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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真朝石屋去,水公公在客堂里将眉头皱了又皱,最后绷着脸跟了去。
从昨日中午祁司尘喊着要绝食后,他还真是滴水不沾。
早上起床的时候小婵就把他的情况说给了夜颜听,夜颜这会儿过去,说白了就是想看看他死没死。
讲真的,她还巴不得祁司尘能饿死。如此一来,他们就能不费一点力气的除去一个心头大患。
最多赔口棺材,这点银子他们还是出得起的。
算算时辰,也有一天一夜了,祁司尘的气色明显比昨日差了许多,这么个自虐法,再强壮的人也会憔悴的。加上他有意而为,这憔悴得自然更加明显了。
水公公看到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嘉和王,你这是怎么了?可是伤情变严重了?”
祁司尘虚弱的睁开眼,缓缓的抬起手指着夜颜,“他们……他们……”
水公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朝夜颜看去,脸上莫名的带着一丝怒气,“伏戾王妃,嘉和王是来魂殿养伤的,你们怎会让他的伤情变得如此严重?眼下嘉和王如此模样,你要奴才如何回宫交差?”
夜颜眼神冷冰冰的睇着他,“怎么了,你亲眼看到我们虐待嘉和王了?”
水公公指着简陋的石屋,“让一个伤者住在这里,如何能安心养伤?”
夜颜眼底多了一丝厉色,“大胆!此处乃皇上亲自派人为伏戾王修筑的养身圣地,想当初伏戾王病得那般严重都能在此痊愈,我们把如此宝贵之地让给嘉和王,你居然敢道这里的不是?水公公,你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居然敢指责王爷和本宫!”
难得她把自称都带上了,而且明显的带上了怒,水公公愣了一下后,扑通朝她跪下,“王妃息怒,奴才不敢指责王爷和您。奴才只是担心嘉和王的伤势变得严重,会给王爷和您添更多的麻烦。”
夜颜重重的哼了一声,看都不愿意再看他一眼,朝身侧的侍卫冷声下令,“来啊,送水公公!”
水公公诧异的抬起头,“王妃……”
小婵不满的打断他,“水公公,嘉和王你也见到了,你可以回宫了。顺便向你说一声,嘉和王是自愿绝食的,此事我们王爷昨日就已经派人去宫里向皇上禀报过了。”
水公公听完,脸色都变了。
而圆台上的祁司尘,那本就憔悴的神色惨白得更如死灰,一边撑着身子坐起一边死死的瞪着夜颜,“你们究竟向父皇说了什么?”
夜颜冷笑,“如实禀报而已。”像是才想起什么,她又补充道,“哦,对了,忘了给你说,皇上一开始也不信你要绝食,昨晚派了裕德公公来魂殿,晚膳还是裕德公公给你准备的,只不过他在门外,是侍卫把饭菜送进来的。他在门外亲耳听见你闹着要绝食,然后就回宫去了。”
“什么?!”
祁司尘激动的惊呼起来,那脸上的五官都气得扭曲了起来,眼珠子瞪得像是随时都会从眼眶中掉出来。
就连还跪在地上的水公公都无比震惊和意外,“怎么奴才没听说裕德公公来过?”
夜颜一记冷眼射过去,“你是何身份,难道皇上做事还要事先向你说明吗?”
水公公自知说错了话,立马低下了头。
没人看得到他的神色,也没人想看他的神色,两名侍卫上前,一左一右的站在他身侧,“水公公请吧。”
水公公从地上起身,继续低着头往外退,“王妃,奴才告退。”
他离开后,夜颜才继续朝祁司尘绽放着冷笑,“嘉和王,是不是感觉特失望啊?没事的,我们又不会笑话你,顶多送你一口棺材,王爷都让人去棺材铺交付订金了。人不吃不喝大概三天就能死亡,你放心,还有两天,相信你断气前棺材能够赶做出来的。”
祁司尘满脸狰狞,已经不能用恨来形容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了。
看着他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夜颜最后给了他一个轻蔑的眼神,然后转身离开了石屋。
“小婵,我们走吧。”
等她走出石屋没多远,突然听到石屋内男人暴怒的声音,“来人,把吃的给本王端来!”
