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呃……我见姑娘气血两虚,我这里有丹丸两粒,不嫌弃的话——”
陆栖鸾再次感慨这大夫真是好人,珍而重之地接过来一看,只见药瓶上写着益母丸三个字,沉默了片刻,道:“王大夫。”
“嗯?”
“您……果然医术通神,一眼看出来我最近有血光之灾,佩服佩服。”
空气凝固了片刻,王师命慢了半拍,反应过来,耳朵瞬间红了,连连告罪道:“在下、在下不是有意轻薄!”
——好看的小哥连害羞尴尬都好看。
他没有什么轻薄之意,反而陆栖鸾有轻薄他的意思了:“没事,我不在乎这些,倒是大夫您照顾这么一村子人想来十分劳累了,我帮您拿药匣?”
“不必,我自己来便是……陆姑娘既然热心至此,不嫌药棚杂乱,便请帮我拿些炉子上的鱼干喂一喂我友人的猫儿吧。”
“放心,照顾猫猫狗狗的我十分擅……哎?那只黑猫,怎么看着那么像我们家酿酿?”
第二十六章 鬼女花
酿酿在小黑猫里面也是顶好看的,玻璃球似的眼睛幽蓝幽蓝的;一看就是猫中仙女。不过此仙女睡姿十分霸气,往往是肚皮朝天,四肢大敞;有时做梦了还会躺着扑腾两下,十分有辨识度。
陆栖鸾拎起酿酿走进后堂门里;果不其然发现了在摇椅上闭目养神的熟人,面无表情地看了他片刻;不由分说;一脚踢在椅背上。
“贺州这么远;你跟踪我们有何企图?不说个明白;我就得抓你去审一审了。”
叶扶摇悠悠醒过来,半眯着眼看过去;看见陆栖鸾;先是意外了一下;随后道:“冤枉,在下是应友人之邀来此救死扶伤的,怎知道与你撞上了。”
陆栖鸾一脸怀疑:“高都尉现在批假批得这么松?你假条儿呢;拿出来本官查查。”
此时王师命也跟进了屋内;看了看情况,问道:“叶先生和陆姑娘认识?”
陆栖鸾:“我跟他不熟。”
叶扶摇跟着点头:“泛泛之交。”
陆栖鸾白了他一眼,问王师命道:“王大夫和这家伙是朋友?”
王师命好像感觉不到气氛似的,喜道:“柳西村数月前疫情严重,在下医术有限不得不向叶先生求救,一直书信往来这才抑下疫情。这个月染病之人又增多了,这才力邀叶先生来此,没想到大家这般有缘。”
陆栖鸾:“可他不是干仵作的吗?”
叶扶摇捏了捏右臂活动了片刻,站起来道:“治活人跟治死人总归还是有联系的,人切得多了,医术自然就好了。你又不关心我,自然不知道。”
陆栖鸾扭头瞪他:“千里迢迢只为驱疫,你有这么高风亮节?那我上个月落枕你怎么连块膏药都不开给我?”
叶扶摇道:“是药三分毒,膏药是我等年纪大的人用的,你年轻,多吃点总会好的。”
三人没说两句话,忽听院子外远远传来一声尖厉——
“胡说!你明知这村子里有瘟疫,还带我们来这毒地,分明是想置我们于死地!苏校尉,还不快拿下他!”
陆栖鸾连忙快步走出去,便见前堂上停着的柳木棺前,尹司仪正神色扭曲地大骂着向导,待看见陆栖鸾出来,矛头便对准了她。
“陆校书,这向导是你找的,连要到的村子出了瘟疫都没问清楚便敢带我们来,你是何居心?!”
陆栖鸾还没说话,劈头就挨了一句居心不轨,只得按着脾气跟她讲道理:“尹司仪,我刚刚已问过了,村里主治疫病的大夫说只要我们服了他们的汤药,晚上再住到离村民较远的客房,明日一早便启程去贺州府,当是无碍的。”
尹司仪此刻只觉周围空气里都是疫毒,浑身发麻,又哪里听得进去,尖声道:“谁知这庶民的土药干不干净!陆校书,现在马上启程,一刻都不准在这儿多待!”
