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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宁被盛岭迅速拿帕子堵了嘴。盛岭对朱伊道:“姑娘,卑职这就带瑶宁下去拔了舌头。再等世子发落。”
盛岭极为懊恼,他就在这里,居然让世子妃受辱。任何人都不曾想到,这瑶宁居然会疯成这样,就连自认为了解瑶宁的陶扇都一脸惊愕。
“慢着。”朱伊突然站起,走到瑶宁面前,居高临下看着这眼睛都红了的女子。
“瑶宁,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不该肖想根本无意于你的人,你若安分做个医女,谢映不会亏待你。卑贱的是你,而不是我,若是谢映对我如对你一般连正眼也不看,我绝不会对他有任何痴想。”
“我也有错,我先前居然没看出你喜欢你主子,险些受了你的挑拨。”朱伊朝瑶宁笑了笑,果然,这个笑容让瑶宁比万箭穿心还难受,愈加愤恨地瞪着朱伊。
瑶宁被带走后,陶扇道:“姑娘……”她怕之前瑶宁骂朱伊的话令她难以接受。
朱伊知道陶扇担心什么,道:“我没事。”连这点事都承受不住,她如何与谢映在一起。其实,用言语就能真正伤害到她的,只有谢映。
她很清楚,既然她想嫁给谢映,那瑶宁这样的女人,不会是最后一个。
朱伊自幼长于宫廷,眼中见的是坐拥三宫六院的皇帝,耳边听的是家中美姬成群的权贵,知道哪怕不是谢映,只要她将来嫁的是任何一个有身份地位的男人,都不可避免会遇到想要同享她丈夫的女人。那些女子即便不是为她丈夫本人,也要为她们的娘家和自身的荣华富贵。
就算是皇帝把她嫁给别的藩王,也是一样的。
朱伊淡笑道:“陶扇,去叫晚餐吧,的确有些饿了。”见朱伊有心情吃东西,陶扇这才放心出去。
这时节天黑得早,天空已暗得浓稠。朱伊放下碗筷时,谢映还未归。她身上不适,便哪也不想去,在帐中看书等谢映回来。
沈星流突然在外头道:“郡王,世子不在。”
朱伊便听到了谢邵的声音,对方道:“我知道。我找公主。”
朱伊的心一下悬起,沈星流似乎也是一愣,接着道:“里面没有公主,郡王请回。”
谢邵声音很轻,语气却迫人:“沈星流,不要拦我。”
沈星流亦道:“郡王是要强闯世子大帐?”
朱伊听着这剑拔弩张的对话,惟恐两人动起手来,沈星流怕是要在谢邵手里吃亏,便走出大帐,道:“郡王找我何事?”
这是朱伊入营地以来,第一次与谢邵照面。
谢邵看朱伊的目光有些痛心,甚至有些怒其不知自爱:“公主,你为何跟着阿映来此?”
朱伊抓在门柱上的手收紧,她从前与谢邵聊天时知道,他是个孤儿,她则是孤女,两人都是一般的亲缘浅薄,便有惺惺相惜之意。她那时真的将谢邵当兄长一般看待,现在却是觉得尴尬。
朱伊正要回答,余光却看到个人影,她一怔,谢映怎么刚巧这时回来?他不会又误会吧?
谢映面上看不出什么,他看看谢邵,道:“有事?有事进来说。”说着揽过朱伊的肩便往帐里去。
朱伊心下不安,她看一眼谢映,谢映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安心。
谢邵跟着两人身后,看着朱伊那走路的姿势,便知她不久前才被男人肆意占有过。先前谢映久久不至他的营帐,应当就是正与朱伊颠鸾倒凤,抽不出空……谢邵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捏成了拳。
他的目光在帐中扫了一圈,帐里只有一张主床,远远的角落里,象征性地打着个地铺。自然是没有人去睡的。意思就是,这两人根本就是同床共枕。
谢映任谢邵打量完了,道:“过来找我何事?”
谢邵静默片刻,直言道:“我们都出营地时,公主如何安排?”
