌树洞倾吐一番。云修轻缓的站起身,绕着殷崇旭细细打量着,见他真是有些不省人事,嘴角扬起一抹坏坏的笑容。
云修抬起高傲的头颅,见明月时隐时现的像是与自己逗趣一般,掸了掸手心道:“我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活到今日会没有钟意的女子?你当我是石头铸的不成!我心里的那个人,才是顶顶好的那个。好到。。。”云修像是忆起了多年前的那一幕,“好到。。。”
——“大哥和父王不在府里,你们又寻思着欺负云修?”柴婧杏眼圆睁狠狠瞪着吴家兄弟,“云修跑到哪里去了!”
——“郡主。”吴佑撇了撇嘴道,“云修那么好的拳脚,我和大哥哪里欺负的了他,不过是,不过是。。。嘴里胡乱吵闹了几句。”
——“你又骂他是石头缝里蹦跶出来的是不是!”柴婧叉着腰愤恨道,“云修无父无母已经够可怜,好不容易跟着大哥和咱们算是有了安身之处,你揪着人家的痛处不放,还是不是人?”
吴佑吴佐红着脸垂头不敢看柴婧,柴婧哼了几声,望着就要落雪的阴暗天际,“云修跑到哪里去了?该不会是。。。”
吴佐怯怯的指着山上道:“郡主,他就是。。。往山上去了。。。”
“大雪一落,便会封山,云修若是被猛兽叼去,或是冻死在山上。。。你俩真是要命!”柴婧急道,“还不快和我上山去把云修找回来!”
云修也不记得自己那一次逃了多远,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人,到哪里都是一样吧。鹅毛大雪愈落愈大,不过片刻地上已经白茫茫的一片,他抱紧身子蜷缩着,耳边隐隐传来自己的名字——“云修!云修!!”
不过几声,他似幻若梦的美意就被寒冰碎裂声和阵阵惊呼打断。
——“郡主!!郡主坠湖了!!”
他像一只被骤然惊醒的豹子,寻着声音的方向箭步冲去,只见吴家兄弟指着冰湖的窟窿大声的哭喊,都是十来岁的孩子,纵使柴婧是郡主的贵重之躯,又有谁敢跳进苍山澈寒入骨的冰湖中。
云修来不及多想,一头扎进冰窟窿里,那个青衫的少女越坠越深,像是怎么也触碰不到。。。就在云修绝望想哭的时候,求生的信念让快要吐出最后一口气的柴婧奋力的向云修伸出手去。。。
云修咬牙扣住柴婧的十指,那一刻,他只知道——郡主若是沉入湖底,他便也随她一起吧。
冻成冰渣渣的二人被吴家兄弟连拉带拽的拖上岸,两个孩子看着面色青紫的云修和柴婧,惊恐的嚎啕大哭了出来。
柴婧哆嗦的拉住吴佐的衣袖,颤声叮嘱道:“若是。。。父王问起。。。你们只需说。。。”
云修也不知道柴婧要说什么,怔怔的侧头看向柴婧,仿佛可以听见她齿间打颤的声响。
“你们只需说。。。”柴婧眼角滑落的泪珠瞬时凝结成冰,“是我贪玩戏耍,非要上山来。。。失足坠湖。。。知道了么!”
吴佑哭喊着指着云修道:“郡主,明明是因为他,因为云修才还得您差点丢了性命,是云修!”
“放肆!”柴婧强撑着恐吓着吴佑道,“真要追究起来,云修也是被你俩逼得上山!你可要真如实说?”
