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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主子都必要去见公子一次,不管什么时候。
有时候是深夜,有时候是早上,时辰不定。
总之每天都必要见一面才放心,如此着魔的程度,他们实在想不明白主子心里是怎么想的,同时也不明白金医公子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就算是石头也被捂热了吧,他们主子这样的人物如此放下身段去宠着,公子就算没有感恩戴德,总得心软些了吧。
可每回主子去见公子,公子都冷冷淡淡的。
如果换作是其他人,甭管是男子还是女子,定然心生欢喜的。
“你且去罢。”
手下忙躬身离开,临走时还回头瞥了眼,见主子是出门去了,不由松下了心。
祁塍渊踏着夜一路往僻静之地走,穿过数条安静的大街,站在一处大宅院前,透过一角看着穆家宅府的挂扁。
守门的人似乎看到了他,曲着身子走到他面前,“不知佛迦主子驾临,小人有礼了。”
祁塍渊的手一伸,将年过半百的老人家扶住,“不必多礼,本座只是路过看一看。”
老人家后退两步,说:“佛迦主子可要进府看看。”
“不用了……仇叔……”
“佛迦主子给了我封号,不寂。”
老人家再退一步,显出对祁塍渊的疏冷。
祁塍渊的微笑似乎僵硬了一下,老人家口中的这个佛迦主子并不是他。
“不寂师伯……你这又是何必呢,佛迦院依旧是你的地方……”
“不寂从这里走出去,自然要归于此,请佛迦主子成全。”老人家弯了弯腰。
祁塍渊在心里边轻叹,转身就走。
他不该有感而发的跑到这里。
老人家曲着腰身回到穆家大宅门前,静静守着,浑浊的眼此时如夜灯般盯住暗处,似白昼般捕捉周围任何的一点动静。
在夜里,没有人敢与这老人家的眼神对视。
陆璇藏在前面的黑暗,遥遥的同立在门前如鬼的老人家对视,谁也没有先动。
抬头看清楚那扁上的字,陆璇记了下来,抬腿欲去,那边的老人家突然抬起黑森森的眼睛,叫住了她。
“且住。”
他们之间的距离离得非常远,传来的声音犹似在她的耳边开口说话。
好深的内力。
陆璇猛地转身,和那双黑森森的眼睛对上。
犹豫了一下走过去,站在刚才他和祁塍渊说话的地方:“老人家在叫我?”
老人家点头,整个宅门前只有他一个人佝偻着,就跟夜里的野鬼似的,很是吓人。
“你身上的东西从哪里来。”
陆璇一愣,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在她的腰间挂着一枚青绿的玉佩,那是李淮给她的。
“这是……我一个很重要的朋友相赠。老人家识得它?”
老人摇了摇头,摆手。
陆璇得到暗示,迈开腿就离开。
刚才她分明看到老人家眼里带着杀气,后来又熄灭了。
陆璇敢肯定,这位老人家绝对不逊于祁塍渊。
能和祁塍渊沾上关系的人,似乎都不简单。
穆家吗?
她记着了。
……
这一天,祁塍渊并没有出现,陆璇敢肯定,昨夜祁塍渊一定察觉到了自己跟在身后。
只是他为什么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第二日黄昏时分,陆璇坐在游廊边上发呆,一道轻轻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一片绣了复杂花纹的衣角露在眼前。
顺着视线往旁边落去。
“宁姑娘。”
“你到是心安理得的在这里享受,”宁曦对陆璇的理所当然恼怒。
“不享受还能如何?你想法子让你的佛迦主子把我放了,不若,你易容成我的样子,顶替我,我易成你的样子离开。”陆璇出馊主意。
宁曦脸色沉了沉,“你当他是蠢的还是傻的。”
陆璇抬了抬下巴,“有消息了吗?”
一听这话,宁曦就冷脸,阴阳怪气地道:“真没想到金医公子在李太子的心中占据着如此重要的位置,转身又能将佛迦主子扣得劳劳的,真是好本事。”
陆璇皱眉:“什么意思。”
因为祁塍渊阻止了任何消息传进来,陆璇可以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实在可怜得紧。
想要知道外面的情况,还得讨好这个宁曦。
“什么意思?”宁曦冷笑一声,愣是吊足了陆璇的胃口才道:“李太子已经以祝寿的名义只身赶往炎国,他还真是大胆。”
“什么……”
陆璇一愣,没想到李淮会想这种法子,她还以为自己等着等着,就能突然等到他以另外一种身份出现在自己面前,给自己惊喜。
现在还真是惊了,喜到是没有。
他就不怕祁塍渊也光明正大的派人狙杀他吗?还真是够胆大的……
“既然是祝寿,宁姑娘又怎么说是为我而来。”
宁曦冷冷盯了她一眼,转身。
冷不妨的对上前面的那双眼睛,宁曦吓得胆儿都要破了,“佛迦主子!”
陆璇慢悠悠地回头,站了起身定定看着来人。
“为什么没有和我说。”
祁塍渊越过宁曦,站到陆璇的面前,“他来了,你很高兴。”
她怎么可能高兴。
李淮这是在送死,她不可能高兴。
“如果……我说我要让他有来无回呢?”
