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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将军入梦时-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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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钧的脸立即沉下来,道:“只要太后愿意,臣现在就牵着你出去正殿,让所有人都知道臣对太后的一片真心。”
  苏卿言陪他这般胡闹,忙将手抽出,正色道:“本宫是尊至六宫之首的太后,怎能随意传出这样丑事,被天下唾笑。”
  魏钧的脸色更难看,冷声道::“太后觉得和臣在一起是丑事吗?”
  苏卿言快被他气死,这人向来无视尊卑,不代表自己也能如他这般狂傲地不顾他人目光,于是赌着气站起,背过身子道:“将军还是先走吧,省的被人看见了平白落了口实。至于这份贺礼,本宫实在受不起,将军总会找到更合适的人送出。”
  魏钧握着拳站起,将那块令牌拿起高声道:“太后真的不要?”
  苏卿言倔强的背着他摇头,魏钧走到她身后,咬着牙在她耳边道:“所以,太后竟是连陛下的安危都不顾了吗?”
  苏卿言倏地转身,正好撞见他那双已经染了赤红的双眸,恍然间朝后退了步,然后被魏钧拉起右手,将那块令牌又放回她手心,再将她的五指收拢,沉声道:“太后可以用它命令臣做任何事,这样的承诺,臣绝不会再给别人。”
  太过沉重的许诺,令苏卿言托着手里的令牌,接也不是丢也不是,左右为难间,又见那人贴在她面前道:“臣已经为太后倾尽所有,太后是否也该给臣些甜头。”
  心跳刚敲响警钟,他便扶着她的肩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熟悉的唇形贴她唇上摩挲,如蝶翼轻颤,有些酥麻,却又令人难以抗拒,苏卿言不自觉闭上眼,手指攥着他的衣襟,力气都被抽走,全由他双臂承托。
  直到感觉那人的舌尖悄悄往里探,才惊醒地将他推开,微喘着瞪着眼道:“魏将军,这里是太后寝宫,外面还留着陛下和许多宾客,你这么做也太过逾矩!”
  她那知魏钧想做的比这事要逾矩百倍,可想到自己曾答应过她,绝不会再强迫她什么,只得将灼烧至全身的那股渴望给生咽下去,不甘地舔了舔牙根,又坐下道:“太后何时陪臣再试试那面铜镜,至少在镜中,你我之间再无身份之别。”
  苏卿言一撇嘴,提醒道:“那镜子是用来找太上皇消息的,不是给你魏将军偷情用的。”
  魏钧似笑非笑地瞥着她:“太后心中,已经将我们入镜中当作偷情了吗?”
  苏卿言没想到自己失言又被他抓到把柄,气得鼓起脸颊,低头朝那令牌上撒气,魏钧十分爱看她这般小女儿态,忍不住用指腹搭上她的手背,暧昧地转上一圈,然后又想倾身过去偷一口香,谁知这时,突然听见外面有宫女高声通传:“长公主驾到!”
  两人听得皆是一惊,苏卿言明白这是魏钧安排在外面的人刻意提醒,连忙整理好方才被弄乱的发髻,拉平礼服裙裾,刚将手搁在桌案上,长公主已经等不及通传,风风火火就冲进来。
  一进殿内,就看见自家儿子正在好整以暇地低头喝茶,旁边的小太后正襟危坐,倒显得她这般急躁很没有道理。
  于是长公主尴尬地扶了扶发髻,朝太后行了礼,又朝魏钧冷冷道:“将军不是说有军务要办,怎么办到了太后寝宫来。”
  魏钧气定神闲地抬眸道:“因为涉及到军中物资的拨用,陛下正在前殿用膳,我自然要先和太后商议。”
  苏卿言在旁煞有介事地点头,又装模作样道:“魏将军方才说的事本宫记下来了,等陛下来了,本宫会与他商议。”
  魏钧朝她点头,正经地接口道:“那臣便先行告退了。”
  然后他起身行礼就往外走,长公主讨了个没趣,也只得告辞随他一起往外走。两人走出东直门,坐上了公主府的马车,身边总算没有外人。
  长公主心里憋着气,终于瞪着对面的儿子问出口:“钧儿,你和娘亲说句实话,一次又一次,你对太后那般维护,是不是对她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她好不容易问出盘踞许久的疑问,忍不住猜测儿子会找什么托辞回应,谁知魏钧抬眸,直视着她逼问的目光,毫不犹豫答道:“是!”