吴佑吓得躲到大哥身后,呜咽着道:“吴佑知错了,郡主说什么,便是什么。”
云修起身背起柴婧,两个因寒冷而颤栗身子紧密的贴合在一起,柴婧的双手无力的耷拉在云修的颈边,随着他的步子悠悠晃荡着,微弱的呼吸声萦绕在他的耳边。
“云修。。。”柴婧忽然发声道。
“我在。”云修望着连绵的雪地迈着沉重的步子,“我在这里。”
“就快到了吧。”柴婧倚伏在他单薄的肩膀上。
“就在前头。”云修抽着鼻子道,“有火炉,有暖床,有热汤。。。就到了。”
“别再跑上山了。。。”柴婧的声音愈发低下去。
“再也不跑了。”云修将背上的柴婧抬的更高些,“再也。。。不离开郡主。”
柴婧满意的嗯了声,低着脑袋像是昏了过去,云修忽觉肩上一沉,压抑着急促的心跳,轻轻握住柴婧冰冷的手,可自己的手也是那么冷,像是永远也捂不热一般,又如何去温暖背上的这个人。。。
天上高悬的明月忽然尽显在天幕上,皎洁的光芒洒在了云修高昂的脸上,泛起清冷的寒色。
——“我云修。。。”云修咬着干燥的嘴唇目不转睛的望着对视着自己的明月,“再也不离开柴婧。”
苍山皑皑的雪地里,深重的脚印步步铭刻,这个流浪多年的少年,希望脚下的路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第83章 绕指柔肠
——“我云修…”云修咬着干燥的嘴唇目不转睛的望着对视的明月,“再也不离开柴婧。”
苍山皑皑的雪地里,深重的脚印步步铭刻,这个流浪多年的少年,希望脚下的路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寝屋里
柴昭替岳蘅拉上被子,又俯身蹭了蹭她潮红的面颊,滑进被褥将她环抱进怀里。
“是不是该与我说说…李重元的事。”柴昭幽幽发声道。
“什么?”岳蘅装作不明白道,“驸马爷什么事?”
“还想瞒着我?”柴昭掐了把她的腮帮,“受尽委屈也不与夫君说么?”
“一定是云修!”岳蘅恼道,“那张大嘴巴真是没得救了,到底谁是他的主上?”
“你别怪他。”柴昭笑道,“他也是不忍看你憋屈,重元这阵子的反应虽然也是情有可原,可是…”柴昭收住笑意,“有些举动,也未免太过分…还有吴佑那些个口不择言…”
“算了。”岳蘅打断道,“男子难免鲁莽,他们多日不见你,急躁些胡言乱语听过也就罢了。明天我可得好好教训云修,竟学着话向你告状…真是愈发本事了。”
“凭李重元的脑子。”柴昭目露些许寒意,“他在接到南宫燕的密诏之时,应该已经猜到了七八成。可他还是步步紧逼,甚至拒绝出兵助殷崇诀攻下雍城…为的是什么?”柴昭冷笑道,“便是对我和叔父隐瞒他的不满之情。”
见岳蘅没有接话,柴昭继续道:“为什么公主也不愿意告诉自己夫君此事?李重元生性敏感是一回事,要的也就是他这番多疑,军中有些动荡也是好事,那个细作瞧了去,也可以让梁军一众松下戒备,真以为我柴家军内讧大乱,摇摇欲坠。李重元明明已经想到了这里,却愈发放肆,非要逼帐中的殷崇旭现出真身,更是差点害殷崇诀在雍城丢了性命…”
“心有不满也是人之常情吧。”岳蘅拉了拉柴昭的手,“毕竟,他是叔父的亲女婿…叔父,只有一个独生女儿。”
柴昭会意的缠揉着岳蘅的酥手,贴着自己的心口道:“我当然知道你的苦心,也知道该如何去做。之前的事我可以当做都不知道,也不会去想知道。只要李重元以后安分守己,阿蘅也说了,他是叔父的亲女婿,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亏待他。”
岳蘅暗暗松下一口气,将头埋进柴昭的心上低声道:“子时都过了许久,你还不困?”
