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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也会被困死在山上。待大火灭去,我们再佯装撤兵,如果他们命丧大火也就罢了,要是他们还能侥幸活命,我们就暗中抓捕。如此一来,我们不但能掌控局势,还能不损兵折将,算得上两全其美吧。”
蓝文濠先是皱着浓眉,但听她说完后,浓眉舒展开,深邃的眼眸中也掠过一丝赞赏,“这确实是一个绝妙的办法!”
慕凌苍薄唇轻勾着,颇有种自豪的感觉。
夜颜也没心思去管他们怎么想的,赶紧催促道,“我们这就下山准备去吧。”
她也没想过要破坏环境,但是眼前所面临的情况,容不得她拿将士的生命去跟穷凶极恶的人血拼。
纵火烧山,是最下策的做法,却也是捉拿蓝晋和乌千峯最有用的做法……
…
回到山下,蓝文濠立刻召集将领扎营议事。
已经确定了方案,接下来就是如何实施的问题。这一点,夜颜没打算插手,毕竟这万员大军中不缺能将和人手,放把火而已,谁都做得到的。
他们要考虑的重点是如何不放过漏网之鱼。
而她现在最想做的是,如何找到蓝文鹤……
山脚下,西面与南面相接的地方也是悬崖口,站在崖口边上,能看到的也只是白茫茫的一片。
这是个还没有开发的时代,山涧林里都是最原始的景致,或风景优美、或险恶丛生。他们不知道这深渊之下究竟有什么,但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谁都能想象这后果会有多惨烈。
“他们已经在寻找下去的路了。”蓝文濠将她揽到身前轻拥着。
“凌苍,我们也去寻找他们,好不好?”夜颜抱着他,语气带着哀求。对山上的事,她现在不想管,不管蓝晋和乌千峯是生是死,他们已是陌路蝼蚁。
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把自己的哥哥找回来。
哪怕只是一具尸体……
慕凌苍轻拍着她的肩,低沉的‘嗯’了一声。
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很清楚,不把那厮找到,她们母女这辈子都会背负罪恶感。
…
听着耳边汩汩流动的水声,男人缓缓的掀开眼皮,摇了几下脑袋将脑中昏昏噩噩的感觉赶走,这才看清楚四周的景象。
高耸入云的山体,像屏障一样立在他周围,近处野草横生,一条小溪在他头顶淌过,不知流向何方。
逐渐清醒的他回想起之前所发生的事,猛得如诈尸般挺坐起,惊慌喊道,“婕儿!”
就在他坐起的瞬间,看着躺在自己脚边的身影,他一颗心犹如窒息般,闷痛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婕儿!”哆哆嗦嗦的爬过去,看着脸色苍白如蜡的女人,他悲痛欲绝的将她脑袋和身子抱起,眼泪像开闸的洪水冲洗着玩世不恭的脸颊。
“婕儿……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答应你再不纠缠你了……”
顷刻间,嚎哭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比铜钟还响亮,整个山谷都像被悲痛笼罩。
坐在地上的男人抱着怀中的女人,如同孩子般放声大哭。不惧怕被人嘲笑,只是尽情的发泄着内心的悲痛和压抑多年的心酸。
也许是他哭声太震耳,怀中女人轻摇着头缓缓的挣开了眼。
然而他还没察觉,继续放声哭嚎着,“婕儿……你不能死……婕儿……你不能死……”
“你……”女人想说话,可被他哭嚎声震得头疼,想挣扎呢又使不出力来。
仰头大哭的男人突然怔住,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会有声音呢?
安静下来的他这才感觉到怀里有动静,低头一看,惊得他又是连番喊叫,“婕儿,你没死?!婕儿,你还活着?!哈哈哈……都没死都没死!”
他赶紧将她放在草地上,又是摸她的脸,又是摸她身子,就差把人翻一面来个彻底大检查了。
“你、你干什么?”女人是醒了,可面对他夸张的动作吓得脸色更没有血色,整个身子都因为他流氓般的动作哆嗦起来。
“婕儿,我们都没死,太好了!”蓝文鹤激动得又准备抱她。
可这一次,女人察觉到他的举动,用力翻滚躲过了他的双手,然后坐起身惊恐无比的瞪着他,“你、你要干什么?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为何跟你在此?”
她是醒了,蓝文鹤兴奋又激动。听到她惊恐的语气,他猛然怔住。
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他这才看清楚她神色与从前很不相同。人还是那个人,但那双眸子少了许多灵气,清澈中充满了无辜,正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自己。
“婕儿?你不认识我了?”他只觉得脑袋有些发胀,心口又一次出现窒息的感觉,压根就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认识。”季若婕不停的打量他,神色堤防,“你、你是谁?”
“我……”
蓝文鹤眸孔大睁,她一句‘不认识’犹如惊雷劈下,打得他脸色青白,浑身血液也死倒流般,差点一头晕死过去。
怎么可能?!
她居然不记得他了!
她怎么能够不记得他?!
他是她男人,她怎么能够不记得他!
回过神,他激动的爬到她面前,抓住她双肩,咬着牙道,“我是你夫君,你怎么能把我给忘了?你是故意的,故意跟我玩这种把戏,是不是?”