陆栖鸾闭了一会儿眼,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尹司仪,天已黑了,现在下山怕是要到天亮才看得见官道,再者贺州多猛兽毒虫,夜中行进,只会比瘟疫还危险。”
尹司仪厉声道:“刚刚听你的就来了瘟村,还想存心让我们留在这儿染病?!”
苏阆然听得直皱眉,刚刚这尹司仪叫他把不知情的向导抓起来他没听,这会儿见她又开始找陆栖鸾的麻烦,正觉得要出声管一管时,便听陆栖鸾忽然冒出来一句话把尹司仪说愣了。
“老娘一路上说了十来次走官道你不听,现在反过来怨我没找好路?你是年纪大了聋了还是听不懂汉话?听不懂就滚回百济学到死再来上国,带你出来皇家都嫌丢人。”
我们再次回忆一下。
陆栖鸾,遂州人氏,幼时私塾求学十年,有九年是在疑似兼职地痞,人称遂州甜水巷一姐。
眼见得尹司仪的眼睛瞬间便红了,陆栖鸾正要撸袖子迎战,忽见苏阆然走过来便是一个手刀,劈得尹司仪软倒在地上。
陆栖鸾:“……”
苏阆然:“请大夫开一剂安神汤灌下去,让她这么睡一夜,明日再说。”
嗯,雁云卫的作风挺好,能动手绝不逼逼,效率高。
折腾完了尹司仪的事,车队便安生下来。陆栖鸾挑了间离病人聚集的祠堂最远的客房竹楼,又让宫女用从京城带来的药砂把客房重新熏过,才让公主住下来。
小公主第一次住南方民间的竹楼,只觉得竹床吱吱呀呀得十分有趣,换了寝衣后便在竹床上滚来滚去,宫女哄了好一会儿也没把她哄睡着,直到外面有人敲门,送了避疫的汤药来,小公主才装死睡着了。
陆栖鸾跟着安排人入住,忙到夜雾起时,才暂时歇下来,待回房时,瞧见王师命正提着一壶汤药坐在自己门前的竹梯边,抬头看着雾蒙蒙的月色。
“王大夫,白日里忙了一整天了,怎么不去休息?”
王师命见她来了,轻咳了一声,道:“我已是忙惯了的,今日见陆姑娘才是真的忙,想着你还没用过汤药,便在这儿等了一会儿。”
檐下风铃细细作响,一袭青衣恍如幽幽夜中走出的竹骨化形之人。
陆栖鸾被他如是温善的一双眼看着,不由便半醺了。
“王大夫,等了多久?”
“不算久,药快冷了,陆姑娘还是快用吧。”
活这么大,陆栖鸾还是头一次不觉得药苦,待喝下后才发觉这药苦得惊人,不禁咳嗽了两声,却见王师命在她喝药时便递来了一块梨糖。
……简直比她娘还体贴。
陆栖鸾道过谢,又问道:“王大夫这便回去休息了吗?”
王师命看着她把汤药喝完,收过药碗,摇了摇头,道:“陆姑娘这里是送的最后一处汤药,接下来我还要去取一味药材,待取完药,方可休息。”
“去哪儿取,可要我帮忙?”