谢映慢慢抬起眼,看向谢邵。
谢邵与他对视,道:“你既然把人带到这里,自然要保证她的安全。”
谢映略勾起唇角,道:“你也知人是我带来的。我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惦记。不必你提醒,我自然知道安排。”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几个小天使说搜不到我的微博,汇报一下,我的确注册了,就是“厘梨”这个笔名,但我自己百度了一下也收不到,可能是还没有内容的原因…。
下章就回京了,还是京城好玩
第62章
帐里瞬间安静。
朱伊诧异; 这可不是谢映会说话; 脸也瞬间变得绯红。
谢邵则紧紧皱眉。
朱伊扯谢映衣袖; 不得不小声道:“你在胡说什么,你忘记郡王失去记忆?他才见过我几回?”
谢映等的就是朱伊问这句,朝谢邵一笑; 道:“公主在问; 你才见过她几回?以何立场来过问她之事?”
朱伊神色微变; 也是,以如今的谢邵来说; 的确对她关心过多?难道他根本没有忘记过去……
谢邵却道:“谁说我过问的是公主之事; 我问的是你的事。万一公主有个闪失; 谢家如何担得起责任?”
谢映与朱伊这才发觉谢邵先前的话; 句句灵活,从他身为谢映长兄的身份来说,也完全说得过去。
谢映还未答话; 谢邵又道:“我想单独与你说几句。”说着先出了帐。
谢映思索片刻; 抚了抚朱伊鬓角:“伊伊; 我稍后就回。”
朱伊点头。
走到寨墙下,谢邵直言道:“阿映,你带着公主至军营,实是不当之举。一个女子,就让你改变原则,变得这般优柔?”
谢映总算嚼出味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谢邵问:“你明知皇帝把禧贞公主当成诱饵,还要乖乖上钩?与颜凤钦之事; 还没让你汲取教训?”
谢映笑了笑,谢邵的耳目倒也越发灵敏,他匆忙离营,谢邵自然要派探子打听发生了何事。他道:“谢邵,你的确够关心我的。”
被弟弟直呼其名,谢邵也不恼,淡淡道:“阿映,若非你请南瓷姑娘为我医治,我这条性命早已不在。你没有在我低迷时下手,反倒为我动用珍药,说明你心里认我这个哥哥。”言下之意,他关心他也是应该。
谢映轻轻挑眉,讥诮道:“如果我知道你后来做的事,你觉得我还会在你身上浪费药材?”
谢邵沉默。
谢映嘴角的讽笑愈浓,道:“若你真有半分做兄长的自觉,少给我下点绊子,我就心满意足了。嗯?大哥?”说完转身便走。
谢映的“大哥”二字喊得有意拉长。他极少会叫谢邵大哥。要么倨傲得根本不称呼,要么连名带姓。
谢邵盯着谢映背影,立在墙根下久久不动,神色莫辨。
天气冷,身子又不适,朱伊索性早早钻进被窝,一双脚暖着汤婆子。没过多久,谢映也浴洗了躺到她身边。
朱伊发觉自己被谢映抱住,他在她耳旁道:“伊伊,瑶宁的事,是我失察了。”
朱伊摇头:“瑶宁对你是忠诚的,医术又高,你从前觉得她不错也属正常。”在她没出现之前,瑶宁对谢映的确是忠仆。只不过,人心会变。
谢映冷呵一声,对瑶宁的忠诚不以为然,只道:“不能对你也忠诚,便是对我不忠。我的部下,必须知道谁是他们的主母。”
朱伊心下一动,抬起头看他。谢映的确如是作想,他现下尚未能给朱伊名分,已经够委屈她,若是连他身边的人都看不清形势,居然敢给朱伊气受,那他岂会轻饶。
朱伊偎向谢映,虽他没有讲具体如何处置瑶宁,但她也不问,她知道他自有主意。
谢映突然道:“伊伊,一年多前我误会了你,不辞而别,让你伤心了。”
朱伊心中涌出酸楚,她伸出手臂环住谢映的脖子,没有说话。其实,白日里谢映没有表示一句,她心里是有些失落的,只是因为太爱他,想着他回魏州时也在失落,便没有多说。
谢映问:“伊伊,那…你当时为我哭了么?”