霍地,陆璇抬起幽幽黑眸,死死地盯住面前淡雅如水的男人。
☆、262。女人诱惑
“佛迦院主有心要让他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可他仍旧活得好好的,还时不时的给你添堵。”
许久之后,陆璇慢慢地勾起了嘴唇,对他的话并不觉得有多大的把握。
如若李淮那么好杀,就不会等到这时候,就算有她在这里做软助,她也不会让自己成为他的杀身之祸。
“你对他……”祁塍渊想要说些什么,终归是合上了嘴巴,什么也没有说背过身离开。
垂首站在廊边的宁曦忐忑的跟在他身后小跑追着,像是犯了大错的孩童,等着大人的责罚。
陆璇悄然扼紧了双手,抿唇转身入屋。
……
入夜后,太子府里安静得诡异,唯一的主人家平常时并不喜欢逗留太子府。
做为佛迦,他住得最多的就是佛迦院。
今天被陆璇‘气’了那么一下,祁塍渊必然不会再回太子府了,大有一种将陆璇独自困在太子府的错觉。
刚躺下的陆璇慢慢地坐起了身,侧首往静谧的窗外看了两眼,一条黑影如鬼魅般蹿进来。
曲起腿坐着的陆璇问来人:“鸣凰馆的人?”
“殿下让我来接公子,请。”
对方并没有多言,朝前面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陆璇点点头,跨下了床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定定看着蒙着面的男子说:“我要看过你的样子。”
那人眯了下眼,慢慢地将面由扯了下来,露出俊逸的面容。
正是七皇子跟前的得力助手,郁参商。
听说上次七皇子能够从祁塍渊这边讨回点便宜,又能让一个女人破坏皇后和皇上的感情,全是这人的功劳。
鸣凰馆第一谋士,连武功都如此的高。
难怪七皇子能够在祁塍渊两重身份压迫下活得这般风声水起,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陆璇看清眼前这人的面容,这才跟着他一起从窗外离开。
问题是……
陆璇跨出窗外,站在外边,盯着他不动。
郁参商察觉不对回头,见陆璇正站在夜里注视着自己,似乎有什么为难。
“我穴道被封,功力无法使。”
郁参商闻言脸上出现诧异,似乎没想到金医公子还会被人封穴不能作为……随即一想,也就了解了。
如果不是被困住,以金医公子的能耐怎么可能安安心心的呆在太子府里。
但郁参商还是有些怀疑。
七皇子信金医公子,他可不信。
“哦?”
“你在怀疑我和祁塍渊联手欺骗你们?我不做这种无聊的事,如果祁塍渊想要对七皇子动手,多的是机会。就算有你这位第一谋士在,他一样可以让你的七皇子深陷囹圄……”
郁参商冷眸眯了眯,并没有否认陆璇说的话。
确实,如果不是因为皇帝需要一股力量牵制祁塍渊的壮大,祁塍渊自己本身也知道身上的权势过重会引起皇帝更大的忌讳。
只好保有了七皇子这支势力。
郁参商一直相信,只要有一个时机,就能用鸣凰馆的力量推倒佛迦院的执力。
到那个时候,七皇子成为炎国的皇,还能怕了他们不成。
想法是有,鸣凰馆必须达到那种高度,需要养精蓄锐,方才能伺机而发。
当然,揽络人才是必要。
金医公子不论从影响力还是各方面,都很符合鸣凰馆的要求,七皇子冒险接触金医公子也是抱着最终的决心了吧。
正因为如此,郁参商才请命自来,探清楚金医公子真正的底。
“金医公子想要如何。”
现在她的穴被封,他一人出去到是没有问题,若是带了一个不会武功的人,那就麻烦了。
来时他根本就没有想过金医公子会被祁塍渊封了穴。
“你能进太子府也算是本事了,替我做几件就好,没必要浪费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力气。”
郁参商皱眉,“金医公子想要鸣凰馆做什么。”
“给七皇子看过后他就明白了,”陆璇递出一张纸条。
郁参商接过,疑惑不已。
“就算我现在出去了,还是得面对祁塍渊的力量阻止,不如让他放我出去。”陆璇慢悠悠地解释。
“金医公子觉得佛迦主子会那么仁慈?”
“我不知道,但总是要试一试,”陆璇看了他一眼,爬回窗内。
隔着一道窗和郁参商对视。
郁参商拿着她给的纸条,飞身入夜。
夜半三更,七皇子祁塍镝的门被轻轻扣响,浅眠的七皇子坐了起身,“进。”
郁参商打开一边门,闪身入内,将手里的东西递交到他的手中。
屋里的灯火突然哧一声燃起,竟是潜在暗处的暗卫点燃了灯,连脸都没露又迅速消失。
借着榻边微弱的灯光阅了起来,七皇子的眉宇皱成了川字,伸手出去将纸条烧毁,“金医公子想要父皇亲自点拔,让他从太子府里光明正大的走出来。”
“点拔?”
郁参商脑中灵光一闪,似想到了什么。
“东西他会给我们准备好,只要本殿在父皇面前提一两句足够。”
“皇上会传召他?”郁参商很怀疑。
“他会,”祁塍镝幽眸眯紧,语气里带着肯定。
……
次日早朝过后,七皇子特地的留下来,和皇帝不痛不痒的说了几句关于某城的灾情,突又转到了佛迦院这边来。
皇帝深幽的目光微微闪动,声音透着威严,“丹药?”
“是,骆家也有医师炼制过这种丹药,可惜都失败了。父皇也知金医公子有名在外,虽不是大传的盛名,其医术无人不赞,无人不求。皇兄这次将金医公子请回太子府,儿臣听说金医公子时常叫人运送药材入府,想来是在替皇兄炼制丹药。”
皇帝的手轻轻扣在桌案上,不时的拿眼深深看着七皇子一眼,皇帝当然不是笨蛋。
否则也不会把炎国治理得如此好,更不会将炎国发展成强国。
长生不老谁都想,可惜……并没有成功的先例。
祁塍镝并不惧皇帝的打量,找好了说词道:“也许不如传说中那种长生不老丹药玄虚,却能延绵益寿……对父皇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