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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长安默默走到那堵血墙前站了片刻,转头看向陈岳:“陈被发现的时候是什么情形?”
陈岳拿出当时拓画的图递到易长安面前,又特意走到当时陈尸身倒地的位置描画了一番:“因为陈是重犯,所以我将五十名府兵只安排在外围巡逻,内围只用了我自己的人。
那天晚上是魏亭带了另外一名兄弟守的前门,门虽然厚实,不过如果里面有大动静应该会听得到,而且每隔两个时辰——”
陈岳指了指门板上特意打出来的一个指头大小的小孔:“他们会从这个门孔里往里面查看,以防发生万一。另外还有两名缇骑会隔半个时辰在营地里绕一圈巡查一次。
不过七天前那个晚上,魏亭之间查看过陈还是好好地被捆住了手脚躺在草席上,巡查的缇骑差不多也是那时候巡过这里。但是等过了两个时辰,差不多到寅时,魏亭去查看时,陈就已经那样倒在地上了。
等魏亭紧急开门进来时,陈已经气绝身亡了。刀片就掉在这个地方,人当时是仰天翻倒在地上的,除了墙上,地上也流了一滩血……”
易长安仔细看了看那张拓图,目光上移,落在了血墙上方的一方小小的气窗上:“那个气窗可查探过了?”
第96章 痕迹
关押陈的房间原来是用于堆放特殊军械的,房间不大但是修得很高,房间内用黄泥抹得很平,想爬都找不到一点可以抓的地方。
气窗离地就有一丈多高,本来就不为了照明,而只是通风透气所用;而且窗户上铸了铁条子,从铁条子的缝隙间,一处缝隙只够人伸一只手进来。
即使如此,在事发之后,陈岳也让人架了梯子仔细查探过了,见易长安问起,叹了一声答道:“窗台上一层厚厚的灰,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根据你刚才说的,陈死前是站在这个位置。”易长安面向血墙站定,伸出左臂上举,“而按血液溅射的轨迹来看,他当时应该正在做这个动作——”
见陈岳眼中露出诧异,易长安将右臂也举了上去:“或者是这个动作。”
常大兴“啊”了一声:“这像是……”
“这像是在等待人抛下什么东西来救援。”易长安轻轻点头,指了指那方小气窗,“把梯子架过来,我要看看上面的情况。”
梯子很快就架进了房间里,刚好架到气窗下面一点易长安爬上梯子仔细查看了那方气窗,又往外走去:“换一架再高些的梯子,能挨到屋檐的那种,我还要从外面看一看。”
雷三娘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不过还是在常大兴目光的警告下老实闭紧了嘴。
易长安从外墙爬上了梯子,在气窗位置停留了一阵,仔细看了看,然后继续往上爬去,直到头顶挨着上面的屋檐才停了下来。
这一回易长安停留的时间比刚才在气窗前停得更久,下来时神色有些轻松,见陈岳伸手扶她时还笑了笑:“钰山兄上去看一看吧,凶手在上面留下了些痕迹。”
陈岳纵身一跃,直接跳到了木梯的半中间,然后三两下爬到屋檐下,果然在伸出的那一截短短的横梁上发现了一处很明显的痕迹。
横梁上积的厚厚的灰尘,似乎被什么东西压蹭过……
陈岳若有所思,正要从木梯上跳下,易长安在下面出声提示:“钰山兄,你用脚勾住最上面那一级木梯,面向墙壁倒挂下来。”
陈岳依言而行,发现自己倒挂下来后,头部位置正好位于那个气窗之下。伸手一按木梯,陈岳借力翻身跃下,正好站在了易长安面前:“这么说,当时凶手是倒挂在屋檐下,伸手入气窗杀了陈的?”
