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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未报太大希望,没想到,连续泡浴五天之后,他身上的瘙痒红斑散去不少,脸上的浮肿也消失不见,阿薇见他大好,心中大石放下,晚上与他同床而卧,也不再害怕被惹上了,只是这天早上起床,对着身旁还在熟睡的人以及他下面那片撑起的地方,她不禁又怀疑起来。
那药浴是有效果,但对这个地方似乎始终不能攻克,她连续观察了数个早晨,敢肯定这处的病症还未消下去。
该怎么办?阿薇琢磨了一天。
夜晚,辰轩照例泡完药浴,又用清水将身上浇了一遍,去除残留的药味,几天下来,他已习惯了这种淡淡的药香味儿,不觉得令人厌恶了,甚至喜欢上了在水汽氤氲中彻底放松的感觉。擦干身子,穿好中衣,他踩着蒲草拖鞋朝屋里走去,鞋子是阿薇为他买的,方便他在净房沐浴的时候穿,从前在溪水中沐浴的时候,他总在溪边放一双棠木屐,现在更为喜欢蒲草的舒适柔软,虽然它廉价许多。
路过书案的时候,看到上面还散放着几本书,他一时诧异,记得今天看了书,是放回书架的,莫非记糊涂了?拾起书想放回去的时候,却发现这些是医书,他不好此道,这自然不是他的书,看来,应该是她买回来的。
书页上还折了角,似乎是当做标记,他好奇地翻开那页一看,其中论述的是一种叫做杨梅疹的病症,他眉头拧起,这种病,他自然有所耳闻,可她平白无故看这个做什么?
……
思绪流转,一个他不愿相信的答案慢慢浮上心头。
阿薇在屏风后忙碌,她趁他沐浴的时候又翻开那些书仔细琢磨,最后她得出结论,他全身的症状都消下去,唯独那处顽固,定然是药量不够所制。书中有一方,名曰制梅方,取诸多药材,煮水取汁,用土茯苓粉调和。
辰轩进来的时候,她正在搅拌药膏,这几天辰轩没排斥她为他治病,她就不打算对他拐弯抹角了,“这个药膏,一会儿你自己涂上,明天起来,应该不会再那么肿了。”
说完之后,她才发现他站在那里,似乎面色不愉,眸子沉得厉害。
大概她还是说得太直白了,她立时低下了头,老实做鹌鹑样。
“涂于何处?”头上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阿薇咬牙,没有作声,他明知故问,该不是又得罪他了吧。
他走近了几步,仍是问,“涂于何处?”
阿薇紧张地眨了眨眼,伸手遥遥地指了指那里,又隔空触电般缩了回来。
“你替我涂。”撂下这句,他踱步走到床前坐下。
第26章
让她涂?他怎么好意思; 小谨会自己尿尿的时候都不让她看了呢,虽然是夫妻; 她也没想过要去看他那么羞人的地方。
一步一挪地走到床前,阿薇将手中的药碗递过去; “还是……你自己涂吧。”她两个脸颊都快红得滴血了。
辰轩坐得一动不动; 阿薇托着药碗的手都快酸掉了; 半晌才听他轻哼了一声,漠然道:“睡觉。”然后; 一掀被子躺到了床上。
她哦了一声,放下药碗; 吹了灯; 小心翼翼地跨过他; 睡到了里面。
第二日先醒来的是阿薇; 大约担心昨晚上惹了他生气; 睡得格外不踏实。翻身起来; 她又看到了他下面那突兀的一片; 心里一下就软了; 他这么病着; 一定很难受,自己给他擦药又算得了什么,那个位置,他自己确实不太方便。
她穿了衣服,轻手轻脚地下了地,拿了昨晚放在矮几上的药膏; 又坐回床上。将药膏放在床尾,她试着慢慢掀开了他的下面的被子,那个突兀的地方越发明显了,她一阵心疼,再无杂念,慢慢伸手去解他的裤带,将裤子褪下了一截。
在看到患处的时候,她简直忍不住要抽泣,肿成这样,该多不舒服,他长得那般俊美,此处却丑陋不堪,跟那水里的象拔蚌似的,难怪他忌讳别人提这个病了。
拿起药碗,正要给他上药,辰轩突然坐了起来,大约是秋凉了,身体曝露于外的寒意让他睡意全无。
“你做什么!”他目色愠怒,将被子一拉,盖住了自己。
听他一声怒喝,阿薇差点把碗里的药膏撒了,低头眨着眼道:“给你搽药啊,你昨晚上不是让我给你搽吗?我想通了,你自己弄确实不方便,还是我帮你吧。”
辰轩咬牙气急,她这样子还真不像装的,看来她不是戏弄自己,而是怀疑自己。
“你以为我患了杨梅疹?”他脸色暗沉得厉害,“你觉得我在外面拈花惹草?”