朱伊心中的忧伤瞬间就被击散,这人脸皮真厚,还好意思来问她哭没哭,瞧他这期待的眼神,就是想听她说有多在乎他,怎样为他哭泣吧?
朱伊道:“当然哭了。不止哭,我还骂你,骂你脑子有坑,总之就是将你骂得狗血喷头。”
“……该的,是该骂。”谢映颔首赞同,又问:“那我离京之后,公主可有时常想念我?”
朱伊奇道:“想你做什么?你回魏州以后,我就哭了一个晚上,就再没有想过你。”
谢映的脸微黑,目光逼视着朱伊:“一个晚上就完了?”
“对呀,你还想怎样?”
“小没良心的。”谢映微微抿唇道:“我回了魏州以后,可是常常思念公主。”
朱伊眼睛顿时亮如明星,心也如花怒绽:“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我还以为公主也会想我。”谢映感慨。他的手掌突然从朱伊腰间下滑,隔着轻柔的亵裤,轻轻覆在她腿间。
“……”朱伊吓得一顿:“你做什么?你不会是又想吧,我还痛着,可别又来。”
“公主想哪去了。”谢映蹙眉:“臣就是问你可有上药?”
朱伊嚅唇道:“有。”
“陶扇帮忙的?”
“没,我自己擦的。”在宫里朱伊倒是让绵风帮忙上药了,但绵风伺候她多年,她与陶扇毕竟还不熟,哪好意思让陶扇帮忙。
谢映想象着朱伊自己上药的画面,不知是怎样一副怯雨羞云的妩艳模样,喉结不由攒动两下。
朱伊见谢映突然不做声,伸手轻拍眼前这张她最着迷的俊脸,疑惑问:“怎么不说话了?你在想什么?”
谢映慢慢道:“没什么。不过,公主自己胡乱抹药怕是效用不大,还是让臣再帮你看看。”
“不需要!谁说效用不大,我已有经验,效用挺好的。”朱伊连忙想阻止谢映,但哪里能阻拦得住,片刻后便只听见帐里弥漫着女子低低的怒斥,还有挣扎闷哼。
有人在卿卿我我,恩爱甜蜜,有人却在月下独酌,失意难眠。
石康城“月融馆”最奢华的厢房里,一名少女手指颤抖,眼里含着泪,正一层层合拢自己的衣裳,她名为翠微,是“月融馆”身价最高的新晋台柱,原以为今晚遇到贵人,谁知……
颜凤钦冷着脸,坐在榻上动也不动。
翠微不甘心地又凑回去,道:“公子,是不是我方才犯着公子忌讳了。公子再让我试一次好么?”她见这位公子明明也动念了。
颜凤钦烦躁地拂开这翠微的手,道:“出去罢。银子会照付。”
见这女孩依然跪在他腿边不动,颇不知好歹,颜凤钦垂目看她一眼,阴沉的眼神令女孩浑身一个哆嗦,赶紧站起身离去。
颜征看到出来的翠微,叹了口气,上前敲着房门道:“世子。”
颜凤钦整理好衣裳,道:“进来。”他看向推门而入的颜征,问:“谢邵那边有回音么?”
颜征答:“谢邵同意见面,明日巳时,在石康城往西三十里的冬阳坡见。”
颜凤钦点点头。
颜征道:“最想要谢映性命的,除了皇帝,应该就是谢邵了。”他也不再提再次将禧贞公主掳走之事,他现下算是看懂了,世子想要的不止是人。但是,只要谢映还活在世上,公主心里恐怕不会再有别人。
颜征又道:“不过若杀掉谢映,郡主那边怕是……其实,属下听闻苗岭有种情蛊,不知是真是假,倒是可以差人去看看。”
颜凤钦始终未开口,也不知听进去没有,只道:“下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