“对,”易长安看着屋擔下那截横梁,说出了自己的估算,“凶手应该在这五十名府兵中,身高大约五尺四左右,武功应该不错;不过……”
“不过什么?”陈岳急忙追问了一句。
“我不大清楚你们的武功,你的轻功算是什么水平?尽力一跳能够直接跳到屋檐那里吗?”易长安眨了眨,打量了下陈岳。
刚才陈岳看似轻松的一跃上了木梯,基本就在气窗的位置,气窗可是离地面一丈多高,差不多是三米多高近四米的高度了!
不过,万一这个时空强中还有强中手,有人能直接跳到屋檐那种高度呢?所以易长安拿陈岳出来比较,方便自己进行推断。
不等陈岳回答,常大兴已经抢先开了口:“我们大人的功夫在全大燕也是数一数二地厉害了,反正我老常活到现在,也没发现有谁轻功比大人还要厉害的。”
“一山还比一山高,不可妄自自得!”陈岳轻斥了常大兴一句,如实跟易长安说了,“轻功比我厉害的,应该也是有的,不过要能一纵就跳到屋檐处,估计还是有些困难。”
易长安放了一截心:“既然如此,你们谁轻功厉害的,去检查下屋顶,凶手应该是从别处跳上屋顶走过来的;当时凶手要避开巡查,时间也是比较紧急,所以倒挂在屋檐下的那处痕迹并没有清理掉,想来他从屋顶一路过来的痕迹应该也还在。”
陈岳二话不说就几下跃上了屋顶,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才转了回来,脸色有些轻松:“是有痕迹,沿着屋顶过去,有一片低矮些的库房,凶犯应该是从那一头跳上屋顶,一路走过来的。我瞧着在低矮库房屋顶处有两块瓦片碎了,那里就应该是凶犯发力起跳的地方。”
那片库房再过去,就是那五十名府兵临时的住处……
常大兴还是有些不解:“易大人,凶犯就算倒挂在屋檐下的横梁上,应该只是鞋面蹭掉了那里的灰尘,并没有留下什么足印,难道‘步法追踪’之术竟然还能从鞋面上就推断出来?”
易长安不由失笑:“这怎么可能,我只是检查过气窗上铸的铁条子有一处地方的蛛网破了,然后根本倒挂下来的高度推断凶手的身高的。
如果凶手太矮,那么他倒挂下来就够不到气窗的位置,肯定就不会只用脚面倒勾,而是会放绳索了;如果凶手太高,像你们陈大人那样,如果他要伸手进气窗……”
“外墙也抹了黄泥,墙面比较光滑,那种紧急情况下,凶犯既要一击得手又要避免被人发现,肯定会一手撑住气窗,另外一只手伸进去杀人。”
陈岳张口替易长安答了,向常大兴发了话:“常大兴,即刻集中人手,将府兵中身高五尺四寸左右的人先隔开出来!”
不等常大兴应声,两声“等等!”同时发了出来。
一人是易长安,一人是雷三娘。
雷三娘看了易长安一眼,抢先开了口:“易大人,你是因为什么推断就是府兵所为,而不是锦衣卫内部的人呢?”
她是因为常胜寨起了内讧才逃命出来的,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是这种心理了;不过也是担心易长安主观先入,根本没想过锦衣卫内部这边,直接就想到府兵那边,如果这样的话,只怕会打草惊蛇。
雷三娘语气有些冲,听起来像是质问,易长安倒也不恼,干脆利落地答了:“因为横梁上留下的鞋面痕迹。上面的痕迹比较清晰,凶犯的鞋面上有一道凸起的中缝,只有府兵的鞋子是这样。”
陈岳手下的锦衣卫,因为要四处奔波,为了方便,穿的是足尖位置加厚的圆头两节面革鞮,类似于后世那种两节头的男式皮鞋,而府兵们则穿着从中间缝合的纳底布鞋;用脚倒勾横梁而下,自然留下的鞋面痕迹非常明显。
“你怎么知道他们各自是穿的什么鞋……”雷三娘低头看了看常大兴的脚,不由睁大了眼,声音一下子小了下去。
常大兴和陈岳脚上穿的都是那种足尖位置加厚一层皮料的两节面革鞮,不过因为雷三娘现在差不多还只算是“实习期”,所以并没有给她配这种革鞮。
易长安挑挑眉,解释了一句:“我用眼睛看的,如果你看得够仔细,也看清他们脚上穿的鞋不同。”
雷三娘被堵得胀红了脸,却又舌结词穷;她从小就是个糙性子,哪里会像易长安这么看得仔细?