“不困。”柴昭将怀里的妻子搂的更紧了些,“有阵子没有见你,满满的都是话想跟你说,阿蘅再陪我说说话…”
岳蘅嗔怒的摇着头,含糊道:“明儿再说吧…”
柴昭轻轻掠起她面颊上的发丝不再言语,二人相拥着沉沉睡去。
后院里
云修忆起与柴婧的往昔,难免也有些惆怅落寞之感,垂下眼正要离开,走出几步听到身后微弱的鼾声。
“差点忘了还有你这个累赘!”云修跺着脚急道,走近殷崇旭推了他几把,见他已经是纹丝不动醉倒过去,也是无可奈何。
凉风袭来,酒劲过去的云修也是一阵哆嗦,跺了跺脚在殷崇旭身旁坐下,嘴里骂骂咧咧了几句也觉得有些乏,双目才一合上,就再也睁不开来。
——“云修,不要再跑上山了。”
——“再也不跑了,云修。。。再也不离开郡主。”
“婧儿…”云修唇边凝着幸福的笑意沉睡过去。
子时已过,偌大的雍城静默无声,明月忽然隐入密云之中难以寻觅,夜幕愈发不见五指。
沈泣月拾掇完正要回房,见月色隐蔽,耳边隐约有掠耳的尖锐风声划过,不禁转过身又抬眼望了望——南边的天际似有流星追月,残留着袅袅余烟挥之不散。
——“哥哥…”
沈泣月披上斗篷,警觉的四下看了看,悄悄融入了漆黑的夜色里。
雍城南边的破庙里,一个瘦削高挺的身影似乎已经等了许久,听见身后怯怯的脚步声,人影没有转身,笑了声道:“也是有阵子没有见到妹妹了,妹妹可还好?”
沈泣月翻起梢眼没有再向前走去,低声道:“难得哥哥还惦记着泣月,泣月只以为,王爷和哥哥都已经忘了还有我…”
“如何能忘?”无霜骤然转身朝着沈泣月步步走近,宛若墨玉的黑色鹰眸死死盯着这个娇弱美艳的女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朝着她惊世的面庞拂去,“不光是哥哥,王爷也没有一日不惦记着你的安好,惦记着你艳绝无双的面容…”
沈泣月略带惊恐的避闪着无霜骇人的眼神,“哥哥这时候召唤我相见…有何事?”
无霜忿忿的顿住就要触到她面庞的指尖,狠狠甩下手道:“殷崇诀!为何还活着?!”
“殷崇诀?”
“绝不可能的。”无霜的眸子微颤道,“那一箭,直中他心口,他必死无疑,殷崇诀为什么还活着!”
“殷崇诀,天生异象,他的心,长在右边。”沈泣月抬起勾人的梢眼,“不是哥哥失手,实在是…世事难测吧…”
“竟是这样?”无霜难以置信道,“世间竟然真有这样的人!”
“雍城已失。”沈泣月小心翼翼道,“哥哥,你和王爷打算如何?泣月已经听说…南宫江山已经归了柴家,柴逸已经登基称帝,柴昭被封为祁王…”
无霜怒挥衣袖喝道:“这些我早已经知道,不用你再与我说一遍!”
沈泣月赶紧止住声响,退后了几步不再再直视怒火中烧的无霜。
无霜平复片刻,抽搐的脸又转瞬化作平日的波澜不惊,眸子幽幽打量着沈泣月,就算只是这样随意的站立,这副与生俱来的媚骨也是楚楚动人,让人不忍伤了她脆弱的心肠。
“哥哥真庆幸当年捡回了你…”无霜俯身凑近沈泣月寒若冰块的面颊,带着些许胡渣的下巴轻轻蹭弄着不舍放开,“我的泣月如妖似魅,天下间有何人忍心把你推开,哥哥舍不得,王爷放不下,那个人…也是惦念着你吧…”
沈泣月的心扑通的颤栗着,她厌恶着这股气息,可又不敢挪开步子,“泣月…也从未忘记哥哥救命照顾的恩情。”
“那你有没有怪过哥哥,把你献给了王爷?”无霜贴近她另一侧柔嫩的面颊,干燥的唇试探着想去吻她。
“泣月从未怪过哥哥。”沈泣月不假思索道,“王爷给泣月享之不尽的锦衣玉食,对泣月也是宠爱有加,泣月只会对哥哥感激不尽,如何敢有半分责怪。”
“我的泣月,是天下最聪明,最懂事的女人。”无霜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