阿薇嘟起了小嘴,患了就患了,他为何到现在还不承认,拈花惹草的意思她懂,但从未想过他会去那些地方,“这个病不小心睡了脏客栈也会染上……我没怀疑过你什么。”原来他怕自己误会,才一直不承认。
舒了口气,辰轩与她解释道:“我这不是杨梅疹,是皮肤里有湿毒风邪郁积。在外寻找到的补瓷材料有些毒性,我长久接触,才患了此症。”
阿薇觉得他可能是在辩解,怕他不肯上药,这次没再照顾他的面子,小声反驳道:“不是杨梅疹,为什么泡了药浴会好?”那可是治杨梅疹的方子。
他抿唇闭目,觉得脑袋有些疼,半晌才睁眼道:“刚才我看过那几本医书,你用的方子里有蒲公英、金银花、蛇床子、土茯苓等药材,都是清热解毒的,应该对我的病症亦有效果,所以才好得这么快。”
阿薇见他神情肃然,恍然地点点头,觉得他也没必要骗自己,或许真的不是杨梅疹?医书上说,杨梅疹要治愈极难,用药至少要坚持三个月,他身上都没有溃烂发臭,还好得这么快,或许真是她歪打正着,给他治好了皮肤病症。
“可是……”阿薇还是疑惑,小心地指向被子遮住的那处,“可是那里还没好呢,如果治杨梅疹的药也能治你皮肤上的病,这个药膏还是可以试一试的,书上说消肿效果极好。”
她说完,见辰轩的脸沉得更厉害了,似能滴出水来。
“你真想替我消肿?”他忽而意味深长地打量她,阿薇莫名感到一阵局促不安,垂着眸子小心地点了点头。
辰轩冷冷地弯起了唇角,朝她道:“把药碗放下。”
******
阿薇觉得辰轩说的这个办法完全没有用,她都按着他的指点,认真帮他按摩了,但患处的肿胀不仅未能消除半分,还有加重的趋势。
手有些酸了,看向仰面躺着,眼睛微眯的他,阿薇有些难为情地问,“是不是……我按摩得不对?”