她红唇一勾,不屑的冷笑。
想拿死来讹他们,也太小看他们了!
路过东院大门的时候,她突然停下,好奇的朝小婵问道,“咦,今天怎么没见心彩呢?她和祁太子是不是出去了?”
小婵摇头道,“回王妃,没听说他们出去,他们应该还在院里。”
夜颜眸子一转,突然对她神秘笑道,“那我们去看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居然有了偷听人家墙角的爱好。
特别是这两个人的墙角……
…
房间里,吕心彩坐在桌边,一边缝补着某人的长袍一边小声抱怨,“真不知道你如何弄的,居然能让袍子烂成这样,真怀疑你是故意扯烂的。”
床边,男人修长的手指抓着裤腿针线缝合的地方,听到她的声音,手指突然僵住。
但随着他眸光闪烁,他还是悄无声息的将原本被针线缝合好的地方扯开了一道大口子。
见女人正朝他看过来,他面带无辜的指了指裤腿,“这里也是坏的。”
吕心彩惊讶的瞪大眼,赶紧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跑向他,蹲在他脚边拉扯他的裤腿,有些恼火道,“你到底怎么弄的啊?怎么浑身衣物都是破的?刚刚你脱外跑的时候怎么不说呢?”
祁滟熠无辜的回道,“方才没发现。”
吕心彩无语的送了他一对白眼,赶紧命令他,“还穿着做何?还不快脱下来让我一块缝补好!”
祁滟熠故作别扭的把她的手推开,“我没多的衣物可换,难道要我光着身子吗?”
吕心彩皱起眉头,赶紧跑到衣箱那里,他的包袱里除了一些物件外,还有一身衣物。
她把衣物抖开,发现每一件都裂了个大口子,顿时更恼了,“怎么回事,怎么每件都坏了呀?”
祁滟熠一言不发的坐在床边,好似也挺郁闷的,俊脸绷得紧紧的。
她回头瞪了他一眼,把手里这身衣物也抱到了桌上,一边找刚才缝补了一半的那件,一边骂骂咧咧起来,“没见过你这样邋遢的,衣物全坏了也不知道说一声,穿这些烂衣裳出去,你也不怕丢人的?”
骂骂咧咧完,她又一脸认真的道,“回头去选两匹料子,我给你多做几身。”
祁滟熠看着她后脑勺,嘴角越扬越高。
起身走到她身侧,他半蹲下身子,板过她脸蛋对着她撅高的唇瓣亲了亲。
吕心彩瞬间红了脸,“走开啦,别打扰我做事。”
祁滟熠笑得潋滟迷人,又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我的彩儿真贤惠。”
他什么时候夸过她,吕心彩脑中一点印象都没有。这还是第一次被他夸赞,她顿时变得不好意思起来,连看他的眼神都羞羞答答的。
“真的吗?可是我爹娘总说我什么事都做不好。其实我也就会做点手上的活计,当初跟在师父身边,观里那么多人的衣物都是我做的,久而久之就熟练了。”
“我觉得我的彩儿比任何人都好。”
自从那一吻之后,祁滟熠才发现,原来开口夸赞她其实很容易的。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很懂知足,她看似娇气,可实则一点都不娇。也许是她那个师父从小贬低她习惯了,她最讨厌别人说她这样不好那样不好。
其实只要简简单单的夸她一句,她什么脾气都没有。
吕心彩脸蛋越来越红,然后拿手肘推开他,“你一边去啦,别挡着我做事,一会儿出去没裤子穿,你可别怪我。”
祁滟熠朝门口的方向扫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气馁。
本来他还想做点别的事……
结果门外来了‘不速之客’!