第45章 
  马车仍在向前行驶; 车夫用搭在肩上的布巾擦着脖子上的汗,好像听见身后车厢里传来长公主突然拔高的嗓音; 连忙将脸正视着前方; 忍住了窥探的欲。望。
  长公主按着不断起伏的胸口,一双眼瞪得像枣仁; 朝着对面怒目而视。
  偏生儿子还是那副镇定自若的表情,歪着身子靠在锦垫上; 好似全然不知自己说了多么大逆不道的话。
  车辙压着石块发出“嘎吱”声; 长公主总算稍稍顺过气来,指着魏钧愤愤道:“你这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娘亲给你找的; 哪个不是品貌端庄又身家清白的高门贵女; 你不喜欢人家也就算了; 怎么会偏看上宫里的太后!”
  魏钧淡然地一抬眼皮道:“太后也是品貌端庄,又身家清白的高门贵女,儿子为何不能看上。”
  长公主又被他气得想呕血; 指节敲着桌案喊道:“后宫里,太上皇的女人,你说她清白!钧儿,你这是鬼迷了心窍啊!”
  魏钧自然明白公主说的哪件事; 这时脸色终于沉下来; 垂眸道:“儿子不在乎这些,往后她做了将军夫人,就只能是我魏钧一个人的女人。”
  公主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你说什么?你还要娶她!”
  她原本以为儿子只是暂时被太后的狐媚所迷,暗通款曲也就罢了,谁知听着意思,他竟是要娶太后为正妻,这简直就是太过离经叛道,为世俗伦理所不容。
  她越想越怒火中烧,想将他一巴掌打醒,可现在对面坐着的,毕竟是掌管天下兵马的大将军,公主的手掌悬在空中,怎么也挥不下去,气得重重坐下,道:“你可别忘了,你还是小皇帝的表兄,太后论辈分在你之上,你若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未来必定被世人耻笑,从此名誉扫地?”
  公主明白,自家儿子最看重的就是名誉,所以迟迟不愿改朝称帝,她不信,为了这个狐媚子太后,他会连好不容易攒下的威信和清誉都不顾。
  果然,魏钧听完沉默了会儿,然后抬眸道:“娘亲放心,儿子必定会想到万全之策,给她一个合适的身份嫁进将军府。”
  长公主心说我不气死就算了,还放心的起来嘛!可偏偏儿子成年后只随性而为,只要他决定的事,从来没人能撼动的了他。
  她以往只为这件事骄傲,如今才知道,这个儿子早已不在她的掌控之内,甚至,他可能会对另一个女人言听计从……那个她向来讨厌,长得一副奸妃面孔的苏家祸水!
  这念头让她像被百爪挠心,大口地呼气,板起脸孔道:“除非是我死了!不然,我绝不会同意那人进将军府的门,做我晋阳公主的儿媳妇!”
  魏钧虽态度决绝,可公主竟被气得抛出如此狠话,他仔细想想,暂时也不好太刺激她,于是倾身按住公主的手安抚道:“娘亲莫急,来日方长,您总会慢慢接受。”
  可长公主想得却是,儿子态度能软化,可见还是有救。再说她见得多了,男人的迷恋大多只是一时。当初魏老将军迷上一名女子,心心念念要将她带回府里做妾,自己打死不愿,硬是只让她做了个外室,过了半年,魏老将军过了新鲜劲儿,也将人给送走,乖乖回了公主府,从此再不提纳妾之事。
  她越想越觉得安心,握了握儿子的手道:“你如今位高权重,一定不能行差踏错,让人给捉了把柄。那太后才守新寡,就和你勾勾搭搭,可见也是个水性杨花的……”
  “娘亲!”魏钧冷声打断:“儿子不想听见任何人说她的坏话,娘亲最好也记得这点。”
  魏将军发起火时,纵是看着他长大的公主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然后压着火偏头看向窗外,心里嫉恨地想着:倒看你这深情能演到几时。
  这时在皇宫里,苏卿言边看着秋婵收拾回相府的箱笼,边将藏在袖子里那块令牌反复摩挲。
  回府的机会,就是小皇帝送她的生辰贺礼,他知道姨姨什么也不缺,只是进宫以来,再没机会回相府见一见亲人,便直接下旨让太后回府探亲三日。
  想到马上就要见到母亲和弟弟,苏卿言的心头忍不住雀跃起来,至于那人和那块令牌,她刻意不愿深思。这时秋婵过来问道:“娘娘,都收拾完了,还有什么要带的吗?”