“没有。”辰轩抬头,将双手枕于脑后,平静的面容染上几丝可疑的红晕,鼻尖微微汗出,舒服地叹了口气,他道:“继续。”
阿薇嘟嘴哦了一声,甩了甩酸疼的手腕,换了另一只手埋头苦干,心头越发怀疑了,莫不是他不愿上药,心头恼了自己,故意折腾吧?他的心思,她从来都猜不到。
她犹豫着,半晌还是提议道:“要不还是试试药吧?”药抹上去消了肿,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别说话,认真点。”辰轩的声音有些黯哑,呼吸渐乱,“一会儿……就好。”
无奈地抿了抿唇,阿薇手中动作不停,眼神不经意间飘向男人的长腿,白绸裤下,这双腿修长笔直,曲线流畅,裤管及下脚踝之上,一点点卷曲的毛发。
她曾见过别的男人在这处的毛发,那是春耕的时候,男人们卷起裤管在田里干活儿,她无意间看到的,总觉得丑陋不堪。
眼前的小毛毛长在白皙细腻的皮肤上,没有过分浓密,微微卷曲着,十分可爱,她眨眨眼,好玩儿似的用另一只没有劳作的手捏住了一根,轻轻一扯——
床头传来一声闷哼,她来不及反应,手上已经湿热一片,吓得她“哇”地一声叫了出来,手也立时松开了。
辰轩睁眼,正看到阿薇抬起小手皱眉厌恶的样子,于是他又闭上了眼,继续软在床上,周身通畅,不想言语,半晌,才眯起眼淡淡道:“已然消肿,不必惊慌。”
阿薇这才收起受惊的小眼神,朝那处看去,果然消了!原来里面是淤积了毒脓,需要按摩拔毒?她记得那几本医书上记载有类似的疗法,他倒没有骗她。
她心下倒有了些成就感,忙碌许久,终于得以帮他排出淤毒,忙到河边洗了手,回屋见他还躺在那处,动也不动,心想他骤然拔出大量毒素,身体可能有些虚弱,便不叫他起来了,拿了屋里那些洗干净的绣帕,替他将下面的东西搽干净,却突然发现,这些毒脓怎么和上次他的呕物有些相似?再回想刚才,觉得那手感也甚熟悉。
辰轩感受着小手蹭来蹭去,呼吸不免又急促起来,终于坐起身,将绣帕拿到自己手里,“我自己擦吧。”
阿薇没再多想,出去忙活起别的事情。
看着她的背影,他久违地松了口气,原来他的小妻子纯情如斯,如同一张未染水墨的宣纸,那晚上的事情她多半懵懂,而自己却内疚自责了这么长时间……或许,他该慢慢教教她。
自这日起,阿薇每日晨起就多了一项任务,替某人按摩拔毒,然后她发现自己的手腕越来越酸,快连锅铲都拿不起了。
自这日起,辰轩每日除了补瓷,也多了许多事情做,比如在她的指挥下到灶前忙碌,帮她拿一切她拿不动的东西,甚至主动包揽了洗衣服、扫地等家务。
一开始,她是很开心的,觉得他寡言少语却温柔体贴,两人间亲近不少,可渐渐的,她发觉自己宁愿回到过去,因为辰轩不仅每天早上要她拔毒,甚至到了晚上躺在床上,也会伸进她的被子捉她的小手。
她就奇怪了,咋可能毒越来越多呢?越发觉得自己被戏弄了,却又说不出任何理由。
这天早上,她装困没有起来,辰轩先起了,过了许久才进来叫她。
“我做了蛋羹,快起床吃饭吧,完了带你去个地方。”辰轩在她床边唤道。这几日,他学会做的菜可多了。
“去哪里?”见他今天不执着于那件事情,阿薇对外出格外有了兴致。
辰轩在她鼻尖点了一下,神色仍是淡淡,“一会儿你便知道了。”
这日,辰轩背着弓箭带着阿薇去了大瓷山高处。
“你是要打猎吗?”阿薇有些好奇,从前知道家里备有弓箭,只以为他拿来防御竹屋安全而已。
辰轩摇了摇头,“这里还未到深山,哪里来的猎物。”
她没再问,只拉住了他的袖子,大瓷山高处她没来过,心里有些害怕,辰轩唇角浮起,手掌探出袖子,握住了她的。
阿薇低头跟着他走,脸上红了一片,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替他按摩拔毒之后,他对她格外亲密,有时候早上醒来,两个人是睡在一床被子里的,他还搂着她哩……
走到一处地势平坦,树荫遮蔽之处,辰轩张弓,向高远处射出一箭。
第27章
阿薇看他张弓十分有气势; 一扫平时文质彬彬的模样,很是惊讶; 可是,那一箭射出去; 好像什么都没有射到。
远处的树林里传来破空的声音后; 再无动静。
辰轩又拉弓; 朝其他方向射出几箭,直到听到某个方向传来一阵鸟叫; 他满意一笑,收好了箭筒; 带着阿薇朝那个方向走去。
走了一盏茶的功夫; 二人来到一丛高大的乔木下; 辰轩指着树干道:“这是漆树; 我用来补瓷的材料就是此物; 之前不知道大瓷山上就有此树; 所以我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