…
从东院离开,夜颜一路笑着。还以为那两人躲在房里做什么,原来是补衣服。
某人衣物全烂了……
这算不算年内最好笑的事?
她也是服气死这些个男人了,追女人的招式一个比一个奇葩。
想当初蓝文濠追祁雪,那是死皮赖脸的要跟祁雪挤一屋,还美其名曰‘照顾’,实则不知道吃了祁雪多少豆腐。只不过祁雪那时行动不便,不论哪一方面都不是蓝文濠的对手,只能任由蓝文濠一步步将她吃干抹净。
而蓝文鹤呢,追季若婕,那是‘十八般武艺’全上阵了,连一哭二闹三上吊都使得那么精湛,让他们这些在他身边的人每天都处在一种看大戏的感觉中,天天都在等他‘好戏上场’。
这祁滟熠比蓝家两兄弟要腼腆得多,但心眼可不比那两兄弟少。他是真正的斯文在外面、腹黑在内心。暗中占吕心彩的便宜就算了,还用这种让人家补烂衣服的手段把人家留在他房里……
比较着他们这些人,她又忍不住回忆起当初自己和慕凌苍相识的情景。
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被他那张禁欲系的脸给骗了,还以为他对她没兴趣,各种花招去勾引他。结果呢,人家就等着羊入狼口,理直气壮的把她吃干抹净。
想想好几次她睡觉起来发现嘴巴干涩发肿,那时候的她还以为怎么了,后来才反应过来,不知道他一晚上究竟亲了她多久。
闲来无事,她一边回忆着曾经的美好场景,一边在他书房里替慕凌苍整理书册。
难得她贤惠一次,想亲自帮他收拾收拾书房,可打扫到一半就听小婵进来禀报,“启禀王妃,玲妃娘娘有旨,召您入宫。马车已经在大门外候着了,说是让您即刻就去。”
夜颜脸色瞬间就冷了,把手里的书重重的放在书架上。
按理说她是该有事没事就去陪凤玲的,比如请安、问候、服侍啊这些,是她做儿媳该有的本分。
像她这种拿婆婆当空气的儿媳妇,在这个社会估计是第一人吧?
小婵也乖巧懂事,安静的等着她做决定。
她沉默了片刻,对小婵道,“去告诉外面的人,容我梳妆打扮一下就随他们进宫。”
小婵也不诧异她的决定,毕竟玲妃是她的婆婆,玲妃要召见儿媳,他们王妃怎么都躲不掉的。
“王妃,那奴婢这就去唤吕小姐过来。”
“嗯。”
…
凤玲被接回宫以后,祁曜特意为她选了一座宫殿,还亲自提名叫‘清霞宫’。
回京城第一天夜颜和慕凌苍就来过这里与凤玲团聚,只不过上次她没能好好欣赏清霞宫的景致,只把心思放在这个婆婆身上去了。
走在清幽的长廊中,感受着四周鸟语花香的气息,一路上还能欣赏到假山小桥的美景,与其他宫殿的华丽相比,这里的贵气显得低调,但低调中带着那种宁静致远的美,走过每一处惬意舒心的感觉都会扑面而来。
还别说,祁曜真是用了心为凤玲打造这座宫殿。
宫女直接带她和吕心彩去了凤玲寝宫。
比起上次的拘束,这次夜颜也算有备而来,倒没再那么小心翼翼了。九成把握这位婆婆是假的,她还那么小心翼翼干嘛?该咋得就咋得呗,只要分寸得当让人拿捏不住她把柄,她也有招使的。
再说了,天塌下来还有蓝家和她娘顶着,祁曜还能把她这个儿媳妇打包送回娘家不成?
他要真敢,蓝铮和蓝文濠怕是要乐坏,最苦的还是他的亲生儿子慕凌苍。
不过也没关系,她肯定会把人打包一起带走的,让祁曜慢慢哭去!
直到到了凤玲面前,她才把心思收回来,自己都有些想笑,人家这么美的地方应该让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