季若婕突然抱着头,痛苦得直呻吟,“你别碰我……头好痛……”
她陌生的眼神蓝文鹤不敢肯定是真是假,看着她苍白的额头上溢出的细汗,他能感觉到她的痛苦是真的。
“婕儿,你哪里不适,快告诉我!”他放开她肩膀,欲替她揉捏喊疼的脑袋。
“你……你不要碰我……”季若婕挥开他的手,自己用手指压着脑后,除了拒绝他的好意外,浑身都对他充满了戒备。
“婕儿,快告诉我哪里不适,我带你去找大夫!”蓝文鹤急得比她额头上的汗液还多。
“我……”季若婕突然带着哭腔求道,“你能不能小声些……我听着头好痛……”
“好好好……”蓝文鹤赶紧点头保证,又把脸凑过去,这次把声音压到了最低,就像跟她说悄悄话似的,“你还有哪里不适?我带你去看大夫好不好?”
说完,他又赶紧补充道,“你别怕我,我是你夫君,我们是从上面跳下来的。”
季若婕下意识的抬头,眼神充满了不信,“上面跳下来?”她绷起脸不满的瞪着眼前的他,“你骗谁啊?如此高跳下来还能活吗?”
蓝文鹤哭笑不得,“是真的!”
看出她不信,他赶紧拉开衣襟露出自己的膀子,“你看看,我为了保护你,浑身都是伤!”
季若婕瞪大双眼,一边惊诧无比的看着他膀子上还在流血的伤痕,一边又充满怀疑的盯着他脸,“你真的救了我……可是……可是我真的不记得了……我为何要从上面跳下来……为何呢……”
她嘴里念叨着,努力的去回想,可是一用脑脑子就像被人狠狠敲打一样,痛得她又抱头呻吟。
“好痛……我这是怎么了……”
论难受,蓝文鹤并不输她。
眼前的她完全没有做作的迹象,何况他比谁都了解她,她从来都不屑说谎。
越是肯定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越是难受。别看他像无事人一样生龙活虎的,其实他是真的遍体鳞伤,只不过因为她他不想倒下罢了。
“婕儿……”他又激动的扑过去将她抱住,在她头顶哽咽起来。
好在他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嚎嚎大哭,季若婕还能接受。只是,她还是不满的将他推开,“你放开我!”
“婕儿,不要抛弃我!我允许你忘了我,但是你不能抛弃我!”蓝文鹤不但没松手,还越抱越紧。
“你……你真是我夫君?”季若婕抬头盯着他难受的样子。
他手臂的伤就在眼前,鲜红的血水还未干涸,触目惊心。其他地方的伤暂时看不到,但他身上的长袍已经看不出原样了,又破烂又满是血迹,可见他没有说谎,身上确实受了许多伤。
正因为如此,她才强忍着逃跑的冲动耐着性子与他说话。
蓝文鹤低下头,眼眶里全是水,“我不是你夫君谁是你夫君,你屁股上大腿上的痣我都一清二楚。”
季若婕下意识的抓住自己的衣角,想检验他说的话。可下一瞬,她尴尬的僵住,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
她想不起来自己身上究竟有没有那些痣,但当着一个男人的面,她也不能脱裤子……
不过,他说得如此肯定,而且她只要有机会检查自己,就能确认他是否说谎。
凭这一点,她选择相信他。毕竟那种地方,除了自己的夫君外,还有谁能看得到?
“你真是我夫君?那你叫什么?”她眨了好几下眼,急切的想知道更多。
“我……”蓝文鹤捧着她的脸,喉间嘶哑得难受,“你叫我‘文鹤’,文采的‘文’,飞鹤的‘鹤’。”
“文鹤?”季若婕低声念了一遍。
蓝文鹤咬着唇,抬手狠狠的吸气,天知道他有多想再大哭一场……
老天没收走他们的命,却搞了这一出,这不是让他比死还难受么?
季若婕虽然接受了他,但抵触的心还是有的。一边在他怀里挣扎,一边转移话题,“这是哪里?我们的家在何处?”
她所有的心思都写在脸上,蓝文鹤心里不满归不满,可想着她脑子犯糊涂,也没跟她计较。
放开她,他拉她起身,四下看了看,决定带着她往溪水上游走,“我们去高处看看,趁着天还亮,找找出去的路。”
这里荒无人烟,周围又是野草遍布,季若婕主动的抱住他手臂,生怕他会把自己丢在这里似的。
她这主动的样子,总算安慰到了蓝文鹤那颗受伤的心。看出她害怕,他从她手中抽出手臂,搂着她在野地里行走。
四周太过静谧,季若婕被他搂着身子都有些哆嗦,见他突然沉默起来,她只能主动与他说话。
“文鹤,你的伤要紧吗?”
“都是些在树上划破的皮外伤,不碍事的。”说起来,都是那些长在山壁上的树救了他们。不是那些树拦着他们,直接从上面掉下来,他们早就粉身碎骨了。
“可是你流了好多血,会不会死?”
蓝文鹤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她关心的样子,唇角倏然勾起,“不会,我舍不得你当寡妇,就算只剩一口气,我也要陪你终老。”
没有人知道他想起那一幕心有多痛……
她可以毫不犹豫的撇下去去死,而他为了她,宁可共赴黄泉……
就算她现在眼里只有他,他也知道,这不是她发自内心的关心,只是因为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而已……
看着脸颊上浮出的红晕,他非但高兴不起来,反而心里滴着更多的血。
“走吧。”
他收回含痛的眸光,一手搂着她一手为她拨开野草,继续前行。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但在这山涧野地里,他知道自己必须挺住……
两个人就这么相依相偎的走着,感受着山涧的幽沉和静谧,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可四处怎么都看不到出口。
感觉到身旁的女人时不时抬头看他,蓝文鹤也会在她收回眸光时偷看她一眼。
怀里的她让他感觉好陌生,不论是她对他说话的方式,还是她偷看他的行为,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起初他是很不适应,可随着两人安静和睦的相处,他突然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