第97章 不纯洁的想法
雷三娘不说话,陈岳却开了声:“长安,莫非你还有什么发现?”
当初在太平县平安寺的时候,易长安已经用“步法追踪”之术推测出了疑犯的身高,却还能另辟蹊跷将范围再次缩小;所以听到易长安叫“等等”,陈岳本能地觉得她应该还有文章。
果然,易长安仔细问了出来:“钰玉兄,你们抓到陈的时候,应该搜过身了吧?掉在牢房中的那片细小刀片是从哪里来的?”
“搜过了,是我带人亲自搜的。”这回是常大兴脸上发红了,“衣服鞋子全都搜了,然后换了一通,就连他的发髻我都打散头发搜查过了,我实在不知道他手里的那刀片到底是怎么来的……”
雷三娘低声插了句嘴:“难道不是凶手从气窗那里射进来的杀人凶器?”
剩下的三人同时摇头,常大兴恨铁不成钢地看了雷三娘一眼:“你倒是长点心啊。陈在牢房里手脚都被捆着呢,如果不是刀片事先在他手上,他怎么可能割断得了捆他的绳子?”
“那……那不会是凶手先射出刀片割断他的绳子,再、再射出第二片刀片割断他的腕脉吗?”雷三娘不服气地低辩了一句,“然后第二片刀片上连了细线什么的,杀了人又被他收回去了。”
好歹她还有头脑,想到了现场只有一张刀片的问题。常大兴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也答不出来,只得转头看向易长安。
易长安却一口就答了:“不会!没有什么连线的刀片。如果致死的是这样的刀片,那么在凶手抖线收回的时候,沾在刀片以及细线上的血迹会被抖溅到墙壁高一些的地方。
先前我观察过了,除了那片因为腕动脉被割而喷溅出来的血迹,再高一些的墙壁上并没有发现有细小的血迹。”
雷三娘咬了咬唇,不说话了;她觉得在这方面跟易长安比起来,自己显得特别蠢……
易长安却转向常大兴细细问了下去:“那擒到陈以后,他可曾大解过?”
“大解过,不过每回都是有人亲自看着的。”常大兴怔了怔,连忙答了,见陈岳突然看了易长安一眼,低头想了想,也明白了易长安问这话的用意。
雷三娘却是一头雾水,见易长安正低头沉思,偷偷扯了扯常大兴的衣袖,压低了声音:“这是什么意思?”
常大兴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易大人是在考虑那刀片是不是陈事先藏在身上的。”
锦衣卫的搜查实在是细致,雷三娘那天是亲眼见识过了,陈的衣服鞋袜常大兴都给换过了,连发髻都打散查过了,怎么可能还藏东西在身上呢?
大解……难道是……雷三娘恶心地皱了皱鼻子,真亏这姓易的想得到,原来男人藏东西还可以用那个地方!
易长安慢慢抬起头来:“既然如此,那这刀片应该就是在陈被抓了以后,有人给他的。常军爷,当时是你亲自押的人吗?你仔细回想下,有什么时机是府兵可以接触到陈的?”
“陈被抓后,一直都是我们押送的,府兵要接触到他……”常大兴喃喃自语了几句,突然眼前一亮,“对了,只有那个时候!
就是我们下山的时候,有一段之字形的路特别陡峭狭窄,我们已经走到下面宽敞处了,上面有几个府兵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一下子从上面掉下来了。
好在上下高度不算太高