王师命本来是想拒绝的,但见姑娘家澈然的一双眸子倒映出自己的脸,面上便莫名烧得慌,改口道:“陆姑娘远道而来,还不知柳西村夜中有流萤盛景,正好取药之处也有流萤出没,如若姑娘有空……”
“求之不得。”
入了夜,柳西村便寂静下来,偶有远山处传来的狼嗥,待抬头望去时,又似乎幻觉一般迷失在重重雾气里,唯余下淙淙溪流伴人入眠。
“小心脚下。”
扶着陆栖鸾过了一条浅浅的支流,眼前便出现一片绿竹,这片竹子的竹节发紫,却是一片罕见的紫竹林,而更值得一观的,便是紫竹后一小片繁茂的花海。
那些粉紫色的花朵细细贴服在茎叶上,在夜风下泛起细微的波纹,待陆栖鸾伸手去碰时,似乎惊扰了花丛中的流萤,纷纷从黑暗处显现了身影,闪烁着曼妙的荧光从她手心飞过,相互追逐着又落回花海里。
陆栖鸾看得呆了,一时没注意,手指让花下的小刺扎了一下,嘶地甩了一下手。
“……花下有刺,注意些。”王师命拿出一小瓶药膏,说了一声失礼,便拉过陆栖鸾的手上好药,又规规矩矩地放开,道:“这一丛皆是朝颜葵,生于鬼夷国,在楚境内罕有所见,整株可入药,有安神驱邪的奇效,只是不便保存,我便每日来此采些新摘的用以熬制汤药。”
“原来汤药那么苦都是因为它?我还当是黄连呢。”
王师命笑了笑,道:“确是如此,食之奇苦,扎人又疼,鬼夷国人又叫它鬼女花。”
陆栖鸾不知为何今夜心情很是愉悦,大约是王师命给她的印象实在太好的缘故:“我倒是也学到不少,不知王大夫治完疫病后想去何……小心!”
正说话间,王师命背后不远处有个身影一闪,一声硝石擦动响,接着便是一把火炬朝王师命扔了过来。
陆栖鸾动作快,直接将王师命扑倒在地,那火把准头不足,直接落在朝颜葵花丛里,而花丛中似是有火油,一燎便烧了起来。
“谁?!”
陆栖鸾爬起来就急声道:“王大夫你灭火,我去追!”
言罢陆栖鸾便追了上去,那作案的人好像体力不足,不多时便近在眼前。
“蓝衣!皂巾!秃顶!络腮胡子!本村的人吧!就算你跑得了明天我问村民一样知道你是谁!”
陆栖鸾一边跑一边把这人的特征喊出来企图乱其心志,果不其然那人便恼了起来,一听是个女子,站住打算反击回去,刚挥起拳头,手腕便在后面被人抓住就是一折。
“啊!!!”秃顶男人痛呼一声,便被按在地上。
“苏校尉,这么晚了你没休息?”
苏阆然也不像是专门出来巡夜的,头发未束搭在肩侧,甚至有几分睡眼朦胧,说话间扯了根旁边篱笆上的树藤将那男人的手脚反捆起来,道:“你一路跑一路喊,我便听见了,这人是贼?”
陆栖鸾回头看了一眼,远远看见王师命也快步跑了回来,便道:“不,这人想烧掉村子里救命的药材,我跟王大夫在那边看花的时候差点被他砸到。”
苏阆然忽然僵硬了一下,眼神瞬间清醒了:“……你和王大夫看花?”
陆栖鸾没空跟他解释,连忙问王师命道:“那些药材还好吗?”
“下面早有火油,烧了一小半,但愿余下的够撑到疫病根除。”
陆栖鸾听得恼火,问那被抓的秃顶男子道:“你这人明知村里有疫病需要这药,为什么还故意去烧?”
那秃顶男人眼神惊慌过后,便浮现出痛恨与恐惧交错的情绪。
“那……那才不是药!是鬼女化成的,要害死我们全村人的!!!”
第二十七章 山中旧事
贺州山多耕地少,因土质太软;梯田也不好开,是以柳西村里的人有三分之一是在外面走货的。
柳四便是村里货郎的头头,人虽然长得丑;但生意做得精,慢慢地便做大了。
人赚了钱;就想着赚更多的钱,柳四与村里其他的货郎合计了一番;决定组个商队去附近的鬼夷国贩药材。村里人也不古板;能让大家过得好;自然也便同意了。
商队去了鬼夷国足有四个月;贩去的丝绸粗瓷十分受欢迎,便满载异国的香料药材回了村子。作为商队的头头;柳四家足足净赚了有二百两银子;看得邻人十分眼红。
成功了第一次;柳四便再接再厉,又跑了两次商,渐渐村里的青壮都加入了柳四的商队;随着跑商顺利;村里也越来越富。
直到三年前,一个雨夜,柳四的商队回到柳西村,商队的人都伤痕累累,而商队中,还带回来一个十分美丽的女人。
女人是柳四从鬼夷国带回来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