  苏卿言往那边一瞥,她们回府不过三日,这满满一箱东西必定是够了,可再想想,走过去,将手里的令牌用锦布仔细包起,再塞到箱笼的最下面,莫名才觉得安心。
  秋婵不知道她放了什么进去,也识趣的没有发问,突然又望见太后日日都要对上半晌的那面铜镜 ,转头问道:“这镜子需要带回去吗?”
  苏卿言怔了怔,随后吐出口气,吩咐道:“带着吧。”
  于是,她被苏相安排的马车载着出了宫,刚踏进相府的门槛,就看见母亲手边牵着弟弟,带着所有下人满脸喜色地在院内迎接,连那只孔雀都兴奋地开了屏。
  苏卿言许久没见到母亲,这时鼻头一阵发酸,跑过去抱住母亲的脖子,用撒娇地语气道:“娘,我好想你。”
  周夫人被她用力扑得差点摔倒,无奈地拍着二姑娘的肩道:“都是太后了,也不怕被人笑话。”
  可她说出口又觉得心疼,当初以为二姑娘做了皇后,便能有享不尽的荣华与尊贵,最好再添个一儿半女,在宫里被伺奉着过下辈子。谁知刚做了几天皇后,就来了场宫变,无端端失去了丈夫,还得被外人骂是祸国妖后,弄得她时常后悔,早知便不该暗地里促成让她进宫。以他们家的门第,随意嫁个寒门仕子,也比在宫里守活寡强。
  可这话她是万万不能说出口,只得拉着二姑娘进了正屋,絮絮叨叨问着她在宫里的生活。
  苏卿言抹去眼角的泪,答完母亲的问话,又拉着弟弟苏文幕问了最近学业。然后便感叹,弟弟虽然只比小皇帝大两岁,可谈吐学识都已有见地,可见父亲为他找的名师管教得当,而小皇帝这些年,实在是被宠坏了。
  然后她便悲哀地发现,自己对小胖子皇帝已经有了老母亲的心,连见了同龄的孩子都忍不住与他比较,于是幽幽地叹了口气。周夫人以为二姑娘是想起宫里的苦不便言说,内心酸涩,也陪着叹口气,苏文幕不明就里,也跟着母亲和姐姐叹气。一时间,房里塞满了因小皇帝而起的哀怨气氛·。
  而远在御书房里的小皇帝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揉了揉鼻子,满脸的莫名。
  用完了晚膳,苏卿言总觉得和母亲还有许多话要说,硬扯着母亲在自己房里陪着睡了一晚。
  到了第二日清晨,苏卿言便发现这决定十分错误,因为母亲大清早起来,硬将她拖起用早膳,说她已经贵为太后,不该再像在闺中时那般偷懒。
  于是昏昏欲睡的苏卿言被拖上了饭桌,凤眸半眯着,尖下巴差点落进粥里,半梦半醒地听着母亲教训,内心却觉得有些甜意,自她当了太后,可再没人这么教训过她。
  不对,好像那人也曾经教训过她,也不知他昨日离开后怎么样了,会被公主发现什么吗?
  正在胡思乱想间,管家拿着封信走进来,对着苏卿言道:“今早送来的,有人给太后娘娘信。”
  苏卿言总算清醒些,奇怪地问:“是谁送来的?”
  管家摇了摇头,可他见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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